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 章
这种问题，祝自欢有些犹豫。
于是，她把问题抛给秦澹：“这位顾客，你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吗？也算在这次咨询里。”
这算什么问题？秦澹觉得，此种咨询的含金量好像也没那么高：“不用你说，我自己说就行，这是我们家的阿姨。张姨，谢谢你啊。”
被叫做张姨的女人看起来四十多岁，没打扮化妆。只穿着简单的白衣黑裤，就像任何一个普通的住家保姆。
“不客气啊，澹澹。你们这是在视频吗？”
张姨毕竟年纪大了，也不爱玩互联网。对于很多新鲜事物，接受度并不高。秦澹也不想多说话，于是敷衍道：“是啊，跟朋友玩呢。张姨，你先出去吧。有事我叫你。”
【秦始皇，小子！你要不要看看张姨的眼神！】
【就你还叫秦始皇，不要不要听听大师的问句？】
连直播间的众人都察觉不对劲了，秦澹也着实有些迟钝。
“大师，他们的怀疑，是不是有些过于捕风捉影了？”
祝自欢摇摇头：“要不你自己把张姨叫回来？我觉得，你自己心里也已经不那么坚定了吧。”
自从秦澹有记忆开始，张姨就在他们家工作了。她早年结了婚，听说丈夫家暴严重，因此生下孩子就出来打工。离婚之后，这么多年也没再婚。
难道真的有隐情？
于是，秦澹张大嘴：“张姨！我想吃草莓！”
趁这个时间，直播间众人已经开始下注了。
张姨去而复返，带着新鲜滴水的草莓，脸上满是笑意。恨不得把草莓喂到秦澹嗓子眼里。
秦澹吃下一颗草莓，状似无意道：“我刚才遇到一个人，她说我跟你有母子像。你说……”
张金水拿草莓的手瞬间停下，就连脸上的笑意都冻结了一瞬。但随即，她又像什么都没听到一样，继续笑着。
“怎么可能呢，我是咱们家的佣人啊，这么多年了，一直是。”
只是，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几不可闻。
【那到底是不是啊，我真的很好奇！】
【我认识这个男的，他是我哥哥公司的老板！】
祝自欢见她否认，问道：“那顾客，你要知道真相吗？”
秦澹点点头。
“她确实是你家的佣人，这一点错都没有。”
直播间炸了。
【我瓜子都准备好了，你就给我听这个！】
【还以为有什么豪门秘辛，溜了溜了。】
【好像被谁泼了一盆冷水的感觉……】
双手抱头，祝自欢有些艰难的解释道：“是佣人没错，但也是你的妈妈。”
“大家，我话还没说完呢……”
【接，说话不要大喘气。】
【大师，即使你是大师我也想给你一个梆梆梆！】
当然，受到打击最大的还是秦澹。
“大师，我……张姨……”
“大师，你是骗人的吧。这个直播间是不是都在开玩笑？我……”
秦澹愣愣的，好像一时半会儿接受不了这个消息。
“顾客，若是有问题，你可以选择退出直播间。我们……”
镜头内的顾客对祝自欢的提醒置若罔闻，转而向站在一边魂不守舍的张金水求证：“张姨，来大师说的是真的吗？你真的是我妈？”
仔细想想，其实一切都有迹可循。这几年来，很多人都说自己的眼镜长得像张姨。他的头发有一点少白头，张姨也是……
张金水自然不承认，干笑道：“不是的，怎么可能！而且，你母亲已经去世这么多年……”
直播间里的人，有一部分是专门吃瓜的。也有一部分，真的在关注事件本身。
【这是剧本吧！这么抓马的故事情节都出现了！】
【就是，现在的网红为了流量什么都干。小姑娘长得挺漂亮，干点什么不好。】
【就是，看了前面的科普。我觉得人家豪门，也不可能这么随便，一个血脉不详的孩子，也能养这么多年？】
嗯，大家的头脑还是很灵活的嘛！
祝自欢解释道：“顾客，这是真的。你口中的张姨确实是你的亲生母亲。而你，也确实是秦家的孩子。”
“你一直认为的母亲，并不是你的亲生母亲，你面前这个人才是你的亲生母亲。”
【什么意思！我的脑子已经跟不上转了。也就是张姨跟自己的男主人，生了一个儿子！】
【我去，保姆和主人！好一出大戏！】
【这个张姨很美啊，年轻时一定更美！拿下一个男人，那还不是手拿把掐。】
【好爱！我就说能吃到大瓜！】
秦澹已经呆滞：“真的吗？张姨，她说的是不是真的？”
称呼还是张姨，可在秦澹心目中，这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了。因为，自从刚才的话一传出，张姨整个人就变成了半僵硬的状态。
终于，在秦澹的质问下，张金水点了点头。
“是啊，我以为这么多年，可以一只瞒下去。没想到今天突然瞒不住了。”
“我是你的亲生母亲，你父亲就是你父亲。所以你不用觉得自己低人一等，秦家只有你一个孩子，以后秦家的所有，都是你的。”
张金水说着说着，大颗大颗的泪水从眼眶中涌出。长久操劳让她的皮肤干瘪枯黄，现在更像一棵即将消失在秋风里的枯草。
【这话听着泽呢么这么奇怪……】
【当然奇怪了，还记不记得这个张姨刚才说。你的妈妈死了。就是这家的女主人已经去世了！】
【对呀，得位不正！大家都以为他是男女主人生的儿子，现在他是张姨的儿子了！那……】
【原来的孩子去哪里了！】
福尔摩斯啊，福尔摩斯，直播间里人均福尔摩斯。
镜头对准张金水和秦澹，二人看不见屏幕上的文字。但显然，说完这些话的张金水，有些着慌了。
“没事的儿子，你就是秦家的血脉。无论如何，你的未来都是美好的……”
祝自欢冷笑：“是啊，你的儿子是有了美好的未来，那被你儿子夺了命运的另一个孩子呢？你有没有想过？！”
张金水自然想过。
“我才不后悔！现在让我坐牢我都不后悔！这是我儿子应得的1”
【呸！你儿子应得，那另一个孩子就该死吗？！】
【刚才我还共情，大家都是无产阶级打工人呢！现在看来……】
祝自欢怒不可遏，如果说刚才那个网友共情了不该共情的张金水，那她真切共情了另一个孩子。
“这是你的错，没有报应在你身上。那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你儿子今天突然找到了我？就是因为，他最近很不顺利，太不顺利了。”
“过了这么多年本不属于自己的好日子，气数已尽。你儿子八字命数薄，根本就没有能力管理家族如此巨大的企业。如果偏要逆天而行，最后下场就是……不得好死。”
秦澹这才想起来，今天就是因为自己过于不顺利才找的大师。
原来一开始，来大师说的是这个意思。
“我劝你，两天之内移交所有企业的管理权。还有你名下的股票。其他的理财产品和不动产可以保存。毕竟你也有一定的继承权。”
秦澹惜命。这几年管理公司已经让他心力交瘁。他深切知道自己的能力。
不能说不足，只能说平庸。很平庸。平庸到有时甚至他自己都怀疑，是不是父亲的亲生儿子。
手忙脚乱赶紧拿过手机，秦澹就要给自己的经理打电话。
没想到，一之在旁边暗自垂泪的张金水瞬间跑过来，一把抢过手机。
“不准打！这都是你应得的！为什么不要！我忍辱负重这么多年，就是为了你有一个好日子过，现在不是你说不要就能不要的！”
张金水十七岁离家打工，仗着嘴甜人长得漂亮还聪明，学了护理学了按摩。经过多少艰辛来到秦家工作。
那时的秦家，就已经是高门大户。一个马桶的造价，都能比得上自己老家的自建房。
这样的家庭里，应该是充满尔虞我诈勾心斗角，就像电视里演得一样。可是，张金水来了之后，发现不是。
这里住着的，是一对新婚夫妇。他们感情很好。男的高大英俊，坐拥百亿资产。女的家境富裕，从小没吃过一点苦。
他们对待家里的工人也很好，从来没有苛待过别人。张金水觉得，这不太可能。
世界上不可能有这么完美的人。
于是，在秦文通的妻子刚怀孕的时候，她也成功证明了，这世界上没有完美的男人。
可是，之后的秦文通便像变了一个人一样。半点机会也没有留给她。
等到孩子显怀，张金水借口母亲病重回家修养。在老家悄悄把孩子生了下来。
在那样的时代，那样的环境下。自己的孩子不可能获得一个正常的生活环境，于是等假期结束回到秦家，张金水瞅准机会，把两个孩子换了。
“小时候的你，跟你爸爸长得多像，谁都看不出来！你就是这家的正牌继承人，这些都是你的！谁也抢不走！”
祝自欢冷冷看着发癫的女人：“人抢不走，但若是回来找你儿子的，不是人呢？”
话音刚落，一阵阴风吹过。刚才还生龙活虎地emo着的秦澹，突然捂着胸口倒地抽搐不起。
“看吧，你的报应来了。”
于是，她把问题抛给秦澹：“这位顾客，你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吗？也算在这次咨询里。”
这算什么问题？秦澹觉得，此种咨询的含金量好像也没那么高：“不用你说，我自己说就行，这是我们家的阿姨。张姨，谢谢你啊。”
被叫做张姨的女人看起来四十多岁，没打扮化妆。只穿着简单的白衣黑裤，就像任何一个普通的住家保姆。
“不客气啊，澹澹。你们这是在视频吗？”
张姨毕竟年纪大了，也不爱玩互联网。对于很多新鲜事物，接受度并不高。秦澹也不想多说话，于是敷衍道：“是啊，跟朋友玩呢。张姨，你先出去吧。有事我叫你。”
【秦始皇，小子！你要不要看看张姨的眼神！】
【就你还叫秦始皇，不要不要听听大师的问句？】
连直播间的众人都察觉不对劲了，秦澹也着实有些迟钝。
“大师，他们的怀疑，是不是有些过于捕风捉影了？”
祝自欢摇摇头：“要不你自己把张姨叫回来？我觉得，你自己心里也已经不那么坚定了吧。”
自从秦澹有记忆开始，张姨就在他们家工作了。她早年结了婚，听说丈夫家暴严重，因此生下孩子就出来打工。离婚之后，这么多年也没再婚。
难道真的有隐情？
于是，秦澹张大嘴：“张姨！我想吃草莓！”
趁这个时间，直播间众人已经开始下注了。
张姨去而复返，带着新鲜滴水的草莓，脸上满是笑意。恨不得把草莓喂到秦澹嗓子眼里。
秦澹吃下一颗草莓，状似无意道：“我刚才遇到一个人，她说我跟你有母子像。你说……”
张金水拿草莓的手瞬间停下，就连脸上的笑意都冻结了一瞬。但随即，她又像什么都没听到一样，继续笑着。
“怎么可能呢，我是咱们家的佣人啊，这么多年了，一直是。”
只是，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几不可闻。
【那到底是不是啊，我真的很好奇！】
【我认识这个男的，他是我哥哥公司的老板！】
祝自欢见她否认，问道：“那顾客，你要知道真相吗？”
秦澹点点头。
“她确实是你家的佣人，这一点错都没有。”
直播间炸了。
【我瓜子都准备好了，你就给我听这个！】
【还以为有什么豪门秘辛，溜了溜了。】
【好像被谁泼了一盆冷水的感觉……】
双手抱头，祝自欢有些艰难的解释道：“是佣人没错，但也是你的妈妈。”
“大家，我话还没说完呢……”
【接，说话不要大喘气。】
【大师，即使你是大师我也想给你一个梆梆梆！】
当然，受到打击最大的还是秦澹。
“大师，我……张姨……”
“大师，你是骗人的吧。这个直播间是不是都在开玩笑？我……”
秦澹愣愣的，好像一时半会儿接受不了这个消息。
“顾客，若是有问题，你可以选择退出直播间。我们……”
镜头内的顾客对祝自欢的提醒置若罔闻，转而向站在一边魂不守舍的张金水求证：“张姨，来大师说的是真的吗？你真的是我妈？”
仔细想想，其实一切都有迹可循。这几年来，很多人都说自己的眼镜长得像张姨。他的头发有一点少白头，张姨也是……
张金水自然不承认，干笑道：“不是的，怎么可能！而且，你母亲已经去世这么多年……”
直播间里的人，有一部分是专门吃瓜的。也有一部分，真的在关注事件本身。
【这是剧本吧！这么抓马的故事情节都出现了！】
【就是，现在的网红为了流量什么都干。小姑娘长得挺漂亮，干点什么不好。】
【就是，看了前面的科普。我觉得人家豪门，也不可能这么随便，一个血脉不详的孩子，也能养这么多年？】
嗯，大家的头脑还是很灵活的嘛！
祝自欢解释道：“顾客，这是真的。你口中的张姨确实是你的亲生母亲。而你，也确实是秦家的孩子。”
“你一直认为的母亲，并不是你的亲生母亲，你面前这个人才是你的亲生母亲。”
【什么意思！我的脑子已经跟不上转了。也就是张姨跟自己的男主人，生了一个儿子！】
【我去，保姆和主人！好一出大戏！】
【这个张姨很美啊，年轻时一定更美！拿下一个男人，那还不是手拿把掐。】
【好爱！我就说能吃到大瓜！】
秦澹已经呆滞：“真的吗？张姨，她说的是不是真的？”
称呼还是张姨，可在秦澹心目中，这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了。因为，自从刚才的话一传出，张姨整个人就变成了半僵硬的状态。
终于，在秦澹的质问下，张金水点了点头。
“是啊，我以为这么多年，可以一只瞒下去。没想到今天突然瞒不住了。”
“我是你的亲生母亲，你父亲就是你父亲。所以你不用觉得自己低人一等，秦家只有你一个孩子，以后秦家的所有，都是你的。”
张金水说着说着，大颗大颗的泪水从眼眶中涌出。长久操劳让她的皮肤干瘪枯黄，现在更像一棵即将消失在秋风里的枯草。
【这话听着泽呢么这么奇怪……】
【当然奇怪了，还记不记得这个张姨刚才说。你的妈妈死了。就是这家的女主人已经去世了！】
【对呀，得位不正！大家都以为他是男女主人生的儿子，现在他是张姨的儿子了！那……】
【原来的孩子去哪里了！】
福尔摩斯啊，福尔摩斯，直播间里人均福尔摩斯。
镜头对准张金水和秦澹，二人看不见屏幕上的文字。但显然，说完这些话的张金水，有些着慌了。
“没事的儿子，你就是秦家的血脉。无论如何，你的未来都是美好的……”
祝自欢冷笑：“是啊，你的儿子是有了美好的未来，那被你儿子夺了命运的另一个孩子呢？你有没有想过？！”
张金水自然想过。
“我才不后悔！现在让我坐牢我都不后悔！这是我儿子应得的1”
【呸！你儿子应得，那另一个孩子就该死吗？！】
【刚才我还共情，大家都是无产阶级打工人呢！现在看来……】
祝自欢怒不可遏，如果说刚才那个网友共情了不该共情的张金水，那她真切共情了另一个孩子。
“这是你的错，没有报应在你身上。那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你儿子今天突然找到了我？就是因为，他最近很不顺利，太不顺利了。”
“过了这么多年本不属于自己的好日子，气数已尽。你儿子八字命数薄，根本就没有能力管理家族如此巨大的企业。如果偏要逆天而行，最后下场就是……不得好死。”
秦澹这才想起来，今天就是因为自己过于不顺利才找的大师。
原来一开始，来大师说的是这个意思。
“我劝你，两天之内移交所有企业的管理权。还有你名下的股票。其他的理财产品和不动产可以保存。毕竟你也有一定的继承权。”
秦澹惜命。这几年管理公司已经让他心力交瘁。他深切知道自己的能力。
不能说不足，只能说平庸。很平庸。平庸到有时甚至他自己都怀疑，是不是父亲的亲生儿子。
手忙脚乱赶紧拿过手机，秦澹就要给自己的经理打电话。
没想到，一之在旁边暗自垂泪的张金水瞬间跑过来，一把抢过手机。
“不准打！这都是你应得的！为什么不要！我忍辱负重这么多年，就是为了你有一个好日子过，现在不是你说不要就能不要的！”
张金水十七岁离家打工，仗着嘴甜人长得漂亮还聪明，学了护理学了按摩。经过多少艰辛来到秦家工作。
那时的秦家，就已经是高门大户。一个马桶的造价，都能比得上自己老家的自建房。
这样的家庭里，应该是充满尔虞我诈勾心斗角，就像电视里演得一样。可是，张金水来了之后，发现不是。
这里住着的，是一对新婚夫妇。他们感情很好。男的高大英俊，坐拥百亿资产。女的家境富裕，从小没吃过一点苦。
他们对待家里的工人也很好，从来没有苛待过别人。张金水觉得，这不太可能。
世界上不可能有这么完美的人。
于是，在秦文通的妻子刚怀孕的时候，她也成功证明了，这世界上没有完美的男人。
可是，之后的秦文通便像变了一个人一样。半点机会也没有留给她。
等到孩子显怀，张金水借口母亲病重回家修养。在老家悄悄把孩子生了下来。
在那样的时代，那样的环境下。自己的孩子不可能获得一个正常的生活环境，于是等假期结束回到秦家，张金水瞅准机会，把两个孩子换了。
“小时候的你，跟你爸爸长得多像，谁都看不出来！你就是这家的正牌继承人，这些都是你的！谁也抢不走！”
祝自欢冷冷看着发癫的女人：“人抢不走，但若是回来找你儿子的，不是人呢？”
话音刚落，一阵阴风吹过。刚才还生龙活虎地emo着的秦澹，突然捂着胸口倒地抽搐不起。
“看吧，你的报应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