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洞穴中,散发着潮湿的异味,身下的茅草半干不湿的,似乎有虫子在草叶间隙中爬来爬去,谷轻语感觉有虫子已经爬到了她身上,但是她已经没有力气去驱赶了。

    这是谷轻语穿越到这个异世的第五天。

    谷轻语是个弃婴,出生不久被爷爷从田埂边上捡回家。爷爷捡到她时,正是春日的清晨,天蒙蒙亮,朦朦胧胧的小雨,窸窸窣窣仿佛天空在耳边呢喃,爷爷便给她取名为谷轻语。

    爷爷一生无儿无女,把谷轻语当做亲孙女养大,送她上学。二人相依为命,直到她大二那年爷爷去世。

    大三的暑假,谷轻语没有去实习,而是先回了趟村里。准备乘着实习前的日子,把老房子收拾一下。结果山洪暴发,她还在睡梦中就被卷进了山洪里。

    她被席卷着在水中沉浮的瞬间还在想着,自己好不容易找到一个愿意给不错工资的实习单位!这一下真“泡汤了”!

    再醒过来,就发现自己居然穿越了!

    她身上穿的是简陋的兽皮,赤足披发,身形瘦小,躺在地上。眼前树影斑驳,四周都是那种原始森林的参天大树。

    她脑袋还蒙着,没搞清楚到底现在是个什么状况。耳边突然响起哼哧哼哧的声音,她僵硬地扭头看去,倒吸一口凉气:一头比牛还大的野猪带着几只小野猪,正在不远处的泥地里欢快地翻滚。那野猪的獠牙比她小臂还长!乘着野猪没有注意到她,谷轻语屏住呼吸,悄悄翻身蹑手蹑脚悄悄地溜了。

    没跑几步,一只像狗一般大的动物,嗖的一下跳到她面前,谷轻语吓得当场炸毛,差点尖叫出声,她赶紧捂住嘴巴,生怕引起野猪注意。

    原来是一只巨大的兔子,兔子闻了闻她,又嗖的一下跳走了。

    谷轻语心中茫然无措,继续在森林里走着,一不注意,踩中了什么,咔嚓一声响。

    她低头,抬脚一看,是一个动物的蛋,有点像鸡蛋,但是比鸡蛋大很多。她扯了几片草叶,用力擦拭着脚底黏糊糊的蛋液,正擦着,背后有什么簌簌作响,她正想转头,结果背上被猛推一把,脸朝下狠狠地摔了个狗啃泥!

    她扭头一看,是一只比鹅还大,炸毛了的母山鸡!

    完蛋,谷轻语连滚带爬地逃走。

    母山鸡被毁了鸡蛋,自然不肯罢休,追着跑了快半个小时,最后还用带着锯齿的嘴狠狠啄下谷轻语背上的一小块肉!

    谷轻语疼的眼冒金花、血流不止。

    她狼狈不堪地在森林躲躲藏藏待了两三天,期间只零星地喝了点树叶上的露水和勉强能够辨别出来的野果。

    穿越过来的这具身体本身就严重营养不良,两天了没能好好进食,又莫名奇妙被各种动物追赶,几次都感觉自己支撑不住了。

    她在森林兜兜转转,最后终于在精疲力竭之前看见一个模糊的人影,她燃起希望,用尽最后的一丝力气走过去,还没走到那人身边,身体便支撑不住晕了过去。

    谷轻语清醒后,发现自己躺在一堆茅草上,这应该是在一个洞穴里。

    知觉渐渐恢复,她感觉身上有很多小虫爬来爬去,于是头皮发紧,但也无力驱赶。

    洞穴里除了她以外,还有一个女人,坐在地上,洞穴中光线昏暗,看不清女人的长相,只勉强分辨出女人身上只穿着简陋的兽皮,堪堪遮住关键部位。

    女人看见她醒了,起身拿起一个木碗,弯腰过来,高兴地说道:“你醒啦,你已经烧了两天了,喝点这个会好一些”说着,一边把碗里黑乎乎的东西喂给谷轻语。

    女人说话带着一种奇怪的音调,不是谷轻语熟悉的语言,但这具身体似乎自然而然就能听懂。在听懂的同时,谷轻语大脑里突然涌入大量的记忆碎片,她被记忆冲击得头痛欲裂,感觉要炸开,羸弱的身体承受不住,又晕了过去了。

    记忆中,这个世界属于兽人的异世界,人类以部落为一个族群,在这片大陆上生存着,这个世界上的兽人18岁左右的时候,基因就会觉醒,从而拥有兽身,代表着已经成年了,可以开始狩猎和繁衍。之后,有些兽人会再次进化,体能大幅提高,成为战士,有些天赋出众的,还能觉醒一些异能。

    原身的养母,是一个松鼠兽人,养母的孩子很小就夭折了,伤心的母亲正好碰见遗弃在灌木丛里的原身,认为这是兽神送给自己的孩子,于是把原身当成自己的孩子养大。原身族群弱小,经常受到其他部落抢占,原身因为长期的营养不良,在一次寻找新领地的路途中,生病一命呜呼了。

    直到谷轻语穿越过来。

    谷轻语这一晕,又是一整天未醒。

    在她昏迷的时候,喂药给她的女人找来了部落的祭司。

    “玛普大人,”女人脸上满是急切之色:“她刚刚醒了一会儿,喝了您给的药后,又晕了过去。”

    年老的祭司伸出苍老的手臂,粗糙的手指颤巍巍地翻起谷轻语的眼皮看了看,又捏了捏她的手臂,叽里咕噜和女人说了一段话,一边摇头一边走了。

    女人看了看依旧躺着昏迷的谷轻语,心有不忍地叹了口气,出了洞穴,犹豫徘徊了一番,走到另一处偏僻的洞穴,朝里张望:“离,你回来了吗?”

    不一会儿,一个身量修长的青年弯腰从洞口爬出来,青年宽肩窄臀,身上的泥土和血迹还未搽干净,露出的皮肤泛着古铜色的光泽,小腹上整整八块肌肉清晰可见,腰上围了一块黑色的兽皮,兽皮上的鳞片泛着冷冷的光泽。

    离刚刚集体狩猎完回来不久,还没来得及去看他捡回来的人,但看女人的表情怕是情况不妙。

    他微皱着眉,问到:“怎么了?”

    女人被盯着,不知为什么觉得有些紧张,不由的结巴了起来:“你带回来那个孩子,烧了三天了还没醒,估、估计是不行了,祭司说,让、让你,从哪捡来的送回哪去,还说,”女人瞟了眼男人冰冷的脸色,咬牙继续说:“还说让你以后不要捡这种、半死不活的人,白费了草药,又瘦又弱,当奴隶也干不了活,浪费粮食……”

    说完,抬眼瞟了眼男人阴沉的脸,赶紧溜走了。

    谷轻语在洞穴里生无可恋地躺着。消化了记忆碎片的她,处于世界观崩溃当中。她好像有衰神附体,别人穿越好歹能当个正常人。她倒好,远古时代,兽人世界。

    简直生无可恋。

    从洞口传来的唯一的光源被挡住,有人进来了,谷轻语转头看过去,虽然背着光,但谷轻语依旧能认出来,这是她在森林里最后看见的那个人影。

    离看着面前的女孩,即便是在昏暗的洞穴,依然能看见女孩眼睛闪动着光芒。

    他想起第一眼看见她时的样子。她半个身子都是血迹,手臂,腿上到处是被荆棘划伤的痕迹。脚底血肉模糊,身体摇摇欲坠,明明已经到了极限,却还在拼命地走向他,像一丛被碾倒,但依旧努力生长的太阳花。

    那一瞬间,离有种说不清楚的感觉,等回过神,女孩已经在他背上了。

    他背着她回了族群,因为自己马上要去新一轮的打猎,于是用了一块鹿肉请托卡帮忙照顾她几天。

    离来到托卡的洞穴,却看到本该是高烧昏迷的女孩却已经醒来。

    “还能起来吗?”离开口问道。

    谷轻语张了张嘴,发现嗓子烧的干哑,说不出话,于是点点头。

    “那就跟我来。”离转身离开

    谷轻语挣扎着起身,踉跄着跟在男人身后。或许是出于救命之恩的信任,又或许是自己也没有别的选择。谷轻语选择先相信眼前这个男人。

    洞穴外面是一个山谷,有很多人都看着他们,外面的男人都袒胸露乳,只穿着简陋的兽皮裙,女人们的穿着和男人差不多,只是上身多了一小块兽皮。

    她跟着男人穿过人群,走到一个相对偏僻的洞穴前,跟在男人身后,钻了进去。

    男人的洞穴看着要整洁一些,气味也小很多,洞口狭小,仅供一人弯腰进出,但是里面光线要比刚刚的洞穴好一些,空间也挺大的,墙壁和顶部都有明显开凿过的痕迹。洞穴角落里有块平整的大岩石,岩石上铺着松软干燥的干草,旁边还整齐地码着一堆。

    洞穴另一边,有一些木质的家具,和各种工具物品、皮毛、兽牙、还有一卷和男人身上皮裙材质相同的兽皮。顶部石壁上,挂着几块不知道种类的肉干,下面还放置着一些工具和器具,有一个由树桩掏出来的木桶,桶里没有水,旁边放着木碗、木勺、各式各样的骨刀和一些石器,谷轻语甚至还看到了一个陶罐,看来这个世界的兽人已经掌握了陶器的制作。

    谷轻语打量洞穴的时候,男人也在看着她。

    “我叫离”男人开口;“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谷轻语。”谷轻语看着面前叫做离的男人,他看起来年纪不大,微卷的黑发,有一双好看的丹凤眼,褐金色的眸子,高挺的鼻梁,微薄的嘴唇,大概20岁出头的样子,身高大约一米九,体格看起来很健壮但是很匀称,放在现代也属于帅哥那一挂的。

    离帅哥看了看谷轻语脏兮兮的身体,抿了抿嘴,好像有些嫌弃。扫视了洞穴一圈后,指着岩石旁另一堆干草,淡淡的说:“你以后睡那边。”又顿了顿,皱眉道:“睡之前去溪边洗一下。”

    谷轻语瞪大眼睛:“我和你一起住?”

    离奇怪地看着她:“你是我的奴隶,当然和我一起住了?”

    谷轻语如遭雷击,奴隶两个字仿佛当头一棒,她瞬间想到前世记忆中小说里关于奴隶的凄惨描述,当下想拔腿就跑。

    但先不谈能不能成功逃走的问题,哪怕能够顺利逃走,她赤手空拳的,拖着这幅快要嗝屁的身体,又能去哪呢。

    当下只能先苟为上。

    谷轻语一边想着,强忍住害怕和想跑的冲动,抬头朝离回应了一个僵硬的微笑。自此在蚺部落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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