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鹊去当铺查找当铺线索。

    当铺收当物不是随便什么人来都能典当的。

    每一件当物的主人都得留下自己的真实信息,方便有朝一日官府来查验。

    否则什么下九流的骗子盗贼都敢来当铺抵押,当铺没得白白被连累。

    萧鹊走访了城中唯二的两间当铺,很快就有了消息。

    “据当铺老板说,半年前县城里确实有人抵押过一枚玉佩。抵押的人就住在安和县治下的柳阳镇石头村。”

    谢芜闻言惊喜道,“果真?他手里既然有夫君的遗物,必定也知晓夫君遗体的下落。”

    谢芜戏瘾发作,眼中逼出一行热泪,“子升,三年了,我终于找到你了。”

    萧鹊叹息,夫人对将军真可谓是情深意重。

    谢芜不欲惊动旁人,只带着萧鹊、萧虎和绿柳三人轻装简行出发去石头村。

    根据萧鹊打探得来的消息,那出卖萧子升遗物的人就住在石头村角落里新起的院子。

    安和县并不富裕,当铺里一年到头来来回回不过是典当些棉衣、香炉子,像这样成色完美的玉佩、一年也不见得有人来当一回。当铺的人显然对此印象很是深刻。

    只是一行人未曾想到,他们没找到典当萧子升遗物的少女,却找到了萧子升本人。

    “夫人,那是将军!”

    萧虎惊喜地压低声音轻呼道,声音中满是难以置信与激动,“将军还活着!将军还活着!”

    谢芜听到萧虎的话,却只是沉默着,垂眸深深地叹息了一声。

    几息之间,萧虎的情绪稍微平复了一些,声音放低,带着浓浓的不解,不敢置信地问:“将军还活着,那我弟弟是为何而死?”

    萧鹊看着萧虎这般模样,连忙安抚道:“兴许,兴许将军失忆了。”

    萧虎闻言,愣愣地隔着院墙看着前方那个正哄着孩子的萧子升。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既有见到将军还活着的惊喜,又有对弟弟死因的困惑和痛苦,嘴里呢喃着:“对,一定是失忆了。不然将军不会不回府的。”

    此时,阳光洒在萧子升的身上,他温柔地哄着怀中的孩子,那画面竟是如此的和谐宁静。然而,对于萧虎他们来说,这宁静的画面却如同一把利刃,刺痛着他们的心。萧虎的脑海中不断闪过与将军曾经的点点滴滴,他们一同征战沙场,一同经历生死。而如今,将军却仿佛完全忘记了过去的一切,忘记了他们这些曾经生死与共的兄弟。

    萧鹊轻轻地拍了拍萧虎的肩膀,试图给予他一些安慰。他们知道,现在不是感慨的时候,他们需要弄清楚事情的真相。

    谢芜神色凝重,缓缓迈步上前,伸出微微颤抖的手,轻轻推开那扇略显陈旧的木门。

    “娘子,你回来了?”

    正拿着水瓢哄孩子玩的萧子升,听到动静后,下意识地以为是秦娇娇回来了,于是转身露出一脸笑意。可当他看清来人时,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取而代之的是难以置信和惊愕。

    萧子升只觉得自己仿佛置身于一场荒诞的梦境之中。不然,他怎么会在这里看到谢芜?她此时不应该在京城里的将军府中侍候爹娘、精心教养女儿吗?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个远离京城的偏僻之地?

    萧子升手中的水瓢不知不觉地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梳着小儿发鬓的男童摇晃着他的胳膊,奶声奶气地说:“爹爹,你怎么了?你不是说要教明儿写字吗?”

    萧鹊与萧虎对视一眼,心中满是疑惑,爹爹?夫人远在京城,将军是从哪里又冒出一个儿子来?

    萧子升此时根本无暇顾及他们的疑惑,他的心神完全被谢芜的出现惊住了。只见谢芜缓缓半蹲在地上,声音轻柔地问那男童:“你叫什么名字?”那男童有些胆怯,嗫嚅着回答道:“我叫明儿,我是萧启明。”

    “我叫明儿,我是萧启明。”听到这个名字,谢芜的身子猛地一震,她暗暗掐了自己手心一把,随后缓缓再起身时,眼中已然是盈满了滚烫的热泪。

    “我还记得,我刚怀上引章的时候,你整晚埋头在书房里翻书查典,苦苦思索了一夜。天亮的时候,你满脸疲惫却又带着兴奋地回房跟我说,若是这一胎是儿子,就为他起名叫启明。”谢芜的声音略微颤抖,带着无尽的沉痛看着眼前这个身高已到自己腿边的幼童,“没想到这名字原来谁都能用,只要是你萧子升的儿子就行。”

    这话一出,站在一旁的萧虎顿时血气上涌,面色涨得通红。谢芜的话已然坐实了萧子升压根就没有失忆,否则怎么会给这小童起这个名字。既然没有失忆,那他为什么不回京城?为何要隐姓埋名藏在这乡野小镇?这个疑问如巨石般压在谢芜心头。

    此时谢芜环视了一圈院子,心中有了计较。这院子里空气干燥,院中整齐地摞着许多柴火和干草。而且,因着萧子升心怀鬼胎,他把房子建在了村子边缘的角落处,这都过去半个时辰了也无人路过院外。最妙的是,来的路上谢芜在旁边看到过一条小河。想到此处,谢芜不禁冷笑起来,萧子升不是爱假死吗?行,既然这么爱死,那就去死好了,起炉、火化、撒骨灰,都给他加急安排上。

    萧子升嘴唇微微颤动,缓缓开口道:“阿芜,我没有。”阿芜疯了吗?他何时说过要给她腹中的孩儿起名叫启明?这让萧子升一时语塞。

    谢芜冷笑连连,在众人眼中,她可是萧子升那贤良淑德、为活他生生守寡三年、尽心尽力替他侍奉在世公婆、对他情深意重的原配夫人。她说有就是有。

    而随着萧子升这一声阿芜,萧虎脑子里的那根弦儿彻底断掉了。他的双眼瞬间布满怒火,二话不说,一拳狠狠地打在萧子升的脸上。“既然活着,既然记得,为什么不回京城?既然活着,为什么不给我们报个信儿?”萧虎每问一句,便是一拳挥出,拳拳到肉,打得萧子升毫无还手之力,只能痛苦地闷哼着,根本说不出话来。

    萧子升的嘴角溢出了鲜血,他的眼神中充满了痛苦与无奈。他想要解释,可萧虎的拳头如雨点般落下,让他根本无暇开口。

    谢芜在一旁冷冷地看着,心中的愤怒依旧难以平息。

    萧虎越打越气,他想起了这三年来自己背负的骂名,想起了萧子升的假死给大家带来的痛苦和煎熬。他的拳头更加用力,仿佛要把所有的愤怒和委屈都发泄出来。萧子升的脸已经肿了起来,身上也多处受伤,但萧虎依旧没有停手的意思。

    而此时的萧鹊,心中复杂的情绪交织在一起,既有对萧子升的怨恨,也有迷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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