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面写得很清楚，还有女孩按的指印，说她自愿到盛夜上班，服从工作上的安排，为期十年。
宁婧这才知道刘月是因为家境贫困不能继续读书被家人卖掉的，在此之前她已经考上了一所不错的大学，她的父母已经离世了，亲人也只有卖掉她的叔叔一家，宁婧不想去见他们。
刘月那所大学并不是学费昂贵的学校，起码比南大少得多，可对于她的家人来说只要不去打工就是在浪费钱。
即便她的花销很少，学费每年也要缴纳几千，更别提食宿费还有其他杂七杂八的费用，这些钱在他们眼中想必本就是不该花的。
如果没有这样的事情，她就不用被迫离开自己的学校，是不是就能像其他女孩子一样平安地毕业，然后还有大把的人生。
董琳听说宁婧要资助学校，主动想要加入，她一直很愿意做这些事情，拿出了自己的积蓄，“你以后有这个想法可以跟我说，我应该能帮得上忙。”
宁婧拿出一张卡递给她，“卡里没多少钱，但是足够几十个大学生完成学业，我不希望有人因为贫困辍学，也不希望他们因为这个感到难堪，能悄悄帮他们交上学费么？”
如果有人因为交不起学费或者是没有生活费去申请退学的，她确实可以替他们补上，但是那些隐形的贫困女孩呢？像刘月那样，直接被家人送去卖掉，从大家的视野里消失了，其他人连她在哪都不知道。
董琳点点头，“这个我应该能想办法。”
“我们可以筛选出来那些真正贫困的，不对外公布也不举行评选，直接把钱打给他们。”
宁婧有些不明所以地看着她。
董琳笑了笑，“只要筛选校园卡消费最低，没有在超市买过零食，或者只吃方便面，所有支出都用于三餐和学习用品的，当然，在外就餐的人不在此列。”
董琳看见谢侬就知道他要问宁婧的事情，她轻轻叹了口气，“她想要资助贫困学生，我正好想跟她一起。”
“她的钱别用完，最好少留点在里面你还给她，说已经足够了，不够的从我这里出，别告诉她。”
董琳露出了‘我懂’的眼神，二话没说，“行。”
“麻烦你帮我多注意点，她最近……她还说什么了么？”
“也没有别的，”董琳有点难为情地道，“就是我老缠着人家，人家会不会怀疑我啊。”
她几乎隔几天就找宁婧玩，还动不动找话题跟她聊天，虽然自己安排的并不算很奇怪，但是长此以往傻子都会觉得有些不对劲，这全都要怪谢侬一直不停地催她问宁婧的消息啊。
她有时候也很好奇，追女生绝对不是他这么追的，他自己像个刺客一样天天打探消息，但是从来不露面，有时候碰上了还要躲起来，这叫个什么章法，从来没听说过。
“你真要那么关心，干嘛不自己问。”
“我在忙工作，多谢你最近关照着阿婧，不管什么事一定要联系我。”
谢侬不会不明白，他对于宁婧的关注比起想念思恋更像是担忧恐惧，就好像是害怕万一有什么事情发生，所以每分每秒都不放松警惕。
“好吧，都听你的。”董琳嘴上这么说着，心里却道骗人吧你，工作再忙也不可能这点时间都腾不出来，天天问她的时间都比和人见面长多了。
可是谢侬的脸色显然没心情跟她闲聊，这一本正经的样子都有些不像他了，董琳只好说她先回去了。
“言哥怎么还插手这边的事？”老四皱着眉问道。
他很久都没管过盛夜了，韩尽言日理万机的，也根本不会理睬他们平常做什么，而且盛夜已经算是他们收入的最底端，老三有句话说得好“盛夜的事，能是什么大事”。
他们都是这么以为的，所以当韩尽言一个电话打来的时候所有人都摸不清楚状况，怎么言哥一开口就要人？他们不是觉得韩尽言没理由管这些，只是很稀奇他竟然还会管这种小事。
他说要把盛夜所有二十岁以下的都解了约。
“问清楚怎么回事了没有？”
“问了，还能是什么？！”老三讪讪道，“是那位呗。”
“这跟她有什么关系？她怎么什么也管呀，想试试言哥听不听她的话？”小五道。
“去，你敢胡说，小心让言哥听见崩了你。”老三开玩笑地瞪了他一眼，小五连忙不敢吱声了。
老四嘴边微微笑了笑，知道是宁婧说的他马上就明白了，那个女人也是有意思，没了一个，管他要的更多，不过这又有什么呢，“呵呵。”
老三感慨道，“言哥根本不插手这边的事，为了她，倒是什么都肯做。”
“那我们这就把人送出去？”
他骂了声废话，只不过几个女人而已，对盛夜来说有什么值钱的，他们几个都没当一回事，当然是照言哥的话做，别说十几个人，就是几十个几百个又有什么大不了的，“赶紧去办了，别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
宁婧得到那些女孩被放了出来的消息，几天来的心情总算稍微轻松了一些，她们有些才上初中，是从外地来打工的被骗到了这里，很快她们就能继续回去上学了。
韩尽言承诺她的已经失信过一次倒不至于再瞒她，对于他们来说这几个孩子确实也不算什么，宁婧相信是她们几个没错了。
她把这些交给了可信的人去接管，想回家的孩子全都送回家，家里没有人的也会有其他人照顾，她就不去看她们了，只是托人叮嘱她们以后一定要注意安全。
宁婧去了刘月原来所在的学校，因为听说就在燕海不远，她想亲自去看看。
她听说他们学校有互助组织，这次来带着资助金，她想过来看看能不能帮点什么忙，要是能见到刘月的同学就好了，她也有几句话想对他们说。
没想到，走在大学校园里的感觉还像从前那么好，是阳光、鲜花和喷泉都无法形容的好。
此时应该是课余的时间段，校园里到处都能看见三三两两走在一起的人，热闹的声音仿佛就在耳边。
朝她迎面走来一个高个子女生，宁婧便想问一下她是几年级，她觉得同级认识刘月的可能性更大些。
高个子女生忽然绕道往旁边走去，挽上另一个女孩子，经过她身边，清晰地吐出了一个词语，“prostitute。”
她的脸色瞬间苍白，站在那里停下了本来就缓慢的步伐。
另一个女孩子纳闷道，“你说谁呢？”
“跟你说我知道她，以前给好多人卖，名声烂透了，传的满大街都是，这么脏的女生，没想到还敢来我们学校，不会觉得到这就没人知道她了吧，真不害臊，我要是她就不上了。”
“真恶心啊，会不会有病。”
“谁知道呢，反正该死。”
“要真得了病，还不如去死呢。”她们又朝她看了一眼，目光满是唾弃，向远处躲去。
宁婧站在那里，手指微微动了一下，回头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们，没有觉得愤恨和不公，心里没有委屈，更不会觉得无法忍受。
是事实啊。
“那你是从哪知道这个事的？”
“有照片啊，她那样的视频都有，不然我怎么会知道她表面上那么干净其实是个烂货，当时学校里边所有人都看见了，我不知道她怎么有脸活下去。”
“真的啊？能发给我看么？我也想看！”
宁婧垂下眼睛看着手里拿着的支票……忽然有些眩晕。
她本来是要去找学校的互助组织的，谁能告诉她互助组在哪，她向前走了几步，差点晕倒了过去。
“宁小姐，你怎么了？”阿东大声喊着，极快地来到了她身边，想要把她抱起，向后凶狠地瞪了她们一眼，他虽然不知道那句外语是什么意思，可也猜到绝对不是什么好话。
宁婧肯定是听懂了，对方好像知道她是什么专业的，肯定知道那个词的意思，就专门拿这个来骂她，阿东气的脸都黑透了，平常沉默寡言的人像要爆炸一样，学外语就是用来骂人的么？！
如果他此时没有扶着宁婧，真想揍她们一拳，就算她们都是女生，他也会毫不留情地狠狠教训她们。
他知道如果韩先生在这里肯定会杀人，这一次，就算她运气好，他用不着恐吓她们什么，因为下次就没有好运气了。
阿东做事一向是听从韩尽言的吩咐，他从来不多想也不会产生任何别的想法，这是头一回心里有这么恶毒甚至阴狠的打算。
可他并不觉得自己不该这样，宁小姐是需要尊重的，他早就看出了这一点，而且认为所有人都理应这样认为。
比他眼光深远得多看人更准的韩先生肯定早就明白。
他从来也不会质疑韩先生的做法，但是现在却有些怀疑，怀疑有些事情是不是做错了。
那件事虽然已经过去了，韩尽言又处理的非常完美，把知情人降到了最少，但是世界上还是没有不透风的墙，任他手眼通天，真实存在过的事也不可能一夕之间消弭于无形。
总还是有人知道的，就算所有人都遗忘，那些伤害也从未消失，她的家人、亲人不知道，已经算是幸事。
他却不知道此时的宁婧心里全然不在意，就算把那些东西全部张贴出来昭告天下，人人都来骂她是烂人，现在的她也不会觉得有什么。
没准还会适当地挑起下巴，脸上挂着清清浅浅的笑意，就像一缕微风吹过一样连令她皱皱眉头都不至于。
宁婧不让阿东跟着她，阿东怕惹她生气，不敢明着抗拒，就叫两个人开车送她，暗暗叮嘱了保护她安全，他和其他人一个都不敢留在她身边。
她把手里的支票随意塞给了门口的保安。
“今天全场我买单。”
宁婧这才知道刘月是因为家境贫困不能继续读书被家人卖掉的，在此之前她已经考上了一所不错的大学，她的父母已经离世了，亲人也只有卖掉她的叔叔一家，宁婧不想去见他们。
刘月那所大学并不是学费昂贵的学校，起码比南大少得多，可对于她的家人来说只要不去打工就是在浪费钱。
即便她的花销很少，学费每年也要缴纳几千，更别提食宿费还有其他杂七杂八的费用，这些钱在他们眼中想必本就是不该花的。
如果没有这样的事情，她就不用被迫离开自己的学校，是不是就能像其他女孩子一样平安地毕业，然后还有大把的人生。
董琳听说宁婧要资助学校，主动想要加入，她一直很愿意做这些事情，拿出了自己的积蓄，“你以后有这个想法可以跟我说，我应该能帮得上忙。”
宁婧拿出一张卡递给她，“卡里没多少钱，但是足够几十个大学生完成学业，我不希望有人因为贫困辍学，也不希望他们因为这个感到难堪，能悄悄帮他们交上学费么？”
如果有人因为交不起学费或者是没有生活费去申请退学的，她确实可以替他们补上，但是那些隐形的贫困女孩呢？像刘月那样，直接被家人送去卖掉，从大家的视野里消失了，其他人连她在哪都不知道。
董琳点点头，“这个我应该能想办法。”
“我们可以筛选出来那些真正贫困的，不对外公布也不举行评选，直接把钱打给他们。”
宁婧有些不明所以地看着她。
董琳笑了笑，“只要筛选校园卡消费最低，没有在超市买过零食，或者只吃方便面，所有支出都用于三餐和学习用品的，当然，在外就餐的人不在此列。”
董琳看见谢侬就知道他要问宁婧的事情，她轻轻叹了口气，“她想要资助贫困学生，我正好想跟她一起。”
“她的钱别用完，最好少留点在里面你还给她，说已经足够了，不够的从我这里出，别告诉她。”
董琳露出了‘我懂’的眼神，二话没说，“行。”
“麻烦你帮我多注意点，她最近……她还说什么了么？”
“也没有别的，”董琳有点难为情地道，“就是我老缠着人家，人家会不会怀疑我啊。”
她几乎隔几天就找宁婧玩，还动不动找话题跟她聊天，虽然自己安排的并不算很奇怪，但是长此以往傻子都会觉得有些不对劲，这全都要怪谢侬一直不停地催她问宁婧的消息啊。
她有时候也很好奇，追女生绝对不是他这么追的，他自己像个刺客一样天天打探消息，但是从来不露面，有时候碰上了还要躲起来，这叫个什么章法，从来没听说过。
“你真要那么关心，干嘛不自己问。”
“我在忙工作，多谢你最近关照着阿婧，不管什么事一定要联系我。”
谢侬不会不明白，他对于宁婧的关注比起想念思恋更像是担忧恐惧，就好像是害怕万一有什么事情发生，所以每分每秒都不放松警惕。
“好吧，都听你的。”董琳嘴上这么说着，心里却道骗人吧你，工作再忙也不可能这点时间都腾不出来，天天问她的时间都比和人见面长多了。
可是谢侬的脸色显然没心情跟她闲聊，这一本正经的样子都有些不像他了，董琳只好说她先回去了。
“言哥怎么还插手这边的事？”老四皱着眉问道。
他很久都没管过盛夜了，韩尽言日理万机的，也根本不会理睬他们平常做什么，而且盛夜已经算是他们收入的最底端，老三有句话说得好“盛夜的事，能是什么大事”。
他们都是这么以为的，所以当韩尽言一个电话打来的时候所有人都摸不清楚状况，怎么言哥一开口就要人？他们不是觉得韩尽言没理由管这些，只是很稀奇他竟然还会管这种小事。
他说要把盛夜所有二十岁以下的都解了约。
“问清楚怎么回事了没有？”
“问了，还能是什么？！”老三讪讪道，“是那位呗。”
“这跟她有什么关系？她怎么什么也管呀，想试试言哥听不听她的话？”小五道。
“去，你敢胡说，小心让言哥听见崩了你。”老三开玩笑地瞪了他一眼，小五连忙不敢吱声了。
老四嘴边微微笑了笑，知道是宁婧说的他马上就明白了，那个女人也是有意思，没了一个，管他要的更多，不过这又有什么呢，“呵呵。”
老三感慨道，“言哥根本不插手这边的事，为了她，倒是什么都肯做。”
“那我们这就把人送出去？”
他骂了声废话，只不过几个女人而已，对盛夜来说有什么值钱的，他们几个都没当一回事，当然是照言哥的话做，别说十几个人，就是几十个几百个又有什么大不了的，“赶紧去办了，别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
宁婧得到那些女孩被放了出来的消息，几天来的心情总算稍微轻松了一些，她们有些才上初中，是从外地来打工的被骗到了这里，很快她们就能继续回去上学了。
韩尽言承诺她的已经失信过一次倒不至于再瞒她，对于他们来说这几个孩子确实也不算什么，宁婧相信是她们几个没错了。
她把这些交给了可信的人去接管，想回家的孩子全都送回家，家里没有人的也会有其他人照顾，她就不去看她们了，只是托人叮嘱她们以后一定要注意安全。
宁婧去了刘月原来所在的学校，因为听说就在燕海不远，她想亲自去看看。
她听说他们学校有互助组织，这次来带着资助金，她想过来看看能不能帮点什么忙，要是能见到刘月的同学就好了，她也有几句话想对他们说。
没想到，走在大学校园里的感觉还像从前那么好，是阳光、鲜花和喷泉都无法形容的好。
此时应该是课余的时间段，校园里到处都能看见三三两两走在一起的人，热闹的声音仿佛就在耳边。
朝她迎面走来一个高个子女生，宁婧便想问一下她是几年级，她觉得同级认识刘月的可能性更大些。
高个子女生忽然绕道往旁边走去，挽上另一个女孩子，经过她身边，清晰地吐出了一个词语，“prostitute。”
她的脸色瞬间苍白，站在那里停下了本来就缓慢的步伐。
另一个女孩子纳闷道，“你说谁呢？”
“跟你说我知道她，以前给好多人卖，名声烂透了，传的满大街都是，这么脏的女生，没想到还敢来我们学校，不会觉得到这就没人知道她了吧，真不害臊，我要是她就不上了。”
“真恶心啊，会不会有病。”
“谁知道呢，反正该死。”
“要真得了病，还不如去死呢。”她们又朝她看了一眼，目光满是唾弃，向远处躲去。
宁婧站在那里，手指微微动了一下，回头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们，没有觉得愤恨和不公，心里没有委屈，更不会觉得无法忍受。
是事实啊。
“那你是从哪知道这个事的？”
“有照片啊，她那样的视频都有，不然我怎么会知道她表面上那么干净其实是个烂货，当时学校里边所有人都看见了，我不知道她怎么有脸活下去。”
“真的啊？能发给我看么？我也想看！”
宁婧垂下眼睛看着手里拿着的支票……忽然有些眩晕。
她本来是要去找学校的互助组织的，谁能告诉她互助组在哪，她向前走了几步，差点晕倒了过去。
“宁小姐，你怎么了？”阿东大声喊着，极快地来到了她身边，想要把她抱起，向后凶狠地瞪了她们一眼，他虽然不知道那句外语是什么意思，可也猜到绝对不是什么好话。
宁婧肯定是听懂了，对方好像知道她是什么专业的，肯定知道那个词的意思，就专门拿这个来骂她，阿东气的脸都黑透了，平常沉默寡言的人像要爆炸一样，学外语就是用来骂人的么？！
如果他此时没有扶着宁婧，真想揍她们一拳，就算她们都是女生，他也会毫不留情地狠狠教训她们。
他知道如果韩先生在这里肯定会杀人，这一次，就算她运气好，他用不着恐吓她们什么，因为下次就没有好运气了。
阿东做事一向是听从韩尽言的吩咐，他从来不多想也不会产生任何别的想法，这是头一回心里有这么恶毒甚至阴狠的打算。
可他并不觉得自己不该这样，宁小姐是需要尊重的，他早就看出了这一点，而且认为所有人都理应这样认为。
比他眼光深远得多看人更准的韩先生肯定早就明白。
他从来也不会质疑韩先生的做法，但是现在却有些怀疑，怀疑有些事情是不是做错了。
那件事虽然已经过去了，韩尽言又处理的非常完美，把知情人降到了最少，但是世界上还是没有不透风的墙，任他手眼通天，真实存在过的事也不可能一夕之间消弭于无形。
总还是有人知道的，就算所有人都遗忘，那些伤害也从未消失，她的家人、亲人不知道，已经算是幸事。
他却不知道此时的宁婧心里全然不在意，就算把那些东西全部张贴出来昭告天下，人人都来骂她是烂人，现在的她也不会觉得有什么。
没准还会适当地挑起下巴，脸上挂着清清浅浅的笑意，就像一缕微风吹过一样连令她皱皱眉头都不至于。
宁婧不让阿东跟着她，阿东怕惹她生气，不敢明着抗拒，就叫两个人开车送她，暗暗叮嘱了保护她安全，他和其他人一个都不敢留在她身边。
她把手里的支票随意塞给了门口的保安。
“今天全场我买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