距离那场大战过去千年,时光冲淡大战留下的痕迹,抹平人们内心的创伤。只是数十年前年前,在大战中英勇抵抗的的覆澜族突然消失,不知所踪……

    柳清萦是被噩梦惊醒的,梦中尸骨成山,寸草不生,醒来时额头冒出一层薄汗。一支悄然探入窗口的梨花吸引了她的视线,柳清萦不禁入了迷,只见那梨花宛如穿着白纱衣的高洁仙子,微风轻拂,枝桠随风而动,花便迎着风翩翩起舞,有些纷纷扬扬地飘香大地,大地铺上一层雪白的云。风动飘香,清新淡雅,令人神清气爽,柳清萦不觉忘记梦的景象。

    门外乱糟糟的,不只是谁在大笑,还有人在滔滔不绝地讲话,竟如此热闹。

    “吱呀”一声,一名女子身着淡粉色长裙,裙上绣着瓣瓣樱花,头挽成圆髻,配上粉色的珠花,看起来娇俏可人。那女子动作轻柔,像是怕惊醒房中人。“小姐,您终于醒了”,说着,向柳清萦莞尔一笑,“今天是上巳节,阁主大人要带各位夫人小姐一起去踏青,奴婢这就服侍您更衣”。

    柳清萦心中掠过一丝喜悦,转念一想,立即问道:“昨晚天气寒凉,母亲身体不好,昨夜可有起身,可否按时吃药”?

    “奴婢知道小姐挂念夫人身体,今早便去询问了玉竹。玉竹嘱咐奴婢让小姐放心,幸得阁主珍贵草药,喻夫人近日咳疾痊愈,身体也强健不少。”

    柳清萦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闪烁着喜悦的光芒,忙向揽月楼奔去。

    此时正值一月一度为喻夫人诊断时间,柳清萦悄悄推开门,只见楚夫人身坐红木镌花椅,手持碧波琥珀扇,表情严肃,眉眼深深。见柳清萦来,楚夫人嫣然一笑,似是安慰。柳清萦双手紧握,忐忑走进,安静地等待着医师的诊治。

    喻夫人卧房位处十方阁西北角,平时阁主不常来此。阁主惋惜喻夫人身体孱弱,常卧病榻,每月会派小厮送些珍贵的药材,请医师为其诊断。这个差事却让医师烦恼不已。喻夫人面色苍白,毫无血色,身体明显有不足之症,但病因竟查不出来。十方阁出手阔绰,倘若无法根除喻夫人的病症,实在内心愧怍。每次阁主询问,医师只得如实所说,并加一句:喻夫人身体需要静养,安心休养,假以时日便可痊愈”。

    阁主每月只派小厮探望喻夫人,自己却很少露面。这医师为喻夫人看病时,便已从阁中小厮丫鬟听得这位喻夫人来历。

    据说这喻夫人本是十方阁柳氏家母张老夫人去庙里祈福时所救,当时喻夫人身上剑伤无数,肩膀上带着爪痕,手臂上有一个大口子,鲜血直流,奄奄一息。张老夫人见其可怜,又被喻夫人容貌震撼,即刻将喻夫人带回阁中救治。喻夫人昏迷数日,伤口将将愈合。

    张老夫人的儿子名曰柳玉臣,长相锋利,眉眼修长,虽无法达到俊美,却比普通人稍俊朗些,因其擅长观星宿,测人心,被推选为十方阁阁主,只是这阁主天生好色,见到喻夫人喻晚初惊为天人,美若天仙,便想娶喻晚初为妻。喻晚初与他并无儿女情感,几次向阁主和老夫人表明心意,拒绝与柳玉臣成亲。

    张老夫人起初劝导柳玉臣,奈何儿子实在欢喜,又想偏袒儿子,便将喻晚初唤入房中,厉声道:“当日你受伤昏迷在山上,幸而我路过那地,大发善心将你带回家中救治,请了我们这里最好的郎中。若不是我们倾力相助,想必你已命丧黄泉。你流落山间,我们收留你。现如今我儿想娶你为妻,以救命之恩换你同意这门亲事,有何不可”。

    喻晚初大急,忙道:“我深知十方阁对我恩重如山,我愿以钱财还恩”。

    张老夫人笑道:“十方阁不缺银钱,更不缺你的那一点。我们只要这门亲事,更何况玉臣能观星宿,测因果,配你绰绰有余”。

    喻晚初思索片刻道:“测因果,这是什么奇术”。

    张老夫人缓缓道:“世间万事,有因必有果,因果轮回,只是很多人只知果,却无法根据线索找到因,测因果可给人指示……”。

    张老夫人欲言又止,旋即说道:“只是这门术法不能传外人,否则易引起混乱”。张老夫人本想开口继续劝说喻晚初,不料喻晚初立时道:“没想到阁主如此人才,谢老夫人成全”。

    张老夫人没想到喻晚初转变之快。

    柳玉臣心血来潮,对喻晚初道:“你我情意,不必在乎这些虚礼”,便匆匆忙忙举办成亲礼。只是这心潮来时快,去时也快,即便美貌过人,两人终是无感情,不到一月,柳玉臣便另寻温柔乡,找到了自己的红颜知己。喻夫人受冷落搬到阁中西北角。

    刚开始柳玉臣心中有愧,不时留宿探望,之后却无所顾及。一年后喻夫人怀孕,柳玉臣宣布另娶当地才女楚婉为妻,三书六聘,红妆十里。

    楚婉为人真诚,心地善良,惋惜喻夫人身世,常常与喻夫人把酒言欢,一解忧思。

    楚夫人面色沉重,沉声道:“见医师愁眉不展,晚初身体如何”?

    “不瞒夫人,喻夫人面色苍白,身形消瘦,但从脉象来看,喻夫人并无异样”,医师把头低的更深,擦了一把汗,“鄙人怕是才疏学浅,实在是无能为力呀”。

    “先前阁主曾寻找过数名大夫,皆如医师所言,晚初一日不好,我一日不安。若医师能找到医术更加高明之人,还望医师引荐”。

    医师赶忙道:“鄙人必当尽心竭力”。说罢便快步离去。

    听此言,柳清萦顿时慌了神,心中倍感酸楚,轻轻唤了声“娘”。

    喻夫人悠悠开口道:“自杳杳出生,我因身体无法常伴左右,杳杳无兄弟姐妹,常常孤单,阁中事务繁忙,阁主也无暇顾及,我深知妹妹温柔体恤,自妹妹进入阁中,便与我常伴,解我心结,今阁中我无依无靠,也无人可信,唯有妹妹。”

    楚夫人起身,轻抚喻夫人肩膀,道:“姐姐与我如知己,姐姐放心。今天是上巳节,老夫人要去郊外游春,正好带着杳杳散散心”。

    喻夫人眼中泛起泪花。

    郊外山清水秀,春风和煦,生机盎然,桃花灼灼,柳枝垂绿,水光粼粼,偶有路人驻足,感受春天的恩赐。

    柳清萦身穿白色轻纱裙,长长的发丝飘逸在腰间,显得冰肌玉骨,乖巧地跟在老夫人身后。

    见老夫人与旁人攀谈,柳清萦便带着侍女云风跑到湖边玩水。

    忽然一阵爽朗的声音传来:“杳杳妹妹,在下终于见到你了”。

    柳清萦心中倍感疑惑,眼睛闪过一丝诧异。云风徐徐说:“这位公子是夫人曾经帮助过得书生。他出身寒微,一心读书,家境不好,不劳作却总想着读书,邻里因此常常看不起他。他身形瘦弱,干不得重的体力活,便更加穷苦。去年夫人和老夫人游灯会,正巧碰到这公子被众人欺负。夫人救下这公子,被他对读书的执着吸引,便救济他一些银两,开了一间学堂,这公子勉强有些收入,日子也好过不少。这公子欲向夫人报恩,可后来夫人身体每况愈下,只能作罢。没想到他竟打听到今天老夫人会带着家眷踏春,特意来找寻小姐”。

    这少年走进,见到柳清萦,激动道:“杳杳小姐,在下赵子议,之前得喻夫人帮助,得以生存。本欲报答夫人,却听说夫人身体欠佳,不知近日夫人身体如何”。

    柳清萦轻轻叹气,闷声道:“还是不太好”。

    赵子议心中一沉,从袖子中掏出白瓷瓶:“这是我前些日子偶遇一道士,说是可以治百病,我便和他换了来,你拿回去,万一有效”。

    见柳清萦还是闷闷不乐,赵子议心生一计,笑道:“三月,我看大家都在放风筝,小姐之前不曾出门,我便带小姐去,小姐一定喜欢”。

    柳清萦心中好奇,向老夫人和楚夫人解释后,便与云风一起追着赵子议放风筝。

    “你的风筝为什么可以飞得那样高,我的只能飞起来一点点,是不是有什么诀窍”?

    赵子议笑道:“不仅要放线,还要收线。放线不要着急,风劲够的时候你再慢慢放线,而且你要逆风跑”。

    尝试几次后,柳清萦逐渐掌握了诀窍,风筝慢慢高起来,风筝翩然而起,盈盈飘荡,在空中起舞,与清风做伴。

    不知不觉已到夜晚,柳清萦平日无人玩乐,看这公子十分有趣,便邀请赵子议回阁中玩耍,赵子议不好推辞。

    今晚阁主柳玉臣宴请当地一些名门望族,觥筹交错,交谈甚欢,美酒醉人。

    柳清萦绕开正堂,偶遇一小厮低着头,匆匆向前走,不知拿着什么。柳清萦深感怪异,大声叫了那小厮几声,不想那小厮却像没有听到一般,依旧低着头向前走,不知在思考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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