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悦首府。

    江屿把一块排骨摆在案板上,用刀子剁下,视线往客厅沙发上的江晓和靳成川撇了一眼问道:“你和靳成川到哪一步了?”

    江筱羽手里拿着一颗苹果:“明知故问,他这不都来找大哥来提亲了嘛。”

    江屿“啧”了一声,转头看她:“谁问你这个了?我是问你们接触到哪一步了?”

    江筱羽还是没明白:“比如...?”

    江屿转过身去,一边剁排骨一边问:“拉手了吗?”

    江筱羽点头:“那肯定啊。”

    在一起都六年多了怎么可能不拉手。

    “砰”地一声,排骨的一节被剁了下来:“亲嘴了?”

    江筱羽继续点头:“嗯。”

    他不只亲她的嘴,还亲她的...

    又是“砰”地一声,声音比刚刚要大,江屿面色不明,声音听不出来喜怒:“上床了?”

    “....昂。”

    结果又是手起刀落地一声,江筱羽被吓得手抖一下,苹果掉落在地上,她弯腰捡起,“你干嘛呀哥,动静能不能轻点,吓死我了!”

    江晓正欲说话,只听着厨房传来的动静越来越大,他颔首朝靳成川道:“不好意思。”以为是江屿和江筱羽又玩闹起来了,便伸出侧掌:“我们去楼上说吧。”

    厨房里,江屿转过身来,菜刀的一角被牢牢镶嵌在案板之中,压低声音问:“你两睡多少次了?”

    江筱羽缩了缩脖子,脸颊微红:“那我怎么记得...”

    江屿咬着牙说:“你俩还没结婚呢!”

    “年底就结啊。”

    “你--”江屿指着她,气的说不出话来,只好问:“安全措施都做着吗?”

    “那肯定啊。”

    靳成川被江晓带到了楼上他办公学习的地方,靳成川简单环视,一面黑色整洁的书柜,除了一些外科医学相关的书籍以外,还有一些心理治疗相关的书籍。

    两人隔着茶桌相对而坐,江晓泡好茶,倒在品茗杯中问:“所以你打算以后都在北城发展?”

    靳成川点头:“嗯,只是偶尔会去京城总公司开会,但不会待太久。”他说:“我在北城和海城各购置了一套房产和车产,全部都隶属于筱羽名下,如今嘉木茶缘公司也逐渐发展起来,她若是想留在海城工作的话我也会陪她一同前去。”

    “至于生育方面的问题...”靳成川对上江晓的目光,语气坚定而沉静:“我完全尊重筱羽的想法,她若是不想要孩子,我可以结扎。”

    嘴唇的茶杯忽然停下,江晓掀起眼皮看他,眼神流露出一丝意外和震惊:“你确定吗?”

    靳成川“嗯”了一声说:“非常确定,我能给筱羽的并不多,物质上她也不缺什么,但我会用心待她,”他微微敛眸,手中茶汤清澈透亮:“我知道,她无论嫁与谁都可以过得很好,但我,只能是她。”

    江筱羽在边国的那两年,江晓也看出来他对妹妹是真心的喜欢和爱,只是大概没有想到,他可以做到如此地步。

    婚礼的日期定在腊月初二,整个婚礼流程全部都是靳成川一手操办的,几乎没有让江筱羽费心。

    地址定在了北城最豪华的国际酒店,江筱羽对着镜子,化妆师往她的脸上轻点妆容,江晓推门进来,他穿着一身宝蓝色的西装,送妹妹出嫁。

    结婚的前一晚,江筱羽还笑着打趣:“哪有人家妹妹都结婚了,两个哥哥还是单身汉。”

    江屿翻了个白眼说:“信不信我婚礼当天就给你领个嫂子过来。”

    江晓笑着摸她的头:“如果你比哥哥先幸福的话,哥哥当然开心。”

    恍惚间,江筱羽想起很多年前的一个夜晚,江老太太怒骂她是灾星,扬手便要打她,江屿拦在中间,江晓捂着她的耳朵,防止那些难听的词语被她听见。

    那时江筱羽懂事以来第一次听到这个词语,奶奶好像一点都不喜欢她,那时她只有六岁,趴在江晓的背上,哽咽着问:“哥哥,我真的是灾星吗?”

    江晓驻足,将女孩慢慢放下来,转身,目光注视了她很久,语气温柔又有力量:“你不是灾星,你是爸爸妈妈留给哥哥这个世界上最后的宝贝。”

    结婚的前一晚,江晓拉着她说了好多好话:“小鱼,倘若有一天,他真的对你不好,哪怕只有一点点,你都可以随时回来。”他拍拍她的手说:“你越在意什么,什么就会困住你,所以哥哥希望婚姻是你幸福的起点,而不是牢笼。”

    是江晓告诉她,婚姻不是爱情的终点而应该是锦上添花。

    “准备好了吗?”江晓的声音把她的思绪拉回现实,江筱羽扭头看他,把掌心放在江晓的手上:“好了。”

    音乐响起。

    沉重奢华的大门被两个人缓缓推开,灯光暗下,所有宾客皆回头看去,女孩被江晓牵着,一步一步走向高台。

    如同受到了心领感应,司仪还未开口,靳成川便已转过身来,那天,他见到了世界上最美的新娘。

    女孩的婚纱在昏暗的灯光下闪闪发光,如同黑夜中的精灵,上面的钻石是设计师一颗一颗亲手缝上去的,耗时整整一年的时间。

    离别前,她曾送他一整片星河,结婚时,他将这片星河披在她的身上。

    他爱的如神明一般的少女,像他缓缓走来,两人的距离逐渐缩短,江筱羽看清了他脸上的泪。

    江晓托起她的手放在靳成川的掌心,简简单单,只说了四个字:“好好待她。”

    江屿在台下哭成了泪人,罗煦阳一直给他递纸,无奈地说:“哥们你能不能不哭了,我从来没见你这么柔情过。”

    台上,靳成川牵起她的手,眼含泪光:“筱羽,我去过很多地方,见山川湖海,见风花雪月,人生过客匆匆,但我很庆幸,遇到了你,你不是过客,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15岁,靳成川曾幻想,每个人的命运是既定的吗?世界是什么样子?宇宙的尽头在哪?

    34岁,靳成川牵着女孩的手,那些未解的答案仿佛都变得不再重要,他只知道,他想一直牵着她的手,走到人生的尽头。

    (番外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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