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薛时音的鼓励,众人很快恢复了精神,等待着李大人的好消息的同时,已经开始畅谈拿回薛家祖宅后的使用问题。

    听着林白他们越说越离谱,薛时音忍不住打断:“好了好了,还是那句话,革命尚未成功,你们就别想那么远,倒不如先说点实际的,比如说,薛家的玉佩,要不要先给赎回来?”

    张才易简单看了看账簿道:“我们现在的收入趋于稳定,倒也不差这500两了。”

    林白露出认真的样子:“先赎吧,万一李大人明天就把薛家大宅判给我们了,这没有玉佩,也不是个事啊。”

    杨石吐槽道:“小姐刚说实际一些,你这又在那捣乱了,李大人才刚出发,明天怎么可能会有结果嘛。”

    “打个比方都不行吗?”林白闷哼了一声,赶忙看向薛时音道,“小姐你看,我不过是表明自己同意赎回玉佩的立场,杨石就在那找我的茬。”

    林白和杨石互相斗嘴,把薛时音成功逗乐,眼下银行的气氛,当真让她有些享受其中。

    面对拿回祖宅的可能,她有些期待,又有些害怕,她担心好不容易稳定下来的日子,又要产生巨大的变化,可想到被逼到自尽的原主一家,薛时音还是希望能为她们讨回公道。

    “林白刚说的不错,如果李大人真的帮我们讨回祖宅,后续定有许多事情要做。届时再赎回玉佩,恐误了工夫,既然我们不差这500两银,那就先把玉佩拿回来吧。”薛时音说着,就拿了典当的契约,交给林白去赎了。

    然而林白出去不过一会儿,就见他急匆匆的跑了回来,上气不接下气,让薛时音她们瞬间紧张了起来。

    刘虎一如往日守着大门,但见林白这样子,他都担心是不是有仇家找上门,来请示要不要提前关门。

    薛时音心中有了不好的预感,她示意刘虎提前关门,随后关切问道:“林白,你怎么那么快就回来了?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林白接过小满递来的水,一口灌下,定了定神:“我,我刚才去了当铺,还没进门,就听到了田伯方的声音,我小心凑过去听,但又怕被发现,不敢靠的太近,只是隐约听到了他们在聊收购转让的事情。”

    “然后呢?谁要收购?谁要转让?你倒是把话说清楚啊。”做生意的,有收购转让本是稀松平常的事情,但涉及到田伯方,以及薛家玉佩所在的当铺,这让刘虎在一旁也听得着急。

    林白慢慢回忆:“我就听到田伯方说,什么近日手头资金有些吃紧,只能出到1000两之类的话,这听起来,应当是当铺要转让给吕氏钱庄的意思?”

    刘虎一听,顿时急了起来:“当铺转让给吕家?那怎么行?”

    小满也跟着道:“就是,小姐的玉佩都还在当铺里,真被吕家接了手,我们去赎回玉佩,岂不是有被认出的风险?”

    崔茂皱了皱眉头,向薛时音请示道:“小姐,玉佩特殊,我们是否有必要,出更高的价格,把当铺收购过来?”

    薛时音总感觉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她冷静地摇了摇头:“先不说收购花费的银两,光这当铺拥有的债务,我们都没有了解清楚,玉佩虽然重要,但我们可不能因一时冲动,把整个银行都搭了进去。”

    众人虽不是很懂债务的意思,但跟着薛时音久了,他们连猜带蒙,也懂了大概。在没有搞清楚当铺有多少拖欠的典当物没有处理的情况下,他们再也不提收购的事情。

    张才易又在算盘上噼里啪啦敲了一小会儿,疑惑道:“好好的当铺,怎么就要转让了。”

    林白道:“我们银行和吕氏钱庄竞争,可是差不多把别家钱庄和当铺的生意抢来完了。”

    张才易解释道:“它们受到我们的影响,我自是明白,但我好奇的是,他们难道没有足够的底子来维持运转吗?一般来说,能够在城中开上钱庄和当铺的,少不了有万贯家财,而且以当铺而言,只要对典当物没有出现大金额的估值错误,无论如何都做不到亏损吧?”

    不等其他人回答,刘虎先打断道:“先不说当铺如何亏损,但你说的开钱庄少不了万贯家财,我可不认同。我们小姐可是白手起家,一步步走到现在的。”

    “咳,虎子你别忘了,如果不是江公子和虞掌柜出手帮助,我们银行早被蔡泽收去了。”崔茂敲打了一下刘虎,随后继续道,“当铺虽不易亏损,但别忘了,我们典当的玉佩,可是免息的呢。”

    当铺的不同之处被崔茂指了出来,众人很容易就把原因归结到了这里。

    薛时音不禁苦笑:“免息让当铺没了收入,当铺不得不转让给吕家,这怎么感觉像是我们极力争取来的好处,反而害得玉佩马上要落入吕家之手。”

    小满一听,立刻说道:“这事和小姐的选择没有任何关系。这当铺免息活动不过就那么几天,影响不了大局,肯定是他们的经营方法出现问题,被吕家乘虚而入。”

    薛时音虽觉得小满的话是对自己的宽慰,但寻思着也不无道理,她思考片刻,便让林白和杨石继续出去了解详情,并关注其他几家银行和当铺的情况。

    待到太阳下山,二人赶着回来汇报情况,并把街坊邻居的想法都说了一遍。

    林白道:“一般的店铺在转让之前,都会贴出告示,以供买家上门商谈。”

    杨石道:“可这家当铺并未张贴过告示,也未传出转让的消息,我们在想,会不会是吕家主动上门找的他们?”

    “可是括云城中有那么多家当铺,为何吕家就选中我们典当了玉佩的这家?”刘虎想了想,仍觉得不可思议。

    林白猜测道:“若是这家当铺的经营确实出现了问题,那么吕家知悉之后,前来收购也说得过去?毕竟临山城有不少当铺,已经改名为吕氏当铺了。”

    说到这里,薛时音忽然产生一个不好的想法:“我典当了一块玉佩,才有了银行的开业本金的事情,在括云城里并不算什么秘密,万一吕家就是冲着这块玉佩……”

    话音落下,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背后不由感到一阵凉意。

    最终是崔茂经验老到,他分析道:“若是吕家知道小姐的身份,我相信他们一定会按奈不住,前来揭发举报,所以对于他们收购当铺一事,我更倾向于是一次正常的商业交易。只是玉佩始终有被吕家发现的风险,我们可以挑田伯方不在当铺的时候,先行将其赎回。”

    崔茂的话有理有据,薛时音稍稍放心了些。为了避免自己的盯梢被吕家的人发现,她托郑老大先去打探当铺的情况,却得知当铺已经和田伯方达成了初步协议,只是吕子瑞尚未回来,转让合同无法正式拟定,但当铺已经决定在转让完成前,暂停一切的典当和赎回,以免节外生枝。

    事已至此,薛时音不得不选择按兵不动,赌吕家将玉佩当做是普通的典当物,并非是薛家的家传玉佩看待。

    就这样过了几天,吕子瑞这边没有任何消息,薛时音的不安也随着时间的推移淡去了不少。直到有一天,李大人再次出现在了括云银行门口,打破了这微妙的平静。

    李大人此行不为别的,只为告诉薛时音她们,他已经找到了薛家欠吕家银两的真相。事情正如那日离开前所猜测的那样,有曾经在薛家呆过的老伙计在回了老家之后,把自己的赎单卖给了一个画师。

    那画师自称崇拜薛老爷许久,一直希望有一天能见他一面,但可惜自己腿脚不便,不能远行,便找到那位老伙计,以见字如见人为由,出重金买下了那张赎单,想来就是这个人,将薛老爷和薛夫人的签名带回了吕家。

    银行众人听了,唏嘘不已。得知老伙计在获悉真相后愧疚不已,愿意作为人证,会和李大人一起去指认吕家,崔茂感动之余,替薛时音向他表示了感谢,并直言薛家的遭遇并非因他而起,让他莫往心里去。

    老伙计连连道谢,便和李大人出发去了临山城,留下薛时音她们紧张地等待着案件的审理结果。

    临山城里,朱承远像是早有准备一般,在见到李大人出示的借条原件,并在听取了老伙计的证词后,当场宣布薛家的借条内容为他人所写,借条内容无效,判吕家将从薛家收来的银两悉数归还回去。

    再次见到李大人,得知判断结果的薛时音感到有些不可思议:“薛家因为此事家破人亡,吕家还钱,能还哪去?薛老爷和薛夫人因此自尽,吕子瑞就没有任何处罚了?”

    李大人无奈地叹了口气:“薛老爷和薛夫人自尽,并非是受吕子瑞所迫,且二人当时承认字迹太快,似是认命一般,未做更多辩解,我除了追加朱承远的失察之责,停俸禄半年,已是尽力。”

    说着,李大人看向崔茂他们:“至于吕家归还的银两,将放回到薛家之中,薛家已无后人,唯有请崔掌柜和众伙计们回去收下了。”

    崔茂他们听了,无不震惊,纷纷转过脑袋,朝薛时音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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