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福心里长出一口气,却不敢表露丝毫。

    他抬头看了她一眼,又迅速低下。

    "女官大人,本官还有要事在身,就先行告退了。"他的声音在空旷的大厅中回响,礼貌而克制。

    姜福微微一礼,转身便离开了。他的动作从容,却带着一种说不出的沉重。身后的大门缓缓关闭,没有送别的仆人,没有告别的话语,只有门扉合拢时那轻微的“吱呀”声,仿佛是对这个不受欢迎之人的无声驱赶。姜福孤独地来,孤独地去。

    李清禾关心将军有没有事情,进而肃清退左右,秘密询问那对母子有没有转移走,将军莽撞,还没有想到这些,只在头疼如何应付姜福,闻言一愣,安夫人却出来安抚道:“放心,我已经将他们转移。”

    岳将军闻言,眉宇间闪过一抹愕然,随即是深深的敬佩与释然。他看向安夫人,那双平日里总是带着几分温婉的眼睛此刻闪烁着智慧与果敢的光芒,仿佛能洞察世间一切。

    “夫人,你竟如此迅速且周密,我…我竟未曾察觉。”岳将军的声音微微颤抖,既有惊讶也有自责。他伸手轻轻握住了安夫人的手,那双手虽不若武将般粗粝,却异常温暖而有力,给予了他莫大的安慰。

    安夫人微微一笑,那笑容里藏着几分不易察觉的疲惫与坚定。“夫君莫急,此事关乎我们全家的安危,我岂能大意。”她的话语轻柔却充满力量,每一个字都像是精心雕琢,直击人心。

    她轻抚着岳将军的手背,继续说道:“那贼子来时,动静之大,实属罕见。我透过窗棂缝隙,见他们气势汹汹,沿街清场,心中便生了警觉。加之近来朝廷风云变幻,我料想此事定非寻常。于是,我即刻命人秘密准备,趁着夜色深沉,将那对母子转移至了安全之地。”。”

    此时,李清禾在一旁静静地观察着,她的眼神中带着一丝赞赏。她的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每一次敲击都显得那么有节奏,那么有力量:“安夫人,我果然没有看错人,你明日就可以去鸾阁报道了,到时候会有人告诉该怎么做。。”

    安夫人微微颔首,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谦逊:“李女官过誉了,我只是做了我应该做的事。”

    月光如洗,李清禾与岳将军和安夫人在将军府中商讨着囚犯的安全问题。突然,李清禾的眉头紧锁,她意识到了一个关键的细节。

    “安夫人,你注意到了吗?姜福此次行动,为何如此高调?为何没有封死后门?”李清禾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疑惑。

    安夫人微蹙眉尖,目光深邃地凝视着远方,似乎在透过重重帷幕,探寻着那不为人知的秘密。“姜福此人,行事之周密,犹如织网捕蝶,不遗丝毫缝隙,此番异状,实难索解。”她的话语中透露出几分不解与忧虑,声音虽轻,却字字落在人心头,激起层层涟漪。

    她让人想起姜福第一次出任务,那是姜福第一次正式展露在京城高官贵族面前,那官员犯了株连九族的大罪,姜福趁着三更天,大家都熟睡时,派人潜入院子,将所有人都控制得无声无息。他的手法精准而狠辣,一夜之间,整个院子的人被绑走,证据被固定,犯人被压入东厂大牢,严加审问。

    等到第二天,隔壁贵族才发现整个院子人都空了,正要报官,结果发现已经审查完毕,证据充足,已经压往法场,男丁砍头,女眷流放,那一天的刽子手砍得连大刀刀刃的卷边了,京城十几年没有这样的血腥的场合了,传言去看了现场的人都恶心的三天吃不下饭,胆子小的发起了高热,害了重病。

    而姜福那个煞星就是现场的监督官,整整三天,他都在那里监督看查,一身漆黑,面目苍白,看过的人都说是活生生从地狱里面爬出来的恶鬼。

    岳将军的喉咙微微滚动,他感到了一种难以言说的恐惧:“这样一个恶鬼,怎么会犯下这样的疏忽呢?”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手指紧握成拳,显露出内心的紧张。

    李清禾在心中反复思考:“他不是这样疏忽的人,难道这是故意为之?他究竟有何目的?”

    见李清禾沉思,安夫人提醒道:“清禾,姜福的行为确实令人费解,无论如何,我们不能不防。”

    李清禾当机立断,再次秘密转移那对母子。

    李清禾马上安排了最信任的密探监视姜福的一举一动,任何风吹草动都逃不过她的眼睛,但是直到转移成功,也不见东厂的身影。

    紫禁城的夜幕低垂,星光被厚重的云层遮蔽,魏府的灯火在夜色中显得格外幽暗。

    高德海端坐于大厅,他的面容隐藏在阴影之下,只有目光如炬,审视着姜福。

    “姜福,岳府之事,你办得如何?”高德海的声音在空旷的大厅中回响。

    姜福微微低头,显得十分尊敬:“干爹,岳府之事确有蹊跷。李女官的介入,让东厂的行动有些不方便。”

    高德海冷哼一声,表示不满,显然这个理由不够。

    他顿了顿,继续道:“但李女官是太后身边的红人,深受皇帝的尊重。在此事上,我们需谨慎行事,以免引起不必要的猜疑,抓捕那个逃犯,我们还有机会,要是引起陛下猜疑不满,那反而不好了,毕竟德妃娘娘那里还是不想让陛下太过担忧。”

    原来是德妃在幕后指挥,务必去除掉那个皇帝并不知道的皇室血脉。

    高德海听后,沉吟不语。他明白姜福所言非虚,东厂虽权势滔天,但太后和意志不可小觑,而东厂的权势来源于皇帝,万不可让皇上对自己不满,虽然他们现在和德妃娘娘达成了合作。

    姜福见高德海沉默,便进一步解释:“干爹,李女官此举,或许只是出于对岳将军夫人的关心,并无其他深意。毕竟安夫人是鸾阁的人,我们在此事上不宜过于强硬,以免触怒圣上。您也知道,太后一直想让更多女子入朝为官。”

    高德海终于点了点头:“姜福,你言之有理。此事我会再做考虑,你先退下吧。”

    姜福退出大厅,心中的忧虑并未减轻。他知道,自己在高德海面前的每一句话都如履薄冰,必须时刻保持警惕。此刻能安然是侥幸,他以后行事要更加小心。

    回到自己的房间,姜福站在窗前,望着夜空。他摸了摸胸口包着丝绸的耳环,他知道,自己必须在高德海和李清禾之间找到平衡,他不能输,至少不能让清禾大人输。

    姜福的记忆穿越回那个破旧的村落,那里,没有京城的喧嚣,只有无穷无尽的贫穷,疾病无情地侵蚀着每一个角落。

    村落的景象破败而凄凉,泥泞的道路在雨雪后变得滑不留足。姜福的童年,没有温暖的炉火,没有母亲的摇篮曲,只有寒风中摇曳的破旧衣衫和饥饿的肚腹。

    姜福躺在冰冷的木床上,高烧不退,家中一贫如洗,连买药的钱都没有。他的生命,马上就像空中的一片雪,消失时,谁也不知道。。

    他知道,父母已经尽力了,但他的心中仍然想活下去,生的渴望刻在骨子里,嘴唇干裂,却发不出声音。

    命悬一刻,姜福最绝望的时刻,门外传来了一阵脚步声。一个温柔而坚定的声音打破了沉寂:“这副耳环,拿去换些钱,给孩子治病吧。”

    姜福抬起沉重的眼皮,看到了一个模模糊糊的身影。她身着素雅的衣裙,面容平和,眼神中充满了同情和关怀,好似上天好德,派神女娘娘来救自己的。

    那副耳环在姜福手中沉甸甸的。

    姜福的心中充满了难以言喻的情绪,,心中胀满,眼角不自觉的流出泪,他紧紧地握住。

    外面是一片冰天雪地,村落被厚厚的积雪覆盖,树木被冰霜包裹,严寒之下,没有生机。

    姜福躺在床上,脸颊因高烧而泛红,呼吸急促。姜家父母看在眼里,急在心上。

    天刚蒙蒙亮,姜福的父亲便带着耳环匆匆去往药铺,父亲小心翼翼地将耳环递给药铺老板,换回了几包草药,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儿子康复的希望。

    理所当然的,喝了这救命药,姜福苏醒了,姜福的眼睛在微弱的灯光下逐渐聚焦,他的视线落在了床边,那里坐着他的父母,面容憔悴,头发竟然也白了。

    姜福的母亲,她的手指轻轻触碰儿子的额头,感受着他体温的变化,终于放下心来。

    姜福的喉咙干涩,声音微弱却坚定:“爹、娘,我一定会好起来,出人头地,不再让你们受苦。”

    母亲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却充满了力量:“福娃子,娘知道你会的,我们相信你。”

    父亲坐在床的另一边,他的手掌轻拍姜福的手背:“爹只要你平平安安的。”

    然而,命运之所以是命运,是因为不可预测,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暴雨倾盆,理所当然的,一场史无前例洪暴发,泥石流滚滚而下,大半个个村落在瞬间被吞噬。在肆虐的洪水中,姜福的父母在最后关头做出了艰难的选择。他们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他推向一棵大树的枝干。

    “快,福娃子,爬到树上去!”父亲的声音沙哑而急切,他的眉毛紧蹙,眼睛里满是绝望的决绝。姜福站在即将被淹没的大树顶端,望着被洪流卷走的父母,他的喉咙发出撕心裂肺的呼喊:“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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