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筱羽赶到办公室的时候，里面有两位老师，一位是新闻系的主任，另一位江筱羽并不知道，想来应该是领导级别的。
高主任扫了她一眼，继续看着电脑屏幕：“你就是江筱羽？”
江筱羽点头：“是我。”
“知道我为什么叫你过来吗？”
“知道，”江筱羽微微点头，态度恭敬：“抱歉老师，给您添麻烦了。”
高主任食指敲了敲桌子：“你这不只是给我添麻烦啊，现在热度升的这么快，你这是给学校也抹黑。”
江筱羽头疼的厉害，一时不知是委屈多一些还是生气多一些，她耐心回道：“老师，上面说的话基本都是谣言，给学校抹黑的人应该是发帖造谣的人，而不是我。”
“基本？”高主任停下手里的动作，和对面的领导对视一眼后目光移向江筱羽：“那就是说这个帖子说的事情还是有可信度的，”还未等江筱羽说话，高主任架起胳膊：“你现在还年轻，要往正确的路上去，而不是走一些歪门邪道。”
他叹了口气继续说：“这样的女生我见的多了去了，她们的下场最后都不好看，”他把手机往前一递，指着陈永强的照片：“就这种人，他---”
江筱羽吸了一口气，不想再听他继续说下去，很明显，他也觉得帖子上的话是真的，她径直打断：“这个人我根本不认识他，我也没有和他接触过，他那天递过来的东西是一张名片，房卡压在下面我没看到，出于礼貌我才接过来。”
“程维则，我和他也只是普通朋友，因为在一个项目团队里，自然少不了接触，”江筱羽眸光微微内敛，“至于标题所说的国际创投集团的副董，我和他”她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我和他确实是很正当的情侣关系。”
最后一句话出来，高主任好像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他发出一声轻笑：“江同学，老师现在没耐心听你开玩笑。”
“我也没耐心和您开玩笑。”
高主任没再说话，对面的领导听了半晌终于发话：“想要证明情侣关系很简单，”他下巴一抬，看了看手机道：“给他打个电话。”
“他在美国，有时差。”
高主任抬起手，脸上露出不耐烦的表情：“好了，我没时间听你胡扯，下周让你监护人来学校一趟，这件事情不能再耽搁了。”
江筱羽心头窜出一股无力感，她什么也没说，从办公室离开了。
她掏出手机再次点开聊天记录，靳成川不知道什么时候回复的她：“可以，明天我忙完联系你。”
她退出聊天记录，再次点开论坛，热度还在不断上涨，不堪入目的话也在一直刷新，旁边一对情侣嬉笑着从她身边路过，女孩笑声被寒风带着传入耳朵，江筱羽忽然心头一阵酸楚，眼睛慢慢湿润。
当年谣言四起的时候，温馨也是这么无助吗？
恍惚间，手中的手机被人忽然抽走，程维则皱眉，手指滑动将话题论坛从她的记录删除，“别看了，你--”
他目光移向她时，才发现女孩的眼眶微红，几乎下一秒就要落下泪来，他神情闪过一丝慌乱，有些手足无措，语气担忧：“你还好吗？”
江筱羽收回眼泪，把手机从他手里抽过来，吸了吸鼻子：“我没事。”
程维则明白，她不是没事，只是不想在他面前展露情绪罢了。
“IP地址李硕查到了，就在咋们学校，而且--”他话音未落，江筱羽便抬头打断：“我知道是谁，是李乐可对吗？”
事情发生的太突然，发酵的速度也太快，现在静下心来想想，倒也不难想出是谁干的，那么一大段文字，字字斟酌，图片的捕捉，话语模棱两可却又带有很强的引导性，很符合新闻专业话题报道的特点。
况且那张邮轮的图片，更好排了，靳成川告诉她那是邮轮第一启航，所以邮轮上的客人都是企业合作方受邀而来，普通人根本没有办法买到票。
IP地址又在学校，除了李乐可也不能是别人了。
程维则没有回答，算是默认，他问：“我可以联系她，让她删帖。”
“不用，”江筱羽眸光闪过一丝凉意，“我自己找她。”
她再次拒绝了他。
程维则叹了一口气，看着女孩的背影越走越远。
李乐可这一周都不在宿舍住，江筱羽回去自然也没有见到她，晚上十点，她还没有接到靳成川的电话。
江筱羽又等了一会儿，她拿起手机离开宿舍，张静担心她出什么事，偷偷跟在后面。
夜晚空气更加湿冷，鼻子冻得有些发红，手机还有几条未读消息，高主任告诉她事情不能再继续发展，学校暂时联系不到发帖人，要求她露面道歉。
道歉？她道哪门子得歉？
江筱羽没有回复消息，结果电话又打来，她挂断，找到靳成川的手机号拨通过去，响了一遍没有接通。
她再次拨通过去，心颤抖的更加厉害，心理的委屈和身体的不适一齐涌来，那边还是没有接。
江筱羽不死心，继续拨通过去，电话铃声一直在响，她的心一寸寸凉了下去。
正当她准备再拨过去时，熟悉的声音在头顶响起：“江筱羽？”
江筱羽抬头看去，李乐可站在她面前，旁边一个男人搭着她的肩膀，举止亲密，年龄看着大约三十岁左右，身体有些发福，穿戴价值不菲。
李乐可扫了一眼她的手机，脸上忽然露出嘲讽笑容：“电话打不通？”她摇摇头说：“这么快就被甩了？上次在邮轮不是还很甜蜜吗？”
江筱羽从椅子上站起来，目光冷淡：“帖子是你发的？”
李乐可有了靠山也不害怕，她亲昵地往男人身边靠了靠像是在炫耀，无所谓地点头：“是啊，可我也没说什么啊，但是大家好像都猜到了事实的真相，我有---”
话未完，“啪”的一声，响亮的耳光声响起，李乐可被扇得头偏向一边，她捂着火烧般的脸颊，难以置信地看着她：“你打我？你凭什么打我？”
旁边的男人眼疾手快地扶了她一下，随后怒瞪着江筱羽：“你怎么打人呢？”
江筱羽懒得搭理她旁边的男人，对着李乐可说：“凭什么？帖子是你发的，图片是你拍的，谣言是你引起的，”江筱羽冷厉地看着她，目光向刀子一样：“李乐可，你一而再再二三地触碰我的底线，现在问我凭什么打你？”
男人大约是觉得自己被忽视，面子实在有些挂不住，他伸手朝女孩指去，声音浑厚：“你--”
指责的话还没来得及吐出，一个身影很快闪到面前，扳着他的手指往下一拧，“啊！”男人吃痛地弯下腰。
程维则低声呵斥：“滚！”
男人指着缓过劲儿来，上前一步咒骂：“你他妈想死是不是？！”
李乐可急忙拉他的手臂，低声提醒：“别，他哥是程盛。”
男人的话戛然而止，面色灰败，甩了一下手没再说话。
李乐可目光移向程维则：“这么喜欢当接盘侠？”
“关你什么事？”
李乐可轻哼一声，语气满是轻蔑之意：“江筱羽，你真是好大魅力。”
她说完这句话便和男人转身离开，帖子她当然不会删，就算程维则真喜欢她又怎样，他哥程盛也不会同意这样名声的人和他弟弟在一起。
两人离开后，程维则转身望向旁边的人：“你没事吧？”
江筱羽轻轻摇头，只感觉脑袋越来越重，手里也渐渐失了力气，浑身发冷，刚踏出脚步，两眼一黑，失去了意识。
程维则瞳孔一缩，眼疾手快地接住摇摇欲坠地女孩，他着急呼唤她的名字，手心贴在她的脸颊，才发觉她的体温滚烫的吓人。
张静见此一幕，慌忙冲上来，刚刚看到李乐可之后她害怕两人起什么冲突，便给程维则发信息。
程维则抬起她的胳膊绕在后面，手臂穿过女孩的腿弯腾空抱起，朝张静道：“叫救护车！快点！”
张静点头，急忙掏出手机拨打电话。
江筱羽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躺在医院的床上，手上挂着点滴，旁边坐着程维泽，见她睁眼，他上前一步问：“醒了？”
江筱羽点头，撑着手坐起来，程维则给她倒了一杯温水，说：“你知道你发烧多少度吗？39度，都烧得这么厉害还要出去，昏睡了一天一夜。”
一天一夜，她睡了这么久，靳成川应该打电话过来了吧？
江筱羽长舒了一口气，“谢谢你啊，”她扭头问：“我手机呢？”
程维则拉开抽屉递给她，“诺，不许看论坛啊。”
江筱羽点开手机，手机上方显示有几个未接来电，她快速点开，亮起的眸子又很快暗下去，不是靳成川的，是高主任打来的电话。
她把手机扔在一旁，又重新躺下去，强忍着眼泪说：“程维则，我想再睡一会儿，你先出去吧。”
程维则听出了她声音的哽咽，却不知她为何难过，只好答应：“行，你有什么事随时给我打电话。”
江筱羽转过身，点点头：“知道了。”
听到门一开一合的声音，眼泪悄无声息地从眼眶滑下，落到枕头上面，洇湿一片痕迹。
高主任扫了她一眼，继续看着电脑屏幕：“你就是江筱羽？”
江筱羽点头：“是我。”
“知道我为什么叫你过来吗？”
“知道，”江筱羽微微点头，态度恭敬：“抱歉老师，给您添麻烦了。”
高主任食指敲了敲桌子：“你这不只是给我添麻烦啊，现在热度升的这么快，你这是给学校也抹黑。”
江筱羽头疼的厉害，一时不知是委屈多一些还是生气多一些，她耐心回道：“老师，上面说的话基本都是谣言，给学校抹黑的人应该是发帖造谣的人，而不是我。”
“基本？”高主任停下手里的动作，和对面的领导对视一眼后目光移向江筱羽：“那就是说这个帖子说的事情还是有可信度的，”还未等江筱羽说话，高主任架起胳膊：“你现在还年轻，要往正确的路上去，而不是走一些歪门邪道。”
他叹了口气继续说：“这样的女生我见的多了去了，她们的下场最后都不好看，”他把手机往前一递，指着陈永强的照片：“就这种人，他---”
江筱羽吸了一口气，不想再听他继续说下去，很明显，他也觉得帖子上的话是真的，她径直打断：“这个人我根本不认识他，我也没有和他接触过，他那天递过来的东西是一张名片，房卡压在下面我没看到，出于礼貌我才接过来。”
“程维则，我和他也只是普通朋友，因为在一个项目团队里，自然少不了接触，”江筱羽眸光微微内敛，“至于标题所说的国际创投集团的副董，我和他”她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我和他确实是很正当的情侣关系。”
最后一句话出来，高主任好像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他发出一声轻笑：“江同学，老师现在没耐心听你开玩笑。”
“我也没耐心和您开玩笑。”
高主任没再说话，对面的领导听了半晌终于发话：“想要证明情侣关系很简单，”他下巴一抬，看了看手机道：“给他打个电话。”
“他在美国，有时差。”
高主任抬起手，脸上露出不耐烦的表情：“好了，我没时间听你胡扯，下周让你监护人来学校一趟，这件事情不能再耽搁了。”
江筱羽心头窜出一股无力感，她什么也没说，从办公室离开了。
她掏出手机再次点开聊天记录，靳成川不知道什么时候回复的她：“可以，明天我忙完联系你。”
她退出聊天记录，再次点开论坛，热度还在不断上涨，不堪入目的话也在一直刷新，旁边一对情侣嬉笑着从她身边路过，女孩笑声被寒风带着传入耳朵，江筱羽忽然心头一阵酸楚，眼睛慢慢湿润。
当年谣言四起的时候，温馨也是这么无助吗？
恍惚间，手中的手机被人忽然抽走，程维则皱眉，手指滑动将话题论坛从她的记录删除，“别看了，你--”
他目光移向她时，才发现女孩的眼眶微红，几乎下一秒就要落下泪来，他神情闪过一丝慌乱，有些手足无措，语气担忧：“你还好吗？”
江筱羽收回眼泪，把手机从他手里抽过来，吸了吸鼻子：“我没事。”
程维则明白，她不是没事，只是不想在他面前展露情绪罢了。
“IP地址李硕查到了，就在咋们学校，而且--”他话音未落，江筱羽便抬头打断：“我知道是谁，是李乐可对吗？”
事情发生的太突然，发酵的速度也太快，现在静下心来想想，倒也不难想出是谁干的，那么一大段文字，字字斟酌，图片的捕捉，话语模棱两可却又带有很强的引导性，很符合新闻专业话题报道的特点。
况且那张邮轮的图片，更好排了，靳成川告诉她那是邮轮第一启航，所以邮轮上的客人都是企业合作方受邀而来，普通人根本没有办法买到票。
IP地址又在学校，除了李乐可也不能是别人了。
程维则没有回答，算是默认，他问：“我可以联系她，让她删帖。”
“不用，”江筱羽眸光闪过一丝凉意，“我自己找她。”
她再次拒绝了他。
程维则叹了一口气，看着女孩的背影越走越远。
李乐可这一周都不在宿舍住，江筱羽回去自然也没有见到她，晚上十点，她还没有接到靳成川的电话。
江筱羽又等了一会儿，她拿起手机离开宿舍，张静担心她出什么事，偷偷跟在后面。
夜晚空气更加湿冷，鼻子冻得有些发红，手机还有几条未读消息，高主任告诉她事情不能再继续发展，学校暂时联系不到发帖人，要求她露面道歉。
道歉？她道哪门子得歉？
江筱羽没有回复消息，结果电话又打来，她挂断，找到靳成川的手机号拨通过去，响了一遍没有接通。
她再次拨通过去，心颤抖的更加厉害，心理的委屈和身体的不适一齐涌来，那边还是没有接。
江筱羽不死心，继续拨通过去，电话铃声一直在响，她的心一寸寸凉了下去。
正当她准备再拨过去时，熟悉的声音在头顶响起：“江筱羽？”
江筱羽抬头看去，李乐可站在她面前，旁边一个男人搭着她的肩膀，举止亲密，年龄看着大约三十岁左右，身体有些发福，穿戴价值不菲。
李乐可扫了一眼她的手机，脸上忽然露出嘲讽笑容：“电话打不通？”她摇摇头说：“这么快就被甩了？上次在邮轮不是还很甜蜜吗？”
江筱羽从椅子上站起来，目光冷淡：“帖子是你发的？”
李乐可有了靠山也不害怕，她亲昵地往男人身边靠了靠像是在炫耀，无所谓地点头：“是啊，可我也没说什么啊，但是大家好像都猜到了事实的真相，我有---”
话未完，“啪”的一声，响亮的耳光声响起，李乐可被扇得头偏向一边，她捂着火烧般的脸颊，难以置信地看着她：“你打我？你凭什么打我？”
旁边的男人眼疾手快地扶了她一下，随后怒瞪着江筱羽：“你怎么打人呢？”
江筱羽懒得搭理她旁边的男人，对着李乐可说：“凭什么？帖子是你发的，图片是你拍的，谣言是你引起的，”江筱羽冷厉地看着她，目光向刀子一样：“李乐可，你一而再再二三地触碰我的底线，现在问我凭什么打你？”
男人大约是觉得自己被忽视，面子实在有些挂不住，他伸手朝女孩指去，声音浑厚：“你--”
指责的话还没来得及吐出，一个身影很快闪到面前，扳着他的手指往下一拧，“啊！”男人吃痛地弯下腰。
程维则低声呵斥：“滚！”
男人指着缓过劲儿来，上前一步咒骂：“你他妈想死是不是？！”
李乐可急忙拉他的手臂，低声提醒：“别，他哥是程盛。”
男人的话戛然而止，面色灰败，甩了一下手没再说话。
李乐可目光移向程维则：“这么喜欢当接盘侠？”
“关你什么事？”
李乐可轻哼一声，语气满是轻蔑之意：“江筱羽，你真是好大魅力。”
她说完这句话便和男人转身离开，帖子她当然不会删，就算程维则真喜欢她又怎样，他哥程盛也不会同意这样名声的人和他弟弟在一起。
两人离开后，程维则转身望向旁边的人：“你没事吧？”
江筱羽轻轻摇头，只感觉脑袋越来越重，手里也渐渐失了力气，浑身发冷，刚踏出脚步，两眼一黑，失去了意识。
程维则瞳孔一缩，眼疾手快地接住摇摇欲坠地女孩，他着急呼唤她的名字，手心贴在她的脸颊，才发觉她的体温滚烫的吓人。
张静见此一幕，慌忙冲上来，刚刚看到李乐可之后她害怕两人起什么冲突，便给程维则发信息。
程维则抬起她的胳膊绕在后面，手臂穿过女孩的腿弯腾空抱起，朝张静道：“叫救护车！快点！”
张静点头，急忙掏出手机拨打电话。
江筱羽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躺在医院的床上，手上挂着点滴，旁边坐着程维泽，见她睁眼，他上前一步问：“醒了？”
江筱羽点头，撑着手坐起来，程维则给她倒了一杯温水，说：“你知道你发烧多少度吗？39度，都烧得这么厉害还要出去，昏睡了一天一夜。”
一天一夜，她睡了这么久，靳成川应该打电话过来了吧？
江筱羽长舒了一口气，“谢谢你啊，”她扭头问：“我手机呢？”
程维则拉开抽屉递给她，“诺，不许看论坛啊。”
江筱羽点开手机，手机上方显示有几个未接来电，她快速点开，亮起的眸子又很快暗下去，不是靳成川的，是高主任打来的电话。
她把手机扔在一旁，又重新躺下去，强忍着眼泪说：“程维则，我想再睡一会儿，你先出去吧。”
程维则听出了她声音的哽咽，却不知她为何难过，只好答应：“行，你有什么事随时给我打电话。”
江筱羽转过身，点点头：“知道了。”
听到门一开一合的声音，眼泪悄无声息地从眼眶滑下，落到枕头上面，洇湿一片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