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郑得意洋洋,又故作高深地道,“外表的美,始终都是俗物,只有内部,那才是真正的美妙。”

    一群人忽然哄堂大笑起来,宁婧不明白这有什么好笑的,看向身旁的男人,他也咧开了嘴角,有几分收敛地笑着。

    老郑清了清嗓子,“没有开玩笑,我是说,宁小姐非同一般,那些女人都是庸脂俗粉,如今看到宁小姐,才终于知道什么是美人,让我好比,久旱逢甘霖!我为演艺圈里没有宁小姐这样的人物可惜啊。”

    韩尽言斜靠着椅背,勾唇一笑,“可惜什么,今天不是都看到了。”

    宁婧感觉有些无聊,又听不懂韩尽言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难道等他应酬完了,才有机会跟她谈么。

    他装腔作势地道,“这才是最可惜的啊,可惜宁小姐美若天仙,只有郑某几个看到,实在辜负了上天,要是能登上荧幕,一扫庸脂俗粉,那才是大家的好事!”

    矜贵优雅的男人哼笑一声,姿态雍容地鼓了鼓掌,“说得好。”

    他金口一开,剩下几人纷纷搭腔,拍掌叫好,“是啊,太棒了!”

    “对啊!”

    “还是老郑有见识!”

    其余的人更加赞不绝口,觉得老郑的提议很妙。

    “我拍过的美人算是不少了,但像宁小姐这样的,绝对难得一见,看见宁小姐就让我突然想起来,我筹划了一部片子,正缺个角色,非她莫属。”

    “是么?”韩尽言勾起嘴角,他一直没说话,这时候忽然朝她开口,手指敲了敲桌面,对宁婧道,“有这么好的事当然不能错过,你说是吧?”

    宁婧沉默地看了他一眼。

    男人笑容加深,向后靠了靠点了一支烟,眼神让人根本看不透,“你们说的真有那么好看么?”

    在这群人屏住呼吸之时,他半搂着宁婧意味深长地笑道,“那以后还要请你多关照着点。”

    郑导演可是人精,一听就知道有戏,拍大腿肯定道,“那当然!”

    “那就说定了,”韩尽言半真半假地举杯,其他人连忙跟着应和,“哈哈,祝老郑下一部戏开拍顺利!”

    老郑抓住机会马上掏出了手机,笑眯眯看向宁婧,“韩总既然发话了,我能不多关照么,我必须把她当亲女儿看待,来,记我一个电话,宁小姐家是哪的?”

    宁婧说她家就在燕海,“不过我父亲在,不用你把我当女儿。”

    韩尽言修长的手指撑着下巴笑,剩下的人也跟着他笑了起来,纷纷揶揄,“老郑,看见没,你想人家还不乐意呢。”

    郑导丝毫不以为意,追着问道,“哪个静,安静的静?”

    “不是,是女字旁的。”

    “女字旁?是哪个字?你看我想不起来了,要不你给我写出来?”郑导演笑着向她摊开手掌心,其他人互相看了一眼,心照不宣的暗笑,眼光里带着十足的玩味。

    宁婧没注意他们的表情,看向韩尽言,问道,“这儿有笔么?”

    韩尽言没吭声,周围一圈没人给她笔,她顿了一下,站了起来,“那我去找服务员要一支吧。”

    刚要出去,韩尽言一把抓住了她的手,直接把她拉到了座位上。

    宁婧感到莫名其妙,这人什么意思,不是问她名字怎么写的么,那个字日常确实不怎么用,只有做名字的时候比较常见,她耐着性子等他们聊完,还要问韩尽言既然答应了她的条件,能不能先放韩逸凡自由。

    毕竟她已经答应跟他在一起,就不再和韩逸凡有关系了。

    周围人明里说说笑笑,其实全都看着韩尽言脸色,一点也不敢出格,万一闹得过了,可能脑袋都保不住,刚闻到一点苗头,就有人说了几句笑话,立刻把这篇翻了过去。

    笑声里韩尽言在她的耳边道,“知道我带你来这干什么吗?”

    宁婧微微摇头,心想反正总比单独跟他在一起强,所以没问。

    韩尽言忽然拿起面前的酒仰头喝了,说了一句更加莫名其妙的话,“给你提个醒,想想该叫我什么。”

    宁婧神色微怔,男人站了起来,拍拍她带着笑意道,“走之前,替我给大家敬一杯怎么样?”

    她有些为难,毕竟没怎么喝过酒,本想要拒绝,但是男人神态之间并没有商量的余地,跟着他应酬已经忍了这么长时间了,也不差再忍一下,反正他们马上就走,便给了他这个面子。

    她只好端起酒杯,刚喝了一口,就脸色绯红难受的咳了起来,嗓子像被烧灼一样难受,连眼泪都要流出来,心里想着怎么有人喝这种东西。

    “韩总,我敬您!”

    韩尽言直接从她手里拿过那半杯,一饮而尽。

    其他人纷纷叫好,宁婧皱着眉咳个不停,在那些人的祝酒声中,伸手拿过面前的水喝了,火辣的喉咙终于得到了一丝丝滋润。

    “娱乐圈这样的地方,适当磨一磨,也是可以的。”

    是韩尽言在说话,她忽然感觉头脑发沉,眼前的人有些看不清楚,眨了眨眼睛,却惊恐地发现视野变得更狭窄了,甚至室内的景物都开始倒转,身体全然不受控制。

    “咚”的一声轻响,年轻的女孩一头乌黑的长发散开,趴在了桌子上。

    在场的都是人精,一听就知道韩尽言的意思了,郑导演眼里的兴奋简直要飞上天,他刚才还为韩尽言差点生气懊悔不已,没想到却是他多想了。

    也对,他要是没那个意思,干嘛要找上他们。

    要知道,他们几个全是声名远扬的……变态。

    宁婧已经不省人事,完全是一副任人摆布的姿态。

    韩尽言却看也没朝她看一眼,漠然地拉开抽屉,抓出几盒东西朝后扔了过去,“给我小心点,别弄出事。”

    那些轻盈的盒子掉在桌上四散开来,有几个掉在了地上,发出微不可闻的一声。

    却像笼子上某种开关被打开,房间里的东西立时化成了猛兽,只当猎人一离开就像饿狼一样围上了活肉。

    ……

    痛,很痛很难受。

    宁婧头疼的厉害,几乎让她短时间内大脑一片空白,记不起自己在哪,也记不起现在是什么时候。

    十分钟后她才慢慢缓了过来,头疼已经能够忍受了,她眯着眼睛,看着陌生的房间陌生的床。

    本想起来,刚动了一下,竟感到浑身酸软,连抬手掀开被子的力气都没有。

    宁婧费力地睁开眼,忍着浑身难受,艰难地打量着四周,从窗帘的一道缝隙中可以看到阳光很亮,时候绝对不早了,她这是在哪?

    她想起她跟着韩尽言去了酒店,然后看到一群人……

    昨晚的记忆一下冲进了脑海,不知从哪突然来了力气,一下掀开了自己的被子。

    她之前穿在身上的衣服已经不见了,身上是一件白色的睡衣,她慢慢地解开,瞬间变得面如死灰。

    这具身体似乎不是自己的,回想到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她突然扑到床边,干呕了起来。

    强烈的恨意和恐惧让她浑身止不住的发抖。

    韩尽言……

    她几乎不敢相信发生了那种事,甚至对自己产生了怀疑,双手抱头不停捶打,拼命逼着自己努力地回想,眼眶逐渐变成血红。

    “走之前,替我敬一杯……”

    “适当磨一磨,也是可以……”

    最后是她想起男人的那句,“知道我带你来这干什么吗”。

    最后的视野里,他就站在那里,而她……喝完那杯水后什么都看不见了。

    眼泪掉在床单上,染成大片大片深色的痕迹。

    脑海里只有一个想法,她要杀了他,要让他们全部都去死。

    死。

    宁婧躺在床上,期间有人敲门送东西,或者跟她说话,她全都没有理会。

    就这样闭着眼睛,一直躺到了傍晚,身上恢复了力气。

    敲门声再一次响起,只不过这次比之前几次都更加急促,听上去外面的人有点等不急了,宁婧下床,走过去把门打开。

    阿东看到她的时候楞了一下,低头道,“宁小姐您可以直接叫我进来,不用亲自给我开门。”

    宁婧面无表情地扫了一眼他手上的托盘,只问道,“韩尽言在哪?”

    阿东道,“韩先生让我来给您送饭,您想吃点什么?您看这些还满意么,不满意我让人去换。”

    “我问你他现在在哪。”

    阿东道,“您已经一整天没吃了,不如先吃点,韩先生过一会儿会...”

    宁婧伸手把托盘掀了,“我要见他。”

    阿东带她去了一处私人会所,宁婧穿着一件宽松的外套,能够把整个人都包裹住,她很瘦,跟在体型健壮的阿东身后,显得整个人更加娇小,脸色一片雪白。

    韩尽言正坐在沙发上打牌,看到她的时候怔了一下,目光注视着她不曾离开。

    宁婧无视了周围的人,径直朝他走了过来,他感到她皮肤凉凉的,脸色若冰雪,一只手环过他的背,脸颊靠近了他耳边。

    看上去就像要吻他一样,轻轻张开了嘴唇。

    韩尽言听得不甚清楚,声音也跟她一样低,“你再说一遍。”

    宁婧与他距离更近,上半身几乎要贴在他身上,被她藏在袖子里的刀猛的拔出,毫不犹豫地刺向他脖颈。

    对面坐着的几个女人顿时发出尖叫,韩尽言的保镖也冲了过来,看到他右手正握着刀刃。

    男人的声音平静得像个魔鬼,“宝贝,为什么不吃点东西呢,杀我都没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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