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为什么会失败！”
啪。
男人的话音和长鞭一同落下。
被捆绑着双手悬吊于半空中的少女，细嫩光滑的后背上立刻划出一条猩红的口子，汩汩地往外涌出鲜血。
“怎么，这两次剑术考核和体能考核都拿了第一，就觉得可以懈怠了是吗？嗯？”
啪。
阴冷潮湿的地牢中，似乎有水滴声规律的敲击着节奏，迎合着男人越发上扬的语调。
而这鞭声仿若一记重鼓，听得人忍不住浑身战栗。
“哑巴了？来，自己说，这是第几次任务失败了！”
啪。
又是重重的一鞭，皮开肉绽。
少女低垂着头，凌乱的发丝随意披散着，难以辨别面容，却仍能清晰地看到她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是千刃无能。”
啪。
这一次，鞭声混合着少女痛苦的闷哼声一同在这间昏暗的地牢里炸响。血液滴落，与地上的水渍晕开成一片浑浊。
“你还知道自己无能啊！杀人这么简单的事，教了你这么多次还是下不了手！”
抽鞭子的男人像是不解气般接连挥舞了几鞭，又将鞭子随手扔给旁边的随从，眼神示意其松开绳索，将她放下来。
“收起你那点可笑的怜悯和同情。”
随后快步绕至少女身前，发狠般紧紧掐住她的下颌，在她耳边如同恶魔低语般道：“你是我最得意的作品，如果连你都叫我失望，那还有什么能让我满意？”
言罢，男人用力将她的头甩向一侧，往后退了一步，稍微拉开一点两人之间的距离。
“真是学不乖。”
男人一改刚才暴跳如雷的模样，做出一副怜香惜玉的姿态，眉眼间充斥着淡淡的惋惜，状似温柔地替她撩开了遮挡眼睛的碎发。
“你知道的，失败的惩罚。”
抬手拍了拍袖子上沾到的血迹，男人脸上露出恶作剧一般的坏笑。
“继续打，直到她断气为止。”
轻飘飘的一句话，随后转身，迈步，男人嘲弄的笑声和身影一同消失在了水牢的入口。
随从冲着男人离去的方向恭敬的点头应答，听话的举起鞭子继续用力抽打。
啪。
少女紧抿着唇，死死攥着拳头，不肯发出一点声音，眼神平静的像是一摊掀不起涟漪的死水。
打到断气为止。
她觉得有些想笑，却又因着身上的疼痛，连扯开嘴角的力气都没有。
真是，家常便饭。
啪。
自她有记忆以来，她就住在这个地牢里。每天都要经历各种各样非人的训练，学习各种行刺杀人的本领。
就连千刃这个名字，也只是给她的一个代号罢了。寓意着，她只是一把被培养出来的武器。
她从小就知道 自己是个怪物。
啪。
不管是用尖锐的刀刺穿心脏，还是在身上血管处划开数十道口子，任由全身的血流干，都不会死，那些伤口，会在时间的流逝中慢慢的自愈，伤口复原后甚至不会留下疤痕。
就算是将自己大卸八块，分尸千里，第二天身体也会从首级之下长出来，而原本的其他部分尸块则会凭空消失。
是一把天然的好刀，是一柄锋利的快剑，是一件厉害的武器。
唯独不是一个正常的人。
不过没关系，她早就已经习惯了。
啪。
脑袋像是被灌了铅水，开始变得昏昏沉沉的，眼皮也不受控制的想要闭合。
啪。
啪。
啪。
真疼。
这么想着，意识彻底陷入了黑暗。
地牢里昏暗无光，分不清黑夜白昼。
不知道过了多久，千刃醒来的时候鞭打已经停止了，地牢里只剩她孤零零的一个人。手脚已经解开了束缚，整个人像是一团烂肉瘫倒在混杂着血污的地上，只有背上尚未痊愈的伤痕隐隐作痛，提醒自己还活着。
都不知道死过几次了。
她自嘲的想着，挣扎着想要坐起来。
滋啦。
似乎是有人推门进来了，带进来一缕与这里格格不入的明亮光线。
“谁？”
习惯了昏暗的千刃下意识的抬手遮挡在眼前，刺眼光芒随着关门的动作一点点消失在了门缝之间。
“是我。”
来人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女模样，和千刃一般大，身上穿着与她别无二致的破布烂衫，依稀能看出点点血迹。
“我给你带了些伤药。”
女孩将千刃扶起靠坐在墙边，从怀中掏出白色的小瓷瓶，动作轻柔的涂抹在她的伤处。
“你也受伤了？伤得重吗？其他人呢？他们怎么样了？”
千刃配合的裸露出自己的伤痕，任由她动作。
“也是，咱们一同出的任务，失败而归，岂有不罚的道理。”
一番自问自答。
女孩没有接话，沉默着继续给她擦药，似乎有温柔的液体滴落在裸露的伤口处。
“千刺，我也帮你擦药吧。”
背上几乎都已经涂满了药膏，冰凉的药液混合着那股温热顺着伤痕裂口往皮肤深处钻，伴随着细密刺骨的疼痛，惹得千刃不适地皱起眉倒吸一口凉气。
背后的动作似乎因为她的这一反应而停滞了。
“不必特意来给我送药，你知道的，我死不了。”
千刃侧过身来从女孩手中拿走药膏放在身旁，示意她也背过身去。语气云淡风轻，平静的仿佛在说，今日天气真好。
女孩半晌没有动作，在千刃准备再次开口之前，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伸手抓住了千刃的衣角。
“千刃，我们逃走吧。”女孩似乎小声的啜泣着，声音细如蚊蝇，身体仿佛在微微颤抖，“我真的......真的熬不下去了。”
千刃有些愣神，想要去观察女孩的神情。见对方迟迟不肯抬头，似乎情绪不太稳定，觉得应该先顺着她，随即便怜惜的抚上女孩的头顶，出声安慰道：“好，听你的。”
“好什么好！我们怎么逃啊！”
女孩突然情绪奔溃，一把推开千刃的手，猛得站起身来，打翻了一旁的药瓶，咕噜咕噜滚了一地。
“咱们被这个修仙世家抓起来关在这里有多少年了？他们随随便便就可以用法术将我们控制起来，纵使你的剑术已经出神入化，拥有不死之身，但你不会任何法术，我们还是没有任何胜算啊！”
千刃被她的反应吓得一愣。
“你告诉我！你告诉我！怎么逃！”
千刺漆黑的眸子死死的盯着千刃，眼底浓重的绝望像是要化成一团黑雾流淌出来。
“我已经忍耐了十年了！即使我苦心钻研术法，勤奋修习剑术，至今仍然无一所长。不只是我，还有其他伙伴们，这些年，我们都像是阴沟里的老鼠般活着。你不想得到自由吗？你不想改变这一切吗？”
她越说越激动，泄愤般的嘶吼着：“你知道吗千刃，你知道吗！我们这一批被训练的孩子，只要执行任务失败超过三次就会被处死。他们说，若下一次我再失败，便要将我彻底除去！因为，如此废物的我，于他们而言，没有任何利用价值！我们，没有一个人不想离开这里。可除了你，我们这些人，连被重视的资格都没有……”
像是所有的力气都被无端的抽走，千刺脱力地跌坐在地上，摸索着想要来牵千刃的手。
“你看，就算是忍气吞声做了十年的老鼠，也逃不过被杀死的宿命。只有你……只有你不同……”千刺牵着她的手抚上自己的脸，千刃能感觉到黏糊的眼泪瞬间湿润了自己的整个手掌，“以前我总是幻想着有朝一日，可以获得自由。可现在……我该怎么办……还没有得到自由，我就已经要死了……”
地牢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千刃又何尝不想离开呢。她的剑术早已登峰造极，可若对上修仙之人，没有法术的她也难以全身而退。更何况，还要带上千刺。
要是能逃得出去，早就逃了。
“千刃……我不想死……”她的语气近乎哀求，“如果一定要死……我……我也不要死在这里……带我走……好不好……”
沉默弥漫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里，安静的连水滴的声音也清晰可闻。分不清是地牢里本来的积水，还是千刺无论如何也止不住的眼泪。
时间在这一刻变得无比漫长，就在千刺快被绝望吞噬，求生的火焰即将熄灭的那一刻，千刃的声音终于响了起来。
“好。”
千刃还是那样平静的语气，就像是在讨论明天要吃什么一样。
“试试吧。”
尽管是这样充满不确定的三个字，也足以点燃千刺心中的希望。
还没来得及反应，千刃一把拉过她纤细的手腕，将她拉到身后，以手做刀，一掌向前，地牢的门锁竟然应声而断。
两人拉着手往前走，长长的走廊一眼望不到尽头，遍布着大大小小十多个一模一样的地牢。
“来人啊！来人啊！”
守卫们纷纷亮出刀剑冲了过来，却反被千刃夺了剑，打得毫无招架之力。
千刃一边走，一边挥动着手刀，将地牢的门锁一一劈开。
“来人啊！叛逃了！造反了！”
一个一个年龄与她相仿的男孩女孩都从地牢里走了出来。
无一例外，破烂衣衫，伤痕遍布。
她在前面开道，千刺就用法术在背后配合她破开一道道禁制。十几个孩子，没有人说话，没有人多问，默契的辅助着前方的千刃拼杀眼前的敌人，每个人的眼眸中，都燃烧着对自由的渴望。
那是冲破一切的希望。
“不许动！”
走廊的尽头，天光大盛。
一群早已守候在此的守卫将走廊尽头处围的水泄不通。
“谁敢再往前一步，就是死！”
千刃感觉到抓着自己的那只手紧紧地握着，因为过度的害怕，甚至轻微的颤抖起来。那小小的手掌心渗出温热的汗水，却也半点没有往后退的意思。
回头看去，十几个孩子坚定的看着前方，不仅没有恐惧的表情，甚至，还露出了笑容。
空气里是青草混合着泥土的气息，阳光洒在身上，照得人身体暖烘烘的。
是自由的味道。
千刃闭上眼，唇角勾勒出一个浅浅的弧度。
至少杀出去一条路，至少走出去一个人。
哪怕有一个人能出去都行。
再睁眼时，千刃缓缓抬起手中的剑，指向了那个从未见过的世界。
“若有反抗，一个不留！”
在她的前方，守卫的领头人拔剑出鞘，用力嘶吼。
“杀！！！”
而她身后，是划破长空的回应。
啪。
男人的话音和长鞭一同落下。
被捆绑着双手悬吊于半空中的少女，细嫩光滑的后背上立刻划出一条猩红的口子，汩汩地往外涌出鲜血。
“怎么，这两次剑术考核和体能考核都拿了第一，就觉得可以懈怠了是吗？嗯？”
啪。
阴冷潮湿的地牢中，似乎有水滴声规律的敲击着节奏，迎合着男人越发上扬的语调。
而这鞭声仿若一记重鼓，听得人忍不住浑身战栗。
“哑巴了？来，自己说，这是第几次任务失败了！”
啪。
又是重重的一鞭，皮开肉绽。
少女低垂着头，凌乱的发丝随意披散着，难以辨别面容，却仍能清晰地看到她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是千刃无能。”
啪。
这一次，鞭声混合着少女痛苦的闷哼声一同在这间昏暗的地牢里炸响。血液滴落，与地上的水渍晕开成一片浑浊。
“你还知道自己无能啊！杀人这么简单的事，教了你这么多次还是下不了手！”
抽鞭子的男人像是不解气般接连挥舞了几鞭，又将鞭子随手扔给旁边的随从，眼神示意其松开绳索，将她放下来。
“收起你那点可笑的怜悯和同情。”
随后快步绕至少女身前，发狠般紧紧掐住她的下颌，在她耳边如同恶魔低语般道：“你是我最得意的作品，如果连你都叫我失望，那还有什么能让我满意？”
言罢，男人用力将她的头甩向一侧，往后退了一步，稍微拉开一点两人之间的距离。
“真是学不乖。”
男人一改刚才暴跳如雷的模样，做出一副怜香惜玉的姿态，眉眼间充斥着淡淡的惋惜，状似温柔地替她撩开了遮挡眼睛的碎发。
“你知道的，失败的惩罚。”
抬手拍了拍袖子上沾到的血迹，男人脸上露出恶作剧一般的坏笑。
“继续打，直到她断气为止。”
轻飘飘的一句话，随后转身，迈步，男人嘲弄的笑声和身影一同消失在了水牢的入口。
随从冲着男人离去的方向恭敬的点头应答，听话的举起鞭子继续用力抽打。
啪。
少女紧抿着唇，死死攥着拳头，不肯发出一点声音，眼神平静的像是一摊掀不起涟漪的死水。
打到断气为止。
她觉得有些想笑，却又因着身上的疼痛，连扯开嘴角的力气都没有。
真是，家常便饭。
啪。
自她有记忆以来，她就住在这个地牢里。每天都要经历各种各样非人的训练，学习各种行刺杀人的本领。
就连千刃这个名字，也只是给她的一个代号罢了。寓意着，她只是一把被培养出来的武器。
她从小就知道 自己是个怪物。
啪。
不管是用尖锐的刀刺穿心脏，还是在身上血管处划开数十道口子，任由全身的血流干，都不会死，那些伤口，会在时间的流逝中慢慢的自愈，伤口复原后甚至不会留下疤痕。
就算是将自己大卸八块，分尸千里，第二天身体也会从首级之下长出来，而原本的其他部分尸块则会凭空消失。
是一把天然的好刀，是一柄锋利的快剑，是一件厉害的武器。
唯独不是一个正常的人。
不过没关系，她早就已经习惯了。
啪。
脑袋像是被灌了铅水，开始变得昏昏沉沉的，眼皮也不受控制的想要闭合。
啪。
啪。
啪。
真疼。
这么想着，意识彻底陷入了黑暗。
地牢里昏暗无光，分不清黑夜白昼。
不知道过了多久，千刃醒来的时候鞭打已经停止了，地牢里只剩她孤零零的一个人。手脚已经解开了束缚，整个人像是一团烂肉瘫倒在混杂着血污的地上，只有背上尚未痊愈的伤痕隐隐作痛，提醒自己还活着。
都不知道死过几次了。
她自嘲的想着，挣扎着想要坐起来。
滋啦。
似乎是有人推门进来了，带进来一缕与这里格格不入的明亮光线。
“谁？”
习惯了昏暗的千刃下意识的抬手遮挡在眼前，刺眼光芒随着关门的动作一点点消失在了门缝之间。
“是我。”
来人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女模样，和千刃一般大，身上穿着与她别无二致的破布烂衫，依稀能看出点点血迹。
“我给你带了些伤药。”
女孩将千刃扶起靠坐在墙边，从怀中掏出白色的小瓷瓶，动作轻柔的涂抹在她的伤处。
“你也受伤了？伤得重吗？其他人呢？他们怎么样了？”
千刃配合的裸露出自己的伤痕，任由她动作。
“也是，咱们一同出的任务，失败而归，岂有不罚的道理。”
一番自问自答。
女孩没有接话，沉默着继续给她擦药，似乎有温柔的液体滴落在裸露的伤口处。
“千刺，我也帮你擦药吧。”
背上几乎都已经涂满了药膏，冰凉的药液混合着那股温热顺着伤痕裂口往皮肤深处钻，伴随着细密刺骨的疼痛，惹得千刃不适地皱起眉倒吸一口凉气。
背后的动作似乎因为她的这一反应而停滞了。
“不必特意来给我送药，你知道的，我死不了。”
千刃侧过身来从女孩手中拿走药膏放在身旁，示意她也背过身去。语气云淡风轻，平静的仿佛在说，今日天气真好。
女孩半晌没有动作，在千刃准备再次开口之前，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伸手抓住了千刃的衣角。
“千刃，我们逃走吧。”女孩似乎小声的啜泣着，声音细如蚊蝇，身体仿佛在微微颤抖，“我真的......真的熬不下去了。”
千刃有些愣神，想要去观察女孩的神情。见对方迟迟不肯抬头，似乎情绪不太稳定，觉得应该先顺着她，随即便怜惜的抚上女孩的头顶，出声安慰道：“好，听你的。”
“好什么好！我们怎么逃啊！”
女孩突然情绪奔溃，一把推开千刃的手，猛得站起身来，打翻了一旁的药瓶，咕噜咕噜滚了一地。
“咱们被这个修仙世家抓起来关在这里有多少年了？他们随随便便就可以用法术将我们控制起来，纵使你的剑术已经出神入化，拥有不死之身，但你不会任何法术，我们还是没有任何胜算啊！”
千刃被她的反应吓得一愣。
“你告诉我！你告诉我！怎么逃！”
千刺漆黑的眸子死死的盯着千刃，眼底浓重的绝望像是要化成一团黑雾流淌出来。
“我已经忍耐了十年了！即使我苦心钻研术法，勤奋修习剑术，至今仍然无一所长。不只是我，还有其他伙伴们，这些年，我们都像是阴沟里的老鼠般活着。你不想得到自由吗？你不想改变这一切吗？”
她越说越激动，泄愤般的嘶吼着：“你知道吗千刃，你知道吗！我们这一批被训练的孩子，只要执行任务失败超过三次就会被处死。他们说，若下一次我再失败，便要将我彻底除去！因为，如此废物的我，于他们而言，没有任何利用价值！我们，没有一个人不想离开这里。可除了你，我们这些人，连被重视的资格都没有……”
像是所有的力气都被无端的抽走，千刺脱力地跌坐在地上，摸索着想要来牵千刃的手。
“你看，就算是忍气吞声做了十年的老鼠，也逃不过被杀死的宿命。只有你……只有你不同……”千刺牵着她的手抚上自己的脸，千刃能感觉到黏糊的眼泪瞬间湿润了自己的整个手掌，“以前我总是幻想着有朝一日，可以获得自由。可现在……我该怎么办……还没有得到自由，我就已经要死了……”
地牢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千刃又何尝不想离开呢。她的剑术早已登峰造极，可若对上修仙之人，没有法术的她也难以全身而退。更何况，还要带上千刺。
要是能逃得出去，早就逃了。
“千刃……我不想死……”她的语气近乎哀求，“如果一定要死……我……我也不要死在这里……带我走……好不好……”
沉默弥漫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里，安静的连水滴的声音也清晰可闻。分不清是地牢里本来的积水，还是千刺无论如何也止不住的眼泪。
时间在这一刻变得无比漫长，就在千刺快被绝望吞噬，求生的火焰即将熄灭的那一刻，千刃的声音终于响了起来。
“好。”
千刃还是那样平静的语气，就像是在讨论明天要吃什么一样。
“试试吧。”
尽管是这样充满不确定的三个字，也足以点燃千刺心中的希望。
还没来得及反应，千刃一把拉过她纤细的手腕，将她拉到身后，以手做刀，一掌向前，地牢的门锁竟然应声而断。
两人拉着手往前走，长长的走廊一眼望不到尽头，遍布着大大小小十多个一模一样的地牢。
“来人啊！来人啊！”
守卫们纷纷亮出刀剑冲了过来，却反被千刃夺了剑，打得毫无招架之力。
千刃一边走，一边挥动着手刀，将地牢的门锁一一劈开。
“来人啊！叛逃了！造反了！”
一个一个年龄与她相仿的男孩女孩都从地牢里走了出来。
无一例外，破烂衣衫，伤痕遍布。
她在前面开道，千刺就用法术在背后配合她破开一道道禁制。十几个孩子，没有人说话，没有人多问，默契的辅助着前方的千刃拼杀眼前的敌人，每个人的眼眸中，都燃烧着对自由的渴望。
那是冲破一切的希望。
“不许动！”
走廊的尽头，天光大盛。
一群早已守候在此的守卫将走廊尽头处围的水泄不通。
“谁敢再往前一步，就是死！”
千刃感觉到抓着自己的那只手紧紧地握着，因为过度的害怕，甚至轻微的颤抖起来。那小小的手掌心渗出温热的汗水，却也半点没有往后退的意思。
回头看去，十几个孩子坚定的看着前方，不仅没有恐惧的表情，甚至，还露出了笑容。
空气里是青草混合着泥土的气息，阳光洒在身上，照得人身体暖烘烘的。
是自由的味道。
千刃闭上眼，唇角勾勒出一个浅浅的弧度。
至少杀出去一条路，至少走出去一个人。
哪怕有一个人能出去都行。
再睁眼时，千刃缓缓抬起手中的剑，指向了那个从未见过的世界。
“若有反抗，一个不留！”
在她的前方，守卫的领头人拔剑出鞘，用力嘶吼。
“杀！！！”
而她身后，是划破长空的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