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2 章
铃声结束后，他们进入了杏坛湖旁的树林，被浓密周遭突然静谧。
“你是说，你从A国回来后，王导一直对你颇有微词？你的项目叫什么名字？”
极度安静环境下，楚元的声音清晰得失真。
有种从热闹的商城走进密闭的私人影院的突兀感。
“对，叫……”虞巷的声音顿住了，这是她第一次当楚元的面提起内核项目，和过去几年的事。
哪怕最亲密的时候，他们也默契地避开了那些敏感的话题——当年她为什么离开，离开后发生了什么，现在又为什么在A大，她在A大都做些什么。隔绝了那些沉重的岁月，他们才得以在安全屋里尽情耳鬓厮磨。
迈出安全屋，就要触及到她的秘密了。
沉默了半晌，楚元深邃的眼睛变得漆黑而锐利。它们冷淡而细密地刷过虞巷白得透明的脸，像是对她有一些新的领悟，片刻后，他低沉地说，“虞巷，我们的关系还没到说这些的份上，是不是？”
凌厉、直接，这样的楚元给人很强的压迫感。虞巷心脏骤然一缩，却没有予以否认。
选你喜欢的选项就好。她记得这句话。
她好像也没有打算把过去的事情永远瞒下去，但现在，说起这些会让她不开心。
所以，她选她喜欢的。
春风里，慵懒娇艳的女孩安静地站立，小巧红润的嘴唇自然地微翘着，像一朵待人采撷的小小玫瑰。
楚元知道它们有多甜美，也知道它们有多伤人。
虞巷重重撞在树干上，树皮隔着衣服粗糙地刮红了她细嫩的背，湿热的亲吻铺天盖地地落下，连同所有的爱和隐忍。
逐渐加重的喘息中，他咬住她细白小巧的耳垂，在上面留下了鲜艳的痕迹。
愈发浓厚的占有和征服欲中，他是永远求而不得的囚徒。
虞巷的衣领微微敞开。
“楚老师……”她有些难耐。
回答她的是拉链拉开的“滋啦”声。
“别说话，有人。”楚元淡淡地说。
当精神被围困，肉身总要有所突破。
穿过树林的尽头，校园的喧嚣声涌入耳际，人群的谈笑声、车辆的轰鸣声如同潮水般涌来，将两人从那片异样而安静的亲吻中拉回现实。
打车时，楚元已经恢复了正常。他关掉手机屏幕，语气一如既往，“下周找个时间，请我吃鸡公煲？”
“啊好。”
他就这样略过了刚刚那个有些不愉快的话题。
就像他们过去无数次做过的那样。
网约车很快到来，她目送着他一步迈进去。
车门关上的前一刻，他突然回过头，深深的目光连同低沉的嗓音一起撞到虞巷心头上，“虞老师，如果有一天，你有事想说，我随时愿意听。当然，”他声音里带了一点哑，“我们也可以永远像现在这样。”
车窗摇上的一霎那，他略一低头，电子烟的烟雾模糊了他英挺的五官，将一切淹没在朦胧而萧索的雾气里，只有电子烟末端一点灯光冷漠地闪烁。
虞巷的心被那一点亮起又灭去的白色光点推了一下。她那么熟悉他，他每个动作都印在她的灵魂深处，怎么会察觉不到他波动的情绪。
"虞老师，你有选择的自由，选你快乐的选项就好。"
原来这就是选择的自由。
哪怕他可以用她的感情逼迫她，哪怕她有时候意志没那么坚定，哪怕他会因为她的沉默而低落。
他也永远会为她的自由让步。
虞巷的手不自觉地移向胸前，那里空空如也，却残留着一点滚烫的温度。
她转而摩挲了几下外套上的贝壳纽扣。
圆润而冰凉。
她突然高声喊。
“楚老师，下次见面，我能抱一抱你吗？”
然而，车辆发动，她的声音被车流吞噬，可是远远的，她看到车窗内的楚元抬起头，似乎是听到了。
*
第二天，唐琳约了虞巷出来。两人并排坐在篮球场边的草坪上，看着阳光下汗水闪闪的球员们奔跑跳跃。此时有一点微风吹过，拂过她们的脸颊和发梢，使得她们不约而同地眯上了眼，感受到了属于春天的生机勃勃。
唐琳：“最近春招宣讲会，你参加吗？”
虞巷摇头，“我有一些自己的事要做。”
“自己的事”。唐琳顿了一下，“你是说和楚元吗？”
她打开手机，“你们在学校论坛里传得到处都是。”
“惊！信院院花什么时候交了男朋友？”、“请问这帅哥是我们经院的吗？”……
略过校园论坛里的各式标题，虞巷看到了别人偷拍的照片。
照片上，楚元一把拉起她，她惊讶地张大眼，嘴微微张开，脚跟不稳地向他宽阔的怀里倒去。
哪怕隔着照片，也能看到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相触，彼此脸上都带上了明亮而羞怯的笑意。
虞巷脸有点热。她不想骗唐琳，但她也不知道怎么形容跟楚元的关系，有些话跟王瑜歆能说，却没到跟唐琳说的份上。
她斟酌了一下：“小琳，我确实还喜欢楚元。”
“巷巷，我只问你，楚元还是以前那个楚元吗？”
虞巷察觉到唐琳的言外之意，抬头，“他是。”
唐琳再次提起了过年前的话题。
她说云源对赌这半年就要结束了，为了挽回局面，楚元已经进行了裁员，并设立了金融部门。她推断这个部门是为了采取一些灰色手段，一定程度上会违背社会公德。另外，楚元能空降云源，完全是靠了云源总裁林欢的赏识，但他最近动作很大，颇有想谋朝篡位的意图。
虞巷属实很难将唐琳嘴里的心机Boy和楚元联系在一起。但她明白了唐琳叫她出来的目的，“你是让我别跟他在一起？”
“很难吧，像楚元这样的人，谁会不喜欢他呢？”唐琳意味深长地说，“拜托，长得帅又有钱，还聪明绝顶，我也喜欢，但我不配。”
唐琳突然袒露的少女心思带给虞巷巨大的错愕，她突然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
唐琳倒坦然，“巷巷，你觉得你配吗？”
“高中的时候你是配的，所以楚神特别喜欢你，”唐琳的笑容里微不可察地带上了一丝残忍，“见过神坠落凡间的样子吗？当年你突然转学，他为了找你甚至想闯进兴腾，还逃课去了我们初中就读的如阳一中，去问从前的老师和同学。”
“这些事张小军和毛宇那几个男的看不出来，只有我们几个女生能感觉到。”唐琳接着说，“他高一参加信息学竞赛也是为了跟你一起。你走了以后，他连国家队都不去了，颓废了好长一段时间才重新振作起来参加高考。还好他人聪明，要不这前途真的是……
“还有毕业舞会，很多人请他跳舞他都拒绝了，一个人从头坐到尾，你猜得到吧，他在等你。”
“我不知道这些。”
虞巷知道楚元在她走后是难过的。
但以他的为人，他应该在她不告而别的时候假装不在意，只在必要时给她发个邮件，为她在网上发一千个帖子，却一句话都不再主动跟她说。
他的自尊应该远大于失去她的痛楚。
唐琳的话让她突然觉得自己很狭隘，她好像只看到楚元露在水面上的冰山一角，而潜藏在水面下巨大冰山里，少年楚元的爱情有多么热烈执着，她从来不曾知晓。
唐琳又继续说话，虞巷却像是已经脱离了现实世界。
她的脑海里是楚元黝黑深沉的瞳孔。
他的眼睛专注地看着她。
隐忍而克制。
温柔而沉默。
她曾经得到的是他什么样的爱呢？
比他的自尊更重要吗？
……
唐琳敏锐地捕捉到虞巷的沉默，轻轻推了她一下。
虞巷醒过神来。
唐琳这才缓缓地说到，“很感动吗？可是，你现在不配了。
“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夜店酒会哪个不比从前那点心动暧昧好玩。何况他在华尔街混了这么些年，什么黑的白的都见过，什么女人他都能有，谁还会喜欢以前喜欢过的人。现在回来找你，只是为了满足当时的遗憾，不会跟你认真的。
“巷巷，人贵自知，你们都变了。我不希望你受伤害。”
她恳切地握住了虞巷的手。
看着唐琳那张熟悉而陌生的脸庞，虞巷第一次重新认识了这位曾经的朋友。
她笑了笑，“总结一下今天的对话吧。云源新设了金融部门，你认为他们会开展灰色业务，质疑楚元的道德；我在A大，你认为楚元会看不起我；他高中喜欢过我，你认为他现在对我只是滤镜。综上诉讼，你认为楚元现在只看重利益，不会跟我认真。”
高中时，老师会让虞巷上台讲题，她思路清晰，分析鞭辟入里，没有任何一个出题人的陷阱能迷惑她。就像现在这样。她还是那张天真娇艳的脸，说话的逻辑却无比清晰而冷静，“小琳，你主观臆断的推论太多，我不可能被你说服。”
唐琳一时有点慌乱，几分钟后她镇定下来，“巷巷，他就这么值得吗？”她眼眶一红，“我不知道你这些年遭遇了什么，但我真心希望你不要踩进新的陷阱，你还记得吗？高中的时候你是我们一中女生的骄傲，如果你再错一次，要怎么站起来。”
虞巷想起高中的时候，她似乎跟唐琳有过很多这样让她不是很舒服，但唐琳又由衷地说“我是为了你好，让你认清事实”的对话。
两人对峙之间，虞巷的手机上显示出了新的来电——“楚老师”。
唐琳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凝滞。
而虞巷，听唐琳说了那么多，再接到楚元的电话，她有些恍惚，像是那个怎么也找不到她的少年楚元，跨过岁月找到了她。
“可楚元不也是你的朋友吗？”虞巷轻轻擦了擦屏幕上的来电显示，直白而锐利地看向唐琳，“你暑期实习去GH的推荐信是他写的，找工作的时候班里很多人让他帮忙改简历，他从来都没有拒绝过。如果他变了，那你们请他帮忙的时候，怎么不会觉得自己不配呢？
“我不问你为什么跟我说这些，但你要对楚元公平一点。”
虞巷站起身，准备离开这里，在她抬脚的那一刹那，唐琳再次开口，“巷巷，为楚元说了这么多句，你却没为自己说过一句。
“你是不是也觉得自己不配？”
*
蔡明明：虞巷，听说你们青苗跟云源科技有合作？
蔡明明：你认不认识云源科技的人？这家公司好像挺不错的对吧。
虞巷刚踏出校门，微信就嘟嘟嘟地响个不停。
面对蔡明明的消息，她一时语塞。
要说不了解云源科技，她正和云源的CFO打电话。但如果说她了解，那应该是瞎说。
虞巷：我帮你问问。
以蔡明明的优秀，帮她找个内推应该还是可以的。
与此同时，深沉而和煦的男声从扬声器里传来，“怎么了，不开心？”
像是注意到她此刻的心不在焉。
“你是说，你从A国回来后，王导一直对你颇有微词？你的项目叫什么名字？”
极度安静环境下，楚元的声音清晰得失真。
有种从热闹的商城走进密闭的私人影院的突兀感。
“对，叫……”虞巷的声音顿住了，这是她第一次当楚元的面提起内核项目，和过去几年的事。
哪怕最亲密的时候，他们也默契地避开了那些敏感的话题——当年她为什么离开，离开后发生了什么，现在又为什么在A大，她在A大都做些什么。隔绝了那些沉重的岁月，他们才得以在安全屋里尽情耳鬓厮磨。
迈出安全屋，就要触及到她的秘密了。
沉默了半晌，楚元深邃的眼睛变得漆黑而锐利。它们冷淡而细密地刷过虞巷白得透明的脸，像是对她有一些新的领悟，片刻后，他低沉地说，“虞巷，我们的关系还没到说这些的份上，是不是？”
凌厉、直接，这样的楚元给人很强的压迫感。虞巷心脏骤然一缩，却没有予以否认。
选你喜欢的选项就好。她记得这句话。
她好像也没有打算把过去的事情永远瞒下去，但现在，说起这些会让她不开心。
所以，她选她喜欢的。
春风里，慵懒娇艳的女孩安静地站立，小巧红润的嘴唇自然地微翘着，像一朵待人采撷的小小玫瑰。
楚元知道它们有多甜美，也知道它们有多伤人。
虞巷重重撞在树干上，树皮隔着衣服粗糙地刮红了她细嫩的背，湿热的亲吻铺天盖地地落下，连同所有的爱和隐忍。
逐渐加重的喘息中，他咬住她细白小巧的耳垂，在上面留下了鲜艳的痕迹。
愈发浓厚的占有和征服欲中，他是永远求而不得的囚徒。
虞巷的衣领微微敞开。
“楚老师……”她有些难耐。
回答她的是拉链拉开的“滋啦”声。
“别说话，有人。”楚元淡淡地说。
当精神被围困，肉身总要有所突破。
穿过树林的尽头，校园的喧嚣声涌入耳际，人群的谈笑声、车辆的轰鸣声如同潮水般涌来，将两人从那片异样而安静的亲吻中拉回现实。
打车时，楚元已经恢复了正常。他关掉手机屏幕，语气一如既往，“下周找个时间，请我吃鸡公煲？”
“啊好。”
他就这样略过了刚刚那个有些不愉快的话题。
就像他们过去无数次做过的那样。
网约车很快到来，她目送着他一步迈进去。
车门关上的前一刻，他突然回过头，深深的目光连同低沉的嗓音一起撞到虞巷心头上，“虞老师，如果有一天，你有事想说，我随时愿意听。当然，”他声音里带了一点哑，“我们也可以永远像现在这样。”
车窗摇上的一霎那，他略一低头，电子烟的烟雾模糊了他英挺的五官，将一切淹没在朦胧而萧索的雾气里，只有电子烟末端一点灯光冷漠地闪烁。
虞巷的心被那一点亮起又灭去的白色光点推了一下。她那么熟悉他，他每个动作都印在她的灵魂深处，怎么会察觉不到他波动的情绪。
"虞老师，你有选择的自由，选你快乐的选项就好。"
原来这就是选择的自由。
哪怕他可以用她的感情逼迫她，哪怕她有时候意志没那么坚定，哪怕他会因为她的沉默而低落。
他也永远会为她的自由让步。
虞巷的手不自觉地移向胸前，那里空空如也，却残留着一点滚烫的温度。
她转而摩挲了几下外套上的贝壳纽扣。
圆润而冰凉。
她突然高声喊。
“楚老师，下次见面，我能抱一抱你吗？”
然而，车辆发动，她的声音被车流吞噬，可是远远的，她看到车窗内的楚元抬起头，似乎是听到了。
*
第二天，唐琳约了虞巷出来。两人并排坐在篮球场边的草坪上，看着阳光下汗水闪闪的球员们奔跑跳跃。此时有一点微风吹过，拂过她们的脸颊和发梢，使得她们不约而同地眯上了眼，感受到了属于春天的生机勃勃。
唐琳：“最近春招宣讲会，你参加吗？”
虞巷摇头，“我有一些自己的事要做。”
“自己的事”。唐琳顿了一下，“你是说和楚元吗？”
她打开手机，“你们在学校论坛里传得到处都是。”
“惊！信院院花什么时候交了男朋友？”、“请问这帅哥是我们经院的吗？”……
略过校园论坛里的各式标题，虞巷看到了别人偷拍的照片。
照片上，楚元一把拉起她，她惊讶地张大眼，嘴微微张开，脚跟不稳地向他宽阔的怀里倒去。
哪怕隔着照片，也能看到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相触，彼此脸上都带上了明亮而羞怯的笑意。
虞巷脸有点热。她不想骗唐琳，但她也不知道怎么形容跟楚元的关系，有些话跟王瑜歆能说，却没到跟唐琳说的份上。
她斟酌了一下：“小琳，我确实还喜欢楚元。”
“巷巷，我只问你，楚元还是以前那个楚元吗？”
虞巷察觉到唐琳的言外之意，抬头，“他是。”
唐琳再次提起了过年前的话题。
她说云源对赌这半年就要结束了，为了挽回局面，楚元已经进行了裁员，并设立了金融部门。她推断这个部门是为了采取一些灰色手段，一定程度上会违背社会公德。另外，楚元能空降云源，完全是靠了云源总裁林欢的赏识，但他最近动作很大，颇有想谋朝篡位的意图。
虞巷属实很难将唐琳嘴里的心机Boy和楚元联系在一起。但她明白了唐琳叫她出来的目的，“你是让我别跟他在一起？”
“很难吧，像楚元这样的人，谁会不喜欢他呢？”唐琳意味深长地说，“拜托，长得帅又有钱，还聪明绝顶，我也喜欢，但我不配。”
唐琳突然袒露的少女心思带给虞巷巨大的错愕，她突然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
唐琳倒坦然，“巷巷，你觉得你配吗？”
“高中的时候你是配的，所以楚神特别喜欢你，”唐琳的笑容里微不可察地带上了一丝残忍，“见过神坠落凡间的样子吗？当年你突然转学，他为了找你甚至想闯进兴腾，还逃课去了我们初中就读的如阳一中，去问从前的老师和同学。”
“这些事张小军和毛宇那几个男的看不出来，只有我们几个女生能感觉到。”唐琳接着说，“他高一参加信息学竞赛也是为了跟你一起。你走了以后，他连国家队都不去了，颓废了好长一段时间才重新振作起来参加高考。还好他人聪明，要不这前途真的是……
“还有毕业舞会，很多人请他跳舞他都拒绝了，一个人从头坐到尾，你猜得到吧，他在等你。”
“我不知道这些。”
虞巷知道楚元在她走后是难过的。
但以他的为人，他应该在她不告而别的时候假装不在意，只在必要时给她发个邮件，为她在网上发一千个帖子，却一句话都不再主动跟她说。
他的自尊应该远大于失去她的痛楚。
唐琳的话让她突然觉得自己很狭隘，她好像只看到楚元露在水面上的冰山一角，而潜藏在水面下巨大冰山里，少年楚元的爱情有多么热烈执着，她从来不曾知晓。
唐琳又继续说话，虞巷却像是已经脱离了现实世界。
她的脑海里是楚元黝黑深沉的瞳孔。
他的眼睛专注地看着她。
隐忍而克制。
温柔而沉默。
她曾经得到的是他什么样的爱呢？
比他的自尊更重要吗？
……
唐琳敏锐地捕捉到虞巷的沉默，轻轻推了她一下。
虞巷醒过神来。
唐琳这才缓缓地说到，“很感动吗？可是，你现在不配了。
“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夜店酒会哪个不比从前那点心动暧昧好玩。何况他在华尔街混了这么些年，什么黑的白的都见过，什么女人他都能有，谁还会喜欢以前喜欢过的人。现在回来找你，只是为了满足当时的遗憾，不会跟你认真的。
“巷巷，人贵自知，你们都变了。我不希望你受伤害。”
她恳切地握住了虞巷的手。
看着唐琳那张熟悉而陌生的脸庞，虞巷第一次重新认识了这位曾经的朋友。
她笑了笑，“总结一下今天的对话吧。云源新设了金融部门，你认为他们会开展灰色业务，质疑楚元的道德；我在A大，你认为楚元会看不起我；他高中喜欢过我，你认为他现在对我只是滤镜。综上诉讼，你认为楚元现在只看重利益，不会跟我认真。”
高中时，老师会让虞巷上台讲题，她思路清晰，分析鞭辟入里，没有任何一个出题人的陷阱能迷惑她。就像现在这样。她还是那张天真娇艳的脸，说话的逻辑却无比清晰而冷静，“小琳，你主观臆断的推论太多，我不可能被你说服。”
唐琳一时有点慌乱，几分钟后她镇定下来，“巷巷，他就这么值得吗？”她眼眶一红，“我不知道你这些年遭遇了什么，但我真心希望你不要踩进新的陷阱，你还记得吗？高中的时候你是我们一中女生的骄傲，如果你再错一次，要怎么站起来。”
虞巷想起高中的时候，她似乎跟唐琳有过很多这样让她不是很舒服，但唐琳又由衷地说“我是为了你好，让你认清事实”的对话。
两人对峙之间，虞巷的手机上显示出了新的来电——“楚老师”。
唐琳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凝滞。
而虞巷，听唐琳说了那么多，再接到楚元的电话，她有些恍惚，像是那个怎么也找不到她的少年楚元，跨过岁月找到了她。
“可楚元不也是你的朋友吗？”虞巷轻轻擦了擦屏幕上的来电显示，直白而锐利地看向唐琳，“你暑期实习去GH的推荐信是他写的，找工作的时候班里很多人让他帮忙改简历，他从来都没有拒绝过。如果他变了，那你们请他帮忙的时候，怎么不会觉得自己不配呢？
“我不问你为什么跟我说这些，但你要对楚元公平一点。”
虞巷站起身，准备离开这里，在她抬脚的那一刹那，唐琳再次开口，“巷巷，为楚元说了这么多句，你却没为自己说过一句。
“你是不是也觉得自己不配？”
*
蔡明明：虞巷，听说你们青苗跟云源科技有合作？
蔡明明：你认不认识云源科技的人？这家公司好像挺不错的对吧。
虞巷刚踏出校门，微信就嘟嘟嘟地响个不停。
面对蔡明明的消息，她一时语塞。
要说不了解云源科技，她正和云源的CFO打电话。但如果说她了解，那应该是瞎说。
虞巷：我帮你问问。
以蔡明明的优秀，帮她找个内推应该还是可以的。
与此同时，深沉而和煦的男声从扬声器里传来，“怎么了，不开心？”
像是注意到她此刻的心不在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