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谢昭坐上一辆漂亮的黑色轿车离去后，姜艾在校门口来回踱了会儿步。
要不要去那个什么笙歌酒吧？原主一个在校学生怎么会有裸照在别人手里？难道其曾遭受过性侵害？施暴者还妄想以此来威胁受害者？
人类的渣滓，就应该被绳之以法。
姜艾决定立刻去报警。
对方似乎知道她的想法，又发过来一条新的短信：[敢报警的话，我会在警察抓到我之前，把你这张照片做成海报贴你们学校门口。附图.jpg]
姜艾其实有一点能理解古闵荧星人的这种意识：在性犯罪中，受害者天生就处于一种弱势地位，不论是犯罪过程的复盘还是施暴者事后的嚣张，都是对受害者的二次甚至无数次的反复伤害。可她不能理解，为什么遭受性侵害的受害者会被一些人打上耻辱或是不洁的标签。
这种封建的糟粕思想直到五百年后才被纠正过来。
在新星纪，即使濒临末日的闵荧星文明遭遇战争、饥饿和混乱，也不会有受害者因为别人对自己施暴而感到羞耻。
所以姜艾坦然地点开了那张照片，然后她震惊了。
昏暗的光线中，一个赤裸着上半身的女生坐对着镜头，照片只拍到了她的下半张脸，她的下巴很尖，嘴唇偏厚，留着齐耳短发。
很明显，这个人不是姜艾。
姜艾的下巴没有这么尖，嘴唇也要薄一点，最重要的是，姜艾有一头到胛骨位置的长发。
姜艾一眼也认出了照片上的人是谁，因为她的厚嘴唇实在太有辨识度，相信只要是认识的人都能一眼认出来。
这人就是——何娜。
-
姜艾没想到有一天何娜会请自己喝奶茶。
她俩专门挑了一个偏僻的角落。
何娜哭得两眼通红、涕泗横流，她面前的桌子上堆了小山堆似的纸团。
“……一开始我只是想买个新手机，张琳琳她们都有，我跟我妈死缠烂打磨来了几千块钱，后来张琳琳过生日的时候，她妈送了她一个两万块钱的包，家里肯定是不会给我买的。我就、就先跟你借，后面借的也很快就花光了，我在网上查到裸贷可以很快贷到钱，我就去做了……”
难怪自己的生活费花得那么快，说是借，按何娜这欺软怕硬的性格，怕是直接威逼让姜艾给吧。
姜艾吸了口无糖果茶，“然后你还不了钱了，可是为什么对方以为贷款的人是我？”
何娜眼神闪躲，低声道：“……我用了你的身份证。”
好家伙！
姜艾差点喷出一口果茶来，她怒道：“你怎么这么能呢，何娜？你现在欠了多少钱？”
何娜声音低如蚊蝇：“十，十来万吧……”
姜艾气笑了，“听你这语气，实际得有二十多万了吧？何娜你嘴里能有句实话吗？”
何娜不说话了，轻松贷到的钱，满足了她的消费欲，欲望却永不满足膨胀得越来越大，而她欠下的钱也越来越多，不知不觉已有二十万的欠款。
姜艾起身道：“走，去报警吧。对方以裸照威胁涉嫌敲诈勒索，属刑事犯罪。勒索短信，我都有保留，证据确凿。”
何娜一把拉住她，乞求道：“不，不能报警。他们手里有我的照片。”
姜艾无语道：“都什么时候了，警方会处理好照片的。”
何娜猛摇头，“不，不行！他们说到做到，真的会把那张照片贴到学校门口，那我还怎么做人……呜呜呜……”说着，她又埋头痛哭起来，“‘我明明贷得是不露脸的……呜呜呜，为什么会这样？”
姜艾动作顿住，后背涌起一股恶寒，“所以你是从一开始就不打算还钱，即使事发，一张没有露脸的半身裸照也只会被标上姜艾的名字？”
何娜被质问得心虚，低声道：“……没，没有。我是打算还钱的，就是没想道后面利息越滚越多，我一个学生哪里来这么多钱，我也不敢告诉父母。”
姜艾蹙眉，“你虚荣心爆棚和同学攀比消费的时候，没有想过你只是一个学生？”
何娜抓住姜艾的衣角，“姜艾，你再帮我一次好不好？”
姜艾嫌恶地看着她的手，“别抓我衣服，把你的眼泪鼻涕蹭上来了。”
何娜立刻松开了手，“你再帮我一次好吗？最后一次，我求你了。”
“帮你？你想让我怎么帮你？我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帮你报警。”
“不！不行！报警的话，照片有泄漏的风险，他们毕竟还是会打上你名字，到时传播出来，那些不认识的人只会认为那是你，这对你也不好吧？”
姜艾冷笑，“何娜，未经我的允许盗用我的身份证贷款，你这是违法。你和贷款机构都是恶人，而我才是那个最惨的受害者。你凭什么要求我这个受害者反过来帮你？你不想报警，是担心被家长和老师知道你的……”
一阵眩晕袭来，姜艾腿一软，直接瘫坐到凳子上。
面前的何娜变成了双影，在她的视线里左右摇摆，晃得她脑子疼，姜艾双手抱住头，不敢置信地问道：“你给我的饮料里放了什么？”
何娜拿过她的手机，将她半扶起来，“对不起，姜艾。只要你去和他们见上一面，这件事就可以解决了。”
嗡嗡的震鸣声一直在响，姜艾只觉自己的脑子里有一根搅拌棒，不仅把她的脑水搅得一片浑浊，还在里面变换着各种角度戳刺，仿佛下一秒就会从她的太阳穴穿出。
痛，真是太痛了。
尽管如此，姜艾还是试图睁开眼，她的眼皮仿佛有千斤重，只能掀开一条缝。
昏暗的缝隙里，有妖冶的光束从上方投射下来，在虚空里游移 ，仿若深海五彩斑斓的鱼群，在她眼前飘走。
智脑的声音突然在虚空响起：“监测到部分神经信号传输受阻，目前正在修复中，修复进度89％。”
姜艾：“快点吧，不然我在古闵荧星的那副躯体就要被卖了。”
智脑：“修复进度90％。”
“我现在是在深海里么？好多鱼啊。”姜艾伸手去抓，却徒劳无获。
头顶又开始出现粼粼的波光，像水纹的荡漾，姜艾觉得自己陷入了更深的迷幻。
有人从身后慢慢贴过来，抱住了她。
低沉醇厚的嗓音环绕在她耳边，“101，你终于回到我身边了。”
这人身上有淡淡的苦柠香，温热的气息让她感到十分熟悉。
“你是谁？”她试图转过头。
“修复进度100％。”智脑突然出声道。
汹涌的浪潮席卷而来，仿佛摩西分海，一道天光从天而降，世界只剩下满目的白。
“贱人！”伴随着一个响亮的巴掌声，男人粗声地叫骂，“你以为你是什么明星大腕儿呢，一晚上能值二十万？二十万够我玩儿死你。”
姜艾虚开眼睛。
何娜坐在玻璃茶几对面的沙发上捂着脸，哭得很难看，三个纹身男围着她。
按何娜下的药效，姜艾至少也要半小时后才能醒来，所以没有人关注她。
何娜抽噎道：“还，还有我同学，这钱是我们一起借的，她也可以陪睡。”
靠！何娜你还是个人吗？
姜艾心里暗骂一句，悄悄伸手去摸自己的手机，却没找到。
对面三个人转过头来看她。
姜艾赶紧闭眼装睡。
“你这同学长得还行，但你可是欠了我们二十万。”
“本金我会还的，能，能不能再多宽裕些时间？”
“你当我们是慈善家呢？还跟我这儿讨价还价？”
何娜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求您了，求求了让我们干什么都行。”
中间的纹身男体型最彪悍，也是三人中的头头，他和身边两个小弟交换了一个眼神，“你等会儿，我给我们老板打个电话。”说完，他走出了房间。
剩下两个男人瘦得像根麻杆，其中一个高个笑嘻嘻地去摸何娜的脸，“啧啧，你和你那同学都还是雏吧，等会儿飞哥回来了，我们三先把你俩上一遍。”
何娜呜咽道：“……不过先说好，我们还完钱之后，就再也不许来找我们了。”
矮个也笑了，慢慢俯下身，将自己那张麻饼似的脸凑到何娜面前，拍了拍她的脸颊，“二十万呢，你每天接五个客人啊，也要一年时间才能还清。”
何娜惊恐地发抖，陡然生出一股悔意。
高个对矮个抬了抬下巴，“你去看看那边那个妞怎么样了。”
闻言，矮个朝姜艾走去。
姜艾闭着眼，她能听到对方逐渐靠近的脚步声。
他们只间隔了几米的距离，但他走过来的这几步仿佛有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脚步声停下来，矮个矗到姜艾面前，俯下身，“哎，这个妞确实长得不错，细皮嫩肉的，就是瘦了点。”
他伸手朝姜艾胸口摸去。
“啪。”他的手腕突然被一股铁箍似的力量钳住。
他低头，看见自己的手腕正被这高中女生纤细的手指抓住。
他那张仿佛落满了苍蝇屎的脸上露出一个猥琐的笑，“小妞，喜欢玩强制啊?”
诡异地是，这躺在沙发上的女生脸上全无被调戏的惧色，她竟然还喃喃自语了一句：“我这可是正当防卫啊。”
“你——”矮个只来得及发出一个字的音节，就被姜艾反手一个弯折拧脱臼了整个胳膊，他发出一声痛呼，接着又被姜艾一个拖曳带倒，手肘撞到地面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矮个听到自己肘骨碎裂的声音，“我草你——”
姜艾已经翻身一个膝顶，直接锤脱了他的下巴。
“啊呜——”矮个痛得眼泪鼻涕口水全流了出来，躺在地上弯成了一只虾米。
这一切只发生在十秒之内。
高个和何娜惊呆了，在原地愣住了。
姜艾起身翻书包，“我手机呢？你把我手机放哪里了？”
高个反应过来她是想报警，两三步冲了上来，“小——”
姜艾根本不给他开口叫骂的机会，侧身一个高抬腿后扫，一脚直接将高个的脸踢变形。
高个往后踉跄了几步，抹掉嘴角的鲜血，觑眼瞥见茶几上的酒瓶，拎起来往墙上一敲。玻璃瓶应声而碎，露出锋利的锐角。
他举起玻璃瓶，将尖角对着姜艾。
姜艾冷眼看他，又瞄了眼他的同伴。这两人极可能有吸毒史，身材是明显不正常的消瘦，自然也不是她的对手。
高个看她走神了，举着玻璃瓶猛地刺了过来。姜艾举起书包格挡，同时一个矮身下铲，一下将高个子铲倒在地。
“嗷！”高个摔倒时，腹部被酒瓶扎伤，发出堪比杀猪时的猪嚎。
姜艾无视他的哀嚎，直接跨过他，朝何娜走去。
何娜的眼珠子都快瞪掉了。
刚刚姜艾徒手掰断纹身男手腕的一幕在她脑中涌现出来。她不由自主低往后靠，将背抵到沙发上。
她面前的姜艾宛如杀手附体，哪还是那个平常软弱可欺的可怜虫。
“啪！”
这一巴掌直接把何娜扇倒在了沙发上。
“蠢货！你以为和这些人交易，最后会有好下场？”姜艾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神冰冷，“把手机拿出来，报警。”
何娜完全被姜艾的气势威慑住了，乖乖地交出了姜艾的手机。她也突然醒悟过来，如果今天不报警，自己最后可能真的会死在这伙人手里。
“算你们走运。”飞哥扭开门锁，推开门，然而门开到一半，他停住了。
包间里一片狼藉，两个小弟，一个手臂折成九十度侧躺在地上，口水流了满地；另一个腹部流出的鲜血如柱，靠躺在沙发一角。
“飞哥。”流血的小弟弱弱地呼唤了他一声，几乎带了哭腔。
“那两个妞呢？”飞哥挑眉问。
“刚跑出去。”小弟往门口一指。
要不要去那个什么笙歌酒吧？原主一个在校学生怎么会有裸照在别人手里？难道其曾遭受过性侵害？施暴者还妄想以此来威胁受害者？
人类的渣滓，就应该被绳之以法。
姜艾决定立刻去报警。
对方似乎知道她的想法，又发过来一条新的短信：[敢报警的话，我会在警察抓到我之前，把你这张照片做成海报贴你们学校门口。附图.jpg]
姜艾其实有一点能理解古闵荧星人的这种意识：在性犯罪中，受害者天生就处于一种弱势地位，不论是犯罪过程的复盘还是施暴者事后的嚣张，都是对受害者的二次甚至无数次的反复伤害。可她不能理解，为什么遭受性侵害的受害者会被一些人打上耻辱或是不洁的标签。
这种封建的糟粕思想直到五百年后才被纠正过来。
在新星纪，即使濒临末日的闵荧星文明遭遇战争、饥饿和混乱，也不会有受害者因为别人对自己施暴而感到羞耻。
所以姜艾坦然地点开了那张照片，然后她震惊了。
昏暗的光线中，一个赤裸着上半身的女生坐对着镜头，照片只拍到了她的下半张脸，她的下巴很尖，嘴唇偏厚，留着齐耳短发。
很明显，这个人不是姜艾。
姜艾的下巴没有这么尖，嘴唇也要薄一点，最重要的是，姜艾有一头到胛骨位置的长发。
姜艾一眼也认出了照片上的人是谁，因为她的厚嘴唇实在太有辨识度，相信只要是认识的人都能一眼认出来。
这人就是——何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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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艾没想到有一天何娜会请自己喝奶茶。
她俩专门挑了一个偏僻的角落。
何娜哭得两眼通红、涕泗横流，她面前的桌子上堆了小山堆似的纸团。
“……一开始我只是想买个新手机，张琳琳她们都有，我跟我妈死缠烂打磨来了几千块钱，后来张琳琳过生日的时候，她妈送了她一个两万块钱的包，家里肯定是不会给我买的。我就、就先跟你借，后面借的也很快就花光了，我在网上查到裸贷可以很快贷到钱，我就去做了……”
难怪自己的生活费花得那么快，说是借，按何娜这欺软怕硬的性格，怕是直接威逼让姜艾给吧。
姜艾吸了口无糖果茶，“然后你还不了钱了，可是为什么对方以为贷款的人是我？”
何娜眼神闪躲，低声道：“……我用了你的身份证。”
好家伙！
姜艾差点喷出一口果茶来，她怒道：“你怎么这么能呢，何娜？你现在欠了多少钱？”
何娜声音低如蚊蝇：“十，十来万吧……”
姜艾气笑了，“听你这语气，实际得有二十多万了吧？何娜你嘴里能有句实话吗？”
何娜不说话了，轻松贷到的钱，满足了她的消费欲，欲望却永不满足膨胀得越来越大，而她欠下的钱也越来越多，不知不觉已有二十万的欠款。
姜艾起身道：“走，去报警吧。对方以裸照威胁涉嫌敲诈勒索，属刑事犯罪。勒索短信，我都有保留，证据确凿。”
何娜一把拉住她，乞求道：“不，不能报警。他们手里有我的照片。”
姜艾无语道：“都什么时候了，警方会处理好照片的。”
何娜猛摇头，“不，不行！他们说到做到，真的会把那张照片贴到学校门口，那我还怎么做人……呜呜呜……”说着，她又埋头痛哭起来，“‘我明明贷得是不露脸的……呜呜呜，为什么会这样？”
姜艾动作顿住，后背涌起一股恶寒，“所以你是从一开始就不打算还钱，即使事发，一张没有露脸的半身裸照也只会被标上姜艾的名字？”
何娜被质问得心虚，低声道：“……没，没有。我是打算还钱的，就是没想道后面利息越滚越多，我一个学生哪里来这么多钱，我也不敢告诉父母。”
姜艾蹙眉，“你虚荣心爆棚和同学攀比消费的时候，没有想过你只是一个学生？”
何娜抓住姜艾的衣角，“姜艾，你再帮我一次好不好？”
姜艾嫌恶地看着她的手，“别抓我衣服，把你的眼泪鼻涕蹭上来了。”
何娜立刻松开了手，“你再帮我一次好吗？最后一次，我求你了。”
“帮你？你想让我怎么帮你？我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帮你报警。”
“不！不行！报警的话，照片有泄漏的风险，他们毕竟还是会打上你名字，到时传播出来，那些不认识的人只会认为那是你，这对你也不好吧？”
姜艾冷笑，“何娜，未经我的允许盗用我的身份证贷款，你这是违法。你和贷款机构都是恶人，而我才是那个最惨的受害者。你凭什么要求我这个受害者反过来帮你？你不想报警，是担心被家长和老师知道你的……”
一阵眩晕袭来，姜艾腿一软，直接瘫坐到凳子上。
面前的何娜变成了双影，在她的视线里左右摇摆，晃得她脑子疼，姜艾双手抱住头，不敢置信地问道：“你给我的饮料里放了什么？”
何娜拿过她的手机，将她半扶起来，“对不起，姜艾。只要你去和他们见上一面，这件事就可以解决了。”
嗡嗡的震鸣声一直在响，姜艾只觉自己的脑子里有一根搅拌棒，不仅把她的脑水搅得一片浑浊，还在里面变换着各种角度戳刺，仿佛下一秒就会从她的太阳穴穿出。
痛，真是太痛了。
尽管如此，姜艾还是试图睁开眼，她的眼皮仿佛有千斤重，只能掀开一条缝。
昏暗的缝隙里，有妖冶的光束从上方投射下来，在虚空里游移 ，仿若深海五彩斑斓的鱼群，在她眼前飘走。
智脑的声音突然在虚空响起：“监测到部分神经信号传输受阻，目前正在修复中，修复进度89％。”
姜艾：“快点吧，不然我在古闵荧星的那副躯体就要被卖了。”
智脑：“修复进度90％。”
“我现在是在深海里么？好多鱼啊。”姜艾伸手去抓，却徒劳无获。
头顶又开始出现粼粼的波光，像水纹的荡漾，姜艾觉得自己陷入了更深的迷幻。
有人从身后慢慢贴过来，抱住了她。
低沉醇厚的嗓音环绕在她耳边，“101，你终于回到我身边了。”
这人身上有淡淡的苦柠香，温热的气息让她感到十分熟悉。
“你是谁？”她试图转过头。
“修复进度100％。”智脑突然出声道。
汹涌的浪潮席卷而来，仿佛摩西分海，一道天光从天而降，世界只剩下满目的白。
“贱人！”伴随着一个响亮的巴掌声，男人粗声地叫骂，“你以为你是什么明星大腕儿呢，一晚上能值二十万？二十万够我玩儿死你。”
姜艾虚开眼睛。
何娜坐在玻璃茶几对面的沙发上捂着脸，哭得很难看，三个纹身男围着她。
按何娜下的药效，姜艾至少也要半小时后才能醒来，所以没有人关注她。
何娜抽噎道：“还，还有我同学，这钱是我们一起借的，她也可以陪睡。”
靠！何娜你还是个人吗？
姜艾心里暗骂一句，悄悄伸手去摸自己的手机，却没找到。
对面三个人转过头来看她。
姜艾赶紧闭眼装睡。
“你这同学长得还行，但你可是欠了我们二十万。”
“本金我会还的，能，能不能再多宽裕些时间？”
“你当我们是慈善家呢？还跟我这儿讨价还价？”
何娜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求您了，求求了让我们干什么都行。”
中间的纹身男体型最彪悍，也是三人中的头头，他和身边两个小弟交换了一个眼神，“你等会儿，我给我们老板打个电话。”说完，他走出了房间。
剩下两个男人瘦得像根麻杆，其中一个高个笑嘻嘻地去摸何娜的脸，“啧啧，你和你那同学都还是雏吧，等会儿飞哥回来了，我们三先把你俩上一遍。”
何娜呜咽道：“……不过先说好，我们还完钱之后，就再也不许来找我们了。”
矮个也笑了，慢慢俯下身，将自己那张麻饼似的脸凑到何娜面前，拍了拍她的脸颊，“二十万呢，你每天接五个客人啊，也要一年时间才能还清。”
何娜惊恐地发抖，陡然生出一股悔意。
高个对矮个抬了抬下巴，“你去看看那边那个妞怎么样了。”
闻言，矮个朝姜艾走去。
姜艾闭着眼，她能听到对方逐渐靠近的脚步声。
他们只间隔了几米的距离，但他走过来的这几步仿佛有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脚步声停下来，矮个矗到姜艾面前，俯下身，“哎，这个妞确实长得不错，细皮嫩肉的，就是瘦了点。”
他伸手朝姜艾胸口摸去。
“啪。”他的手腕突然被一股铁箍似的力量钳住。
他低头，看见自己的手腕正被这高中女生纤细的手指抓住。
他那张仿佛落满了苍蝇屎的脸上露出一个猥琐的笑，“小妞，喜欢玩强制啊?”
诡异地是，这躺在沙发上的女生脸上全无被调戏的惧色，她竟然还喃喃自语了一句：“我这可是正当防卫啊。”
“你——”矮个只来得及发出一个字的音节，就被姜艾反手一个弯折拧脱臼了整个胳膊，他发出一声痛呼，接着又被姜艾一个拖曳带倒，手肘撞到地面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矮个听到自己肘骨碎裂的声音，“我草你——”
姜艾已经翻身一个膝顶，直接锤脱了他的下巴。
“啊呜——”矮个痛得眼泪鼻涕口水全流了出来，躺在地上弯成了一只虾米。
这一切只发生在十秒之内。
高个和何娜惊呆了，在原地愣住了。
姜艾起身翻书包，“我手机呢？你把我手机放哪里了？”
高个反应过来她是想报警，两三步冲了上来，“小——”
姜艾根本不给他开口叫骂的机会，侧身一个高抬腿后扫，一脚直接将高个的脸踢变形。
高个往后踉跄了几步，抹掉嘴角的鲜血，觑眼瞥见茶几上的酒瓶，拎起来往墙上一敲。玻璃瓶应声而碎，露出锋利的锐角。
他举起玻璃瓶，将尖角对着姜艾。
姜艾冷眼看他，又瞄了眼他的同伴。这两人极可能有吸毒史，身材是明显不正常的消瘦，自然也不是她的对手。
高个看她走神了，举着玻璃瓶猛地刺了过来。姜艾举起书包格挡，同时一个矮身下铲，一下将高个子铲倒在地。
“嗷！”高个摔倒时，腹部被酒瓶扎伤，发出堪比杀猪时的猪嚎。
姜艾无视他的哀嚎，直接跨过他，朝何娜走去。
何娜的眼珠子都快瞪掉了。
刚刚姜艾徒手掰断纹身男手腕的一幕在她脑中涌现出来。她不由自主低往后靠，将背抵到沙发上。
她面前的姜艾宛如杀手附体，哪还是那个平常软弱可欺的可怜虫。
“啪！”
这一巴掌直接把何娜扇倒在了沙发上。
“蠢货！你以为和这些人交易，最后会有好下场？”姜艾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神冰冷，“把手机拿出来，报警。”
何娜完全被姜艾的气势威慑住了，乖乖地交出了姜艾的手机。她也突然醒悟过来，如果今天不报警，自己最后可能真的会死在这伙人手里。
“算你们走运。”飞哥扭开门锁，推开门，然而门开到一半，他停住了。
包间里一片狼藉，两个小弟，一个手臂折成九十度侧躺在地上，口水流了满地；另一个腹部流出的鲜血如柱，靠躺在沙发一角。
“飞哥。”流血的小弟弱弱地呼唤了他一声，几乎带了哭腔。
“那两个妞呢？”飞哥挑眉问。
“刚跑出去。”小弟往门口一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