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发现引诱别人,实在是比勾引韩尽言轻松容易多了,与跟他在一起相比,这种充满地方简直太令人舒服了。

    宁婧甚至感到一股久违的神清气爽,心里带着恶意地笑了笑,扯开自己的领口,吸了口新鲜的气,上车走了。

    想了想她只有两个去处,一个是韩尽言送的房子,一个是韩尽言那。

    她哪都不想去,打车回了公司早就关门了。

    有些醉意上来,宁婧摸摸索索到了她原来住的公寓,找钥匙却发现她早就不住在这里了。

    摸了摸熟悉的门,意识变得有些恍惚,胸中一股悲痛迎了上来,她的大胡子死在这里,她就再也没回来过。

    它会不会在怪她没有找到它?

    她希望它还活着,被哪个好心人救了,或者直接痛快地死去,而不是像刚开始遇见她那样,奄奄一息地躺在地上又被车轮碾过。

    宁婧闭着眼睛,额头抵在墙壁上,慢慢跪坐在楼道里,眼角滑落一滴泪。

    她连老师最后一面都没有看到过,她甚至不知道他们把他放在哪里,她根本想都不敢去想。

    因为只要一想到他的死,她就想要立即开膛破肚地死去,可她知道自己死了,就真的再也没有人为他报仇了。

    甚至不会有人知道他已经离开了。

    可她连他的家人都没脸去看。

    她真希望他还活着,就算改头换面以另一个人的形象活着。

    如果当时死的是她就好了。

    一个个往日藏在心底的念头全部冲进脑海,折磨得她快要发疯。

    宁婧心口难受得要痛昏过去,如果手上有一把刀的话,她愿意痛快地插进去,用自己的命换回他不要死。

    “好疼啊…”她无意识地轻念,身体越来越沉,在酒精的麻痹中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有人从楼道一端走过来轻轻把她抱起,修长的指骨敲了敲隔壁的门,睡眼惺忪的郝佳佳从猫眼里往外看了看。

    她连忙打开门,吃了一惊,“阿婧?”

    “嘘,睡着了,”他做出了一个手势,郝佳佳马上捂住嘴,连忙让开门好让他把宁婧抱进来放到了床上,男人对她微笑点了一下头,“抱歉,打扰了。”

    郝佳佳摇摇头:“我才要谢你把阿婧送回来,您就是阿婧的朋友,赵先生吧。”

    男人对称呼不置可否,“不是我送她的,她是自己回来的,她喝了酒我有点放心不下就跟过来了。”

    不是他送来的,阿婧醉成这样也能自己回来么?郝佳佳心里有点起疑。

    年轻男人示意她来到玄关处,“她就在你门口,我觉得她可能认识你就敲门了,如果她醒了,你可以告诉她,她是自己敲门的,否则我怕她误会,一个男人夜里跟着她无论是否心怀好意,都不好解释,所以能拜托你这么说么。”

    原来是这样,郝佳佳心道这人好心细,言谈举止又极具教养,而且总是莫名地给她一种很可靠的感觉。

    这没什么不好答应的,把阿婧送回来怎么说她也该谢他,“嗯,好!”

    “这么晚,打扰了,辛苦你照顾她。”那人对她抱有歉意地点头。

    郝佳佳帮宁婧换了衣服,知道她喝醉了也没敢动静太大叫醒她,就帮她简单擦了擦,然后自己也睡了。

    天亮宁婧微微有些头痛,想要挪动身体。

    看到她要醒了,郝佳佳就凑到她旁边说,“阿婧,我帮你给林总打电话请假了,你再睡一会儿吧。”

    “佳佳…”她睁开了眼睛,一时之间有点想不起来自己干了什么。

    郝佳佳提醒道,“你昨天应该喝了酒,就睡在我这了。”

    宁婧想起她从碧岸出来又去了公寓,一想就想到了这里,揉了揉微微发痛的脑袋,“我来找你了是么。”

    郝佳佳想到那个人的嘱托,眼也不眨地点头,因为她觉得这对阿婧并没有害处,而且还是人家帮了她。

    宁婧便以为是她自己敲了郝佳佳的门到她这睡了,昨天她本来是去找赵骏的,后来直接忘了赵骏这茬。

    她一觉睡到了中午,却不知蓝岸内部已经快要翻了个个儿。

    “我就要个联系方式怎么了?这些年没少在你们这花钱吧?少给我来翻脸不认人那套!我再领一张至尊会员卡总行了吧,我告诉你今儿必须把她号码要过来,不然我就不走了!”

    蓝岸一张会员卡十万,只有会员身份,是不包含在里边消费的,也就是说他要吃喝玩乐还得另花钱。

    经理也是一个劲儿地努力解释,“不是,真的不是,先生,对不起!我们的确不知道您说的是哪位小姐,昨天那几个您也都叫过了,不满意的话我们再换...”

    “换你妈的,我就要昨天晚上那个,你少给我兜圈子装蒜,我知道你们什么意思,至尊vip我已经充了,没听明白么,今儿找不到她我就不走了!”

    后面还有好几个人跟着叫唤,准备拆牌子的架势,“是啊!是啊!这也太过分了吧,要说咱们哪个都没少在这花钱,他们这是什么服务态度!”

    “对啊!少来!别装蒜了!”

    主管也很无奈,不是说得罪不起,而是这些人也全是会员,他们总得要名声,要是把客户都得罪光了,还做不做生意。

    可该死的昨天到底是哪位,他没办法只好拖延道,“可是人都已经下班了,她们现在都不在这,员工也有休息的时间,我们也没有办法啊,要不请您改天再来,我们另有赔礼让您满……”

    “知道她下班了,我没让她现在过来!我是叫你给我留个联系方式,听懂了没有!”那大哥火气蹭蹭蹭的,说了半天还不明白,这群人脑子怎么回事。

    这边正闹的起劲,一个人从外边闯了进来,“我找昨天那个小姐,叫什么来着……”

    男人才想起根本不知道人家叫啥,然后看见了哥几个都在,“你们怎么…”

    “对了,她叫什么名字,老秦你知道么?”

    几个人面面相觑,喝太高了,没印象啊,但是他们只记得人特别美,不是一张皮相好看,而是那种没见过的根本无法形容的美,就好比现在他完全不记得她的长相,也依然确信她很美。

    即便不去看她的脸,仅仅凭借一种感觉也能认出是她,这在以前是他们想都没想过的。

    “对,我也不清楚她究竟长什么样子,根本没办法形容,反正就是很美,绝美……就好像,给人脚不着地似的感觉。”

    几个人互通有无,虽然话糙理不糙,纷纷点头认同了他的说法,归纳出昨晚那位神秘小姐的特点,以证明自己不是在做梦。

    用惊世骇俗形容好像有点过了,但仅是念念不忘来表示又不能够。

    却不想他们越说心里越飘飘然,恨不得立刻就再见上一眼,这次一定要好好看清楚她长什么样子,连她休息都等不及了。

    反正说什么也要知道名字吧。

    “告诉我们她叫什么,我们今天就肯走。”

    听他们把人描述了一遍,主管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他干了多少年了,不是他们见了鬼就是他自己撞了鬼。

    经理又没办法拆穿客户,只能靠猜。

    “萧萧?小梦?再不然是琳达?”

    老秦气得拍桌子了,“你在逗我么,琳达在这干几年了我能不认识?”

    几个名字都被挨个否决了,不论经理还是主管们都招架不住了,不得已打电话把昨天那个包间所有人都找了过来。

    小姐们有的是刚刚化的妆,有的连妆都没来得及化就过来了,这么几个人打眼一扫就清楚了。

    “没有啊。”

    “肯定不在这。”

    这些人临时过来都是按加班费算的,要是还弄不好这几个客人,那他这个月的业绩怎么算,经理有些兜不住了,心里抹了把汗,“要不您再仔细看看,真的全部都在这了。”

    “怎么可能,还糊弄我呢这是?”

    眼看又要闹起来,蓝岸里这么大动静,上边早就知道了,肖煜这个大股东正坐在沙发上一脸平静地看着监控。

    琳达忽然开口,“你说的是点火的那个吧,她不是我们这的小姐,我根本没见过她。”

    昨天打火机点燃酒池以后,所有人都朝中间的那个女人围拢了上去,她们被推开,正好趁机下班了。

    “千真万确,要是我知道肯定没法骗您,当时我还以为是谁的朋友呢,我们这真没有这个人。”

    “……”所有人都沉默了。

    什么?男人们通通大吃了一惊,她竟然不是这的小姐?那是谁带她来包房的?

    谁都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如果不是这儿的,那陪他们玩一晚上算怎么回事?还有这种从天掉下来的好事?

    再回想昨晚的场景,简直不踏实的跟做梦一样。

    有意思,肖煜勾起了嘴角,眼光中充满了兴味,跑来给他白打工一声不响就这么消失了,还把人哄得七荤八素,晕头转向,脑子全都没了。

    肖煜有种直觉他会很爱她。

    尽管未曾谋面,她太对他胃口了,连他也按捺不住地想知道她究竟是什么模样。

    把那些家伙们全都迷住的宝贝,到底有多好。

    肖煜让人按时间点调出了昨天的监控,脸上的笑容渐渐扩大,甚至眼里都不自觉地带了点着迷的色彩。

    “天生媚骨。”他盛赞了句。

    赵骏就对这种事情带劲,听到这话好奇地凑了过来,“谁呀?”

    “表哥,你看什么呢?”

    他立刻瞪直了眼睛,“这不就是我的…”

    “你什么你的。”肖煜有些不耐烦听他废话。

    “这就是我跟你说的我女朋友啊!”

    肖煜眯了眯眼睛,有点隐含的怒气,“你说,她是你女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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