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虞美人的问题,回春堂的何掌柜率先把自己的困惑提了出来:“不知虞掌柜所说的以自家店铺的名义,是何种意思?”

    虞掌柜答道:“为求公正,本次诗词大会的结果,我们将张贴告示在秋水楼门外。飞花令的奖励安排是需要告示的内容之一,我们会在奖励前面加上店铺的名号,并一起对外展示。”

    薛时音跟着回答:“我们把加上名号的行为,称为冠名。只是谁能获得冠名权,需要大家一起做出判断。毕竟我们这次的冠名,只有一家店铺而已。”

    何掌柜很快明白了意思,他立刻追问:“那这个告示,会张贴多久?”

    虞美人心想有戏,笑着说道:“我们同括云银行是长期联动,计划每三个月就举办一次诗词大会。在这段时间里,这告示会一直存在。”

    几大掌柜听到这里,不禁有些心动,纷纷拿出自己的绝活。

    回春堂作为医馆,何掌柜很直接地表示可以为这几位才子提供免费的看病服务,并免去第一次的抓药费用。

    酒楼的刘掌柜直言才子们个个身体康健,没有看病的需求,这等奖励对他们来说,实属浪费,倒不如酒楼为他们每人提供一坛子的女儿红,另加一斤牛肉来得实在。

    茶舍王掌柜则称文人墨客更爱品茶论诗,他们除了提供上好的茶叶外,再另外奖励每人5两银子。

    台上的几位公子虽没有到见钱眼开的地步,但在那么多的选择面前,真金白银显然是最受欢迎的那个。

    王掌柜感觉胜券在握,正准备将随身携带的银票拿出,却不想被何掌柜打断:“我回春堂在免费看病和抓药的基础上,决定给各位再奖励8两银子。”

    王掌柜可不想煮熟的鸭子就这样飞了,他咬咬牙:“石公子这边,我每人奖励10两,虞掌柜这里,我也各自奖励3两!”

    薛时音和虞美人对视一眼,对这个结果很是满意,当场请王掌柜上台,给了他一个大大的店铺宣传机会。

    随着奖励分发完毕,诗词大会也宣告结束,宾客们陆续离开,秋水楼很快就剩下银行的伙计和虞掌柜她们。

    薛时音不知道江万洵是什么时候走的,也不知道田伯方是怎么离开的,她在散场时没有见到他们,便向自家伙计询问。

    小满回忆道:“田伯方刚才时而笑,时而恼,我们都不懂他在想些什么。”

    崔茂说道:“江公子似乎有心事的样子,急匆匆地走了,只是在离开前,小雨远远地和我们打了招呼,应当是问题不大。”

    “说起来,江公子前面刚走,田伯方就跟着离开,但看他心情却是不错,莫非是被气傻了不成?”刘虎猜测着,却遭众人连连否定。

    薛时音想着以自己今晚的表现,本能在江万洵面前炫耀一番,结果活动结束,却不见人影,心中难免有些空落落的。

    “今晚的活动可谓是非常成功,石公子设计的冠名权竞争方式也让我们收获颇丰。秋水楼的姐妹们不仅一展才华,还得到意外的奖励,这都是多亏了石公子的安排,在此,我敬石公子,还有括云银行的大家一杯。”虞美人这边说着,碧桃端着一盘的酒杯走了过来。

    虞美人拿起一杯,一饮而尽,崔茂他们也不客气,接过酒杯就干了下去。

    盘子上仅剩下两杯酒,薛时音不敢喝,小满自然也不会接受。

    虞美人知道薛时音的情况,也不催促,只道是尊重她的意见,她若不喝,必不勉强,但仍忍不住开玩笑道:“石公子若是醉了,就在我秋水楼中留宿一晚,也不是不可以。”

    “咳咳,我得马上回去总结一下今晚的情况,为下次做准备,虞掌柜的好意,只能心领,还请允许我和小满以茶代酒,回敬虞掌柜。”薛时音一个示意,小满马上倒了两杯茶过来。

    两人将茶喝完,也到了离开的时候,薛时音虽感激虞美人的帮助,但真让她留宿在此,是万万不敢的。

    “要是留宿的消息传了出去,就凭刚才那群人八卦的热情,我和虞掌柜的关系,是真的扯不清了。”薛时音这样想着,匆忙领着自家伙计,回了客栈休息。

    在薛时音她们走远后,碧桃好奇道:“虞姐姐,这位石公子如此优秀,你如此简单就放他回去?”

    虞美人端起薛时音没有喝的那杯酒,举在空中转了又转:“石公子确实是难得的商业天才,可这和我放她回去,有什么关系?”

    “姐妹们都说,虞姐姐看石公子的眼神,和看其他人不一样,还以为……”碧桃说着说着,声音渐渐低了下去。

    “以为我会对她动情?”虞美人举着酒杯的手停了下来,下一秒,她将酒一口闷完,笑着摇摇头,“我和她之间,是万万不可能的,你们啊,就不要乱想,至于原因,应当过些时日,就能知晓。”

    虞美人虽然这样说了,碧桃还是有些困惑:“这个原因,会和江公子有关吗?”

    “嗯?”虞美人把属于小满的那杯酒也喝了,心里仍然好奇,薛时音和江万洵两人,到底会有个什么结果。

    碧桃见虞美人没有答话,便补充道:“这些年里,没什么人能左右虞姐姐的意见,可江公子三番两次的请虞姐姐帮忙,那日去吕氏钱庄道贺,这次救银行于水火,虽然今晚活动十分圆满,但在当时不知道结果的情况下,接下这个烫手山芋,真的是虞姐姐想要的吗?”

    虞美人看着碧桃,心知她心思细密,又在自己身边跟了许久,自己的想法,着实不好隐瞒。

    若非自己猜测江万洵身份特殊,虞美人真想把真相告知于她:“想来你也听到过老百姓对江公子的身份猜测,一个能让蔡泽都恭恭敬敬的人,我可不敢驳了他的意思,万一惹他不悦,一不小心让秋水楼开不了门,妹妹们可得怎么办?”

    想到虞美人平日护着一众姐妹的样子,碧桃不由鼻尖一酸,连想继续往下问的话都给忘了,眼泪不争气地掉了下来,这让虞美人一阵好哄。

    “早知道就不说后半句了。”虽然心中就是这样想的,但看着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碧桃,虞美人哄着费劲,不免有些懊悔。

    今晚的活动消耗了每个参与者的体力,虞美人哄完碧桃,回了房间倒头睡去。

    另一边,薛时音回了客房,本想找齐掌柜打听江万洵的事情,但连续多日的奔波,加上今晚高强度的主持,她一沾上床,也是睡了过去。

    “公子,石公子他们都回来了,您要不要出去见见?”小雨听到客栈里的动静,小心同江万洵汇报着。

    江万洵一声不吭,只是躺在床上随意地拿着本书翻阅。

    片刻,小雨按奈不住,打开房门张望了下,又汇报着:“公子,银行伙计们所住的那几间,现在看上去十分安静,想来都已经睡去了。”

    “诶。”江万洵长叹一声,把一个字都没有看进去的书放了下去。他看着小雨,终于忍不住问道:“小雨,你说我最近到底是怎么了?”

    既然江万洵主动开口,小雨便大胆问道:“敢问少爷,您刚才看虞掌柜和石公子相处亲密,心中究竟是恼怒,还是酸楚?”

    “恼怒倒也说不上,就是心里总觉得有些不是滋味。”江万洵回想着今晚舞台上的画面,整个人又有些烦躁起来。

    在小雨看来,答案可以说是呼之欲出,可他知道这个答案,不应该存在。他犹犹豫豫,想说又不敢说。

    江万洵已经猜到了小雨的顾虑,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小雨,你是不是想说,我有龙阳之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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