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4 章
冷空气向顾昭袭来，她入目一片白，是雪。四周全是雪，不远处有一座茅屋，屋顶上也完全被雪覆盖。
怎么还在幻境之中？
身边有声音，顾昭侧头一看，竟是宁桑冷。
他身上还穿着那套丫鬟的裙装，雪落在他头上，一时间竟分不清是男是女。
顾昭看着他，方才看过的画面打脑海过，想起那座静谧安乐的院落，顾昭实在未曾料到，宁桑冷的欲望竟然是那么的清新脱俗，那妹妹看起来也相当可爱。
不对，顾昭想起，她分明看过解书，宁桑冷只有一个哥哥。所以那妹妹难不成不是妹妹，而是他少时青梅？
顾昭微顿，这人还有青梅？她复又瞥了他一眼，如果有青梅，那说明他其实也不是也不是那么无情？
宁桑冷视线也落到顾昭身上，漂亮的瞳眸微沉，想起他方才看过，根本看不懂的画面，那是何处？她竟如此敏锐，不仅这么快就从幻境中出来，还能操控幻境，故弄玄虚？
“你......”
“道君......”
两人同时开口，雪实在下得太大，落在宁桑冷乌黑的发上和肩上，添出几分娇弱美人的气质。
顾昭说：“前面有一座茅屋，我们先到那儿再说吧。”
宁桑冷：“好。”
顾昭才抬一步，蓦地再想起了昨日系统给她的提示。
昨日她不死心，看了宁桑冷的未来。
五条路径，全部显示宁桑冷会修炼到破界之境，成为九州中古继周圣尊以外第二个飞升上古的人——只有一条在升入上古之后中断---代表死亡。
顾昭心惊之余，点开死亡那条路径，跳出一道提醒：【宁桑冷】【宁昭死亡高度关联人物】的死亡高度关联人物——画像上的人竟是自己。
结合系统所示自己的未来，生存高度关联人物和死亡高度关联人物都是宁桑冷。
预示也就很明显了，她九死一生，而他九生一死，也就是说，她有可能能在他升入中古之后杀了他？
但在中古之期，宁桑冷都不会死，也就是说在中古的时候，她至少要搞好和他的关系，她才能生----同时还要努力修炼，到了上古，才有反杀他的机会？
除此外，昨日顾昭连夜去找了陆凡和花影。
宁昭这厮性别认知不愧为男，竟然只和花影一人结了契，连陆凡也没有。她旁敲侧击问了陆凡，才发现是宁昭给他下了毒。
照这么看，宁桑冷多半也被宁昭下了毒，所以才会一而再受制于宁昭，为他提供冼息。
所以她前几日的死亡提示，大概也是因为宁桑冷，因为他一直想杀原主，这样这些时日困扰她的迷雾就嗖能解释得通了。
只是---
系统显示，三月之后她便会遭遇第一次死亡危机，也就是说，宁昭给宁桑冷下的毒，只能再威胁他三月？
所以她只能，在这三月里和他搞好关系？让他改变杀她的注意？
这怕......有点难。
“道君为何还不走，在想什么？”
宁桑冷的话将顾昭拉回了现实，她看了一眼宁桑冷，美人肩头和乌发上已经聚了一小堆雪。
顾昭环顾四周，恰好不远处便有一芭扇树。她挪了挪脚步，雪淹没到小腿，艰难走到树旁，折了一扇踏雪走到宁桑冷身旁，垫脚伸手将叶片挡在身侧少年的头上。
顾昭神色自然，面不改色地说：“这雪下在身上实在有点冷。”
宁昭以往对他恐怕没有多少关怀，她现下不宜做得太过，要循序渐进，悄无声息又自然，等后面实在崩人设，和苟命相比，那就崩了吧。
宁桑冷面庞骤然一怔，原本乖淡的眸顷刻间暗下来，下意识便想远离她。然而他很快反应过来，脚步顿住，忍了忍没有动，目光滑向顾昭握着叶柄的修白手指。
宁桑冷轻启薄唇，目光似乎没有聚焦：“道君不是也淋着吗？不用给弟子。”
顾昭眉毛和睫毛上都落了雪，她伸手拂掉，说：“这点雪对本君来说不算什么。”
见宁桑冷眼底划过一分古怪，她温声补充说：“主要是师兄出门叮嘱过，让本君对你们多加照拂，走吧。”
宁桑冷闻言，垂在一旁的手指微动了动。
她身量修长，但颇为单薄，肩膀和头上积聚的雪片汇成了一小片，似洁白的绒毛。本来就矜贵的脸庞衬托得更为贵气。她身上也穿着粉色的侍女襦裙，双颊因为冷气染上一点红，淋过雪的睫毛微湿，狐狸眼中缀着一丝儿关心，恍惚间甚至有几分美人含情关怀的模样。
宁桑冷很快移开了目光，指腹用力按了按掌心的琉璃针：“嗯。”
宁桑冷走了两步，只觉头上的叶片分外碍眼，忍着不去注意，说：“道君是何时发现不对劲的呢？”
顾昭反应了一会他问的是什么，她侧眸看向他：“你呢？谢祭君又是何时发现的？”
宁桑冷：“早上在泫阆任务局的时候。”
顾昭：“那时你就发现了？那你那个时候为什么没说？”
宁桑冷迈出的脚步微一顿，侧头看一眼顾昭头上的雪越来越多，此人也没用冼息。
宁桑冷收回视线，低眉道：“弟子早间似乎看到道君看了弟子一眼，我以为道君有安排，所以便没有提出来。”
顾昭：“......”
两人一边说一边向茅屋走去，在雪地上留下一串深深的脚印，很快又被新的雪淹没。
又听宁桑冷问：“那道君是何时看出来的？”
顾昭：“......和谢祭君一样，也是早上在那任务局的时候。”
宁桑冷微微啊了一声，柔声说：“那看来弟子没有猜错。”
顾昭：“......”
宁桑冷比顾昭高，顾昭打得相当费劲，自己头发上全是雪，两人走得也艰难。
这关怀实在不好送，就在顾昭纠结要不要干脆收回手的时候，手边忽然传来一点触感。
宁桑冷的手掌握了过来，将她手中的芭扇极其自然接过，抖了一下，顺势转了个方向，微淡的阴影坠在了她头上。
顾昭愣了愣，宁桑冷清泠的嗓音传来：“道君是桑冷的师叔，遮雪也应该是弟子来。”
他的目光落到她头上，顾昭下意识拂了拂发间，想要拒绝，又听得宁桑冷说：“而且师叔身量稍差了些，这样走的更快。”
顾昭拒绝的话顿在了嘴边，再看一眼宁桑冷，他分明很低眉顺眼，顾昭：她矮？行吧，她正好也觉得那样走来实在慢。
两人走了一会，听见宁桑冷问：“道君有什么打算？”
顾昭怔了一下，说：“本君只是有所怀疑，那时并未完全确定背后之人，现在既然已经进了这幻境里，那只好先走一步，看一步。”
她早先只是怀疑，任务局那些小厮不像正常接待顾客的人，而且她仔细观察过他们表情，虽能正常对话，但微表情却很僵硬，真人不会如此。她在星际时每日几乎都要和那样的假人打交道。
小厮是假的，有很大可能，他们去的那任务局不是真的任务局。
不过后来顾昭见得张灵术，却发现他确实真人，加上他们本就要去封城，顾昭便没说什么，将计就计同他做了交易，想看他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然而一直到到他们去了封城、又去了霍家，张灵术都没异常的表现。而且她仔细观察了一番，霍家上下除了男扮女装有点诡异以外，也都是真正的凡人，这说明那寻花令的任务也是真的。
所以等张灵术提出要用回溯镜的时候，她才没有拒绝。
说话间二人已经到了茅屋边上，宁桑冷用上冼息，将这被雪堵住的门推开。
屋内暖和了不少，但布置实在简陋，只有一张炕，上面一层竹席破了三个大洞，一张破桌摆在屋中，西南角还有一个灶台，角落还有一米罐，看起来十足像贫穷人家的破茅屋。
顾昭和宁桑冷走进去，将门关了，方才暖和一点。
顾昭拍打身上的雪花：“所以你也看出来了，那幕后黑手是张灵术？”
方才所有人的欲望都有，却偏生少了张灵术。
顾昭本来对他有所防备，但她昨日在书上看到，破解幻境之法很简单，只要能意识到那是假的，任何幻境都能不攻自破。
只是没想到那张灵术动作那么快，还没等她给其余人提醒，他们就已经进到了这里。
宁桑冷用冼息将身上的雪烘干，说：“只能是他，毕竟，我们之间没有外人。”
隔了一会，他若有所指：“沈师兄他们还在幻境中。”
他这话说完，刻意停顿了一下，撩起眼皮向顾昭看去。
顾昭根本没听出来宁桑冷的言外之意，她心道，他们之间也不一定没有外人。思虑间，又觉得鞋子里也湿了，冻脚。
她顺脚坐到了炕上，弯下腰，打算将鞋子脱掉，然而想起屋里还有另一人，还是宁桑冷，她又蓦地直起了身。
宁桑冷目之所及，顾昭身上的衣服和头发几乎全湿了，碎发贴在额角，脸冻得通红。
下意识浮出一个念头：这人就不知道用冼息烤干？
然而很快宁桑冷意识到自己想了什么，原本给她打“伞”就令他烦躁，心头的一点烦躁愈盛，在顾昭看不见的地方，眼底划过一丝阴翳，嘴上倒是柔和：“道君不着急去救沈师兄吗？”
顾昭还在郁闷，她这冼息时有时无，断断续续，根本没办法将身上的衣服全部烘干，但又不能让宁桑冷看出来。
听得宁桑冷的话，顾昭叹口气说：“是啊，还有花影、陆凡、宁萱，沉宝玉和楚子慕，他们都还在幻境之中。我们得尽快出去，将他们救出来。”覃郅出门前还叮嘱过她，若是他两个宝贝弟子出了问题，他肯定会暴起。还有宁萱。
顾昭忽然后悔起来，不应该为了不打草惊蛇而不提前同他们说。还好山鸡留在了封城去找它那什么师兄，没有一起跟过来。
寒风从破烂的窗户里吹进来，顾昭打了个寒战。看着被风吹动的窗纸，脑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顾昭蓦地站了起来。
不对，那镜面破碎，分明是幻境已碎，而且她现在意识很清醒。
意识到环境是假便会破碎，既然她已经意识到是假的，那他们不应该还在幻境之中！
那她和宁桑冷为何没有回到霍府，反倒到了这什么鸟不拉屎的寒冬之地？
“我们现在，不是在幻境？”
宁桑冷闻言，将目光从顾昭身上移开，透过破烂的窗户看向外面阴沉的天，微微眯了眯眼：“确实不是幻境。”
顾昭看向他，微微睁大了眼皮，
宁桑冷：“道君一直没说，弟子还以为道君知道呢。”
怎么还在幻境之中？
身边有声音，顾昭侧头一看，竟是宁桑冷。
他身上还穿着那套丫鬟的裙装，雪落在他头上，一时间竟分不清是男是女。
顾昭看着他，方才看过的画面打脑海过，想起那座静谧安乐的院落，顾昭实在未曾料到，宁桑冷的欲望竟然是那么的清新脱俗，那妹妹看起来也相当可爱。
不对，顾昭想起，她分明看过解书，宁桑冷只有一个哥哥。所以那妹妹难不成不是妹妹，而是他少时青梅？
顾昭微顿，这人还有青梅？她复又瞥了他一眼，如果有青梅，那说明他其实也不是也不是那么无情？
宁桑冷视线也落到顾昭身上，漂亮的瞳眸微沉，想起他方才看过，根本看不懂的画面，那是何处？她竟如此敏锐，不仅这么快就从幻境中出来，还能操控幻境，故弄玄虚？
“你......”
“道君......”
两人同时开口，雪实在下得太大，落在宁桑冷乌黑的发上和肩上，添出几分娇弱美人的气质。
顾昭说：“前面有一座茅屋，我们先到那儿再说吧。”
宁桑冷：“好。”
顾昭才抬一步，蓦地再想起了昨日系统给她的提示。
昨日她不死心，看了宁桑冷的未来。
五条路径，全部显示宁桑冷会修炼到破界之境，成为九州中古继周圣尊以外第二个飞升上古的人——只有一条在升入上古之后中断---代表死亡。
顾昭心惊之余，点开死亡那条路径，跳出一道提醒：【宁桑冷】【宁昭死亡高度关联人物】的死亡高度关联人物——画像上的人竟是自己。
结合系统所示自己的未来，生存高度关联人物和死亡高度关联人物都是宁桑冷。
预示也就很明显了，她九死一生，而他九生一死，也就是说，她有可能能在他升入中古之后杀了他？
但在中古之期，宁桑冷都不会死，也就是说在中古的时候，她至少要搞好和他的关系，她才能生----同时还要努力修炼，到了上古，才有反杀他的机会？
除此外，昨日顾昭连夜去找了陆凡和花影。
宁昭这厮性别认知不愧为男，竟然只和花影一人结了契，连陆凡也没有。她旁敲侧击问了陆凡，才发现是宁昭给他下了毒。
照这么看，宁桑冷多半也被宁昭下了毒，所以才会一而再受制于宁昭，为他提供冼息。
所以她前几日的死亡提示，大概也是因为宁桑冷，因为他一直想杀原主，这样这些时日困扰她的迷雾就嗖能解释得通了。
只是---
系统显示，三月之后她便会遭遇第一次死亡危机，也就是说，宁昭给宁桑冷下的毒，只能再威胁他三月？
所以她只能，在这三月里和他搞好关系？让他改变杀她的注意？
这怕......有点难。
“道君为何还不走，在想什么？”
宁桑冷的话将顾昭拉回了现实，她看了一眼宁桑冷，美人肩头和乌发上已经聚了一小堆雪。
顾昭环顾四周，恰好不远处便有一芭扇树。她挪了挪脚步，雪淹没到小腿，艰难走到树旁，折了一扇踏雪走到宁桑冷身旁，垫脚伸手将叶片挡在身侧少年的头上。
顾昭神色自然，面不改色地说：“这雪下在身上实在有点冷。”
宁昭以往对他恐怕没有多少关怀，她现下不宜做得太过，要循序渐进，悄无声息又自然，等后面实在崩人设，和苟命相比，那就崩了吧。
宁桑冷面庞骤然一怔，原本乖淡的眸顷刻间暗下来，下意识便想远离她。然而他很快反应过来，脚步顿住，忍了忍没有动，目光滑向顾昭握着叶柄的修白手指。
宁桑冷轻启薄唇，目光似乎没有聚焦：“道君不是也淋着吗？不用给弟子。”
顾昭眉毛和睫毛上都落了雪，她伸手拂掉，说：“这点雪对本君来说不算什么。”
见宁桑冷眼底划过一分古怪，她温声补充说：“主要是师兄出门叮嘱过，让本君对你们多加照拂，走吧。”
宁桑冷闻言，垂在一旁的手指微动了动。
她身量修长，但颇为单薄，肩膀和头上积聚的雪片汇成了一小片，似洁白的绒毛。本来就矜贵的脸庞衬托得更为贵气。她身上也穿着粉色的侍女襦裙，双颊因为冷气染上一点红，淋过雪的睫毛微湿，狐狸眼中缀着一丝儿关心，恍惚间甚至有几分美人含情关怀的模样。
宁桑冷很快移开了目光，指腹用力按了按掌心的琉璃针：“嗯。”
宁桑冷走了两步，只觉头上的叶片分外碍眼，忍着不去注意，说：“道君是何时发现不对劲的呢？”
顾昭反应了一会他问的是什么，她侧眸看向他：“你呢？谢祭君又是何时发现的？”
宁桑冷：“早上在泫阆任务局的时候。”
顾昭：“那时你就发现了？那你那个时候为什么没说？”
宁桑冷迈出的脚步微一顿，侧头看一眼顾昭头上的雪越来越多，此人也没用冼息。
宁桑冷收回视线，低眉道：“弟子早间似乎看到道君看了弟子一眼，我以为道君有安排，所以便没有提出来。”
顾昭：“......”
两人一边说一边向茅屋走去，在雪地上留下一串深深的脚印，很快又被新的雪淹没。
又听宁桑冷问：“那道君是何时看出来的？”
顾昭：“......和谢祭君一样，也是早上在那任务局的时候。”
宁桑冷微微啊了一声，柔声说：“那看来弟子没有猜错。”
顾昭：“......”
宁桑冷比顾昭高，顾昭打得相当费劲，自己头发上全是雪，两人走得也艰难。
这关怀实在不好送，就在顾昭纠结要不要干脆收回手的时候，手边忽然传来一点触感。
宁桑冷的手掌握了过来，将她手中的芭扇极其自然接过，抖了一下，顺势转了个方向，微淡的阴影坠在了她头上。
顾昭愣了愣，宁桑冷清泠的嗓音传来：“道君是桑冷的师叔，遮雪也应该是弟子来。”
他的目光落到她头上，顾昭下意识拂了拂发间，想要拒绝，又听得宁桑冷说：“而且师叔身量稍差了些，这样走的更快。”
顾昭拒绝的话顿在了嘴边，再看一眼宁桑冷，他分明很低眉顺眼，顾昭：她矮？行吧，她正好也觉得那样走来实在慢。
两人走了一会，听见宁桑冷问：“道君有什么打算？”
顾昭怔了一下，说：“本君只是有所怀疑，那时并未完全确定背后之人，现在既然已经进了这幻境里，那只好先走一步，看一步。”
她早先只是怀疑，任务局那些小厮不像正常接待顾客的人，而且她仔细观察过他们表情，虽能正常对话，但微表情却很僵硬，真人不会如此。她在星际时每日几乎都要和那样的假人打交道。
小厮是假的，有很大可能，他们去的那任务局不是真的任务局。
不过后来顾昭见得张灵术，却发现他确实真人，加上他们本就要去封城，顾昭便没说什么，将计就计同他做了交易，想看他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然而一直到到他们去了封城、又去了霍家，张灵术都没异常的表现。而且她仔细观察了一番，霍家上下除了男扮女装有点诡异以外，也都是真正的凡人，这说明那寻花令的任务也是真的。
所以等张灵术提出要用回溯镜的时候，她才没有拒绝。
说话间二人已经到了茅屋边上，宁桑冷用上冼息，将这被雪堵住的门推开。
屋内暖和了不少，但布置实在简陋，只有一张炕，上面一层竹席破了三个大洞，一张破桌摆在屋中，西南角还有一个灶台，角落还有一米罐，看起来十足像贫穷人家的破茅屋。
顾昭和宁桑冷走进去，将门关了，方才暖和一点。
顾昭拍打身上的雪花：“所以你也看出来了，那幕后黑手是张灵术？”
方才所有人的欲望都有，却偏生少了张灵术。
顾昭本来对他有所防备，但她昨日在书上看到，破解幻境之法很简单，只要能意识到那是假的，任何幻境都能不攻自破。
只是没想到那张灵术动作那么快，还没等她给其余人提醒，他们就已经进到了这里。
宁桑冷用冼息将身上的雪烘干，说：“只能是他，毕竟，我们之间没有外人。”
隔了一会，他若有所指：“沈师兄他们还在幻境中。”
他这话说完，刻意停顿了一下，撩起眼皮向顾昭看去。
顾昭根本没听出来宁桑冷的言外之意，她心道，他们之间也不一定没有外人。思虑间，又觉得鞋子里也湿了，冻脚。
她顺脚坐到了炕上，弯下腰，打算将鞋子脱掉，然而想起屋里还有另一人，还是宁桑冷，她又蓦地直起了身。
宁桑冷目之所及，顾昭身上的衣服和头发几乎全湿了，碎发贴在额角，脸冻得通红。
下意识浮出一个念头：这人就不知道用冼息烤干？
然而很快宁桑冷意识到自己想了什么，原本给她打“伞”就令他烦躁，心头的一点烦躁愈盛，在顾昭看不见的地方，眼底划过一丝阴翳，嘴上倒是柔和：“道君不着急去救沈师兄吗？”
顾昭还在郁闷，她这冼息时有时无，断断续续，根本没办法将身上的衣服全部烘干，但又不能让宁桑冷看出来。
听得宁桑冷的话，顾昭叹口气说：“是啊，还有花影、陆凡、宁萱，沉宝玉和楚子慕，他们都还在幻境之中。我们得尽快出去，将他们救出来。”覃郅出门前还叮嘱过她，若是他两个宝贝弟子出了问题，他肯定会暴起。还有宁萱。
顾昭忽然后悔起来，不应该为了不打草惊蛇而不提前同他们说。还好山鸡留在了封城去找它那什么师兄，没有一起跟过来。
寒风从破烂的窗户里吹进来，顾昭打了个寒战。看着被风吹动的窗纸，脑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顾昭蓦地站了起来。
不对，那镜面破碎，分明是幻境已碎，而且她现在意识很清醒。
意识到环境是假便会破碎，既然她已经意识到是假的，那他们不应该还在幻境之中！
那她和宁桑冷为何没有回到霍府，反倒到了这什么鸟不拉屎的寒冬之地？
“我们现在，不是在幻境？”
宁桑冷闻言，将目光从顾昭身上移开，透过破烂的窗户看向外面阴沉的天，微微眯了眯眼：“确实不是幻境。”
顾昭看向他，微微睁大了眼皮，
宁桑冷：“道君一直没说，弟子还以为道君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