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算是次魂魄体态的小烨子第一次在竹屋进行针灸与熏蒸。

    当他听见司瑶让脱衣服的时候,眼神却迟疑了片刻。

    三天前,小烨子还从晏傲口中得知,自己曾与司瑶有过一夜的云雨之缘。

    关于这一点,小烨子还是挺震惊的,别的他可以信,就这件事却掀起了他心中的涟漪。

    在他眼里,司瑶虽美,但她只是他高高在上的师尊,无法僭越。

    他更不会想到,曾经与她发生过那样的事。

    实在无法想象。

    窗外明媚的阳光透着窗户照射进来,衬得一身红裙的司瑶,肌肤都泛着明艳艳的光泽。

    小烨子看着她,一时之间有些恍惚。

    “小烨子,怎么了,又开始别扭了吗?”

    听到司瑶的话,小烨子连忙低下头,避开了她的眼神,不过最终还是解下了上衣,闷着头坐在了木榻上。

    司瑶亦和往常一样,非常认真地为他施针。

    她的指腹很自然地触碰到小烨子的肩头,一针轻轻施下,小烨子却深吸了一口气。

    看到他比以往还紧张,司瑶不禁问道:“这次,是不是力道重了些?”

    小烨子没有看她,只是摇头。

    司瑶又确认了一遍,“真的不疼吗?”

    “不疼。”

    小烨子说完,闭上双眼,眉头微微皱着,不似从前被施予针灸时的淡然自若。

    司瑶也没多加留意,而是聚精会神地继续施针。

    最终针灸结束,司瑶轻飘飘出了竹屋,小烨子的双眼才缓缓睁开。

    他松了一口气。

    这种针灸加上熏蒸筑牢体质的日子,小烨子不知道会持续多久。

    但晏傲也说过,司瑶采用的都是上好的药材,长期如此下去,也会对小烨子的这副身躯有很大益处。

    之后的日子,小烨子继续按照司瑶规划的方案进行修炼。

    而自从那次喻珂输给司瑶之后,她许久都没有在宗内露面了。

    据说喻珂已经闭关,也不知道何时才出来。

    吹雪院也算终于过上了真正清净的日子。

    随着时间的流逝,小烨子在合欢宗一待便是五年。

    五年一晃而过,在众人眼中,小烨子不过是一个十七岁的少年。

    在这五年中,他已经步入筑基,已是宗内有史以来最快筑基的年轻弟子。

    宗主颜钰、几个长老都表示很惊讶,不过更多的还是感叹当年并没有看走眼——小烨子的确资质上乘,是块完美的璞玉。

    只不过,在合欢宗,哪怕再聪颖过人的弟子,成年之前也只会抵达炼气九层,想要达到更高的境界,多数都是成年时期寻得双休伴侣之后,修为才有所提升。

    而小烨子未满十八,他又是如何修得筑基的?

    不只是宗主长老们纳闷,就连平日里不喜欢掺和热闹的黔夕都感到好奇。

    某日,黔夕来到吹雪院,与司瑶于院中槐树下饮茶。

    小烨子于不远处打坐,黔夕的视线从他身上收回之后,才缓缓对司瑶发出疑问,“你徒弟短短五年便抵达筑基,你用了什么方法?”

    司瑶仰躺在座椅上,神色悠闲之间夹带几丝自豪,“你是知道的,除了炼气前两年的针灸熏蒸以及药浴筑牢体质之外,便是寻常的炼气修炼之法。”

    黔夕似信非信,“虽然我知道这些,但总觉得你徒弟提升修为速度快之又快,就连当年天资过人的老宗主也没他这个进境。”

    司瑶慢悠悠喝着茶,微眯双眼,“我徒弟是天才,后浪推前浪,说不定他最终的修为境界还能超越老宗主。”

    黔夕却是若有所思,“是吗?我还是觉得太快了,你该不会对他……”

    她欲言又止,司瑶别过头来,“我对他什么?”

    黔夕道:“你该不会对小烨子下手了吧?若不是利用本门心法双修,修为怎会提升得这么快?”

    司瑶一口茶瞬间从嘴里喷了出来,她双目逐渐瞪圆,“你你你……好你个黔夕,竟是这般想我,小烨子还没成年,我怎会与他双修?”

    她的话音都提高了几分,不远处打坐的小烨子眉心轻轻一跳。

    黔夕却打量着司瑶,“谁知道你的,你平日里不就喜欢看咱们宗内那些香艳画本吗?”

    说到这,黔夕的视线投向远处的小烨子,“而且,这些年,你徒弟也渐渐长大了,如今身形倾长,面容更比当年俊秀,离成年也只是三五个月的事,眼下他与成年男子又有何异?”

    司瑶擦擦嘴角边的茶渍,目光也顺着看了过去,最终落在双目紧闭的小烨子身上,“夕夕,你不说我还没发现,我徒弟长得是越来越好看了啊,但是我不懂你想表达什么。”

    “我想表达什么?”往日里喜欢板着脸的黔夕居然笑了一声,“我想说的是,这么一个弟子常年伴你左右,你把持得住?”

    司瑶又看了一眼小烨子,而后匆忙掐住黔夕的胳膊,“我的好夕夕,你说话小声点吧,我徒弟还在那儿呢。”

    黔夕这才压低声音,意味深长地看着她,“咱们合欢宗是啥样的你也知道,若换作曲穗、苏荷,甚至宫沉她们几个,早就跟这样的徒弟双修了。”

    “咳咳咳!”司瑶疯狂咳嗽,“话是这么说没错,她们这么多年过来了,都是遵从宗内规矩的,再怎么也得等到徒弟成年再说啊。所以更别说是我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那玉女经,之前就无法与别人共修!”

    她越极力解释,黔夕却愈发好奇,“你不说这茬我差点忘了,五年前你很长一段时间止步筑基,又是如何跨入的金丹?该不会……”

    言毕,黔夕的眼神又不经意地飘向了小烨子。

    司瑶立马用手把黔夕的眼睛捂住,“停止你的胡思乱想!那时候他才多大啊?绝非你想的那般!”

    司瑶慌张之余,脑中又想到了那夜与黎烨发生的种种。

    明明已经过去了五年,可那些细节却记忆犹新,仿佛发生在昨天。

    生怕黔夕继续胡言乱语,又怕小烨子听见会特别尴尬,司瑶几句话便将黔夕打发走了。

    吹雪院中,很快又只剩下了司瑶与小烨子二人。

    槐树之下,小烨子已然睁开眼睛,缓缓朝司瑶走来。

    司瑶慵懒地躺在躺椅上,便听到小烨子问道:“师父,方才您与黔夕姑姑在聊什么?”

    “没什么。”司瑶脱口而出,直接否认。

    “是么?”小烨子长身而立,于风中竟带了一抹让人难以察觉的笑容,“我怎么似乎听见,您和黔夕姑姑在谈论我。”

    一想到方才黔夕所言很是露骨,司瑶立马坐直了身子,连忙摆手,“你绝对听岔了。”

    小烨子道:“我听得还算清楚,听到你们谈及,其他长老会与徒弟双修。”

    司瑶抬眼看小烨子,见他一副不问出结果便誓不罢休的模样,便缓缓起身,而后拍拍手、叉着腰,“是这样没错,合欢宗向来如此。”

    她说到这,又瞄了小烨子一眼,“徒弟,你提这个做什么?”

    小烨子目光定了定,视线撞了过来,与司瑶眼神交接着,“那师父呢?也会那样吗?”

    他五年前便问过这个问题。

    那时的司瑶并没有给过明确的答案。

    此时槐树下的司瑶,听到了这句话,眼神微滞,继而嘴角僵硬地扬起,咧嘴笑道:“徒弟就这么想知道吗?”

    小烨子点了点头,心中居然多了一丝期待。

    他很好奇司瑶接下来的回答。

    只见司瑶摆摆头,长叹一声,“如今为师也没这个条件呀,我的徒弟修的也不是玉阳经,就算他成年之后,我自然也不会选择与他共讨双修之道啊。”

    她说的很直白,每个字、每句话看起来却又那么的火热,烫得小烨子呼吸一紧。

    他有那么点窘迫,又担心司瑶识破。

    顿了片刻之后,才故作淡然开口:“师父这个意思是,难不成我当年选择修玉阳经,待我几个月之后成年,您便会将我纳为您的双修对象吗?”

    “噗——”

    喝着茶的司瑶终究还是不淡定了。

    不曾想自己的徒弟也会这么直白。

    她咳嗽了几声,依旧嬉皮笑脸,话音冗长,“也许有这个可能——毕竟,徒弟你生得如此好看,为师也不想便宜了别人啊——”

    小烨子眼神躲闪,这一刻他不敢看司瑶的眼睛。

    哪知司瑶已然厚起脸皮来,像极了合欢宗上下传言一般,她笑盈盈地走向小烨子,轻松拍着他的肩。

    “瞧瞧这宽肩窄腰的好比例!徒弟身强体壮,若如你所言,当年你要是修了玉阳经,为师自会‘肥水不流外人田’!”

    小烨子连连后退,像极了被吓到的模样,“师父!我要去练功了!”

    说完转身一溜烟地御起灭魂盏,朝着清风涧的方向飞去。

    望着小烨子远去的身影,司瑶会心一笑,摇着头自言自语,“想跟为师比谁说话更露骨,你还是嫩了点。唉,果然还是太年轻啊……”

    话虽这般说,可司瑶方才也没看错,在她故意“调戏”小烨子的时候,他的耳廓竟泛红不已。

    她摸着下巴,眉头微锁,纳闷道:“好端端的,他耳朵红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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