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贺晴霄可没社恐傲娇少年想得那么自持甚高、目中无人。
蒋敦豪在兄弟集体自我介绍、排年龄顺序的时候小伤了一心。
因为他几乎是所有人里岁数最大的、是所有男生里的老大。
他就哭丧了一下脸。心里默念没关系。还有没来的大姐大。他不向不成熟的小屁孩们看齐，要向姐看齐。
和大哥同岁只是生日在年尾的二哥鹭卓‘哎’了一声，“知道什么是成熟男人的魅力嘛？”
在他之后的几个哥line笑而不语。
“啊？”蒋敦豪如是说。
他俩相视笑得哼哼唧唧，并不是真正的快乐。
贺晴霄也没错过这首次social的场合。
她之所以晚到是在出席品牌商务活动，就带着妆、穿着小礼服在宴会间隙和男生们发来了视频通话。
打开一张闪闪的华丽璀璨面孔直让所有少年都一震。
“哈喽~”
“不好意思让同志们先去干活儿，我手头的事处理妥当就马上去跟你们汇合。”
蒋敦豪温温吞吞的，神情和顺：“没关系，我们先去探一探情况。等你到了拎包入住，没一点问题。”
“没一点问题吗？那太好了。”贺晴霄莞尔，随即眨了眨眼，视线自然向下就跟朋友聊天似的，视角也很心大的搞成了拍下巴的仰拍。
就这颜值也能撑得住。
“那你们先去看看各方面的条件，有什么需要的跟我说。趁我还在外面，给你们弄过去。”
“行！那我们不客气咯，姐。”鹭卓中气十足的应。
“必须的。”
贺晴霄属于素人但又没完全素，手握着技能和资源。所以制作组不敢随便蛐蛐她，她路程上受到的待遇就还算正常。经济舱但有专门的包车来接她到后陡门。
谁知道她和随行人员一路客客气气的来到了一个破田间地头、村郊处。
她视力好，是能考民航驾驶员飞行执照的那种好，远看有破破烂烂、烟熏火燎的四间平房。
她就呆了。
“这是啥啊？你们让孩子们做鬼屋NPC创收啊？”
即便呆了两天也还没缓过神来的男生们听到了远处越来越近的车辆声音。就跟希望燃起一样往外望。
“谁呀？是大姐大来了吗？”
“好像是！”
“那咱们快去迎一迎吧！”
王一珩圆乎乎还带点流畅婴儿肥的脸上满是机灵小心思，试图暂时挣扎出泥泞冰寒的水稻田。
“你们在这儿啊？这么快就把你们投进去啦？”贺晴霄有些惶然。她穿着黑色的运动鞋，踩了泥巴很明显。不过她没在意，就蹲在田埂上和一群弟弟说话。
“对呀。”
每个男生无一例外的穿着连体的青蛙服，雨靴在泥里直陷到小腿甚至膝盖上。
“这拿镰刀手动收不好搞的地方就行了吧？其余的就靠收割机？”
“是。一博、小童还有小何在开收割机。在远处。”卓沅指指分三个方向在运作的农械。
贺晴霄就点点头：“那还行。等下我换衣服跟你们一起啊。”
“好。”弟弟们的应和里很有几分乖巧。
然后他们看着人高挑的背影预测：“你说贺姐的反应会不会跟我们一样被吓到？还是姐心理素质好，姐有姐的应对方法。”
“不知道呢。”
马上他们就见贺晴霄换了摸鱼服回来，脸上犹疑又诧异，简直惊魂未定
“你们这两天就睡那地方？”
那水泥地、上下铺、还有关不严的木框窗户、木质带蛛网和秸秆的屋顶梁……
“对呀！”兄弟都被逗笑了，又委屈又乐。
不住那真的没地方住。节目组动真格的。
“我以为顶天是个农家平房了。就老百姓正常住的、有点家具锅碗瓢盆什么的生活设施也行。”
“没想到那叫一个家徒四壁！”
王一珩充分发挥小弟的优势，吐槽快人快语的，又有点孩子气的邀功：“姐你房间里那个竹子的小行军床还是我和二哥一起给支上的！”
“哦，真谢谢啦。”
贺晴霄因为是女孩子的缘故，不用跟很多兄弟一起挤集体宿舍。节目组特意在东面房子后的阴面给她留出了一个小单间。开门正对厕所的黄金位置。
自此早上没人能抢厕所抢得过她。
“姐好像在用表情骂人。姐也绷不住了。”王一珩好像有什么重大发现一样兴奋的惊呼和笑。
天真的十八岁小男孩安慰咧嘴呆愣的贺晴霄。
“没关系嗷姐，网文里不都这么演吗？开局一个漏雨的破屋子，咱创造奇迹，越过越有。”
贺晴霄警醒：“你们来这两天下过雨吗？屋子不会真漏雨吧？外墙和内墙上还真有一条一条从上往下淌的水痕。”
“还没有。”所有男生都傻了。
“不会真漏雨吧？”李昊用港普拉着长调。“算了这玩意也没办法测，没办法立刻解决。我们先解决眼下的问题吧姐。”
“只剩明天后天两天时间了，预报大后天就下雨了，我们得用两天的时间赶紧把这些水稻给割完。”
“然后进度如您所见。六块田才收了一块，剩下70%以上。”
“你们刚租了收割机吗？进度慢。”
“没错。第一天我们手割的。整整割了八九个小时。”李昊说起来痛心疾首。
“八九个小时？还给你们八小时工作制的体验啊？”贺晴霄无语得笑了，敏锐的察觉到了幕后的意图。
“这是打苦情牌的意思啊……”
“节目组可以搞事，但不可以要命啊。”
她笑中带着些凌人盛气的样子让弟弟们都眼睛一亮，有了期待。
“姐，你有什么办法吗？”
“呃，暂时还没有。最多明天多我一台收割机干活。”
“收水稻是肯定的。不能让一季的收成糟蹋掉。”
贺晴霄轻声细语但语意挺坚决。
“好了继续吧。”
她踩到泥里，伸出修长的手臂保持平衡，到底因为体重轻而行动灵活些。
“好。”卓沅虽有些失望但还是听话，声音软软糯糯慢悠悠的：“姐姐我给你示范一下怎么割吧。”
“或者让耕耘给你示范。”
“耕耘是我们十个男生里最懂种地的。”
“是吗？那以后要多沟通了。”贺晴霄笑。
李耕耘就有点拘谨的礼节性扯扯嘴角。不自在，社恐发作了。
“哎对了，你们叫我晴姐或者霄霄就好，实际上咱年纪稍微排前的，比如敦豪、鹭卓、还有耕耘没比我小个几岁吧。”
她用征询确认的眼神。
得到李耕耘的点头回应后，有点小小自得：“我也是了解过哥儿几个的……”
“所以都同龄人不用姐来姐去的。”
她还依稀记得刚才有人叫她……贺姐？很少有人叫我姓氏+姐。有点搞笑……
男生们就有点憨憨又有点不好意思：“那我们以后就叫你晴姐。”
“嗯，等过段时间熟悉了放开了就好了。”
“行……”
经过几个来回的交谈，大家周遭的氛围终于自然了些。
贺晴霄低头割了几镰刀，心里刚升腾起一点平静和成就感，就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在扯着嗓子喊：“小童！小童！别接着开了！往前走！掉头！”
“这怎么了？”她抬起头，发现那边正暴走的收割机和青年的单薄身形对比太明显了，轰鸣声更是盖过了他出的动静。
她就放下手头的活儿毫不犹豫的往声源凑过去了。
“里面是谁在开啊一博？”
“晴姐？是小童，就是我们的老七。”
“老七？”贺晴霄脑海中调出一个模样。算十个男生里比较周正的那一挂，个儿高头身比好，演技科班出身，看似成熟，实际99年应届大学生，年龄属于偏小的。
她就‘哦’了一声，“这是遇到棘手的情况了？在尝试？”
“不是尝试……”
赵一博大喘气长叹了一声：“小童他现在是不信邪，或者是没搞懂事情真实的情况，就认准了自己的办法可行。但其实这……从坎这边上来已经是没办法了。”
“这泥地被倒车的履带空转过一轮就已经被刨得陷下去了。有很大的高度差，还是直角的那种，泥地和水泥地的落差。得从别的地方绕一下再上来。”
“但现在他在车里感觉不到地面的情况，可能感觉只是还差一点，就一直在努力照他认准的那条路子走是吗？”
“对。”赵一博略显沧桑：“现在说话小童也听不到，该怎么告诉他啊？”
贺晴霄眯着眼通过玻璃看收割机驾驶舱里男生凝重的脸。
“他听不到但能看到。”
“我试试先把他招呼下来吧，否则一直这样没轻没重的，再搞个两三把就把器械和路都搞坏了。弄巧成拙。”
“好。那需要我配合吗晴姐？”赵一博关切的问。
女生就摆摆手，“不一样。我来吧。”
她直接向前走近，上身往前探着快速涉险拍了拍那雾蒙蒙的玻璃，旋转的水桶粗的收割机刀头就在离她很近的地方，带着泥和稻杆在旋转。还有脏污溅起来。
即便农械的转速被卡得不高了，但还是很骇人。
赵小童正埋头捣鼓操纵杆呢，看到一双素白的手掌突然印在离自己咫尺的玻璃上，不由得吓得一激灵，手一下子就从原来位置上离开了。
刹车下意识的踩死。离合松开。
收割机这才终于戛然而止……
蒋敦豪在兄弟集体自我介绍、排年龄顺序的时候小伤了一心。
因为他几乎是所有人里岁数最大的、是所有男生里的老大。
他就哭丧了一下脸。心里默念没关系。还有没来的大姐大。他不向不成熟的小屁孩们看齐，要向姐看齐。
和大哥同岁只是生日在年尾的二哥鹭卓‘哎’了一声，“知道什么是成熟男人的魅力嘛？”
在他之后的几个哥line笑而不语。
“啊？”蒋敦豪如是说。
他俩相视笑得哼哼唧唧，并不是真正的快乐。
贺晴霄也没错过这首次social的场合。
她之所以晚到是在出席品牌商务活动，就带着妆、穿着小礼服在宴会间隙和男生们发来了视频通话。
打开一张闪闪的华丽璀璨面孔直让所有少年都一震。
“哈喽~”
“不好意思让同志们先去干活儿，我手头的事处理妥当就马上去跟你们汇合。”
蒋敦豪温温吞吞的，神情和顺：“没关系，我们先去探一探情况。等你到了拎包入住，没一点问题。”
“没一点问题吗？那太好了。”贺晴霄莞尔，随即眨了眨眼，视线自然向下就跟朋友聊天似的，视角也很心大的搞成了拍下巴的仰拍。
就这颜值也能撑得住。
“那你们先去看看各方面的条件，有什么需要的跟我说。趁我还在外面，给你们弄过去。”
“行！那我们不客气咯，姐。”鹭卓中气十足的应。
“必须的。”
贺晴霄属于素人但又没完全素，手握着技能和资源。所以制作组不敢随便蛐蛐她，她路程上受到的待遇就还算正常。经济舱但有专门的包车来接她到后陡门。
谁知道她和随行人员一路客客气气的来到了一个破田间地头、村郊处。
她视力好，是能考民航驾驶员飞行执照的那种好，远看有破破烂烂、烟熏火燎的四间平房。
她就呆了。
“这是啥啊？你们让孩子们做鬼屋NPC创收啊？”
即便呆了两天也还没缓过神来的男生们听到了远处越来越近的车辆声音。就跟希望燃起一样往外望。
“谁呀？是大姐大来了吗？”
“好像是！”
“那咱们快去迎一迎吧！”
王一珩圆乎乎还带点流畅婴儿肥的脸上满是机灵小心思，试图暂时挣扎出泥泞冰寒的水稻田。
“你们在这儿啊？这么快就把你们投进去啦？”贺晴霄有些惶然。她穿着黑色的运动鞋，踩了泥巴很明显。不过她没在意，就蹲在田埂上和一群弟弟说话。
“对呀。”
每个男生无一例外的穿着连体的青蛙服，雨靴在泥里直陷到小腿甚至膝盖上。
“这拿镰刀手动收不好搞的地方就行了吧？其余的就靠收割机？”
“是。一博、小童还有小何在开收割机。在远处。”卓沅指指分三个方向在运作的农械。
贺晴霄就点点头：“那还行。等下我换衣服跟你们一起啊。”
“好。”弟弟们的应和里很有几分乖巧。
然后他们看着人高挑的背影预测：“你说贺姐的反应会不会跟我们一样被吓到？还是姐心理素质好，姐有姐的应对方法。”
“不知道呢。”
马上他们就见贺晴霄换了摸鱼服回来，脸上犹疑又诧异，简直惊魂未定
“你们这两天就睡那地方？”
那水泥地、上下铺、还有关不严的木框窗户、木质带蛛网和秸秆的屋顶梁……
“对呀！”兄弟都被逗笑了，又委屈又乐。
不住那真的没地方住。节目组动真格的。
“我以为顶天是个农家平房了。就老百姓正常住的、有点家具锅碗瓢盆什么的生活设施也行。”
“没想到那叫一个家徒四壁！”
王一珩充分发挥小弟的优势，吐槽快人快语的，又有点孩子气的邀功：“姐你房间里那个竹子的小行军床还是我和二哥一起给支上的！”
“哦，真谢谢啦。”
贺晴霄因为是女孩子的缘故，不用跟很多兄弟一起挤集体宿舍。节目组特意在东面房子后的阴面给她留出了一个小单间。开门正对厕所的黄金位置。
自此早上没人能抢厕所抢得过她。
“姐好像在用表情骂人。姐也绷不住了。”王一珩好像有什么重大发现一样兴奋的惊呼和笑。
天真的十八岁小男孩安慰咧嘴呆愣的贺晴霄。
“没关系嗷姐，网文里不都这么演吗？开局一个漏雨的破屋子，咱创造奇迹，越过越有。”
贺晴霄警醒：“你们来这两天下过雨吗？屋子不会真漏雨吧？外墙和内墙上还真有一条一条从上往下淌的水痕。”
“还没有。”所有男生都傻了。
“不会真漏雨吧？”李昊用港普拉着长调。“算了这玩意也没办法测，没办法立刻解决。我们先解决眼下的问题吧姐。”
“只剩明天后天两天时间了，预报大后天就下雨了，我们得用两天的时间赶紧把这些水稻给割完。”
“然后进度如您所见。六块田才收了一块，剩下70%以上。”
“你们刚租了收割机吗？进度慢。”
“没错。第一天我们手割的。整整割了八九个小时。”李昊说起来痛心疾首。
“八九个小时？还给你们八小时工作制的体验啊？”贺晴霄无语得笑了，敏锐的察觉到了幕后的意图。
“这是打苦情牌的意思啊……”
“节目组可以搞事，但不可以要命啊。”
她笑中带着些凌人盛气的样子让弟弟们都眼睛一亮，有了期待。
“姐，你有什么办法吗？”
“呃，暂时还没有。最多明天多我一台收割机干活。”
“收水稻是肯定的。不能让一季的收成糟蹋掉。”
贺晴霄轻声细语但语意挺坚决。
“好了继续吧。”
她踩到泥里，伸出修长的手臂保持平衡，到底因为体重轻而行动灵活些。
“好。”卓沅虽有些失望但还是听话，声音软软糯糯慢悠悠的：“姐姐我给你示范一下怎么割吧。”
“或者让耕耘给你示范。”
“耕耘是我们十个男生里最懂种地的。”
“是吗？那以后要多沟通了。”贺晴霄笑。
李耕耘就有点拘谨的礼节性扯扯嘴角。不自在，社恐发作了。
“哎对了，你们叫我晴姐或者霄霄就好，实际上咱年纪稍微排前的，比如敦豪、鹭卓、还有耕耘没比我小个几岁吧。”
她用征询确认的眼神。
得到李耕耘的点头回应后，有点小小自得：“我也是了解过哥儿几个的……”
“所以都同龄人不用姐来姐去的。”
她还依稀记得刚才有人叫她……贺姐？很少有人叫我姓氏+姐。有点搞笑……
男生们就有点憨憨又有点不好意思：“那我们以后就叫你晴姐。”
“嗯，等过段时间熟悉了放开了就好了。”
“行……”
经过几个来回的交谈，大家周遭的氛围终于自然了些。
贺晴霄低头割了几镰刀，心里刚升腾起一点平静和成就感，就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在扯着嗓子喊：“小童！小童！别接着开了！往前走！掉头！”
“这怎么了？”她抬起头，发现那边正暴走的收割机和青年的单薄身形对比太明显了，轰鸣声更是盖过了他出的动静。
她就放下手头的活儿毫不犹豫的往声源凑过去了。
“里面是谁在开啊一博？”
“晴姐？是小童，就是我们的老七。”
“老七？”贺晴霄脑海中调出一个模样。算十个男生里比较周正的那一挂，个儿高头身比好，演技科班出身，看似成熟，实际99年应届大学生，年龄属于偏小的。
她就‘哦’了一声，“这是遇到棘手的情况了？在尝试？”
“不是尝试……”
赵一博大喘气长叹了一声：“小童他现在是不信邪，或者是没搞懂事情真实的情况，就认准了自己的办法可行。但其实这……从坎这边上来已经是没办法了。”
“这泥地被倒车的履带空转过一轮就已经被刨得陷下去了。有很大的高度差，还是直角的那种，泥地和水泥地的落差。得从别的地方绕一下再上来。”
“但现在他在车里感觉不到地面的情况，可能感觉只是还差一点，就一直在努力照他认准的那条路子走是吗？”
“对。”赵一博略显沧桑：“现在说话小童也听不到，该怎么告诉他啊？”
贺晴霄眯着眼通过玻璃看收割机驾驶舱里男生凝重的脸。
“他听不到但能看到。”
“我试试先把他招呼下来吧，否则一直这样没轻没重的，再搞个两三把就把器械和路都搞坏了。弄巧成拙。”
“好。那需要我配合吗晴姐？”赵一博关切的问。
女生就摆摆手，“不一样。我来吧。”
她直接向前走近，上身往前探着快速涉险拍了拍那雾蒙蒙的玻璃，旋转的水桶粗的收割机刀头就在离她很近的地方，带着泥和稻杆在旋转。还有脏污溅起来。
即便农械的转速被卡得不高了，但还是很骇人。
赵小童正埋头捣鼓操纵杆呢，看到一双素白的手掌突然印在离自己咫尺的玻璃上，不由得吓得一激灵，手一下子就从原来位置上离开了。
刹车下意识的踩死。离合松开。
收割机这才终于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