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你…这样。”宁婧又吻了他一下,似乎是嫌他啰嗦,干脆利落地翻身把他推了下去换成了自己,抱着他的脸主动亲吻,动作比他还要激动。

    韩尽言从前一辈子也没想过,他能有这样的一天,幸福降临得太快太仓促,他竟然一时不能招架,如个懵懂少年一样脸上潮热的厉害,等他反应过来,对着她满眼都是爱意,立时加倍地迎了上去。

    却被她轻轻推开,轻声细语宛若呢喃,但韩尽言还是听得一清二楚,连喘气都不敢大声,双眸热烈地盯着她。

    “虽然我知道你很坏,但我还是对你无法抗拒,我不知道我为什么选择了你,但我已经离不开你了。”她细柔轻缓的声音里带着令人心动的低泣。

    适时抬起手腕挡住了自己的眼睛,不让人看见微微的湿意。

    爱人正在向他袒露着自己的心扉,说着纯情的爱意,如同难以直面心上人一般,纤细的五指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韩尽言看不到她的眼睛,就一根根吻她的手指,任何语言都不足以表达他此刻的心情。

    “宝贝,我来告诉你,这就是爱。”他轻轻一笑,满目柔情。

    透过衣柜中间那道缝,正对着他们的床。

    一双眼睛从里面含恨悲楚地盯着那个男人,显然是将刚才的画面净收眼底。

    不过比恨更加强烈的,是痛。

    痛得好比肝肠寸断。

    他知道韩尽言喜欢她,也知道他会和她做很多他们没有做过的亲密事,但是亲眼看到这些的时候,就是另外的感受了。

    尤其是她那动情说爱的样子,把他的心活生生撕成两半那样叫他难过。

    韩尽言曾经的痛,他也一丝不落地尝了一遍。

    他终于亲眼看着她被夺去了,他的爱人已经完全错过了,她的心不再属于自己,当他亲耳听着她说喜欢另一个人的时候,简直宛如刀绞,痛彻心扉。

    他从此彻底失去了她。

    之前他还可以骗骗自己,告诉他虽然他们无法在一起,但她的心还是在他这里,可以后再也不是这样了。

    他已经失去了他唯一拥有过的东西,如果说宁婧的心是他活着最后的依赖,那么现在就没有什么能支持他继续撑下去了。

    韩逸凡凄惨地笑了笑,他们明争暗斗厮杀了这么多年,不过是两败俱伤。

    就算知道韩尽言会有报应,他也没有心情等下去了,因为他的报应已经来了。

    韩尽言想抱她去浴室洗澡,刚把她抱起,宁婧就拉住了他的衣服,双眼如水般充满依恋地看着他,“你不洗么?”

    天知道他这时候多他妈想跟她一起,但男人还是若无其事地笑了笑,“这里地方小,你先洗,我等会儿。”

    韩尽言赶紧回到卧室,立刻就换了焦急的脸色,吩咐手下赶紧把人弄走。

    这几天宁婧难得的对他有了好感,俗话说见面三分情,他不怕别的,就怕万一她看见韩逸凡旧情复燃了怎么办。

    他刚刚获得的单纯幼小又脆弱的感情经不起打击,韩尽言也根本没那个胆子尝试。

    就算知道他俩不可能,他也怕宁婧对他产生哪怕是一点同情什么的,宝贝心那么软,他可受不了她惦记着韩逸凡。

    答应了又怎么样,他照样不让他们有一个见面的机会,这样才是万无一失,他绝对不会让他的宝贝刚刚跟他产生的感情被别人破坏。

    保镖们直接打开柜门,把人从里面拉了出来,韩尽言在旁边压低声音警告,“蠢货,都给我轻点!”

    衣柜里虽不是密不透风,可人在里面也舒服不了,尤其是韩逸凡的身体几乎动弹不得,他被闷得满头是汗,慢慢抬起绝望的眼,脱力地仰起头看他,已是一副惨状,“你杀了我吧。”

    韩尽言心里冷哼了一声,却没空搭理他,他可不想让宁婧撞上了他们,对手下命令道,“利索点,赶紧把人弄走,别给我弄出声。”

    他倒不担心韩逸凡会发出什么动静,他怎么说也是男人,没有哪个男人会让自己心上人看见自己这幅狼狈窝囊相,他肯定比自己更不想这时候让宁婧看见。

    就像韩逸凡了解他一样,他也无比了解韩逸凡。

    “是是!”他们把人背了起来,小心翼翼地往外跑。

    “你让他们杀了我吧,看看我现在的样子,你报复得差不多了吧,算我求你了。”韩逸凡头一次对他服软,看来是真的不想活了。

    韩尽言根本没空听,他的一颗心全在宁婧那边,好像听到浴室水声停止了,男人脸色大变,“给我快点!”

    “是!”两个壮汉塞着韩逸凡的嘴,已经把他架了出去。

    韩尽言关上了柜门,一切完好如初,跟原来没有丝毫变化。

    宁婧身上带着水气,从浴室走了出来,慢慢上前撒娇一样拥着男人,“我有点口渴了。”

    韩尽言满眼都是笑意,轻捏她的脸颊,一点也没有责备的意思,反倒十分受用,“小家伙还挺会使唤人。”

    话虽如此,他也挺乐意被使唤的,尽管可以招呼保姆,男人还是亲自下去给她倒水。

    宁婧在他一出去就恢复了冷若冰霜的样子,面无表情地抚摸着那扇木门,你不是想看到这样么,我就如你所愿,高兴么?

    这应该是他一直想要的景象,现在构想终于达成,为了让他亲眼看见,她可是表演得很卖力呢。

    她突然拉起把手,把柜门打开一条窄缝。

    如她所料,里面已经空空如也。

    不过柜门之间有缝,而且正对着床,这么近的距离就算隔着门应该也能听得一清二楚,真是难为她一直在叫了。

    但她却不知道韩尽言本来没这个打算,在韩逸凡面前对她怎么样的,所以根本没把他眼睛蒙上。

    谁知道他某种卑劣的属性突然发作,根本管不住自己,满脑子就想要宁婧,才叫韩逸凡把床上的景象看得一清二楚。

    她合上了柜门,就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坐在那梳理头发。

    演戏嘛,要做足全套。

    韩尽言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个样子,她的短发齐齐盖住了下颌,衬得一张脸更加娇小动人,漂亮的眼睛又大又圆,甚至比现在还要年轻几岁。

    虽然非常可爱,但是韩尽言的直男审美还是觉得她长发时更美,也许是因为他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就是长发的样子。

    他人一飘,就没忍住随口说道,“你长发好看。”

    说完他马上就后悔了,这不是说她现在不好看么?

    这已经是违背本意了,况且他当然没忘记她是因为什么剪的短发,韩尽言心里直打鼓,怕她生气,连忙去看她的脸色。

    她却扬脸露出嫣然一笑,毫无芥蒂看着他说了声好,直叫他羞愧难当。

    “回去么?”要是回去宁婧就准备穿衣服了。

    韩尽言想了一下,把她搂进怀里,“在这睡好不好?”

    一来是因为天色已经晚了,而且宁婧头发还湿漉漉的,不想叫她出去感冒,再者他还有个私心,就是想叫她留在这里,这是他曾经住过的房间,虽然早就没人住了,但是一直有保姆打扫,干净是有的。

    宁婧都听他的,靠在他身上忽然开了口,“尽言。”

    “嗯?”听到她这样叫,韩尽言的心跳加快了起来,却装作一副没什么的样子。

    “我以后还是别再见他了。”

    这不算意外,但韩尽言还是想听听那个原因,于是他问道,“为什么?”

    当然是因为她的报复已经结束了,她决定与他此生再不相见,即使相见也是陌生人了。

    他早就不是当年那个爱着她、对她无比温柔的学长了,或许一开始她就看错了,但不管当初怎样,他们之间的恩怨已经了结,宁婧对他再无留恋。

    也不管他对自己的伤害能否抵消,她都会忘了他,此后那个人再也与她无关了。

    宁婧其实心底里知道,他对她的伤害即便让他落入地狱,也无法抹掉。

    “我以前恨过你,想要你还他一个公道,可是刚才保姆说他不在的时候,我心里也没有半点失望的感觉,就像是跟一个关系很普通的人一样。”

    “我才发现,心里真正在意的那个人是你。”

    “你说什么?!”

    这情话半点逻辑也无,任何一个头脑清醒的人都能分辨,韩尽言却激动地马上把她抓了过来,握住她的两只手腕,让她面对着自己,“你再跟我说一遍!”

    “你想听我就一直说...我想跟你在一起,你说好么?”

    韩尽言情动,急切地想要吻她,或许在别人听来她这话没什么可信度,但是韩尽言信,他真的信。

    每一个字都信。他那么爱宁婧,将心比心总是倾向于觉得他爱的人也爱自己,就算没有像他这么爱,那十分之一的感情总会有吧。

    心中波涛翻涌着,那种巨大的喜悦铺天盖地一般,几乎要把他吞没,让他只能抬起她的脸用力地亲吻。

    早上,宁婧爬起来替他打好了领带,纤细的手指垂落,有些慵懒地道,“你去上班吧,我好累,我想再睡一会儿。”

    韩尽言当然知道昨天累坏她了,勾起嘴角笑了笑,在她额头落下一吻,“嗯,睡吧宝贝,有事给我打电话。”

    听到楼下汽车发动的引擎声,宁婧就睁开了眼,脸上没有一丝困意,走到窗边,撩开一角窗帘,冷冷地看着下面韩尽言和他的人陆续离开。

    然后换上衣服,叫保姆去给她做一碗冰糖芡实莲子粥,泡就要先泡半个多小时。

    宁婧翻找了整个卧室,想了想又去了杂物间,找了个理由说要拿什么用具,让保姆打开了门锁。

    这个储物间不算小,里边是一排排的架子,上面放着各种各样的东西,蒙着一层厚厚的尘土。

    宁婧挨个看了过去,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找什么,但是一个人既然生活过,他的生活痕迹就不能完全被抹除。

    她知道自己并不一定能查到韩尽言曾经的底细,但她还是想看看。

    他身上肯定还有一些东西留了下来。

    宁婧在翻到一个相册的时候停了一下。

    前面的照片是韩父韩母的,结婚照、生活照都有,她继续往后翻,看到了韩尽言。

    只有一张照片,还是夹在缝隙中,不仔细看的话,恐怕就会遗落了。

    这大概是他上中学的时候,外貌跟现在差别不大,但却完全不是同一个人。

    她不由怔愣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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