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9 章
新一期的视频让魔法公寓账号的点击率又创新高，并且新增了不少关注者。
夜骑这一种族顿时成为网络上恶魔爱好者之间的热门话题，虽然阿加雷斯的外表可以从一定程度上说明热点生成的原因，但其最终达到的效果还是超出了制作者们的想象。
“我知道有一种说法是‘三观跟着五官走’，但人类对外表的执着还是让我感到困惑。”
《忏悔录》的成绩可圈可点，相比之下，同期发布的巫妖科普视频的播放量就要差得远了，也是目前发布的所有科普视频中人气倒数第二的一支（倒数第一是巨魔），文森特已经后知后觉地发现这与主角的外表有着很强的关联性。
“话虽如此，但我觉得阿加雷斯只能说长相端正，还没有帅气到可歌可泣的地步吧？”妮娜看着账号后台的数据统计，说道。
文森特熟练地打开另一款SNS的主页，指着上面的热点说道：“很多人都开始自发地想要更加深入地了解这一种族，毫无疑问他们都受到了阿加雷斯的影响。斯特尔女士，或许您的审美习惯和大众有所不同。但这也不奇怪，毕竟您不是一个真的人类。”
“况且，魅魔一族本身就有魅惑人心的天赋，而这甚至无关外貌，只是他们恰好长相出众。说实话，我经常在看到薇薇安女士的时候心跳加速。”
“可我就不会对拉弗尔产生着迷的感觉。”
“那么阿加雷斯呢？无关外表，您会对他产生好感吗？”
“我就是这个意思。明明拉弗尔不会对我产生什么影响，但看到阿加雷斯的时候，我的心跳确实会变快。”
文森特似乎想笑，但他努力忍住了：“这是正常的，具体解释起来，或许可以套用波长相合的说法。”
妮娜将握在指间的签字笔转了一圈，视线移向网络上关于夜骑的那些讨论。
[我从家里翻出了一套一百多年前刊行的《恶魔图鉴》，里面就有提到过夜骑。]
[说了什么，快让我们看看！]
[求扫描本，有偿。]
[我拍几张照放上来，大家先看看，看需要的人多不多，多的话我就找个文印店做一份全本扫描放到网上。[图片][图片][图片]]
[楼主好人一生平安。]
[“通常拥有美丽的外形和高强的魔法天赋，但也受到魔法天赋的影响，大多数体质很差，非常容易染上各类疾病，最终导致死亡。”我天这是什么美强惨设定。]
[魔物□□下一个烫题材预定。]
[递笔，哪位大大快来写，饿饿！]
“可是我觉得阿加雷斯看起来很健康，是那种就算在大雨里淋上三天三夜都不会生病的人。”妮娜说。
“外表在魔界很难说明什么，不过拥有超出种族阈值的魔法天赋确实容易导致身体虚弱。”文森特说，“夜骑所具备的魔法天赋显然超过了魅魔这一种族的上限，所以我觉得这本《图鉴》里的说法有一定可靠性。”
就在这时，隔壁房间传来一声沉闷的巨响——隔音墙壁没能完全阻挡固体传音的效果。
这里是被改建成摄影棚和媒体办公室的205号房间，声音是从阿加雷斯所在的207室方向传来的。
妮娜看了文森特一眼，像是在征询他的意见，“我通常不会主动打扰房客们的生活，但考虑到房客们在自己的房间里发生意外的可能性——”
“斯特尔女士，我觉得刚才的声音像是大几十公斤的重物掉在地上。”文森特说。
*
……
我的眼前是一片熟悉但遥远的景象，我已经很久没有经历过这种事了，但我知道这就是战争。
人类和魔族的战争。
在我曾经读过的那些冒险故事中，人类想要战胜魔族通常是件困难的事，但同时也是必然完成的事，不会有哪个通俗小说的作者愿意冒险叙述一个人类一败涂地的结局。
为了彰显人类一方的勇敢、智慧和团结，魔族不能被设定得太过弱小，否则看上去就会像是人类在恃强凌弱。
故事里的魔物总是具备残忍的脾性、灵敏的动作、坚硬的躯体、强大的生命力，其中还有一些掌握着能瞬间将人撕碎的魔法。
但事实上，我所看到的景象永远和故事所描述的大不相同。
不少魔族的确动作敏捷，但他们快不过枪弹；不少魔族的确皮糙肉厚，但他们抗不下火炮；不少魔族的确有着强韧的生命力，但也不可能在被炸掉脑袋之后存活下来。
更何况还有一些完全不具备上述特征的、极其弱小的底层魔族。
他们在人类的武器面前毫无招架之力。
可以说，人类就是在恃强凌弱。
一位学者曾经告诉过我，只要将人群中的某一小部分定义为异类，剩下的那一大部分就可以在那些异类面前短暂地抛弃人性，对他们做出残酷的事情，并且不会抱有愧疚之心。
你看，连自己的同类都可以无情杀害的人类，在面对显而易见的异族生物时，更不会有多余的怜悯之心。
我看见没有头颅的巨大尸体横亘在地上，就像一堵坍塌的墙。那堵墙有三米多长，有着干枯的紫色的外皮。
一只年幼的，还无法确定种族的魔物跪在他的肘弯里，大概是想将他的尸体当做掩体，但是没有用，她的身体被打穿了，脏器从里面淌出来，一直淌到巨魔的手腕附近，仿佛是缠在他手上的一件饰品。
我看见不远处的道路上站立着一个女孩，从她尖尖的的耳廓可以轻易辨认出她不是我的同类，但是在看到她身后那个持枪的士兵向她逼近时，我还是不由自主地冲了过去，将她掩在身后。
士兵看到我的时候，脸上露出了惊讶的表情，但最后他还是顺从地离开，寻找下一个屠杀的目标。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火药的味道，有什么东西从头顶呼啸而来，我下意识地抱紧了女孩，接着，灼热而强烈的气流将我炸到了天上。
过了一段又长又短的时间，我掉了下来，掉在地上，不知道是死着还是活着。
肘部传来钝痛。
“阿加雷斯，你还好吗？”
妮娜打开207室的房门后，看到的便是那位看上去开朗又健康的夜骑先生面如死灰地倒在地上，浑身战栗不已，并伴随着肢体的抽搐。
现在，她彻底相信了关于这一亚种魔物身体虚弱的说法。
在阿加雷斯停止抽搐之后，妮娜和文森特合力将他抬到了床上。他暂时没有恢复意识，妮娜只能用热毛巾帮他擦拭了一下冷汗，调整了一下房间的温度，然后在一边祈祷他能度过难关。
文森特也乖巧地守候在一旁，他看起来有些内疚：“会不会是因为我在录制视频的时候让他使用了魔力，他才会变成这样的？”
“那都已经是前天的事了，你不用自责。我觉得那肯定不是主要原因。”妮娜安慰道，“他说他很少出门，一定也是受到健康状况的限制。这应该是某种痼疾。”
“希望他别出什么事。”
阿加雷斯露在被褥外边的手指轻轻动了一下，妮娜将身体往前倾了倾，想将那只手也藏进被窝里。
“妮娜……”虚弱的声音从枕头的方向传来。
妮娜转过头，对上一双琥珀色的眼睛，在睫毛的阴影之中，那双眼睛流露出来的神情显得含糊不清。
“是我，你还好吗？”
“我做噩梦了。”
“……呼，我猜你一定梦见自己摔到地上——”
阿加雷斯从床上坐了起来，检查了一下自己的两肩，还有手肘，确认过这些部位完好无损，才松了口气，“嗯，我从天上掉下来，摔到地上，听起来没什么，但那真的很不好受。”
妮娜给他递了杯热水：“我在网上得知了一些消息——夜骑是一个存在诸多健康问题的种族。你有没有什么常用的药物或是营养补充剂？我可以在家里给你准备一点。”
阿加雷斯摇摇头：“今天只是意外，我一直很健康。”
妮娜觉得他有七成是在逞强。
有人在205室外面敲门，文森特探出去看了一眼：“怎么了吗，薇薇安？”
魅魔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噢，文森特，你怎么在这里，你看到了吗，后台的那条通知？”
文森特用半气态的手挠了挠空无一物的后脑勺：“什么通知？”
“新视频被网站管理员删除了，通知显示的理由是不符合规范。”薇薇安说，“希望不是又一起举报事件。”
文森特接过她递来的手机飞快看了一眼：“这种通知方式，应该不是被举报导致的，可是我们的视频有哪里不符合规范的呢？为了避免出错，我可是把发布规则研究了个透。”
“那些被搬运和转载出去的视频也都被各个平台删掉了，网上到处都在讨要说法——毕竟这真的很不讲道理。”薇薇安伸出手来，在屏幕上点了几下。
“各大平台都删除了这段内容，也就是说并非乐飞的个体行为……难道视频内容触及了什么底线？我是不是还得去把文化方面的法律法规也钻研一遍？”文森特为难地说道。
妮娜探究地看向阿加雷斯，而对方回以一个“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眼神。
夜骑这一种族顿时成为网络上恶魔爱好者之间的热门话题，虽然阿加雷斯的外表可以从一定程度上说明热点生成的原因，但其最终达到的效果还是超出了制作者们的想象。
“我知道有一种说法是‘三观跟着五官走’，但人类对外表的执着还是让我感到困惑。”
《忏悔录》的成绩可圈可点，相比之下，同期发布的巫妖科普视频的播放量就要差得远了，也是目前发布的所有科普视频中人气倒数第二的一支（倒数第一是巨魔），文森特已经后知后觉地发现这与主角的外表有着很强的关联性。
“话虽如此，但我觉得阿加雷斯只能说长相端正，还没有帅气到可歌可泣的地步吧？”妮娜看着账号后台的数据统计，说道。
文森特熟练地打开另一款SNS的主页，指着上面的热点说道：“很多人都开始自发地想要更加深入地了解这一种族，毫无疑问他们都受到了阿加雷斯的影响。斯特尔女士，或许您的审美习惯和大众有所不同。但这也不奇怪，毕竟您不是一个真的人类。”
“况且，魅魔一族本身就有魅惑人心的天赋，而这甚至无关外貌，只是他们恰好长相出众。说实话，我经常在看到薇薇安女士的时候心跳加速。”
“可我就不会对拉弗尔产生着迷的感觉。”
“那么阿加雷斯呢？无关外表，您会对他产生好感吗？”
“我就是这个意思。明明拉弗尔不会对我产生什么影响，但看到阿加雷斯的时候，我的心跳确实会变快。”
文森特似乎想笑，但他努力忍住了：“这是正常的，具体解释起来，或许可以套用波长相合的说法。”
妮娜将握在指间的签字笔转了一圈，视线移向网络上关于夜骑的那些讨论。
[我从家里翻出了一套一百多年前刊行的《恶魔图鉴》，里面就有提到过夜骑。]
[说了什么，快让我们看看！]
[求扫描本，有偿。]
[我拍几张照放上来，大家先看看，看需要的人多不多，多的话我就找个文印店做一份全本扫描放到网上。[图片][图片][图片]]
[楼主好人一生平安。]
[“通常拥有美丽的外形和高强的魔法天赋，但也受到魔法天赋的影响，大多数体质很差，非常容易染上各类疾病，最终导致死亡。”我天这是什么美强惨设定。]
[魔物□□下一个烫题材预定。]
[递笔，哪位大大快来写，饿饿！]
“可是我觉得阿加雷斯看起来很健康，是那种就算在大雨里淋上三天三夜都不会生病的人。”妮娜说。
“外表在魔界很难说明什么，不过拥有超出种族阈值的魔法天赋确实容易导致身体虚弱。”文森特说，“夜骑所具备的魔法天赋显然超过了魅魔这一种族的上限，所以我觉得这本《图鉴》里的说法有一定可靠性。”
就在这时，隔壁房间传来一声沉闷的巨响——隔音墙壁没能完全阻挡固体传音的效果。
这里是被改建成摄影棚和媒体办公室的205号房间，声音是从阿加雷斯所在的207室方向传来的。
妮娜看了文森特一眼，像是在征询他的意见，“我通常不会主动打扰房客们的生活，但考虑到房客们在自己的房间里发生意外的可能性——”
“斯特尔女士，我觉得刚才的声音像是大几十公斤的重物掉在地上。”文森特说。
*
……
我的眼前是一片熟悉但遥远的景象，我已经很久没有经历过这种事了，但我知道这就是战争。
人类和魔族的战争。
在我曾经读过的那些冒险故事中，人类想要战胜魔族通常是件困难的事，但同时也是必然完成的事，不会有哪个通俗小说的作者愿意冒险叙述一个人类一败涂地的结局。
为了彰显人类一方的勇敢、智慧和团结，魔族不能被设定得太过弱小，否则看上去就会像是人类在恃强凌弱。
故事里的魔物总是具备残忍的脾性、灵敏的动作、坚硬的躯体、强大的生命力，其中还有一些掌握着能瞬间将人撕碎的魔法。
但事实上，我所看到的景象永远和故事所描述的大不相同。
不少魔族的确动作敏捷，但他们快不过枪弹；不少魔族的确皮糙肉厚，但他们抗不下火炮；不少魔族的确有着强韧的生命力，但也不可能在被炸掉脑袋之后存活下来。
更何况还有一些完全不具备上述特征的、极其弱小的底层魔族。
他们在人类的武器面前毫无招架之力。
可以说，人类就是在恃强凌弱。
一位学者曾经告诉过我，只要将人群中的某一小部分定义为异类，剩下的那一大部分就可以在那些异类面前短暂地抛弃人性，对他们做出残酷的事情，并且不会抱有愧疚之心。
你看，连自己的同类都可以无情杀害的人类，在面对显而易见的异族生物时，更不会有多余的怜悯之心。
我看见没有头颅的巨大尸体横亘在地上，就像一堵坍塌的墙。那堵墙有三米多长，有着干枯的紫色的外皮。
一只年幼的，还无法确定种族的魔物跪在他的肘弯里，大概是想将他的尸体当做掩体，但是没有用，她的身体被打穿了，脏器从里面淌出来，一直淌到巨魔的手腕附近，仿佛是缠在他手上的一件饰品。
我看见不远处的道路上站立着一个女孩，从她尖尖的的耳廓可以轻易辨认出她不是我的同类，但是在看到她身后那个持枪的士兵向她逼近时，我还是不由自主地冲了过去，将她掩在身后。
士兵看到我的时候，脸上露出了惊讶的表情，但最后他还是顺从地离开，寻找下一个屠杀的目标。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火药的味道，有什么东西从头顶呼啸而来，我下意识地抱紧了女孩，接着，灼热而强烈的气流将我炸到了天上。
过了一段又长又短的时间，我掉了下来，掉在地上，不知道是死着还是活着。
肘部传来钝痛。
“阿加雷斯，你还好吗？”
妮娜打开207室的房门后，看到的便是那位看上去开朗又健康的夜骑先生面如死灰地倒在地上，浑身战栗不已，并伴随着肢体的抽搐。
现在，她彻底相信了关于这一亚种魔物身体虚弱的说法。
在阿加雷斯停止抽搐之后，妮娜和文森特合力将他抬到了床上。他暂时没有恢复意识，妮娜只能用热毛巾帮他擦拭了一下冷汗，调整了一下房间的温度，然后在一边祈祷他能度过难关。
文森特也乖巧地守候在一旁，他看起来有些内疚：“会不会是因为我在录制视频的时候让他使用了魔力，他才会变成这样的？”
“那都已经是前天的事了，你不用自责。我觉得那肯定不是主要原因。”妮娜安慰道，“他说他很少出门，一定也是受到健康状况的限制。这应该是某种痼疾。”
“希望他别出什么事。”
阿加雷斯露在被褥外边的手指轻轻动了一下，妮娜将身体往前倾了倾，想将那只手也藏进被窝里。
“妮娜……”虚弱的声音从枕头的方向传来。
妮娜转过头，对上一双琥珀色的眼睛，在睫毛的阴影之中，那双眼睛流露出来的神情显得含糊不清。
“是我，你还好吗？”
“我做噩梦了。”
“……呼，我猜你一定梦见自己摔到地上——”
阿加雷斯从床上坐了起来，检查了一下自己的两肩，还有手肘，确认过这些部位完好无损，才松了口气，“嗯，我从天上掉下来，摔到地上，听起来没什么，但那真的很不好受。”
妮娜给他递了杯热水：“我在网上得知了一些消息——夜骑是一个存在诸多健康问题的种族。你有没有什么常用的药物或是营养补充剂？我可以在家里给你准备一点。”
阿加雷斯摇摇头：“今天只是意外，我一直很健康。”
妮娜觉得他有七成是在逞强。
有人在205室外面敲门，文森特探出去看了一眼：“怎么了吗，薇薇安？”
魅魔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噢，文森特，你怎么在这里，你看到了吗，后台的那条通知？”
文森特用半气态的手挠了挠空无一物的后脑勺：“什么通知？”
“新视频被网站管理员删除了，通知显示的理由是不符合规范。”薇薇安说，“希望不是又一起举报事件。”
文森特接过她递来的手机飞快看了一眼：“这种通知方式，应该不是被举报导致的，可是我们的视频有哪里不符合规范的呢？为了避免出错，我可是把发布规则研究了个透。”
“那些被搬运和转载出去的视频也都被各个平台删掉了，网上到处都在讨要说法——毕竟这真的很不讲道理。”薇薇安伸出手来，在屏幕上点了几下。
“各大平台都删除了这段内容，也就是说并非乐飞的个体行为……难道视频内容触及了什么底线？我是不是还得去把文化方面的法律法规也钻研一遍？”文森特为难地说道。
妮娜探究地看向阿加雷斯，而对方回以一个“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