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5 章
这样的师父，宋玥柠见过几次，但都是对待别的风剑宗弟子。
毕竟江辞风向来严厉，全宗上下人人都惧怕他。
如今，她完全没想到，终有一天，师父也会愤怒地呵斥自己。
而且，还是为了一个女人！
她可是第一次遭受这样的待遇。
她还想继续为自己辩解，还想争取什么。
然而她也明白师父的性子，若再不听从他的话，接下来她的情况只会更糟。
她没办法了，她还能怎样？
末了，宋玥柠胸口起伏，只好红着眼睛，百般不情愿地对司瑶下跪。
她咬着牙齿，一字一顿地吐出了她不愿说出的那几个字。
“司瑶长老，晚辈向您赔个不是……”
司瑶还在掏耳朵，见宋玥柠如此，也知道她的赔罪也不是真心的，但也不想在对方身上浪费过多时间。
像宋玥柠这种人，仗着自己有江辞风这么一个师父，平日里自是优越感十足，在宗门内也是十分骄傲的存在。
她嚣张跋扈，却也极其看重脸面，今日因为招惹了司瑶，随后又被师父罚跪向司瑶赔罪，如此这般，对宋玥柠来说，已然是脸面丢尽了。
怎么说，眼下让她下跪道歉，简直比揍她几拳都难受数倍。
想到这，司瑶心里的气也算消了，但站直了身子，双手负在身后，居高临下地看着宋玥柠，“好了，今日之过，本长老不与你这小辈计较，望你以后莫要再犯便可。”
莫要再犯便可。
宋玥柠气结，这语气，这用词，俨然是教导起她来了！
凭什么？司瑶她凭什么？
可恶，实在可恶！
宋玥柠内心翻江倒海，她很想跳起来发作。
“玥柠？”
江辞风的声音又在身侧响起，宋玥柠双肩一颤，双手紧紧攥着手心，咬破嘴唇重重道：“是！谨遵司瑶长老教诲！”
迫于江辞风的威严，宋玥柠才会如此老实。
司瑶轻轻摆了摆衣袖，宋玥柠便起了身。
“宋师姐，你还好吧？”一旁的萧照水连忙扶住了宋玥柠。
然而宋玥柠却是气急败坏地甩开了手。
萧照水面色一红，“我这般关心她，她居然不领情。”
“她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出丑，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七星观的薛若瑶摇摇头，“萧师姐，我劝你还是别多管闲事，宋师姐心气儿可高了。”
萧照水摊摊手，“这种热脸贴冷屁股的事，下次我可不干了。”
两人交谈间，司瑶也收回目光，迈步准备转身的时候，江辞风却走了上来。
他单手负在身后，依旧是那副风剑宗天启尊者的姿态，不过他的话语倒是比之前少了些高傲与清冷。
“司瑶长老。”他唤道，“劣徒惹了祸事，作为她的师父，今后你可以向江某提一个要求，只要不是祸害苍生之事，江某绝计竭尽所能做到。”
司瑶眉头一挑，江辞风的话语让她感到震惊。
另一旁的宋玥柠更是大跌眼镜，她微微张着嘴，吃惊不已，“师父，您……”
那高高在上的天启尊者，那高高在上的江辞风，居然有一天会对司瑶许诺。
他说，除了不是祸害苍生之事，其他的事情他都能为司瑶办到？
宋玥柠双唇发颤，若司瑶提出一些下流的要求呢？那么，她那冰清玉洁、不曾沾染凡俗的的师父，难道也会答应吗？
一想到这，宋玥柠胸口起伏，她不敢想下去了，可是她看向司瑶的目光充满了怨妒。
“噢……好……”半晌之后，司瑶才反应过来。
毕竟对方是江辞风，让他欠自己一个人情似乎也不错？日后若有需要，说不定对方还能帮上自己的忙。
“师父……”
宋玥柠知道是自己的过错，才会令师父想弥补司瑶。
早知如此，她昨日就不该使坏陷害司瑶。
眼下让江辞风给司瑶许诺，这简直比让宋玥柠对司瑶毕恭毕敬还难受百倍千倍。
后悔，实在太后悔了！
宋玥柠还有些不甘心，江辞风脸上的不悦并未退去，他只是看了宋玥柠一眼，而后甩着拂袖往走向另一处。
见此，宋玥柠心中苦楚无法倾诉，只好委屈巴巴儿地跟了过去，最终老实地坐在江辞风三尺之外。
“天呐，刚才天启尊者在说什么？我没听错吧？”
望着薛若瑶睁大的双眼，萧照水也忍不住激动地捏住了薛若瑶的袖子，扯了扯，“你没听错，今日之见，当真是闻所未闻了，难不成天启尊者他……”
话还没说完，宋玥柠气呼呼地指着她们俩道：“你们少议论我师父！”
一场小插曲结束，清风徐来，司瑶早已在另一处安静的地方盘膝而坐。
不一会儿，黎烨于她身侧坐下，他嘲弄般地笑了一声。
司瑶睁开眼来瞅他，“你笑什么呢？”
黎烨冷冷道：“我的好师父，你竟引得那天启尊者能为你做到这个地步，倒真是有些手段的。”
这声“好师父”，司瑶听起来觉得有些嘲讽。
她低声咳嗽，眼珠子疯狂转悠，想了半天，才道：“江辞风这般做，也是为了他的徒弟。”
“是么？”黎烨不以为然，“我倒是觉得，他对你不太一样。”
“怎么可能？”司瑶呼吸止住，“他不会，他可是江辞风。”
“他是江辞风又如何？”黎烨冷然的目光袭来，透着些许不满，“他也是个男人。”
感受到对方的语气不太对劲，司瑶干笑两声，当下也意识到了什么。
她摇摇头，“你别误会啊。”
黎烨眉心跳了跳，别过头去，“我并没有误会……”
“我知道。”司瑶轻轻拍着他的背，“你说过，咱们这段约定持续的时间里，我不能和别的男人眉来眼去。”
说到这，司瑶挪了一下身子，歪过头正视着黎烨，“我和江辞风可没有眉来眼去啊，我和他将来更不会发生什么，你可别冤枉我。”
见她忙于解释的摸样，黎烨紧绷的神色稍有所缓，“你倒也不急着解释。”
“我不急的话，接下来兴许急的就是你。”司瑶笑吟吟的，黎烨的性子，她还不知道吗？
然而黎烨当然不会承认，他掠过此事，大手轻轻一翻，一个精致的金色小铃铛便出现在手心上。
随即，他向司瑶递了过来。
司瑶微愣，“这是？”
“我不在的时候，你可以用这个给我传音。”黎烨双眼微阖，“通过它，你随时都能联系到我。”
这让司瑶比较惊讶，“好端端的为何突然送我这个？”
黎烨目视前方，而后侧过脸来，“卫攸虽然已死，但不代表别的魔族不会靠近你，若你有什么危险，可以通过这个铃铛唤我。”
他将铃铛放在了司瑶的手上，发现司瑶还是怔怔的模样，目光定了定。
“我不一定随时都在你身边。”
听到黎烨又补充了这句，司瑶将铃铛握紧攥在手心里。
那金色的铃铛，还残存着他手心的余温。
她粲然一笑，“你是在担心我吗？”
还没等到黎烨回应，司瑶又继续道，“还是担心你的元神？”
风轻轻刮过，黎烨垂眸看她，“不论是什么，我只希望你别有事。”
他不像从前那般嘴硬，似乎改变了一些。
司瑶内心泛起了阵阵涟漪，盯着黎烨望了许久。
手中的铃铛清脆地响了一两声，她还在出神之际，身前之人已经换作了叶孤偃。
没想到叶孤偃也回来了。
“小司瑶，听说你落入了神秘空间，你可有事？”
他的话语带着关切，司瑶将思绪拉回，摆摆手，“并无大碍，虚惊一场罢了。”
司瑶说完，下意识地四下环顾，发现黎烨早已远去，此时正倚在一棵树下，双目闭着，像是不闻身边事。
就好像，刚才他未曾送过司瑶那金色的小铃铛。
不过须臾，天辰岛的萧照水提着裙子，兴高采烈地走到了黎烨的身侧。
见到这一幕，司瑶还想多看几眼，叶孤偃便挡住了视线，“小司瑶，我如此关心你，你也不问候我一下，与你分别的这十几个时辰，你就不担心我发生点什么吗？”
叶孤偃唇角上扬，心情不错。
司瑶见他在打趣儿，也没认真，上下端详了他几眼，才道：“我看你也不像有事的样子，所以也没多问。”
话罢，司瑶有意无意地还是看向了远处的黎烨，此刻萧照水已然磨起了上下嘴皮子，开始跟黎烨搭话。
叶孤偃眼神意味深长，“天辰岛主的千金似乎看上了你的徒弟。”
此话一出，司瑶不由自主地眼皮子跳了跳，那一闪而过的局促还是被叶孤偃捕捉到了。
“对于这个未来的徒媳，你意下如何啊？”
见她还没有回答，叶孤偃似笑非笑，又问：“嗯？小司瑶，你怎么发呆了？”
他嘴上说着话，手也没闲着，伸出手轻轻捋了一下司瑶胸前的发丝。
司瑶这才回过神来，连忙后退，避开了叶孤偃的手。
她确实无法适应叶孤偃这种暧昧亲昵的举动。
当下也没有掩饰自己的心情，面有不悦，“未来徒媳，这八字没一撇，琴尊怎跟我开始这等玩笑来了？”
“琴尊？”叶孤偃双眉微挑，“看来你急了，而且也生气了，竟然已不愿叫我的名字，这声琴尊，可一下子把我推得好远。”
司瑶揉着太阳穴，一想起叶孤偃所说的“徒媳”二字，心里的烦躁感并未减退，她深吸了一口气，“孤偃，其实我对你没有那方面的意思。”
叶孤偃一听，脸上那机械性的笑容便也僵住，“小司瑶，怎么突然说这个？”
眼前的司瑶态度也冷了不少，语气严肃着，“我只希望琴尊以后还是少与我来往，咱们之间少些肢体接触，免得叫人误会。”
“误会？”叶孤偃摇摇头，“你倒是你们合欢宗的清流，向来都说合欢宗之人最不怕误会二字。”
司瑶干笑一声，“你说的没错，但我确实对你没那方面的意思，倒不如今天把话说开，为你我都好。”
她话说的够明白了，叶孤偃也不是听不懂人话的人。
不过叶孤偃依旧带着笑意，“好啊，向来都是我拒旁人，如今风水轮流转，我也尝到了被人拒的滋味，也算是还着数十年欠的债了。”
他长叹一声，双手叉着腰，摇了摇头。
转眼后，又是一副洒脱模样。
叶孤偃点点头，“我答应你，不过我好奇，小司瑶，能否告诉我，你是不是喜欢你徒弟？”
话音一落，司瑶的心也提了起来，她有些无措，情不自禁地又向远处找寻黎烨的身影。
正好，那个男人在这时候正朝她看来。
四目交汇，烫得司瑶的心口一热。
过往种种，在这一刻不断涌来，心中泛起的涟漪，温柔无声地敲击着司瑶的心房。
他是与她朝夕相处的徒弟，但也是对她有过算计的魔尊。
为了元神，他应该是有过算计的。
若非他元神寄存在她体内，他们这一生绝计没有半点交集。
现在司瑶却要思索喜欢与否这个问题？
可是一看到萧照水对他青睐有加，司瑶总会若有若无地升起几丝不悦。
喜欢，是喜欢的吧？
她不想否认，正打算大声地宣之于口。
哪怕不确定对方是不是也有同样的情愫。
突然。
只听一声尖锐的长鸣。
地面剧烈摇晃之际，丛林黑暗之处，一只魔兽正朝司瑶等人扑了过来。
毕竟江辞风向来严厉，全宗上下人人都惧怕他。
如今，她完全没想到，终有一天，师父也会愤怒地呵斥自己。
而且，还是为了一个女人！
她可是第一次遭受这样的待遇。
她还想继续为自己辩解，还想争取什么。
然而她也明白师父的性子，若再不听从他的话，接下来她的情况只会更糟。
她没办法了，她还能怎样？
末了，宋玥柠胸口起伏，只好红着眼睛，百般不情愿地对司瑶下跪。
她咬着牙齿，一字一顿地吐出了她不愿说出的那几个字。
“司瑶长老，晚辈向您赔个不是……”
司瑶还在掏耳朵，见宋玥柠如此，也知道她的赔罪也不是真心的，但也不想在对方身上浪费过多时间。
像宋玥柠这种人，仗着自己有江辞风这么一个师父，平日里自是优越感十足，在宗门内也是十分骄傲的存在。
她嚣张跋扈，却也极其看重脸面，今日因为招惹了司瑶，随后又被师父罚跪向司瑶赔罪，如此这般，对宋玥柠来说，已然是脸面丢尽了。
怎么说，眼下让她下跪道歉，简直比揍她几拳都难受数倍。
想到这，司瑶心里的气也算消了，但站直了身子，双手负在身后，居高临下地看着宋玥柠，“好了，今日之过，本长老不与你这小辈计较，望你以后莫要再犯便可。”
莫要再犯便可。
宋玥柠气结，这语气，这用词，俨然是教导起她来了！
凭什么？司瑶她凭什么？
可恶，实在可恶！
宋玥柠内心翻江倒海，她很想跳起来发作。
“玥柠？”
江辞风的声音又在身侧响起，宋玥柠双肩一颤，双手紧紧攥着手心，咬破嘴唇重重道：“是！谨遵司瑶长老教诲！”
迫于江辞风的威严，宋玥柠才会如此老实。
司瑶轻轻摆了摆衣袖，宋玥柠便起了身。
“宋师姐，你还好吧？”一旁的萧照水连忙扶住了宋玥柠。
然而宋玥柠却是气急败坏地甩开了手。
萧照水面色一红，“我这般关心她，她居然不领情。”
“她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出丑，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七星观的薛若瑶摇摇头，“萧师姐，我劝你还是别多管闲事，宋师姐心气儿可高了。”
萧照水摊摊手，“这种热脸贴冷屁股的事，下次我可不干了。”
两人交谈间，司瑶也收回目光，迈步准备转身的时候，江辞风却走了上来。
他单手负在身后，依旧是那副风剑宗天启尊者的姿态，不过他的话语倒是比之前少了些高傲与清冷。
“司瑶长老。”他唤道，“劣徒惹了祸事，作为她的师父，今后你可以向江某提一个要求，只要不是祸害苍生之事，江某绝计竭尽所能做到。”
司瑶眉头一挑，江辞风的话语让她感到震惊。
另一旁的宋玥柠更是大跌眼镜，她微微张着嘴，吃惊不已，“师父，您……”
那高高在上的天启尊者，那高高在上的江辞风，居然有一天会对司瑶许诺。
他说，除了不是祸害苍生之事，其他的事情他都能为司瑶办到？
宋玥柠双唇发颤，若司瑶提出一些下流的要求呢？那么，她那冰清玉洁、不曾沾染凡俗的的师父，难道也会答应吗？
一想到这，宋玥柠胸口起伏，她不敢想下去了，可是她看向司瑶的目光充满了怨妒。
“噢……好……”半晌之后，司瑶才反应过来。
毕竟对方是江辞风，让他欠自己一个人情似乎也不错？日后若有需要，说不定对方还能帮上自己的忙。
“师父……”
宋玥柠知道是自己的过错，才会令师父想弥补司瑶。
早知如此，她昨日就不该使坏陷害司瑶。
眼下让江辞风给司瑶许诺，这简直比让宋玥柠对司瑶毕恭毕敬还难受百倍千倍。
后悔，实在太后悔了！
宋玥柠还有些不甘心，江辞风脸上的不悦并未退去，他只是看了宋玥柠一眼，而后甩着拂袖往走向另一处。
见此，宋玥柠心中苦楚无法倾诉，只好委屈巴巴儿地跟了过去，最终老实地坐在江辞风三尺之外。
“天呐，刚才天启尊者在说什么？我没听错吧？”
望着薛若瑶睁大的双眼，萧照水也忍不住激动地捏住了薛若瑶的袖子，扯了扯，“你没听错，今日之见，当真是闻所未闻了，难不成天启尊者他……”
话还没说完，宋玥柠气呼呼地指着她们俩道：“你们少议论我师父！”
一场小插曲结束，清风徐来，司瑶早已在另一处安静的地方盘膝而坐。
不一会儿，黎烨于她身侧坐下，他嘲弄般地笑了一声。
司瑶睁开眼来瞅他，“你笑什么呢？”
黎烨冷冷道：“我的好师父，你竟引得那天启尊者能为你做到这个地步，倒真是有些手段的。”
这声“好师父”，司瑶听起来觉得有些嘲讽。
她低声咳嗽，眼珠子疯狂转悠，想了半天，才道：“江辞风这般做，也是为了他的徒弟。”
“是么？”黎烨不以为然，“我倒是觉得，他对你不太一样。”
“怎么可能？”司瑶呼吸止住，“他不会，他可是江辞风。”
“他是江辞风又如何？”黎烨冷然的目光袭来，透着些许不满，“他也是个男人。”
感受到对方的语气不太对劲，司瑶干笑两声，当下也意识到了什么。
她摇摇头，“你别误会啊。”
黎烨眉心跳了跳，别过头去，“我并没有误会……”
“我知道。”司瑶轻轻拍着他的背，“你说过，咱们这段约定持续的时间里，我不能和别的男人眉来眼去。”
说到这，司瑶挪了一下身子，歪过头正视着黎烨，“我和江辞风可没有眉来眼去啊，我和他将来更不会发生什么，你可别冤枉我。”
见她忙于解释的摸样，黎烨紧绷的神色稍有所缓，“你倒也不急着解释。”
“我不急的话，接下来兴许急的就是你。”司瑶笑吟吟的，黎烨的性子，她还不知道吗？
然而黎烨当然不会承认，他掠过此事，大手轻轻一翻，一个精致的金色小铃铛便出现在手心上。
随即，他向司瑶递了过来。
司瑶微愣，“这是？”
“我不在的时候，你可以用这个给我传音。”黎烨双眼微阖，“通过它，你随时都能联系到我。”
这让司瑶比较惊讶，“好端端的为何突然送我这个？”
黎烨目视前方，而后侧过脸来，“卫攸虽然已死，但不代表别的魔族不会靠近你，若你有什么危险，可以通过这个铃铛唤我。”
他将铃铛放在了司瑶的手上，发现司瑶还是怔怔的模样，目光定了定。
“我不一定随时都在你身边。”
听到黎烨又补充了这句，司瑶将铃铛握紧攥在手心里。
那金色的铃铛，还残存着他手心的余温。
她粲然一笑，“你是在担心我吗？”
还没等到黎烨回应，司瑶又继续道，“还是担心你的元神？”
风轻轻刮过，黎烨垂眸看她，“不论是什么，我只希望你别有事。”
他不像从前那般嘴硬，似乎改变了一些。
司瑶内心泛起了阵阵涟漪，盯着黎烨望了许久。
手中的铃铛清脆地响了一两声，她还在出神之际，身前之人已经换作了叶孤偃。
没想到叶孤偃也回来了。
“小司瑶，听说你落入了神秘空间，你可有事？”
他的话语带着关切，司瑶将思绪拉回，摆摆手，“并无大碍，虚惊一场罢了。”
司瑶说完，下意识地四下环顾，发现黎烨早已远去，此时正倚在一棵树下，双目闭着，像是不闻身边事。
就好像，刚才他未曾送过司瑶那金色的小铃铛。
不过须臾，天辰岛的萧照水提着裙子，兴高采烈地走到了黎烨的身侧。
见到这一幕，司瑶还想多看几眼，叶孤偃便挡住了视线，“小司瑶，我如此关心你，你也不问候我一下，与你分别的这十几个时辰，你就不担心我发生点什么吗？”
叶孤偃唇角上扬，心情不错。
司瑶见他在打趣儿，也没认真，上下端详了他几眼，才道：“我看你也不像有事的样子，所以也没多问。”
话罢，司瑶有意无意地还是看向了远处的黎烨，此刻萧照水已然磨起了上下嘴皮子，开始跟黎烨搭话。
叶孤偃眼神意味深长，“天辰岛主的千金似乎看上了你的徒弟。”
此话一出，司瑶不由自主地眼皮子跳了跳，那一闪而过的局促还是被叶孤偃捕捉到了。
“对于这个未来的徒媳，你意下如何啊？”
见她还没有回答，叶孤偃似笑非笑，又问：“嗯？小司瑶，你怎么发呆了？”
他嘴上说着话，手也没闲着，伸出手轻轻捋了一下司瑶胸前的发丝。
司瑶这才回过神来，连忙后退，避开了叶孤偃的手。
她确实无法适应叶孤偃这种暧昧亲昵的举动。
当下也没有掩饰自己的心情，面有不悦，“未来徒媳，这八字没一撇，琴尊怎跟我开始这等玩笑来了？”
“琴尊？”叶孤偃双眉微挑，“看来你急了，而且也生气了，竟然已不愿叫我的名字，这声琴尊，可一下子把我推得好远。”
司瑶揉着太阳穴，一想起叶孤偃所说的“徒媳”二字，心里的烦躁感并未减退，她深吸了一口气，“孤偃，其实我对你没有那方面的意思。”
叶孤偃一听，脸上那机械性的笑容便也僵住，“小司瑶，怎么突然说这个？”
眼前的司瑶态度也冷了不少，语气严肃着，“我只希望琴尊以后还是少与我来往，咱们之间少些肢体接触，免得叫人误会。”
“误会？”叶孤偃摇摇头，“你倒是你们合欢宗的清流，向来都说合欢宗之人最不怕误会二字。”
司瑶干笑一声，“你说的没错，但我确实对你没那方面的意思，倒不如今天把话说开，为你我都好。”
她话说的够明白了，叶孤偃也不是听不懂人话的人。
不过叶孤偃依旧带着笑意，“好啊，向来都是我拒旁人，如今风水轮流转，我也尝到了被人拒的滋味，也算是还着数十年欠的债了。”
他长叹一声，双手叉着腰，摇了摇头。
转眼后，又是一副洒脱模样。
叶孤偃点点头，“我答应你，不过我好奇，小司瑶，能否告诉我，你是不是喜欢你徒弟？”
话音一落，司瑶的心也提了起来，她有些无措，情不自禁地又向远处找寻黎烨的身影。
正好，那个男人在这时候正朝她看来。
四目交汇，烫得司瑶的心口一热。
过往种种，在这一刻不断涌来，心中泛起的涟漪，温柔无声地敲击着司瑶的心房。
他是与她朝夕相处的徒弟，但也是对她有过算计的魔尊。
为了元神，他应该是有过算计的。
若非他元神寄存在她体内，他们这一生绝计没有半点交集。
现在司瑶却要思索喜欢与否这个问题？
可是一看到萧照水对他青睐有加，司瑶总会若有若无地升起几丝不悦。
喜欢，是喜欢的吧？
她不想否认，正打算大声地宣之于口。
哪怕不确定对方是不是也有同样的情愫。
突然。
只听一声尖锐的长鸣。
地面剧烈摇晃之际，丛林黑暗之处，一只魔兽正朝司瑶等人扑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