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治撑起下巴。

    看,六日都承认有啦。

    太宰治或许可以去演很会变脸的魔术师,他长得好看(我觉得织田作最好看)所以会有很多人买单愿意看他。不过他自己应该是拒绝这样被人观看的。谁管他。

    坂口安吾看了看我,眼神中莫名透露出一点同情。我小小地叹口气对他眨眨眼。

    织田作喝下一口酒,问道。

    六日见过那种蘑菇吗?

    当然。我飞速回答。他们会在节日里——一般是雨后团圆的日子一起跳舞,会手拉手围一圈那样跳。

    坂口安吾看起来更加疲惫了一点。

    太宰治瞥一眼认真听的织田作双手交叠撑住下巴盯着我。

    那么六日是怎么知道的呢?

    休想骗我说真话你这狡猾的人类。我抖抖大脑的缝隙掉出些颜色苍白的话拿去对付太宰治。

    之前去找蘑菇的时候看过。

    是吗。

    太宰治请飘飘的说着。他的话飘到穹顶上去。

    对了,织田作你听过那个吗?

    什么?

    织田作疑惑。

    就是那个啊。太宰治笑得弯起眼睛。狗狗召唤术。

    我有不好的预感,想要把自己缩在一边,但被太宰治在桌下抓住了衣服。

    被抓住了!!!我逃不掉了,好难过。

    啊,没有……是新流行起来的东西吗?

    是的哦。六日也知道的对吧,所以要不要来演示给织田作看看呢?

    好想拒绝,可是织田作在看我。他好奇吗,想要看吗,那么就这样吧。如果是织田作之助的话就算是不喜欢我也能接受。

    我点点头。太宰治把手伸出来比了个对号。我凝视他弯起来却没有笑意的眼睛,把下巴搭在断头台上配合太宰治展示给织田作看。

    一颗展台上微笑着的蘑菇头颅。不免有些滑稽可笑。

    但是太宰治笑得很开心,织田作大概是有点欣慰我们的相处并没有火药味也有点开心。

    很可爱。

    织田作非常果断地评价。

    就算是这样——

    织田作摸摸我的头。

    但六日更像是猫咪吧。

    ——我原谅太宰治了。

    这么说太宰也……

    坂口安吾目光在我和太宰治身上游离,微妙的停顿了一下。

    我把脸撤回去。他们又开始闲聊,话里隐藏了我听不懂的东西,类似于三个人之间的暗号。

    酒柜的格子像巧克力一样融化掉,琥珀色、深红的酒流出来纤细无比,灯下波光粼粼。各种颜色混在一起纠缠蠕动,是神经、是树木的根须,深深刺到地下吸收了尸体,再长出欣欣向荣的画,值得歌颂赞赏用来吟唱加工推进工厂里。

    深红的眉眼和发丝,一闪而过的蝙蝠带着木编花篮跑过去,翅膀上的绳子路上坎坷扇动,带出颗双眼紧闭的头颅。

    这是你送给我的礼物吗,亲爱的

    哀婉愁容的公主捧起她,置在臂弯里,扬起另一条手臂。

    是你派人将她送来的吗

    我要如何对待她才能令你满意、令我们回到那场无硝烟的战争前

    你还深爱着我吗、你是否还爱着我

    我需要你的回答

    从她的眼睛里流出蛛丝,头颅睁开双眼吐出小金球和大朵的玫瑰,发出王子的声音。

    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

    公主笑起来,把金球揉碎填满头颅空洞的眼眶,折下玫瑰花瓣做小巧的舌头,心满意足地把头颅放进花盆中埋起来。

    我爱你,我爱你——

    她对公主说出咒语,得以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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