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万家哥哥还是弟弟
玉莲躲在娘亲背后，探头探脑地偷看家里新来的小弟弟。
只见小弟弟左脸一坨黑乎乎的烟灰，右脸一坨红红的擦伤，好不可怜。
“那群匪徒把他们家里值钱的物事抢去，竟然一把火把屋子全烧了。还好我们发现的及时，澄哥儿也机灵，知道躲在水缸里被我们救了出来。”玉莲的爹爹蒋玉成道。
说罢把身旁的小男孩，往娘子身边推了推道：“你去带他洗干净身子，换套新衣服，咱们就一起吃晚饭吧。”
待到晚间坐在饭桌上时，玉莲就见自己平时最喜欢的蓝色小褂，被穿在那新来的弟弟身上，嘴一撇就准备要大哭起来。娘亲吴月娘赶忙就哄起来道：“玉莲乖，这衣服不是要给哥哥的，只是借他先穿一晚，明日娘就去集市上给哥哥买新衣服。以后哥哥就穿他自己的衣服了，不会再穿你的。”
月娘一边说着，又把桌上的大鸡腿夹到玉莲碗里道：“快吃个你最爱的鸡腿，吃了就开心了啊。”
玉莲的注意力马上就被大鸡腿转移了，早把那什么蓝褂绿褂放在脑后，眉开眼笑地吃起来。
玉成又逗起女儿道：“另外一个鸡腿你肚子小吃不下，我叫你娘收起来明早给你吃，也不给哥哥吃哈。”玉莲听到这句，小脸蛋有些微红，说道：“我明天也不吃了，明天还有别的好吃的嘞，就给他吃吧。”
虽然玉莲有点不服气，觉得眼前这个看上去明显比自己瘦小的小孩，不应该辈分比自己大。不过日月可鉴，万澄这小子出生的日子，确实比蒋家的玉莲要早几天。
夜里，月娘哄着两个孩子在床上睡下了，便回去卧房和夫君说话。
“澄哥儿父母的尸首抢救得及时，还没有被烧散，村里子的人一起忙帮给他们葬下了，碑也立好了。”玉成道。
“这孩子也是可怜，这么小的年纪，还不懂得生离死别的意义。”月娘叹道，末了又问：“您这是准备把他留在我们家里了？”
玉成回道：“不过多一张嘴罢了，咱家里也不是养不起。再说了，他这年纪也能帮你干点活了，你以前一个人操持家务可不是辛苦，玉莲那贪玩的性子，也帮不上你忙。”玉成道。
“可是咱们家毕竟是个女孩，这男女有别，再大点会不会不方便？”月娘担心道。
“没事，咱们是医家，又不是那读书人家，不讲究这么多。”玉成毫不在意道：“况且咱们家玉莲这霸道性子，说不定到时候还不好说亲来，我看澄哥儿那孩子性子又好，脑子也聪明，到时候真当咱们家女婿也不错。”
月娘嗔怪丈夫一眼道：“就属你想得最多，玉莲还真么小呢，就想到那说亲的事儿去了。”
玉成一把将月娘搂进怀里，在她耳边悄声道：“我想的事情一向多着哩，你还想不想知道我现在心里还想着点什么。”
月娘羞红了脸，任夫君那大掌往自己衣襟里去。
第二天，玉莲瞧见了万澄身上穿着的新褂子，道：“你这个不好看，连个花花都没有，素里素气的。”
万澄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上，抬头道：“是，还是你身上这件好看。”
玉莲立马扬起小脑袋，得意道：“那当然啦，我这件衣服，可是过生辰的时候，我娘给我买的，花了好几只大鸡腿的钱呢。”
万澄闻言笑了笑。
玉莲摇头晃脑地，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道：“要不要玩跳花绳，你一定还没玩过吧，可好玩啦。”
万澄一个男孩儿，当然是没玩过这种游戏。
于是玉莲假意要同他玩跳花绳子，实际上是想找个撑绳子的柱子。因为玉莲不太会跳这个，所以平日里和同村里的小女孩儿们跳花绳时，往往轮不到几回，大部分时间都在当树桩子。
也是，谁都想看精彩的表演，刺激的动作，哪会让膝盖位置都跳不过的玉莲玩几回呢。
可这次就不一样了，玉莲暗想，“这回不会能过把瘾了吧。”
果然，就见万澄一直呆呆地站在一旁，花绳一头儿绑在树上，一头儿绑在万澄身上，从中午跳到下午，玉莲兴奋地跳得一头都是汗，也没见万澄提一句说他也要跳的。
等到月娘在屋里忙完活计了，出来一看，只见两个孩子，一个满头是汗，一个脸蛋儿被太阳晒得红扑扑的，吓了她一跳。
“莲儿！”月娘数落道，“怎么能让人家哥哥给你撑那么长时间绳子呢，你是从晌午吃完饭后一直玩儿到现在是不是？人家也就比你大几天，你当人家的身子是铁打的呢。”
玉莲撅起嘴辩驳道：“大几天也是大嘛，再说了，我一个跳的都不累，他站着不动有什么累的呀。”
万澄也赶忙道：“我不累的，就玩了一会，我没站多久。”
月娘闻言看了他一眼，也没说什么，就对玉莲道：“快去洗把脸收拾收拾，准备吃晚饭了。”
晚间，几人坐在桌上，玉莲照例夹了一个鸡腿大快朵颐起来，待她吃完了，月娘给她夹另一个，她又捂着小肚子说吃不下了，月娘犹豫了一下，要夹给万澄，万澄赶忙也道自己吃不下。
月娘的手又移到夫君碗前，玉成直接把她的手挡下了，按进她自己碗里，道：“我晌午吃得多，娘子每天这么辛苦，才要多吃点。”
月娘的脸有点红，不过还是不好意思地把鸡腿夹进自己碗里，咬了一口，感觉心里暖洋洋的。
时间如白驹过隙，十年过去了，已经成年的少女和少年，正一起躺在草地上晒太阳。
“喂”，少女道：“我们今天还是玩那个吧。”
少年道：“嗯。”
万澄拿手握着绳端，使出双臂的力气，不紧不松地替她撑着。
玉莲也能从脚脖子的位置，跳到她腰那么高的地方了。
但今天，似乎和过去千万个一模一样的日子不同。
玉莲的爹爹蒋玉成，今天把他们叫到了屋子的前堂前，道：“我今日要出门去远处行医，你们俩要留在家里好好看家。”
“知道啦。”对玉莲来说，爹爹去远的地方为贵人看病，一去个把月的事，也很是寻常。于是她调皮地道：“放心吧爹爹，你不在家的时候，我会替您好好照顾娘亲的。”
可没想到爹爹笑了笑道：“玉莲，我都说了你们俩要留在家里好好看家是不是？你还是和小时候一样，听话总听半句，不想听的就假装听不到。”
只见小弟弟左脸一坨黑乎乎的烟灰，右脸一坨红红的擦伤，好不可怜。
“那群匪徒把他们家里值钱的物事抢去，竟然一把火把屋子全烧了。还好我们发现的及时，澄哥儿也机灵，知道躲在水缸里被我们救了出来。”玉莲的爹爹蒋玉成道。
说罢把身旁的小男孩，往娘子身边推了推道：“你去带他洗干净身子，换套新衣服，咱们就一起吃晚饭吧。”
待到晚间坐在饭桌上时，玉莲就见自己平时最喜欢的蓝色小褂，被穿在那新来的弟弟身上，嘴一撇就准备要大哭起来。娘亲吴月娘赶忙就哄起来道：“玉莲乖，这衣服不是要给哥哥的，只是借他先穿一晚，明日娘就去集市上给哥哥买新衣服。以后哥哥就穿他自己的衣服了，不会再穿你的。”
月娘一边说着，又把桌上的大鸡腿夹到玉莲碗里道：“快吃个你最爱的鸡腿，吃了就开心了啊。”
玉莲的注意力马上就被大鸡腿转移了，早把那什么蓝褂绿褂放在脑后，眉开眼笑地吃起来。
玉成又逗起女儿道：“另外一个鸡腿你肚子小吃不下，我叫你娘收起来明早给你吃，也不给哥哥吃哈。”玉莲听到这句，小脸蛋有些微红，说道：“我明天也不吃了，明天还有别的好吃的嘞，就给他吃吧。”
虽然玉莲有点不服气，觉得眼前这个看上去明显比自己瘦小的小孩，不应该辈分比自己大。不过日月可鉴，万澄这小子出生的日子，确实比蒋家的玉莲要早几天。
夜里，月娘哄着两个孩子在床上睡下了，便回去卧房和夫君说话。
“澄哥儿父母的尸首抢救得及时，还没有被烧散，村里子的人一起忙帮给他们葬下了，碑也立好了。”玉成道。
“这孩子也是可怜，这么小的年纪，还不懂得生离死别的意义。”月娘叹道，末了又问：“您这是准备把他留在我们家里了？”
玉成回道：“不过多一张嘴罢了，咱家里也不是养不起。再说了，他这年纪也能帮你干点活了，你以前一个人操持家务可不是辛苦，玉莲那贪玩的性子，也帮不上你忙。”玉成道。
“可是咱们家毕竟是个女孩，这男女有别，再大点会不会不方便？”月娘担心道。
“没事，咱们是医家，又不是那读书人家，不讲究这么多。”玉成毫不在意道：“况且咱们家玉莲这霸道性子，说不定到时候还不好说亲来，我看澄哥儿那孩子性子又好，脑子也聪明，到时候真当咱们家女婿也不错。”
月娘嗔怪丈夫一眼道：“就属你想得最多，玉莲还真么小呢，就想到那说亲的事儿去了。”
玉成一把将月娘搂进怀里，在她耳边悄声道：“我想的事情一向多着哩，你还想不想知道我现在心里还想着点什么。”
月娘羞红了脸，任夫君那大掌往自己衣襟里去。
第二天，玉莲瞧见了万澄身上穿着的新褂子，道：“你这个不好看，连个花花都没有，素里素气的。”
万澄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上，抬头道：“是，还是你身上这件好看。”
玉莲立马扬起小脑袋，得意道：“那当然啦，我这件衣服，可是过生辰的时候，我娘给我买的，花了好几只大鸡腿的钱呢。”
万澄闻言笑了笑。
玉莲摇头晃脑地，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道：“要不要玩跳花绳，你一定还没玩过吧，可好玩啦。”
万澄一个男孩儿，当然是没玩过这种游戏。
于是玉莲假意要同他玩跳花绳子，实际上是想找个撑绳子的柱子。因为玉莲不太会跳这个，所以平日里和同村里的小女孩儿们跳花绳时，往往轮不到几回，大部分时间都在当树桩子。
也是，谁都想看精彩的表演，刺激的动作，哪会让膝盖位置都跳不过的玉莲玩几回呢。
可这次就不一样了，玉莲暗想，“这回不会能过把瘾了吧。”
果然，就见万澄一直呆呆地站在一旁，花绳一头儿绑在树上，一头儿绑在万澄身上，从中午跳到下午，玉莲兴奋地跳得一头都是汗，也没见万澄提一句说他也要跳的。
等到月娘在屋里忙完活计了，出来一看，只见两个孩子，一个满头是汗，一个脸蛋儿被太阳晒得红扑扑的，吓了她一跳。
“莲儿！”月娘数落道，“怎么能让人家哥哥给你撑那么长时间绳子呢，你是从晌午吃完饭后一直玩儿到现在是不是？人家也就比你大几天，你当人家的身子是铁打的呢。”
玉莲撅起嘴辩驳道：“大几天也是大嘛，再说了，我一个跳的都不累，他站着不动有什么累的呀。”
万澄也赶忙道：“我不累的，就玩了一会，我没站多久。”
月娘闻言看了他一眼，也没说什么，就对玉莲道：“快去洗把脸收拾收拾，准备吃晚饭了。”
晚间，几人坐在桌上，玉莲照例夹了一个鸡腿大快朵颐起来，待她吃完了，月娘给她夹另一个，她又捂着小肚子说吃不下了，月娘犹豫了一下，要夹给万澄，万澄赶忙也道自己吃不下。
月娘的手又移到夫君碗前，玉成直接把她的手挡下了，按进她自己碗里，道：“我晌午吃得多，娘子每天这么辛苦，才要多吃点。”
月娘的脸有点红，不过还是不好意思地把鸡腿夹进自己碗里，咬了一口，感觉心里暖洋洋的。
时间如白驹过隙，十年过去了，已经成年的少女和少年，正一起躺在草地上晒太阳。
“喂”，少女道：“我们今天还是玩那个吧。”
少年道：“嗯。”
万澄拿手握着绳端，使出双臂的力气，不紧不松地替她撑着。
玉莲也能从脚脖子的位置，跳到她腰那么高的地方了。
但今天，似乎和过去千万个一模一样的日子不同。
玉莲的爹爹蒋玉成，今天把他们叫到了屋子的前堂前，道：“我今日要出门去远处行医，你们俩要留在家里好好看家。”
“知道啦。”对玉莲来说，爹爹去远的地方为贵人看病，一去个把月的事，也很是寻常。于是她调皮地道：“放心吧爹爹，你不在家的时候，我会替您好好照顾娘亲的。”
可没想到爹爹笑了笑道：“玉莲，我都说了你们俩要留在家里好好看家是不是？你还是和小时候一样，听话总听半句，不想听的就假装听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