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几日后我们一行人便回到了京城,傍晚回到府上时十四的几位福晋和子女们已经一早等在了正厅,他们想见到自己的丈夫和阿玛,而十四的话也应该会对他们有所挂念。

    我只觉得除了我之外,他们每个人都在满心期待着再相见的一刻。

    看他们合家团圆,我却越发觉得自己难以融入其中。索性眼不见心为净,我向完颜氏请过安后便借故舟车劳顿便先回了,也不顾身后十四和几位福晋是否心有不悦。

    我沐浴更衣收拾妥当后,躺在床上却辗转反侧难以成眠,这么大的屋子里只有我一人,真是显得太过于冷清。

    第二日我与十四进宫向德妃请安,在永和宫外正赶上四爷与四福晋也来了。

    一同进宫拜见德妃后,便都落了座。

    德妃见两个儿子同来,脸上更多了分欣喜,自然更少不了对我们嘘寒问暖一番。

    德妃待我一向不如她对十四其他福晋般亲近。我想必然是因为当年我曾抗旨拒嫁十四,在她心里埋下了阴影。两年多来她对我的态度虽然清冷,总还不至于让我难堪,我只一心做好儿媳的本分便也罢了。

    “儿子这大半年都随皇阿玛在外,额娘身体不适也未能陪伴在侧,实在是不孝。”寒暄过后,四爷起身向德妃作了个揖,赔了礼。

    德妃看了看四爷和四福晋,说道:“你们陪在皇上身边也是尽孝,我这里有你十四弟的媳妇和太医照料着也是一样。”说着向四爷挥挥手,示意他再坐下,“再说额娘现在已无大碍,今个儿见了你们就更是没得再好了。”说话间见四爷与十四相视一笑,自己脸上也绽开了笑容。

    恐怕平时里她也难得一见兄弟俩如此和乐的景象。

    十四看了看德妃,笑着说道:“如此说儿子们才是额娘病中的良药,额娘一见了我们便神清气爽百病全消了。以后我和四哥得更多来陪陪额娘才是。”

    德妃斜睨了十四一眼,嗔怪道:“你啊,就会卖口乖,这一年多来我可是常常整月都见不上你一次。”

    十四听完,正欲再说些什么,却听德妃又说:“不过话说回来,你们一个在皇上跟前尽孝,一个为朝廷尽忠办事,做额娘的也觉得面上有光彩。但若你二人能携起手来,互相帮衬着,额娘就更觉得欣慰了。”

    这兄弟俩自小便疏远彼此,德妃心里自然比谁都明白。虽然她有些偏疼十四,但又怎么会自己另外的儿子全不顾念呢。她唯恐自己亲生的儿子同室操戈骨肉相残,所以近些年来没少旁敲侧击的劝说着、捏合着,却仍觉力不从心,难以如愿。

    四爷与十四又再互望了对方一眼,却都面无表情。

    场面一时有些冷清,还是十四率先开了口:“四哥也的确应该出来为皇阿玛为朝廷分担些事务。这样你我也好有个照应,正所谓兄弟同心其利断金,遇事我也正好能得四哥指点一二。”

    我冷眼去看他此刻正满眼深意的看着四爷,也不知这两句话中有几分真心,几分试探,但却正合了德妃的心意。

    德妃点了点头,也将目光投向了一旁的四爷,只听四爷缓缓说:“为皇阿玛为朝廷分忧是为人子为人臣应尽的本分。而十四弟又是我的嫡亲兄弟,你若有事我自然更是义不容辞。”说罢嘴角竟也泛起了一丝笑意。

    德妃顿时心情大悦,起身一手拉起十四,又再拉起四爷,将三个人的手叠放在了一起,“如此甚好,中午留下陪额娘一起吃个饭,我这就吩咐他们去准备。”

    午膳时,我和四福晋也跟着母子三人浅酌了几杯,德妃原本因病而变得苍白的脸色也泛起了红润,不知酒的缘故,还是她今日着实心情有些激动。

    我在一旁静静的看着,在体会到她为人母的苦心之际却更为她的一片心意最终将付诸于流水而觉得伤感。

    出了永和宫,我和四福晋在他二人身后缓步跟着,隐约听他俩又在闲叙青海的相关事务。

    到了宫门口,四爷驻足,眼神依旧清冷,淡淡的说道:“如今皇阿玛将许多事务交与你独断,自然是相信你的能力足以胜任。可你若总是顾及着与八弟他们的情面,只怕既不是你的幸事,也不是他们的幸事,更非皇阿玛所乐于见到的。”

    十四的笑容僵在嘴边,眼神里也闪过一丝寒意,只见他略点了点头,对四爷说:“多谢四哥提点。就此别过,他日再叙了。”说完便面色冷冷的侧身给四爷四福晋让了路。

    我远远的见九爷也向我们这边走来,想必他也是刚去给自己的母妃宜妃请了安准备离宫,正欲告诉十四,他却拉起我快步上了马车,回了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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