灿金色的日光尽情释放着温暖,微凉的秋风拂过静谧黑湖,青黄衔接的柳叶轻盈坠地。

    怎么看都该是安宁祥和的晚秋景致,却被接连横出的杂音破坏了美感。

    “她骑着扫帚,就这么直直地冲下去了———”拉西亚·阿诺特即使被女级长揽着肩膀,也无法停止颤栗。

    显然亲眼目睹了有人投湖自杀的画面,对一个十一岁的小姑娘来说,实在是个不小的阴影。

    拉西亚已经不知道第几次后悔没把本子随身带着,她蹦蹦跳跳地下行着,到最后两节时干脆直接迈了下来。

    希望球队的庆祝活动能再延长一会儿,她会很快的,拿齐那一摞新买的笔记本赶回球场。

    只是别到时候自己回来了,学姐她们已经走了······拉西亚晃了晃脑袋,拼命把这个坏念头赶出去。

    最好每个本子上都有学姐的签名,这样感到无聊时往前翻到页脚的单词,她就不会那么枯燥了。

    学姐的字也跟人一样漂亮呢!

    不对,也不完全是她外表那种惹人怜爱的清纯,反而更像她在台上自信歌唱时的果敢坚毅。

    要不是所有电子设备进到城堡里都会失效,拉西亚真想把学姐唱的每首歌都录下来,每晚睡觉前都循环几遍。

    据级长阿沙西娅·布什说,万圣节那次并不是学姐组建的乐队首演,去年就已经有过非常成功的演出了。

    她为什么不能早出生一年呢?就能跟学姐同时入学,说不定还会被分到一个宿舍呢!

    拉西亚·阿诺特正漫无边际的畅想着,嘴角的笑容越发热烈,小姑娘沉浸在美好的幻想里无法自拔。

    偏偏有人用最强硬的手段,打破了这一切。

    一阵突如其来的劲风,吹掀了拉西亚头上的毛线帽。

    甜软俏皮的熊耳在地上滚了两圈,奔赴自由的愿望被小主人掐灭。

    “这可是妈妈新做给我的呢!”拉西亚苦恼地掸着帽子上沾到的草屑,“好像有个咒语能让它变干净,我可以去问学姐———但会不会很打扰她······”

    “可这样才有理由多跟学姐说话啊,更何况学姐人那么好······”

    小姑娘劝慰着自己,刚想继续像城堡走去,头顶就被一团阴云笼罩。

    事后无数次拉西亚都在后悔,为什么偏要好奇地抬头看那一眼。

    正午最炽热的阳光,给那抹殷红色的斗篷撒上了层壮丽的金辉。

    面容姣好的女球手操纵着扫帚,从高空飞速滑行,像是在奔赴一场破釜沉舟的冒险。

    她如同折翼断脊的飞鸟一般,奋不顾身地投入深潭。

    而那把陪她一路披荆斩棘的扫帚,也像断了线的风筝似的,落寞的斜挂在打人柳上。

    拉西亚僵立在原地,她不知道该做出什么反应,就连那只被她当作‘借口’的毛线帽都掉在了地上。

    “有人,有人落水了!快来,谁来救救她———”

    被吓到发抖的小姑娘,完全不清楚自己此时的叫喊声有多么凄厉,甚至都不用多此一举的施扩音咒。

    重归寂静的湖面没有一丝挣扎的迹象,广阔无垠的黑湖水,此时倒成了天然的传播介质。

    单纯作为观众的两院院长最先动作,一胖一矮的两个身影,看起来滑稽得惹人发笑。

    “阿诺特小姐,”弗立维教授稍稍抬着头,看向神情惊恐的姑娘,“发生什么事情了?是你在———”

    “教授!教授,”拉西亚带着哭腔,扒住了身高相仿的救命稻草,“跳下去了,有人跳下去了!就在刚才———你救救她,你们救救她!”

    大腹便便的斯拉格霍恩急忙看向黑湖,来不及等同事脱身,率先抽出魔杖,直指水面:“Ascendio(升升降)”

    随着铅灰色魔杖的垂下,一位面容姣好、神色平静的女生也悄然落地。

    再多的疑问,此刻都比不上挽救一个稚嫩的生命来得重要。

    “Rennervate(恢复活力)”

    被水浸湿的眼皮动了动,梅林大概并不想就这样仓促地带走一个可怜姑娘的灵魂。

    “咳咳,咳教,教授······”

    “Anapneo(安咳消)”

    魔咒课教授总算发挥了所长,他没有强硬的拉开箍住自己手臂的拉西亚,而是选择垫着脚揽起她来到湖边。

    “孩子,我们有大把的时间可以交流,现在我们得送你去医疗翼,你需要休息。”

    弗立维教授把一截被打落的枯枝变成了担架,漂浮着浑身湿透的姑娘朝城堡奔去。

    陆续赶到的众人自发地空出条路,赫奇帕奇女级长接过了受惊的幼崽,安抚地揽住她的肩膀。

    小可怜还在抽泣着,“就在我面前,她就冲下去了———”

    不同于温厚仁义的小獾们,总有事不关己的看客窃窃私语的讨论,声音大到埃拉纳她们想忽略都困难:

    “就因为输了场比赛,不至于吧,她也太······”

    “刚才格兰芬多球队不是在球场上起了争执吗?会不会是因为这个?”

    “那也太冲动了吧!几句口角就要自杀———”

    埃拉纳紧皱着眉,望向不远处的黑湖,她会不会跟自己那晚的状况一样呢?

    感受到肩膀、手臂和掌心都被人紧紧扣住,埃拉纳朝她们摇摇头,示意自己没事。

    只是,她总觉得,幕后元凶没那么容易罢手。

    那个人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真凶的阴谋暂时无从得知,但有一个人的想法却是人尽皆知。

    “莱姆斯他妈妈到底生的什么病啊?每个月都得犯一回,他每次从家往学校赶,整个人都像被摧残过一样,诶他该不是给虐待了吧!?”

    黑发男生即使坐在扶手椅上也不肯安分,只用两条椅腿着地,还时不时寻个间隙,伸手去够果盘里的橙子。

    西里斯听到这话只是摆了摆头,他没想到好友才刚意识到这一层。再看向一脸迷茫的彼得,灰眼男生彻底无奈了。

    他将卷成纸筒的简报递给詹姆,跟椅子难舍难分的追球手,嫌弃的接过后就甩在桌子上,“你什么时候也喜欢看这种唬人的玩意儿了?”

    “我是讨厌这些破烂没错,但你最好还是看看。”西里斯也挑了张顺眼的扶手凳斜靠着,“那上面有你绝对会感兴趣的名字。”

    詹姆向上抛着橙子,距离碰到天花板还差一截,“难道是无底线小报改成体育频道了?哪个魁地奇明星这么倒霉被盯上了———”

    西里斯见他还是更在意那颗命运多舛的橙子,唇边挂着不明的笑意,“别怪我没提醒你,我就是看到那个T开头的单词,才勉为其难要了份回来······”

    摇摇欲坠的扶手椅终于能安稳落地,那颗爱不释手的橙子,大概也猜不到它最终的归宿是积灰的床底。

    诡异的眼睛图案被人快速翻动,而幕后撰稿人的目的也达到了。

    「《让她降落:身世堪怜?美貌厄运!》

    昨日那场魁地奇比赛引发的轰动可见一斑,然而却并非是为万年垫底的赫奇帕奇突袭取胜。

    胜负已定的情况下,斯平内特选择用投湖来宣泄胸中的不满,任谁来看都是不明智的。

    可事实真的如此吗?

    打破历年传统招收的女击球手,真的就这么不堪一击?

    笔者经过多番调查,了解到这不是第一起自杀事件。

    就在那场别开生面的万圣节晚宴后,在狂欢笑语散场之时,一位稚嫩纤弱的灵魂,险些就此陨落。

    相信当晚所有到场的学生,都对那一身耀眼夺目的黄,和悦耳美妙的歌喉记忆犹新。

    可惜再好的伪装也终将龟裂,夜深人静的秋夜,特纳小姐再也不能欺骗自己。

    她选择在最荒诞的节日结束自己的生命,如果不是被人救下,那晚的演出或将成为绝唱。

    而特纳获救后选择了隐瞒,倒是很符合该学院一直以来的特性。

    如果不是女球手的投湖引发的讨论,连带出了不为人知的隐情。我们大概也无缘获悉角落里曾经发生过的‘真相’。

    不论怎么看都是大相径庭的两位姑娘,从学院到年龄,脾性抑或脸蛋,没有半分共同点。

    她们又为何会不约而同地选择投湖,作为终结生命的方法?

    令人捉摸不透的举动背后,到底隐藏着什么秘密。

    笔者将会带您一层层剥开迷乱的外壳,寻找关于真相的蛛丝马迹。

    斯平内特出身麻瓜家庭,当然小报并不打算宣扬血统对立,只是阐述事实。

    而另一位投湖者却屡屡自称中间名特纳,抗拒能带来荣耀的纯血姓氏,更是给整个事件蒙上了层扑朔迷离的罩网。

    此前,城堡里口耳相传的霸凌未遂、反被讨伐的主人公是谁,各位应该都还有印象———

    兄妹不和的传闻早已喧嚣尘上,而这会否是投湖举动的导火索?还是干脆成为压倒可怜姑娘的最后一根稻草。

    我们无法想象特纳的生存环境,以及从小到大承受过的苦难,才让她甘愿葬身湖底与蜉蝣作伴。

    接连两起轻生事件,让人不由深思学校教育的局限性,究竟如何才能拯救恸哭脆弱的心灵?

    诚然,先后自杀未遂的两位姑娘,是全然不同的类型:一位是英气逼人的飒爽战士,另一位则是我见犹怜的天籁歌手。

    我们不妨大胆猜测过人的美貌是否遭受了诅咒,否则根本无法解释她们齐齐对黑湖情有独钟。

    那么是谁怀揣着邪恶的嫉妒,与魔鬼做下交易,想要毁灭这份美丽?

    《第三只眼睛》将为您持续追踪报道,敬请期待!」

    詹姆·波特几次用衣角擦拭镜片,他怀疑自己的度数又加深了。这上面每个单词他都认识,连起来却有些读不懂了。

    “昨天球场上看见她还好好的,没错吧?”

    西里斯用手指轻敲着桌面,提醒道,“还在她面前表演了你的绝活,我能确定她不是幽灵。”

    那双掩在镜片后的褐色眼睛,再次扫过简报,“她,她自杀过?!因为那个灰毛?”

    “不是说被救下来了吗?要不你那天也见不着人了······”西里斯瞥见好友复杂纠结的脸色,朝他扔了块出气用的黏土摆件。

    那只红褐色的小狮子一会儿鬓毛炸开,一会尾巴鼓出了个包。

    “这下除了鼻涕精,你又多出了条要惩治的毒蛇了———这样也好,起码咱们以后的日子不会太无聊。”

    詹姆抛下了被他蹂躏得面目全非的狮子,径直从椅子上起身,攥了攥拳头,干劲十足,“那还等什么!让我去教训教训他———早就看那头灰毛不顺眼了······”

    西里斯将息着的右腿从左膝上放下来,懒散地转着魔杖,“就当是饭后运动了,你呢?彼得?跟不跟我们一起?”

    那份简报才看了不到三分之一,不明所以的矮个男生就匆忙撂下,连长袍拖地也不在意。

    他得赶紧跟上,莱姆斯不在,独自看家的滋味可不好受。

    “想不到你也这么着急,这回让你打头阵———”倚在门框上,特意把领带扯得松垮的詹姆开玩笑道。

    西里斯将魔杖塞回侧兜,“你忘了上回他被吓到连个咒立停都使不出来———本来头发就没几根,差点全给燎了······”

    “这倒是,”瞥见总算把长袍折腾明白的彼得朝他们走过来,詹姆点点头,“那就找根柱子或者树,继续观摩涨经验———我们的袍子归你管了,彼得。”

    彼得·佩迪鲁重重点头,他不是那块料,那些眼花缭乱的魔咒就算再上几年学,他也弄不明白。

    好在他们从不勉强他,他也乐于帮他们做点事情,就好像离他们更近了一点似的。

    詹姆三步并作两步的跨着楼梯,下回他一定要试试从扶手上滑下来,一定很刺激。

    剩最后三级时,他直接蹦了下来。

    即便是铺满地毯的砖石,也盖不住的闷响,让背坐在单人沙发里的男生打了个哆嗦。

    始作俑者自然注意到了他,“呦,还在这儿坐着呢?我以为你也准备去黑湖里涮涮脑子———”

    那张总爱埋怨人的嘴巴,此时倒是没再敢吐出那些恶心人的话,也不知他是被哪一件事吓破了胆子。

    “拿出点男人的样子,别丢格兰芬多的脸,道歉会说吧?”

    西里斯用手肘抵了一把好友,“别跟他费口舌了,还有正事要做。”

    落在后面的彼得倒腾着步子,跑出公共休息室前,回头看了一眼史密斯。

    他还是维持着刚才的姿势,只是脸上的表情更难看了,五官像是挨挨挤挤地凑在一起。

    他们被调转的楼梯挡住了步伐,无聊到打量这些乱动的画像。

    詹姆正想跟兄弟点评一手拿书一手握剑的骑士的穿着,“我也要搞这么一套,莱姆斯?”

    “真想不到两年了,你都记不住我的名字······”西里斯哼笑道,还想再调侃几句,肩膀就被人猛烈摇晃,“跟在庞弗雷女士身后的那个,是莱姆斯?我没看错吧?”

    西里斯嘴角扬起的弧度,随着眼睛眯起而平复,“你不需要再配新度数了,是他。”

    一直跟在二人身后的彼得,疑惑的说了句,“他不是上午就离开学校了吗?走的时候还跟我们打了招呼。”

    詹姆实在不愿意相信莱姆斯在耍弄他们,“应该是庞弗雷女士有事情找他,耽搁了······他是老师眼里的好学生,总会要他帮忙的———”

    陈旧蒙尘的大理石楼梯接上了他们所在的那一节,但没有一个人打算继续下行。

    异姓兄弟默契地对视一眼,转身向着二楼攀爬,彼得也紧跟在他们身后,来到了二楼最左侧的房间。

    黑发男孩们如离弦的箭矢般冲进了医疗翼,凌乱坚硬的脑袋,撞在了什么柔软的物体上,“波特,布莱克,还有———佩迪鲁!”

    承受无妄之灾的校医,额角上的青筋抽动得厉害,“你们从开学到现在,已经来我这里要了提神剂、创灼膏和生骨灵,这回又准备要点什么?”

    “庞弗雷女士,您是不是,哦!”詹姆龇牙咧嘴地捂着腰侧,那句质问噎在了喉咙里。

    西里斯则在校医横眉怒目的瞪视下,将屋子里的每一寸都收拢眼底,“我们是想来看看斯平内特,您知道我们都是一个球队的———”

    绛红色衣袍的女人紧绷的面容缓和了几分,但还是冷硬的告知,“探视的人已经够多了,斯平内特小姐很累了,你们明天再来吧。”

    西里斯再次逡巡了一遍所有能躲藏的角落,都没有他们想找的那个人,正想顺势应声,就听见被拉起的帘子后传出一道女声:

    “庞弗雷女士,我真的没事了———让他们进来吧,再躺下去我真要残废了······”

    奥琳达·斯平内特利落地一把掀开了屏障,从没觉得他们这么可爱过,“快跟我说说之后的事,我没办法直接问麦格教授,即使问了她也不会说。”

    “特里给咱们伟大的找球手好一通骂,现在他就跟霜打的茄子一样,缩在沙发里不动弹。”

    詹姆撇了撇嘴,他是真的看不惯史密斯。如果自己早生一年,根本轮不到他来当找球手。

    奥琳达·斯平内特更在意自己的光轮1005,要远远多过那个烂人,

    “还好你们来了,能去帮我找找扫帚吗?我问过教授们,都说捞我上来的时候,没瞧见湖里有它———那对球手有多重要,不用我再跟你们讲了······”

    被迫揽下这桩差事的男孩们边沿着庭院寻找,边绞尽脑汁的琢磨,凭空出现又离奇消失的舍友的去向。

    “我说,应该不是我眼睛花了,你们都看见了对吧?”

    詹姆跳起来够了一把枝杈稀疏的榆木,确认过这上面没收留着某根扫帚。

    西里斯踢了下低矮的灌木丛,那里也没埋着他们的同款,“可他就是消失了,在我们眼前。医疗翼就那么大点地方,根本藏不了人———”

    彼得被什么东西绊了一跤,快要面朝下的栽倒时,西里斯拽住了他的兜帽,力道没太控制,勒得矮个男生喘不过来气。

    好在他站稳后,西里斯就收回了手。彼得咳嗽了几声,仍像入学那天一样,喃喃地道谢。

    被感谢的男生不在意地摆了下头,他们继魁地奇球场后,又排除了一个地点。或许是该做份地图供他们方便搜寻了。

    最好那上面能标全这一年多以来,他们发现的所有密道······

    “你不怕那个傻大个拎着煤油灯追你了?上回夜探禁林,你忘了?”

    脑中的设想暂时搁置,西里斯嘴上提醒着,手里却一点不慢地接过詹姆抛过来的火腿。

    詹姆则尝试徒手劈开南瓜,结果当然以失败告终,甩着生疼的手嘴硬道:

    “他人还不错,就是太固执了,学不会变通———我后来不是给了他,我自己准备当宵夜的奶酥吗?他感动成那个样子,我都怕他哭出来!但都那样了,他还是要把我交给麦格教授!”

    擅自‘做客’的男孩们总算肯放过守林人的小屋,继续完成着女球手的拜托。

    他们下一个目的地是温室,希望那柄扫帚没把顶上搭的膜布穿透,不然要拿下来得费不少功夫。

    或轻或重的步伐陆续的停下了,走在稍稍错后位置的彼得·佩迪鲁,也真切的看见了庞弗雷女士身旁的男生。

    即使是这种谎言被戳穿的局面,他们也不想让莱姆斯太难堪。

    两个黑发男生敏捷地钻进灌木丛,瞥见彼得还是难以驯服四肢,干脆一人一只胳膊,将他牢牢压在他们两人之间。

    透过逼仄狭窄的叶缝,他们望见庞弗雷女士和莱姆斯走到了那棵脾气暴躁的柳树下。

    这回算是误打误撞的完成了斯平内特的交代,那把光轮1005斜插在接近光秃的枝杈上,显得尤为突兀。

    他们该早点过来的,但那样或许会错过接下来的一切。

    莱姆斯脱下了校袍和内里统一的制式毛衣,将它们和那根从不离身的柏木魔杖,一齐交给了庞弗雷女士。

    他们互相对视一眼,都从另外两双眼睛里看出了震惊和诧异,不会是他们想的那样吧。

    他们才二年级,不是吗?

    当看到莱姆斯独自一人进了打人柳旁的密道,他们第一时间想到的不是他对他们的欺骗和隐瞒,而是集体松了一口气。

    这太不正常了。

    不论是他们超负荷的脑子,还是最近发生的怪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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