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每个有过暗恋的人都曾想过,若真遇见那个自己喜欢了多年的人出现在自己面前,自己该如何是好,或无视,或激动,或笑着说声好久不见,或转身离去。刘白也曾想过,如果碰到郑毅,她就笑着问声好,然后转身离开。可真的相遇时,她的大脑瞬间死机,直接一片空白,不知将自己安置何处。

    一旁的王利锋似乎看出了什么,便大声的说道:“同志们,是不是忘记了这位美女了,这个可是当初咱们学校的状元。”

    刘白听到王利锋的话,连忙稳了稳心神,正要开口说话,从里面走来一个面带两个酒窝的女人,一把抱住了刘白,热情的喊着同桌,刘白也转过弯来,抱住了自己面前的女人:“同桌,好久不见啊”,说着眼泪有些湿润,十几年不见了,再见她有些激动,一时间除了好久不见,竟然话不知所起。

    两个女人周拉着手,梁笑笑还如以前一般,委屈的时候噘着嘴说道:“你这么多年也不跟我联系,以为再也联系不上你了,要不是利锋说在你们公司的那个什么光荣榜上看到叫刘白的,怕弄错人,还特意查了你当时的简历,估计再也联系不到你了”。

    一旁的王利峰笑着接到:“我这次也不算假公济私,申请让刘白来做栗城的经验交流会”。

    刘白此刻才明白,她只是三个月的销售冠军为何能跟那么顶尖的销售大牛一起做经验交流的分享者,但是她也不知道此刻该如何的接这些话,只能笑着说谢谢,然后就看着他们说笑。倒是另外的同学大声道:“你们两口子别一直跟人唠了,我们这边还等着呢”。

    刘白有些惊讶的看着王利锋和梁笑笑,竟不知两人在一起了。不过都说不是冤家不聚头,他们以前经常打打闹闹,爱情真是个奇妙的东西,从不千篇一律,各种不同的版本。梁笑笑看出了刘白的惊讶,笑着说:“走,咱们坐着说悄悄话”,说着话便拉着她坐在饭桌前,而自己右手边恰是郑毅。刘白那颗刚刚稳住的心,一下又无法抑制的跳动起来,但是她不敢失态的起身,只能僵硬的坐着。

    整个包间里的人其实刘白有些还能记得名字,有些已经不太记得了,女人的面貌上没有过多的改变,倒是好几个男的若不是梁笑笑说起名字,她都无法和十几年前的少男形象吻合,可能生活条件太好,人都有些发福。大家七嘴八舌的盘问起刘白的这些年的事儿,刘白只是捡了一些无关痛痛痒的情况跟大家说了说。

    但是在整个与大家闲聊的时候,刘白总隐约感受到右边的温度,其实她有用余光去扫右手边的人,但是每次看他时,他总是在低头刷着手机,似乎根本没有意识到身边有个自己的存在,刘白的心里是有些失落的,随着时间的过去,这种失落的情绪慢慢叠加,心里有些难受,所以她起身去了洗手间。

    她把自己关在洗手间狭小的空间里,想平复下自己那颗莫名其妙躁动的心。对能够遇见郑毅这件事儿,她是又盼望又害怕,盼望着看看他是否还一如往昔,又害怕自己在他面前原形毕露,洋相百出。她自嘲自己如今三十多岁的女人,还一如既往的胆怯。

    她有些焦虑,不能安静的坐着,那颗心跳的有点快,这么多年了,她以为她放下了,每次想起的时候都是带着一点的遗憾,还有一点的怀念。所以她在跟别的男人交往时,也没有过多的去想念他,以为他已经被自己封印在心房的角落里,那个角落里落满灰尘,她以为自己长大了,定力能够正常又坦然的面对过去的小情愫了。殊不知,当他这么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时候,那颗平静的心突然又躁动起来。此时此刻她突然明白了,这么多年谈了几次男朋友都是无疾而终的原因,因为她的心里已经住进了一个人,尽管那个人被她封印在角落,却依然在隐隐的支配她的情愫,且隐秘而又霸道;一旦封印开启,就注定会占满她的整个身心。但是她也明白,她的情绪始终是她的情绪,无关他,正如当初。

    待刘白收拾好心情回到包间内时,菜差不多也上齐了,梁笑笑看到她进来,笑着说道:“你终于回来了,我都准备去找你了,就等你啦”。

    “对不住,接了个电话,耽误了点时间,大家不用等我的”,说完她也觉得有些抱歉,自己在厕所里待的时间有点久。

    男人堆里的一个叫邱文国的同学起哄说道:“回来晚了,要先自罚一杯”,其他男人也跟着附和。刘白余光看到一边的郑毅还是老样子,坐在那里既没有附和,也没有阻拦,还是一如少年的模样,白色衬衣,深色裤子,有些微卷的头发,清瘦又沉默,显得看着格外的冷漠,又不合群。刘白也说不上什么滋味,仿佛自己对他而言就像个陌生人。或许有点想闹个小情绪,跟人赌气似的,对于老同学的罚酒,她没有拒绝,接连喝了几杯,微微有些上头,梁笑笑似乎看出她的不适,连忙上前阻止了其他同学的劝酒,岔开了话题。

    整顿饭的氛围是欢乐又现实的,从男同学相互吹嘘下自己的成就,再谈到到人至中年,为人妻为人夫为人父母的辛酸,还有每人的几多欢喜几多愁,同学一圈里。只有刘白和郑毅还没有结婚,同学里不知道谁说了一句,郑毅刚谈了女朋友,刘白是心里钝钝的疼,只想借着酒的辛辣压下去这种滋味,整顿饭下来,酒没少喝,好在这么多年的销售酒量也算有所长进,刘白还是有些醉了,但是意识还算是清醒,所以饭局结束时,还能笑着跟同学招手告别。

    待其他同学都走了后,刘白觉得酒劲儿有些上头,王利锋似笑非笑的对郑毅道:“郑毅,你晚上没喝酒,所以你辛苦下给我们当个司机,送我们回吧”。

    听王利锋的话后,刘白砖头看着郑毅正手插兜斜倚着墙,似乎正在思考什么,一时间竟没有听到王利锋的话,借着酒劲她赌气的说:“不用了,不麻烦了,我自己打车回酒店就好”,说着便要拿手机找个网约车。

    王利锋又喊了一声郑毅,把沉浸在自己思绪里的郑毅唤醒,又说一遍让他开车送一下他们的话。郑毅自是答应。梁笑笑也拦着刘白不让她去打车,连拉带拽的把她弄到车上。刘白和梁笑笑做后排,郑毅开车,王利锋坐副驾驶,四个人就这么上了车。

    王利锋道:“我们家离的近些,郑毅你先送我和笑笑回去,然后你再送下刘白回酒店,车你先开回去,明儿我自个儿去你那儿开回来”。

    郑毅嗯了一声算是答应了。刘白心里想让郑毅送送自己,但是面上又有些虚伪的想拒绝,刚开口说了一句不用了,就被梁笑笑打断了,她笑着对刘白讲:“什么不用了,醉酒多不安全,让他去送你”,然后又悄悄的对刘白眨了眨眼,悄悄的说:“有些话一定要说,不要让自己后悔”,刘白错愕的看着梁笑笑,只见梁笑笑又贼兮兮的,笑眯眯的眨了眨她那双会说话的眼睛。这个笑让刘白一下子不好意思起来,但是正如梁笑笑所说,她是应该说些什么了,也得让自己跟过去告个别了。

    车子开到梁笑笑和王利锋他们家楼下,二人下车,笑着嘱咐郑毅要将刘白安全的送到酒店。可能有些做贼心虚,刘白总觉得他们两口子的笑有些怪怪的,车的门窗关闭,狭小的空间里一下子显得有些静谧,二人谁都没有开口,郑毅也没有开口询问酒店地址,径直发动车子上路了,刘白似乎也忘记告诉郑毅她所在的酒店地址,车里放着一首张信哲的一首经典老歌《白月光》,这曾是刘白年少时最喜欢的一首歌:

    白月光心里某个地方

    那么亮却那么冰凉

    每个人都有一段悲伤

    想隐藏却欲盖弥彰

    .......

    刘白听得入了迷,根本就没注意车子行驶向何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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