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文学城独家发表---

    桑阮陎揉碎了花瓣。

    回去时,院子里已经没有了人。

    她进屋,关门落栓。

    刚收拾起床铺,软枕翻开,见底下赫然躺着一枚镂空白玉戒指,小巧精致。

    她连忙拿起,试了下,中指正合适。

    【师姐放的啊桑桑】

    【我在师姐视角看到了!而且这个是师姐自己做的】

    【看看,对比那些只看钱的家伙,师姐真的太爱了】

    【只看钱的家伙,一众人被内涵】

    ……师姐送的?

    桑阮陎笑起来,轻喃:“谢师姐。”

    --

    一夜安眠。

    次日天刚朦亮,她尚在睡梦中,被柳轻芜喊醒。

    “出事了?”她迷糊着问。

    柳轻芜视线下瞥,看了眼她的手,随即道:“崔师叔召的,还不知是何事。”

    桑阮陎伸出右手竖起,笑得合不拢嘴,“刚合适,师姐真好。”

    柳轻芜没有多言,“随我去偏厅。”

    两人一前一后过去了。

    五院掌尊崔恕坐在上方,怒气腾腾的模样。

    大厅站着好些人:二院的、九院的、七院的、八院的,还有他们三院的。

    段承、多摩萨提、沈轻策、商绪,哦,那男主还是不在啊。

    桑阮陎缓步站进了沈轻策和多摩萨提的中间。

    啪!

    崔恕摔下茶盏,一张脸涨红,似是被气的。

    片刻,他问:“昨天夜里,是哪两位在后山梅园奏曲?”

    “…………”

    大厅死一般的沉寂。

    “怎么,自己不肯承认,非要我一个个盘查?”

    多摩萨提摸着下巴,附在桑阮陎耳边低低道:“难道是奏得太好听了,师叔想挖我们去五院?”

    桑阮陎认真思忖着:“嗯,有很大的可能。”

    她抬了抬头,正要说话,被沈轻策拉住了手。

    【师兄因为太正常在二人之间显得格格不入】

    【师兄是身体病,不是脑子病】

    【阿摩他没有逗桑桑,他是真的觉得好听,也是真的觉得自己舞剑好看】

    【师兄虽然正常,但该说不说,这俩人缺失自知之明也是他给惯的】

    “没人出来承认?”

    崔恕已经被气得脸色铁青,一步步走了过来,厉声质问:“是从何处学来的妖异之法?自己承认!”

    桑阮陎惊掉下巴。

    妖异?

    你才妖异,你全院都妖异!

    “——桑阮陎。”

    她第一个被点名了。

    “……”

    【看到师叔这么生气我就放心了,我耳朵没坏】

    【师叔心里有数得很,毕竟这样极致的造诣……是学不来的】

    【看到没看到没!商绪蠢蠢欲动了,他是不是要替桑桑背锅】

    【有没有可能,商绪是想添一把火呢?毕竟他是昨晚经过梅林的受害者】

    桑阮陎脸色极其难看。

    崔恕冷嗤,“你,是不敢承认了?”

    “……师叔,这也不是我一个人能奏出来的。”

    承认了,但没完全承认。

    崔恕简直要被气笑了。

    “三日前我见柳轻芜和一条红鲤鱼打了半个时辰的架,前日见云轻则大半夜在桃园挖坑葬落花,昨夜你们三个组团奏催魂曲!”

    “你们三院的是不是都有什么大病?”

    云轻则埋桃枝?

    难道化骨粉真是他干的?

    那他行此举,究竟是知道了事情是她做的,还是有旁的目的……

    桑阮陎抬眼,趁机便问:“师叔,他在哪棵树下埋的桃枝?”

    众人:“……”

    崔恕:“!”

    “你们三个,去拂鹤园的荷塘清理杂物,未到午时不能上岸!”

    【师叔,罚得太轻了】

    【就这?就这?就这?】

    【我捐一盒胶布,粘住这仨的手和嘴】

    【所以,我能看到桑桑shishen】

    【想什么呢,师兄怎么舍得让阿陎下水】

    【想什么呢,阿陎怎么舍得让师兄下水】

    【想什么呢,阿陎和师兄怎么舍得让阿摩……咳咳,他们会把阿摩推下水】

    桑阮陎被多摩萨提拉了出去。

    出门之际,突然意识到不太对劲。

    她扭头看了下,九院的人里,似乎未见那陆瑗。

    对哦,要是陆瑗在,必会添把柴火,哪儿会让师叔罚这么轻。

    “阿陎。”

    多摩萨提声音拉回了她的思绪,“你们俩怎么就没半点进步呢?”

    沈轻策:“……”

    【救命啊,谁自知之明多的分一点给多摩萨提】

    【他只是脸皮厚而已】

    【师兄你快管管他吧真的求求了】

    多摩萨提长长叹了口气。

    “我以前总说,以后我死了就埋在那梅林的树下,每年生辰,你们都得奏曲给我听。”

    “现在看,怕是九泉之下都不会得安息。”

    沈轻策含笑道:“没准儿我死得比你们两个都早,在九泉之下听曲子的……”

    “不吉利的话不许说!”

    二人默契地一左一右同时捂住他的嘴。

    沈轻策敛了敛眉,“以后不说了。”

    【呜呜呜呜,师兄别说这话啊】

    【反正在若噙时都得死,早死晚死的区别而已】

    【我觉得不是早死晚死的区别,是谁死得更惨的区别】

    【论惨谁比得过师兄啊】

    桑阮陎:?

    她眼里下意识透出几分震骇。

    都会死……

    按照弹幕所说,这会儿子是原作的前传,故事开始是在她死后。

    所以,所谓的原作中,沈轻策和多摩也会没掉……

    三人进了拂鹤园,齐齐走近前院的荷塘。

    桑阮陎第一个顿步,瞧着下方的水——

    “咳咳!”

    她掩嘴咳嗽了两声,“我落水着了风寒,还没好全。”

    “嗯。”沈轻策平静自然地点了头,随后说,“所以这几日你要做的事,我都得替你,不然师姐会发火的。”

    “嗯,就是这样。”

    两人深深握手,达成一致。

    “不是——”

    多摩萨提从中间打断两人的握手言谈,“你俩什么意思,合着就想让我一个人下水呗?”

    沈轻策温柔地看着他,“三月前你弄坏了掌门的藏书,是我顶罪的。”

    【啊,看,他有自知之明了】

    【历来这种事儿是不是都是阿摩做的】

    【是哒,罚跪的时候都是另外两人一左一右靠在他身上】

    【师兄的那么一丁点儿心机都用在阿摩这儿了】

    多摩萨提思索片刻,一想,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便看向桑阮陎,“那你呢?”

    桑阮陎叹息了声。

    “阿摩,你我之间,还要论恩情?”

    “你九岁那年初到此处,是我带你拜见掌门,是我帮你打扫房屋,是我帮你端菜,是我给你……”

    “打住!”

    “怕了你了。”

    他没多话,脱了外衣后,直直跳进了水里。

    桑阮陎低头道:“阿摩,晚上我做点心给你吃。”

    对方撤回了笑脸,“想让我死就直说。”

    桑阮陎拉了拉沈轻策的衣服,“师兄,我做东西真有那么难吃吗?”

    回应她的,是一阵静默。

    【师兄:我想钻地洞】

    【其实阿陎做东西没那么难吃啊】

    【商绪又上号了?】

    【有初榭在,还用自己做吃的?】

    桑阮陎转身背靠上桥栏,嘴里无意识哼起了歌——

    “黑黑的天空低垂,亮亮的繁星相随……”

    “虫儿飞,虫儿飞。”

    她蓦地一怔,抿紧了唇。

    “你在思念谁……”

    嗯?

    身侧,沈轻策也在跟着唱。

    “师兄?”

    她眨眨眼,比着两个手指竖在头上,起调:“眼睛瞪得像铜铃——”

    沈轻策下意识的:“射出闪电般的精明。”

    她震骇:“你,怎么会唱这些?”

    沈轻策:“不是你教我的吗?”

    桑阮陎拧眉,“有吗?”

    沈轻策伸手过来,探了探她的额头,“脑袋真的进水了?”

    桑阮陎推开了他的手,灵巧地转了话题:“师兄,如果让你选择,吃两盘我做的菜和看半个时辰阿摩舞剑,你选什么?”

    沈轻策:“我选择去死。”

    桑阮陎:“……”

    “阿陎——”

    底下多摩萨提突然叫了声。

    “你们俩,等一等!”

    “我,我好像……”

    “好像摸到了人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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