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底拉文克劳队打败了赫奇帕奇队。格兰芬多又有了机会。不管刮风下雨,瑞亚总能看到格兰芬多训练的场景。

    “训练又怎样,那不过是徒劳无功的挣扎。斯莱特林一定打他们一个落花流水!”德拉科狠狠地咬了一口手中的梨,说道,“波特的扫帚还摔了稀碎,真是大快人心!他肯定在厕所里抱头痛哭,眼泪汇成河,都能把我们斯莱特林的徽章冲刷得更加闪亮!”

    “别这么刻薄,德拉科。”瑞亚温和的劝诫着。

    德拉科微微一顿,手中的梨停在半空,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犹豫,“我知道,我尽量保持礼貌了。但姑姑您知道吗,我的手真的很痛。”

    “我知道,下次离威胁的事物远点,我们都希望你平安。”

    “您说的对。父亲说了,他绝不会放过那个卑贱的生物。这可不是我无理取闹,海格的疏忽导致了这一切,他必须受到惩罚。做错了事就要付出代价,这是您教我的。”德拉科说着,渐渐变回冷硬的语气。

    “你总是有理。”瑞亚的语气带着一种不再追究的淡然,“既然卢修斯已经安排好了,就不讨论这件事情了。”

    “哦。父亲还说了一件事呢,我要是波特,我一定会想杀了布莱克。”

    “布莱克?他说了什么!”

    “波特的父母因布莱克的背叛而丧命,但波特似乎对此一无所知。我在课堂上好心提醒过他,但他愚蠢得无可救药。等他终于明白过来,恐怕连他的坟墓上都已荒草丛生。”

    卢修斯故意将这个秘密透露给德拉科,知道他一定会用来嘲讽波特。他希望波特去找布莱克复仇,那样就能看一场好戏了。对他来说,波特和布莱克都是可憎的存在,无论他们谁倒下,又或是两败俱伤,那都是再好不过。

    卢修斯不清楚布莱克到底是不是那位的卧底,他没见过也没听过,不过干出那种事,百分之九十是的,还有百分之十,那源于卢修斯的多疑,万事皆有可能。

    “你太让我失望了!”

    “又怎么了?”

    “我说卢修斯疯了!居然跟你说这个!”

    “你不准骂我父亲!你必须道歉。”德拉科的声音骤然提高,他的手指紧紧攥着瑞亚的胳膊,指关节都因用力而泛白。

    “我告诉你德拉科·马尔福,我不道歉。我不喜欢你那恶毒的咒骂和对他人的侮辱,但我更厌恶的是马尔福家族。”

    “你没有资格指责马尔福!我们都没有否认与你的血缘关系,你才是那个失去理智的人!”德拉科的情感在愤怒和受伤之间挣扎,眼眶湿润。

    瑞亚越想越气,狠狠的推了一把德拉科,他的另一边手撞在了墙上,眼圈红红的,恶狠狠的看着瑞亚。

    “看什么看!去找卢修斯告状吧!反正你一直是这样!永远也长不大!永远是个躲在家族庇护下的胆小鬼!”她的手指指向门口,愤怒使她的声音都带着些许的颤抖。

    瑞亚的指责如同鞭子,狠狠抽打着德拉科的尊严。他猛地转身,用力撞开门,门板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走廊里传来重重的脚步声。

    又一次,他们的对话以激烈的争吵告终,留下的只有彼此的怨恨和不满。最亲近的人,往往最懂得如何将话语化作锋利的剑,精准地刺穿对方心底最脆弱的部分,留下最深、最痛的伤痕。

    接下来的一个月,德拉科每次看到瑞亚都会无视她。无论是在走廊又或是在大堂,他完全做到视而不见,他只是手臂紧紧勾着潘西的肩膀,头也不回地从瑞亚身边擦肩而过,就仿佛她是透明的幽灵。潘西一开始还会伸手跟瑞亚打招呼,后来也都沉寂了。空气中弥漫着无法言说的疏离。

    瑞亚只是做着自己的工作,她的眼神日渐冷漠,周身散发着一种让旁人不敢轻易接近的冷漠气场。争吵、西里斯的失踪、魔法部的压力,以及那似乎永无止境的阴雨天气,如同层层重压,让她的心情越来越阴郁,脾气也如同紧绷的弦,随时可能爆发。

    十二月一个昏暗的午后,瑞亚抱着一堆文件准备寄回魔法部,在走廊的拐角与斯内普撞了个正着。他手中握着的狼毒药剂瓶在碰撞的瞬间破碎,玻璃碎片在空中划过一道道闪亮的轨迹。药剂如同毒液般迅速蔓延开来,无情地浸湿了被撞落在地的文件。

    “……”

    沉默,死一般的沉默。两人对视,仿佛时间在这一刻凝固。周围的学生已经跑的远远的,在“安全地带”窥探着战局,生怕两人的战火烧到自己身上。

    “斯内普!你是无头苍蝇吗?看不见吗!”

    “你即将为你愚蠢的行为付出代价。”

    “预言家斯内普,真是令人惊讶!要不你收拾收拾,直接取代特里劳妮,成为新的‘预言大师’。”

    “哼。”斯内普难得没有继续阴阳怪气,摆了摆衣服,走过去的间隙,在瑞亚旁边用只能两人听到的话说:“那是狼毒药剂。”在看瑞亚一脸错愕后满意离开。

    “简直不可理喻!”瑞亚不满地翻了个白眼,屈膝蹲下,捡拾着散落一地的文件。纸张在冷风中翻飞,像是一场失控的舞蹈。

    “马尔福小姐,我帮你。”一个拉文克劳的女孩已经帮瑞亚追回了被风吹到草地上的纸张。女孩面容清秀,白皙的皮肤透着红润,白色的衬衫上面绣着一朵向日葵。

    “谢谢。”瑞亚接过女孩手中的文件,心中的烦躁稍微平息了一些。女孩轻轻摆了摆手,露出了一个友好的微笑,然后抱紧自己的书本,离开了。

    瑞亚还是把文件寄了出去,管他呢,反正她完成工作了。处理完这一切后的第二天,瑞亚去了斯内普的办公室。

    “进。”

    “那个……”

    “何等愚蠢的问题让你如此犹豫?别在那里拖拖拉拉的。”

    “还能再做一份吗?”

    “你以为那不过是一堆无足轻重的琐事?我一个月才勉为其难做一次,材料之难寻,耗费多少时间精力,你一句‘重新做’,说得如此轻松,真是令人叹为观止。”

    “材料我可以提供。”

    “像无头苍蝇一样被指使?某人怕只是个会呼吸的笑话。”

    “行,我道歉。”

    “道歉?你短暂的自负真是幽默至极,你凭什么觉得我会原谅你。”

    “你故意的吧!从我进来就讥讽我,我是不对,那你呢?你为什么不拿好!不奉陪了!”

    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哐当”,瑞亚猛地摔门而出,屋内的魔药瓶被震得乒乓作响,给斯内普气得七窍生烟,他脸色铁青地在自己门外挂了一个“闭嘴!无声区!”的牌子。

    离开斯内普的办公室后,瑞亚愤愤不平地直奔卢平的办公室而去。她推开卢平办公室的木门时,门板还发出吱嘎的抗议声。卢平正坐在桌子后,周围散落着一摞古老的魔法书。

    他的眼睛从一本破旧的书中抬起,温和的目光穿透了瑞亚的焦躁。

    “你看起来像是被一群愤怒的炸尾螺追赶。出什么事了?”

    “我把狼毒药剂撞没了。”

    卢平露出一丝苦笑,说:“那可真是个不幸的意外。不过,那玩意苦到我想吐。你倒是无意中让我免受其苦。”

    “抱歉啊,我去问过斯内普,没有多的。”

    “你们两个没有在走廊上展开一场决斗吧?"他试图用幽默来缓解瑞亚的怒气冲天。

    “那怎么会,顶多呛几句。”

    “别想了,瑞亚,那只是个小问题。对于我来说,没有什么是比死亡更糟糕的了。”他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然后转身走向门口,“现在,回去休息一下吧。还有一群学生在等我。”

    他还是他,温文尔雅,总能巧妙地抚慰他人。

    “再见,卢平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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