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参加专案组会议的大都是新面孔，这三天里，甚至有些成员相互间还未通姓名便被安排参加扫毒行动。
陆聚正在作行动通报。
“连日来，在省厅党委的正确领导下，由禁毒总队牵头，全面整合治安、刑侦、巡特、交警等警种3万余名警力，统一行动，截止10月18日6时，全省共查破毒品刑事案件143起，抓获毒品犯罪嫌疑人195人、吸毒人员584人，缴获毒品217.4公斤，清查重点场所2.6万个，宣传告知48.1万人次……”
通报中的数字触目惊心，每名禁毒警都不觉心中一颤，扪心自问，为何所生活的地方竟会有这么多“毒”。
“这次集中行动战果斐然，厅领导大加赞扬，大家这几天辛苦了。”魏光明鼓掌道。
“总队长，这离我们的目标还有一大段距离。”陆聚接口道。
“你是指……”魏光明似乎猜到了陆聚的意思。
“没错！我们之所以开展扫毒行动，为的是找出毒源，但这几天抓获的全部都是贩毒马仔，突审的效果并不理想。除了得知了一些隐藏窝点，贩毒集团的核心人物一个也没抓到。所以，我们仍不能有丝毫松懈。”陆聚口吻严肃。
“咳咳……我懂，你的下一步计划是继续加大力度，让贩毒集团自乱阵脚。但凡事不能急躁，第一步的行动已经成功，慢慢来即可。”魏光明宽慰道。
“下一步，我们要围绕毒品走私和交易的方向进行打击。我分析，由于警方大张旗鼓的开展扫毒行动，毒品市场的价格肯定会被抬高，那些为了钱财而不顾一切的人毒贩肯定会铤而走险，只要他们有所动作，我们必将抓到大鱼！”陆聚的眼神中泛出光彩。
“那万一毒贩有所警觉，近期有所收敛，你想没想过这些？”魏光明问道。
“这种可能性不大。首先，毒贩将此当做营生手段，不会因为打击力度过大而收手。要知道我们对毒品犯罪的打击力度始终在加大，也没见毒品犯罪有所下降。其次，我省的吸毒人员持大幅增长趋势，这几天的行动中，抓获的吸毒人员里在校大学生就占了将近两成，不满十六周岁的贩毒人员也不在少数，足以见得其中的影响有多大。所以，我还是判定贩毒集团不会因为几天的扫毒行动便会收手，反之更会利用这个时机大肆敛财。”陆聚拿着报告分析道。
“不过，被抓获的贩毒分子在审讯中都表示对自己的上线不清不楚，即便是供出一些窝点，当我们的人到达时也已空无一人。”魏光明沉吟道。
“这只能说明我们目前还是没有抓到真正的核心人物。例如向彪，如果不是在斗殴案中暴露在我们的视线中，或许至今也无法锁定他的犯罪证据。”陆聚欲言又止：“只不过，很可惜……”
“你还是认为我们队伍内有人通风报信？”魏光明郑重其事地说道。
“总队长，调查结果如何？”陆聚顺势问道。
“那好，今天当着大家的面，我把话讲清楚！经过自查，目前我们的队伍中没有发现可疑人员，希望今后的工作中大家能够相信彼此。”魏光明郑重其事道。
“嗯，不过还是希望大家万不可掉以轻心。”陆聚用目光环视在场的每一个人。
“好，散会！陆聚来一下我办公室。”魏光明结束了会议。
总队长办公室，陆聚坐在魏光明对面，这一刻的他似乎气场强大了不少，表现出罕有的轻松。
“我提醒一句，不可操之过急，任何时候都不可冒进。”魏光明语重心长地说道。
“您放心，我做事一向谨慎。”陆聚表态道。
“有件事和你说一下，之前担心专案组成员内有问题，现在已经调查清楚，我准备将之前的成员重新纳入专案组，毕竟多一个人就多一份力量。”魏光明说道。
“这……是不是不妥？”陆聚有些为难。
“为什么？说说你的意见。”魏光明不解。
“之所以启用各市局的新人，不单是因为他们是生面孔，方便暗中调查，更是为了给他们一个机会。如果让原先的专案组成员回归，那这些新人刚刚被激发的冲劲和激情势必会减弱。”陆聚的神情越来越严肃。“我想，对于各市禁毒支队的警员，能够借调省厅的机会不多，我相信这些年轻人会珍惜，必将尽心尽力。当然，也包括我。”
魏光明沉默了，对于陆聚的理由，他无法反驳。与其说陆聚是为了给年轻人一个机会，也同样是为了证明他自己的能力。陆聚与孙炜始终难以并肩，不仅是性格秉性不同，更是因为资历较深孙炜的就像一座大山死死压在陆聚头上，迟迟无法拔萃。
换句话说，陆聚在这些年轻人身上看到了自己年轻时的影子。接手专案组是他一直渴望的机会，他需要以此为契机证明自己的能力。
“我尊重你的意见，但也希望你能和孙炜统一战线，不要因为争名夺利而影响大局。”魏光明提醒道。
“我明白。”陆聚沉声道。
傍晚的第一抹黑暗，带走了整个世界的光阴。就像此刻的恒创贸易公司，地形狭长的结构，笼罩着一片昏暗，与其说它像房子，不如说像一个坟墓。
总经理万荣温正在组织公司高层开会，坐在他一左一右的两名副总，一个是洪博仁，另一个是孟离。
“为什么近期生意变差了？”万荣温面色不善。
“警方扫毒。”孟离蹦出几个字。
“扫毒？哪天不扫？”洪博仁则是一脸看笑话的表情。
“我手下的马仔折了不少，人手不够，等警察消停了再说。”孟离表现的有些漫不经心。
“要是没本事就趁早让位！老大，我早就和你说过，年轻人不行！”洪博仁嘲笑道。
“洪老哥看来最近不怎么忙，否则不至于这次一回公司就待这么多天不走。”孟离阴笑道。
“你他妈的……”洪博仁似乎被戳到痛处，指着孟离准备开骂。
“够了！”见两人又要内斗，万荣温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不耐烦地出声制止。
孟离和洪博仁的矛盾从年初开始激化，深知这一点的万荣温也是迫不得已。恒创公司明面上做的是生鲜出口，暗地里干的却是贩毒的勾当。主要有两条线，一条是境外走私，另一条是本地销售。
洪博仁是最早跟着万荣温贩毒的元老人物，一直负责走私这条线，毒品运达山城后，再由万荣温出售。但近两年的万荣温由于身体原因，萌生了退意，计划从事幕后工作，遂决定再提拔一名副总负责本地的贩毒生意。
孟离原本是洪博仁手下。今年年初，洪博仁的得力助手曹江在一次交易中被警方盯上，抓捕行动结束后，除了孟离，全军覆没，曹江更是被当场击毙。事后，洪博仁大怒，质问独自逃回的孟离是不是临阵倒戈，孟离却解释自己是拼了命才侥幸逃回。从那时起，洪博仁便对孟离心生间隙。
孟离当然不傻，看出洪博仁这边已经没有自己的容身之处，所幸直接回到总部，向万荣温毛遂自荐，意图找个差事。
万荣温却和洪博仁的想法不一样，得知孟离竟能在警方的围捕下全身而退，定是有些本事。所以，万荣温暂时让孟离负责一个区的夜场生意，看他到底能有多大能耐。
孟离果然不负众望，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销售额度同比去年翻了三倍有余，而且集团的骨干成员没有一人落入警方视线。万荣温见状，不由询问孟离的做法。孟离则趁机表示，方法不值一提，如果自己坐上公司副总的位置，会保证公司的整体利润再度翻新。
万荣温正有此意，直接破格提拔孟离为公司副总，负责本地的销售工作，其他的骨干成员均归孟离调遣。
有些资历老的人自然不服，但不知孟离使了什么计策，短时间内便将众人收服。此时的孟离在公司一呼百应，颇有万荣温接班人的风范。
别人还好说，洪博仁肯定不会服气。三年前还是手下一个小马仔的孟离目前竟然跟自己平起平坐，而且看这架势，万荣温退休后，十有八九会把总经理的位子让给孟离。
上个月洪博仁在南方险些翻车，刚好趁这个时间回总部避风头。今天发现近期孟离负责的领域也在警察那碰了钉子，便撺掇着万荣温开会“兴师问罪”。
孟离也清楚，洪博仁一直视自己为“眼中钉”，这下找到落井下石的机会，自然不会轻易放过。
“年初我想到了利用未满十六周岁的青少年在各夜店散货的主意，至于生意怎么样老大自然明白。这才几天没成效，洪老哥就看不下去了？要不咱俩换换，我明天开始接手走私，你来山城卖货。当然，如果洪老哥不敢，我也可以两条线都负责。”孟离无视万荣温的眼神制止，直接和洪博仁摊牌。
“操！你什么意思！”洪博仁一拍桌子站起，怒道。
“字面意思。”孟离针锋相对。
“小子！我看你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老大！你说句话！”洪博仁被孟离气地不轻。
孟离没有搭理洪博仁，而是看向万荣温。万荣温咳嗽了两声，示意洪博仁闭嘴。
“老洪，孟离的能力大家有目共睹，山城这条线没什么问题，过一阵警察消停了自然会恢复常态。至于走私这条线，实在不行就暂时缓缓。”万荣温缓缓说道。
“老大，警察扫的紧，但对我们来说也是个机会。”孟离插嘴道。
“你什么打算？”万荣温问道。
“山城的毒品生意虽然我们做的最大，但仍有一些不长眼的自立门户，比如那个酒葫芦，如果不是他最近跳得太狠，向彪也不至于暴露。我在想，我们何不利用警察这次扫毒，把本地的其他团伙全部清除，到时候我们一家垄断，生意肯定会再上新高。”孟离分析道。
“你说的有道理，但这个节点搞这些，会不会风险太大。”万荣温担心道。
“风险肯定会有，但得到的收益自然会更大。总之，我们现在不能收手。我已经想到了办法，走私这条线千万不能放下，东山省扫的严，不代表其他省份也一样。所以洪老哥别担心，而是要多囤货，省内这边我会适当提高价格，到时候的利润我想不用再细说了。”孟离笑道。
“老大，这……”洪博仁被孟离的一通话绕了进去，想不明白利害关系的他征求万荣温的意见。
万荣温在思考，孟离大胆的计划让他很难不动心。如果真得如孟离所想，一旦实现一家垄断，那今后毒品市场的收益将数不胜数。那样的话，自己离“功成身退”也会更进一步。
“孟离啊，你很大胆，也很有想法，我同意。不过，千万不能留下把柄。比如那个向彪，听说他还藏着本地，你安排他尽快跑路吧。”万荣温提醒道。
“老大放心。”孟离自信道。
散会后，孟离主动挽留洪博仁。
“洪老哥，刚才小弟也在气头上，我道个歉，您别介意。”孟离一脸诚意。
“三言两语就想糊弄我？免谈！”洪博仁仍是一脸怒色。
“洪老哥，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公司，绝对没有针对洪老哥的意思。”孟离解释道。
“少来这一套，老大器重你，不代表我也把你当根葱。”洪博仁不屑道。
“小弟有些事确实冒犯了洪老哥，还望洪老哥大人有大量。”孟离直接掏出一张支票递到洪博仁手中。
“一百万？你什么意思？”洪博仁看着手中的支票，皱眉问道。
“既是表达歉意也是表达诚意，刚才老大的意思洪老哥也听到了，我手下的向彪需要避风头。他这人有两把刷子，我想让他跟着洪老哥混，一是离开山城，二是也能给洪老哥做做帮手。”孟离附耳道。
“哈哈哈……怪不得你小子得人心！这一招把所有问题都解决了。”收了钱的洪博仁登时转变了态度。
“我明天让向彪去您那报到，以后还得有劳洪老哥照顾了。”孟离赔笑道。
“好说好说。”洪博仁大手一挥，潇洒离去。
洪博仁的背影消失后，孟离瞬间变脸，发出一声冷笑。
始终藏于暗处的向彪见洪博仁走后，闪身出现。
“酒葫芦已被解决，今天接到医院那边的消息，植物人。”向彪向孟离报告道。
“不错，酒葫芦的小弟能收则收，我们最近需要人手。明天，你去找洪博仁，按照原计划进行。”
陆聚正在作行动通报。
“连日来，在省厅党委的正确领导下，由禁毒总队牵头，全面整合治安、刑侦、巡特、交警等警种3万余名警力，统一行动，截止10月18日6时，全省共查破毒品刑事案件143起，抓获毒品犯罪嫌疑人195人、吸毒人员584人，缴获毒品217.4公斤，清查重点场所2.6万个，宣传告知48.1万人次……”
通报中的数字触目惊心，每名禁毒警都不觉心中一颤，扪心自问，为何所生活的地方竟会有这么多“毒”。
“这次集中行动战果斐然，厅领导大加赞扬，大家这几天辛苦了。”魏光明鼓掌道。
“总队长，这离我们的目标还有一大段距离。”陆聚接口道。
“你是指……”魏光明似乎猜到了陆聚的意思。
“没错！我们之所以开展扫毒行动，为的是找出毒源，但这几天抓获的全部都是贩毒马仔，突审的效果并不理想。除了得知了一些隐藏窝点，贩毒集团的核心人物一个也没抓到。所以，我们仍不能有丝毫松懈。”陆聚口吻严肃。
“咳咳……我懂，你的下一步计划是继续加大力度，让贩毒集团自乱阵脚。但凡事不能急躁，第一步的行动已经成功，慢慢来即可。”魏光明宽慰道。
“下一步，我们要围绕毒品走私和交易的方向进行打击。我分析，由于警方大张旗鼓的开展扫毒行动，毒品市场的价格肯定会被抬高，那些为了钱财而不顾一切的人毒贩肯定会铤而走险，只要他们有所动作，我们必将抓到大鱼！”陆聚的眼神中泛出光彩。
“那万一毒贩有所警觉，近期有所收敛，你想没想过这些？”魏光明问道。
“这种可能性不大。首先，毒贩将此当做营生手段，不会因为打击力度过大而收手。要知道我们对毒品犯罪的打击力度始终在加大，也没见毒品犯罪有所下降。其次，我省的吸毒人员持大幅增长趋势，这几天的行动中，抓获的吸毒人员里在校大学生就占了将近两成，不满十六周岁的贩毒人员也不在少数，足以见得其中的影响有多大。所以，我还是判定贩毒集团不会因为几天的扫毒行动便会收手，反之更会利用这个时机大肆敛财。”陆聚拿着报告分析道。
“不过，被抓获的贩毒分子在审讯中都表示对自己的上线不清不楚，即便是供出一些窝点，当我们的人到达时也已空无一人。”魏光明沉吟道。
“这只能说明我们目前还是没有抓到真正的核心人物。例如向彪，如果不是在斗殴案中暴露在我们的视线中，或许至今也无法锁定他的犯罪证据。”陆聚欲言又止：“只不过，很可惜……”
“你还是认为我们队伍内有人通风报信？”魏光明郑重其事地说道。
“总队长，调查结果如何？”陆聚顺势问道。
“那好，今天当着大家的面，我把话讲清楚！经过自查，目前我们的队伍中没有发现可疑人员，希望今后的工作中大家能够相信彼此。”魏光明郑重其事道。
“嗯，不过还是希望大家万不可掉以轻心。”陆聚用目光环视在场的每一个人。
“好，散会！陆聚来一下我办公室。”魏光明结束了会议。
总队长办公室，陆聚坐在魏光明对面，这一刻的他似乎气场强大了不少，表现出罕有的轻松。
“我提醒一句，不可操之过急，任何时候都不可冒进。”魏光明语重心长地说道。
“您放心，我做事一向谨慎。”陆聚表态道。
“有件事和你说一下，之前担心专案组成员内有问题，现在已经调查清楚，我准备将之前的成员重新纳入专案组，毕竟多一个人就多一份力量。”魏光明说道。
“这……是不是不妥？”陆聚有些为难。
“为什么？说说你的意见。”魏光明不解。
“之所以启用各市局的新人，不单是因为他们是生面孔，方便暗中调查，更是为了给他们一个机会。如果让原先的专案组成员回归，那这些新人刚刚被激发的冲劲和激情势必会减弱。”陆聚的神情越来越严肃。“我想，对于各市禁毒支队的警员，能够借调省厅的机会不多，我相信这些年轻人会珍惜，必将尽心尽力。当然，也包括我。”
魏光明沉默了，对于陆聚的理由，他无法反驳。与其说陆聚是为了给年轻人一个机会，也同样是为了证明他自己的能力。陆聚与孙炜始终难以并肩，不仅是性格秉性不同，更是因为资历较深孙炜的就像一座大山死死压在陆聚头上，迟迟无法拔萃。
换句话说，陆聚在这些年轻人身上看到了自己年轻时的影子。接手专案组是他一直渴望的机会，他需要以此为契机证明自己的能力。
“我尊重你的意见，但也希望你能和孙炜统一战线，不要因为争名夺利而影响大局。”魏光明提醒道。
“我明白。”陆聚沉声道。
傍晚的第一抹黑暗，带走了整个世界的光阴。就像此刻的恒创贸易公司，地形狭长的结构，笼罩着一片昏暗，与其说它像房子，不如说像一个坟墓。
总经理万荣温正在组织公司高层开会，坐在他一左一右的两名副总，一个是洪博仁，另一个是孟离。
“为什么近期生意变差了？”万荣温面色不善。
“警方扫毒。”孟离蹦出几个字。
“扫毒？哪天不扫？”洪博仁则是一脸看笑话的表情。
“我手下的马仔折了不少，人手不够，等警察消停了再说。”孟离表现的有些漫不经心。
“要是没本事就趁早让位！老大，我早就和你说过，年轻人不行！”洪博仁嘲笑道。
“洪老哥看来最近不怎么忙，否则不至于这次一回公司就待这么多天不走。”孟离阴笑道。
“你他妈的……”洪博仁似乎被戳到痛处，指着孟离准备开骂。
“够了！”见两人又要内斗，万荣温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不耐烦地出声制止。
孟离和洪博仁的矛盾从年初开始激化，深知这一点的万荣温也是迫不得已。恒创公司明面上做的是生鲜出口，暗地里干的却是贩毒的勾当。主要有两条线，一条是境外走私，另一条是本地销售。
洪博仁是最早跟着万荣温贩毒的元老人物，一直负责走私这条线，毒品运达山城后，再由万荣温出售。但近两年的万荣温由于身体原因，萌生了退意，计划从事幕后工作，遂决定再提拔一名副总负责本地的贩毒生意。
孟离原本是洪博仁手下。今年年初，洪博仁的得力助手曹江在一次交易中被警方盯上，抓捕行动结束后，除了孟离，全军覆没，曹江更是被当场击毙。事后，洪博仁大怒，质问独自逃回的孟离是不是临阵倒戈，孟离却解释自己是拼了命才侥幸逃回。从那时起，洪博仁便对孟离心生间隙。
孟离当然不傻，看出洪博仁这边已经没有自己的容身之处，所幸直接回到总部，向万荣温毛遂自荐，意图找个差事。
万荣温却和洪博仁的想法不一样，得知孟离竟能在警方的围捕下全身而退，定是有些本事。所以，万荣温暂时让孟离负责一个区的夜场生意，看他到底能有多大能耐。
孟离果然不负众望，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销售额度同比去年翻了三倍有余，而且集团的骨干成员没有一人落入警方视线。万荣温见状，不由询问孟离的做法。孟离则趁机表示，方法不值一提，如果自己坐上公司副总的位置，会保证公司的整体利润再度翻新。
万荣温正有此意，直接破格提拔孟离为公司副总，负责本地的销售工作，其他的骨干成员均归孟离调遣。
有些资历老的人自然不服，但不知孟离使了什么计策，短时间内便将众人收服。此时的孟离在公司一呼百应，颇有万荣温接班人的风范。
别人还好说，洪博仁肯定不会服气。三年前还是手下一个小马仔的孟离目前竟然跟自己平起平坐，而且看这架势，万荣温退休后，十有八九会把总经理的位子让给孟离。
上个月洪博仁在南方险些翻车，刚好趁这个时间回总部避风头。今天发现近期孟离负责的领域也在警察那碰了钉子，便撺掇着万荣温开会“兴师问罪”。
孟离也清楚，洪博仁一直视自己为“眼中钉”，这下找到落井下石的机会，自然不会轻易放过。
“年初我想到了利用未满十六周岁的青少年在各夜店散货的主意，至于生意怎么样老大自然明白。这才几天没成效，洪老哥就看不下去了？要不咱俩换换，我明天开始接手走私，你来山城卖货。当然，如果洪老哥不敢，我也可以两条线都负责。”孟离无视万荣温的眼神制止，直接和洪博仁摊牌。
“操！你什么意思！”洪博仁一拍桌子站起，怒道。
“字面意思。”孟离针锋相对。
“小子！我看你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老大！你说句话！”洪博仁被孟离气地不轻。
孟离没有搭理洪博仁，而是看向万荣温。万荣温咳嗽了两声，示意洪博仁闭嘴。
“老洪，孟离的能力大家有目共睹，山城这条线没什么问题，过一阵警察消停了自然会恢复常态。至于走私这条线，实在不行就暂时缓缓。”万荣温缓缓说道。
“老大，警察扫的紧，但对我们来说也是个机会。”孟离插嘴道。
“你什么打算？”万荣温问道。
“山城的毒品生意虽然我们做的最大，但仍有一些不长眼的自立门户，比如那个酒葫芦，如果不是他最近跳得太狠，向彪也不至于暴露。我在想，我们何不利用警察这次扫毒，把本地的其他团伙全部清除，到时候我们一家垄断，生意肯定会再上新高。”孟离分析道。
“你说的有道理，但这个节点搞这些，会不会风险太大。”万荣温担心道。
“风险肯定会有，但得到的收益自然会更大。总之，我们现在不能收手。我已经想到了办法，走私这条线千万不能放下，东山省扫的严，不代表其他省份也一样。所以洪老哥别担心，而是要多囤货，省内这边我会适当提高价格，到时候的利润我想不用再细说了。”孟离笑道。
“老大，这……”洪博仁被孟离的一通话绕了进去，想不明白利害关系的他征求万荣温的意见。
万荣温在思考，孟离大胆的计划让他很难不动心。如果真得如孟离所想，一旦实现一家垄断，那今后毒品市场的收益将数不胜数。那样的话，自己离“功成身退”也会更进一步。
“孟离啊，你很大胆，也很有想法，我同意。不过，千万不能留下把柄。比如那个向彪，听说他还藏着本地，你安排他尽快跑路吧。”万荣温提醒道。
“老大放心。”孟离自信道。
散会后，孟离主动挽留洪博仁。
“洪老哥，刚才小弟也在气头上，我道个歉，您别介意。”孟离一脸诚意。
“三言两语就想糊弄我？免谈！”洪博仁仍是一脸怒色。
“洪老哥，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公司，绝对没有针对洪老哥的意思。”孟离解释道。
“少来这一套，老大器重你，不代表我也把你当根葱。”洪博仁不屑道。
“小弟有些事确实冒犯了洪老哥，还望洪老哥大人有大量。”孟离直接掏出一张支票递到洪博仁手中。
“一百万？你什么意思？”洪博仁看着手中的支票，皱眉问道。
“既是表达歉意也是表达诚意，刚才老大的意思洪老哥也听到了，我手下的向彪需要避风头。他这人有两把刷子，我想让他跟着洪老哥混，一是离开山城，二是也能给洪老哥做做帮手。”孟离附耳道。
“哈哈哈……怪不得你小子得人心！这一招把所有问题都解决了。”收了钱的洪博仁登时转变了态度。
“我明天让向彪去您那报到，以后还得有劳洪老哥照顾了。”孟离赔笑道。
“好说好说。”洪博仁大手一挥，潇洒离去。
洪博仁的背影消失后，孟离瞬间变脸，发出一声冷笑。
始终藏于暗处的向彪见洪博仁走后，闪身出现。
“酒葫芦已被解决，今天接到医院那边的消息，植物人。”向彪向孟离报告道。
“不错，酒葫芦的小弟能收则收，我们最近需要人手。明天，你去找洪博仁，按照原计划进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