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言的微信视频迅速拨了过来，苏粟迟疑片刻按下接听键。
摄像头聚焦在熙熙攘攘的医院走廊，手机一晃一晃的，应该是在走路。
“你等一下哈，我马上就到。”顾言道。
顾言步履匆匆，绕过前方行人，左转推门进入房间。
入目的是窗边桌子上一整排的鲜花和果篮，将白色的墙壁和窗帘遮挡的所剩无几。镜头一转，便是穿着蓝白条病号服躺在病床上打着吊针的赵秋实，他的左腿被绷带高高吊起，似是再做复建。
“今天感觉怎么样？”这是顾言的声音。
“顾总你可来了，老大非要出院，您快劝劝。”高岩焦急的声音从听筒传来。
“伤筋动骨一百天，你这还不到一周出什么院！”
那晚车祸赵秋实是昏迷着被抬上的救护车，一想到数九寒天里他额头密密麻麻的汗珠和湿透的后背，顾言的心就像是被刀扎了一样难受。
三个多小时呀，赵秋实硬是一声不吭忍了三个多小时。
好在越野车防护性能好，赵秋实没有严重到需要做手术的程度，要不然...顾言不敢想。
赵秋实面色苍白，视线幽幽地撇向顾言，哑着嗓子道：“我不喜欢医院消毒水的味道。”
是赵秋实鲜少坦露的虚弱。
一样灰白的墙面、灰白的床单、一样浓重的消毒水味道，会将他拉回母亲去世前的那段时光，扰的他心烦意乱夜不能寐。
顾言沉默一瞬，似是才想起苏粟，迅速坐到床边，将摄像头翻转抬手将手机对准赵秋实的脸。
猝不及防，赵秋实与苏粟的视线相撞，又迅速避开。
一个偏头垂目，一个侧头撇眼，俩人快速地掩饰着不自然，一时间竟双双沉默。
赵秋实躲无可躲，只能侧歪着头略过手机用杀人的眼神询问顾言：你最好能解释清楚！
顾言呲牙无声地笑了笑，抬起下颚示意赵秋实快聊天。
倒是苏粟缓过尴尬，先开了口：“听顾总说您腿受了伤，没事吧？”清冷的声音从听筒里传出。
赵秋实收回看向顾言的视线，进入屏幕，他清了清嗓，“没什么大事，不用担心。”
额，也并没有很担心，苏粟顿时语塞，尴尬地扯了扯嘴角。
“听高岩说你签约了。”赵秋实抿抿唇，没话找话，“合作愉快。”
看来赵秋实是真不清楚这事，苏粟心放下了一大半，很诚恳地表达感谢：“嗯签了，这要感谢赵总的慧眼识珠。”
听着俩人的官方对话，顾言的白眼都要翻上天，他换了左手端着手机，刻意加大音量，“苏粟，你要是真想感谢不如来北京照顾实子几天，用行动表达感谢岂不是更显真心。”
赵秋实脸上快速略过一抹警告，是对顾言。
“顾言和你开玩笑呢，有护工在。我这马上也要出院了。”赵秋实解释道。
言外之意是不需要苏粟来照顾。
顾言仗着赵秋实行动不便，肆无忌惮起来，“不能出院！苏粟你就来吧，你不是还没签纸质版合同嘛，正好一块来签。”
“怎么说实子也是你的直系老板，来看一看也无可厚非。”顾言极力撮合。
他边说边将手机镜头转向窗边，对准刚刚一闪而过的窗边，“喏，你看这些都是旗下艺人亲自送来的，有草原夫妇你认识的吧、还有孟紫妍、宋艺凡、石堰......”
顾言像是架机关枪一样，“突突突”地说着名字，近乎将知秋传媒的艺人爆了遍，这才又将镜头转回了赵秋实。
饶是苏粟钝感力再强，也有点坐不住了。
她冲着赵秋实尴尬地笑笑，赶紧表态：“我在网上给你定了些营养品，大概下午就会送到。”
实际上她还没定，才知道赵秋实腿受伤她哪有机会去定东西。
顿了顿她又补充道：“我人去了也没用，还不够添乱的。”
她又不是专业的医护人员去了能干嘛呢，多尴尬啊！
“怎么没用，你过来陪着聊天解闷，省的实子总嚷嚷着出院，现在就你时间最充裕。”顾言诡辩。
赵秋实无奈地笑笑，很善解人意地对着镜头里的苏粟道：“别听顾言瞎说，不用勉强。”
这...苏粟拧着头皮与赵秋实干聊几句后匆匆挂断。
要是不亲自前去探访，显得她有点忘恩负义狼心狗肺了，她恨顾言！！！
........
苏粟过于冲动，顾言激将了一下，她就屁颠屁颠地飞来北京，多少有那么点趋炎附势。
她在心里做着思想建设，是为了签约以及还几个人的人情，顺便看看赵秋实。
所以她到了北京最先联系了高岩，去到公司总部签了约，又马不停蹄地跑到SKP买了四支同款不同色的万宝龙墨水笔，临结账的时候，苏粟迟疑不决，最后又犹犹豫豫地加了一支。
实际上在选择回礼的时候，她有咨询过沈清棠，对方给的建议是领带、钱包、围巾之类的，苏粟觉得过于私人亲密，遂放弃了参考。
正好聊到签合同，苏粟灵机一动想到了回送钢笔。
那几位都是成功人士最少不了的就是签字，送钢笔最合适不过了，不越距也不会显得随意不够重视。
只是价格上相较几位送她的礼物是便宜了些，但苏粟现如今财力有限，也只能最大程度上做到不吝啬。
汲汲忙忙一圈下来已临近傍晚，苏粟记得是有听说过去医院探病最好选择上午，遂在网上定了个酒店留宿一晚，决定明天再去看望赵秋实。
刚办理完入住，高岩的电话打了过来，交代了一些工作上的最新进展和人员配备，随后才状似无意地询问苏粟是不是回了呼伦贝尔。
苏粟将自己的行程如实报备，并告知了明日看望赵秋实的计划。
高岩倒是没多说什么，只道不打扰她休息就结束了通话。
苏粟未做他想，火急火燎地洗澡护肤。折腾了一天她要累死了，现在急需一张床躺一会。
.......
高岩眼下很忐忑。
苏粟一早签约结束找了他要赵秋实的病房号，他主观认为她会直接去探望赵秋实。
一刻都未敢耽搁，忙给赵秋实打电话告知，又放下手头工作急匆匆地先苏粟一步赶到医院静候。
结果，赵秋实病号服穿的板板正正，在病床上正襟危坐了五个多小时，厕所都没去一次，一会看文件一会视频会议一会又签合同的，变着法的展示着自己的繁忙。
可苏粟倒好，左等右等都不见人来。
赵秋实的脸色肉眼可见地阴沉了下去。
高岩借着接电话的机会出了病房，忙给苏粟致电打听情况。
却被告知明天上午才会过来，这让翘首期盼了一下午的赵秋实，不，高岩本人该如何接受。
他该如何丝滑又不显特意地给自家老板汇报这个“晴天霹雳”呢。
高岩挂掉电话，在门前踟蹰片刻，决定找顾言帮忙。
他灰溜溜地回到病房，见赵秋实正倚在床头低着头刷手机。
他走到床边，心虚地开口：“顾总说一会给您送饭，问您想吃点什么？”
赵秋实食欲不佳，听后头都没抬一下，“不想吃，不用送。”
高岩噤声，想了想又飞快地补充一句：“苏小姐说明天上午过来探望您。”
赵秋实闻言抬头看了他一眼，轻描淡写道：“嗯。”
高岩被赵秋实的那一眼看的一哆嗦，垂着头上前将病床放平，“嘿嘿，老大，你要不要去洗手间或者您先躺一会，医生说您要多平躺。”
赵秋实的的确确是是累的，听了高岩的建议，收起手机，艰难地躺下去，闭目小憩。
高岩贴心地为他盖好被子，转身轻手轻脚地拉上窗帘才从房间里退了出来。
临近年关护工难寻，尤其是男护工更是可遇不可求。
赵秋实又极其挑剔。
其实赵秋实平时并不这样，最起码对待他们这些员工是很随和的，而且以前天南海北的跟着技术队跑，驻扎深山老林里安装仪器也是常有之事，那时也没见他有多身娇肉贵、难伺候。
也不知道这医院环境触碰到了他哪根神经，总之是非常不配合。
这段时间都是他和顾言以及赵总的几个发小轮番着陪护，护工配合打下手。
之前赵秋实的父亲倒是来过一次，俩人不知说了什么，在病房里就吵起来了，最终不欢而散，这些天也未再露过面。
倒是赵董的秘书孟凡生每日会给他打电话询问，想来也是赵董的意思。
他跟在赵秋实身边也有五年了，对他得家事却不甚了解。赵秋实很少提、回家的次数也是屈指可数，他只知道父子俩不对付，但并不知道缘由。
高岩坐在门边的椅凳上闭目假寐思绪乱飞，格外地投入，连有人走到他身边都没能及时察觉。
顾言出了电梯就见高岩孤零零地坐在门口的长椅上，垂着头像个受气包，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拎着餐盒大步流星地上前，停在高岩脚边，轻咳一声，“想什么呢，你们赵总睡了？”
高岩闻声猛地抬头，匆忙站起身，“顾.顾总，您来啦。”
说罢眼疾手快地拿过顾言手中的餐盒，这才发现旁边竟然还站着苏粟。
高岩瞪大了双眼，但毕竟是专业高秘，只是一瞬，面色便恢复如常。
他朝苏粟笑了笑才回复顾言的话，“刚刚躺下，应该没睡着。我告诉他您会过来送饭。”
顾言“嗯”了声，透过门上的毛玻璃看了一眼，轻轻推开门走了进去。
高岩跟在后面快步进去，将餐盒放到桌上，才去病床前查看赵秋实。
赵秋实睡的并不踏实，门一开他便醒了。他睁开了眼，动了动被子。
“把你吵醒了？”顾言轻声说道，随手按下墙壁上的室内灯开关，屋内瞬间明亮起来。
赵秋实咳嗽了几声才道：“没睡着。”
高岩忙替赵秋实倒了杯温水，放在床边的小桌子上，又将病床靠背升高，扶起赵秋实靠在床头，默默地将水端到赵秋实嘴边。
赵秋实喝了几口水吞咽下去，听见高岩用气音在耳边提醒：“苏小姐在门外。”
赵秋实喝水的动作一滞，不敢置信地看向站在床尾的顾言，转而开始手忙脚乱地理理头发、拽拽褶皱的上衣，才不苟言笑地坐好。
顾言憋着笑等待着赵秋实规整妆容后，才状似无意地朝着拎着礼品袋局促地等在门口的苏粟道：“咦，苏粟你怎么站在门口不进来呀？”
摄像头聚焦在熙熙攘攘的医院走廊，手机一晃一晃的，应该是在走路。
“你等一下哈，我马上就到。”顾言道。
顾言步履匆匆，绕过前方行人，左转推门进入房间。
入目的是窗边桌子上一整排的鲜花和果篮，将白色的墙壁和窗帘遮挡的所剩无几。镜头一转，便是穿着蓝白条病号服躺在病床上打着吊针的赵秋实，他的左腿被绷带高高吊起，似是再做复建。
“今天感觉怎么样？”这是顾言的声音。
“顾总你可来了，老大非要出院，您快劝劝。”高岩焦急的声音从听筒传来。
“伤筋动骨一百天，你这还不到一周出什么院！”
那晚车祸赵秋实是昏迷着被抬上的救护车，一想到数九寒天里他额头密密麻麻的汗珠和湿透的后背，顾言的心就像是被刀扎了一样难受。
三个多小时呀，赵秋实硬是一声不吭忍了三个多小时。
好在越野车防护性能好，赵秋实没有严重到需要做手术的程度，要不然...顾言不敢想。
赵秋实面色苍白，视线幽幽地撇向顾言，哑着嗓子道：“我不喜欢医院消毒水的味道。”
是赵秋实鲜少坦露的虚弱。
一样灰白的墙面、灰白的床单、一样浓重的消毒水味道，会将他拉回母亲去世前的那段时光，扰的他心烦意乱夜不能寐。
顾言沉默一瞬，似是才想起苏粟，迅速坐到床边，将摄像头翻转抬手将手机对准赵秋实的脸。
猝不及防，赵秋实与苏粟的视线相撞，又迅速避开。
一个偏头垂目，一个侧头撇眼，俩人快速地掩饰着不自然，一时间竟双双沉默。
赵秋实躲无可躲，只能侧歪着头略过手机用杀人的眼神询问顾言：你最好能解释清楚！
顾言呲牙无声地笑了笑，抬起下颚示意赵秋实快聊天。
倒是苏粟缓过尴尬，先开了口：“听顾总说您腿受了伤，没事吧？”清冷的声音从听筒里传出。
赵秋实收回看向顾言的视线，进入屏幕，他清了清嗓，“没什么大事，不用担心。”
额，也并没有很担心，苏粟顿时语塞，尴尬地扯了扯嘴角。
“听高岩说你签约了。”赵秋实抿抿唇，没话找话，“合作愉快。”
看来赵秋实是真不清楚这事，苏粟心放下了一大半，很诚恳地表达感谢：“嗯签了，这要感谢赵总的慧眼识珠。”
听着俩人的官方对话，顾言的白眼都要翻上天，他换了左手端着手机，刻意加大音量，“苏粟，你要是真想感谢不如来北京照顾实子几天，用行动表达感谢岂不是更显真心。”
赵秋实脸上快速略过一抹警告，是对顾言。
“顾言和你开玩笑呢，有护工在。我这马上也要出院了。”赵秋实解释道。
言外之意是不需要苏粟来照顾。
顾言仗着赵秋实行动不便，肆无忌惮起来，“不能出院！苏粟你就来吧，你不是还没签纸质版合同嘛，正好一块来签。”
“怎么说实子也是你的直系老板，来看一看也无可厚非。”顾言极力撮合。
他边说边将手机镜头转向窗边，对准刚刚一闪而过的窗边，“喏，你看这些都是旗下艺人亲自送来的，有草原夫妇你认识的吧、还有孟紫妍、宋艺凡、石堰......”
顾言像是架机关枪一样，“突突突”地说着名字，近乎将知秋传媒的艺人爆了遍，这才又将镜头转回了赵秋实。
饶是苏粟钝感力再强，也有点坐不住了。
她冲着赵秋实尴尬地笑笑，赶紧表态：“我在网上给你定了些营养品，大概下午就会送到。”
实际上她还没定，才知道赵秋实腿受伤她哪有机会去定东西。
顿了顿她又补充道：“我人去了也没用，还不够添乱的。”
她又不是专业的医护人员去了能干嘛呢，多尴尬啊！
“怎么没用，你过来陪着聊天解闷，省的实子总嚷嚷着出院，现在就你时间最充裕。”顾言诡辩。
赵秋实无奈地笑笑，很善解人意地对着镜头里的苏粟道：“别听顾言瞎说，不用勉强。”
这...苏粟拧着头皮与赵秋实干聊几句后匆匆挂断。
要是不亲自前去探访，显得她有点忘恩负义狼心狗肺了，她恨顾言！！！
........
苏粟过于冲动，顾言激将了一下，她就屁颠屁颠地飞来北京，多少有那么点趋炎附势。
她在心里做着思想建设，是为了签约以及还几个人的人情，顺便看看赵秋实。
所以她到了北京最先联系了高岩，去到公司总部签了约，又马不停蹄地跑到SKP买了四支同款不同色的万宝龙墨水笔，临结账的时候，苏粟迟疑不决，最后又犹犹豫豫地加了一支。
实际上在选择回礼的时候，她有咨询过沈清棠，对方给的建议是领带、钱包、围巾之类的，苏粟觉得过于私人亲密，遂放弃了参考。
正好聊到签合同，苏粟灵机一动想到了回送钢笔。
那几位都是成功人士最少不了的就是签字，送钢笔最合适不过了，不越距也不会显得随意不够重视。
只是价格上相较几位送她的礼物是便宜了些，但苏粟现如今财力有限，也只能最大程度上做到不吝啬。
汲汲忙忙一圈下来已临近傍晚，苏粟记得是有听说过去医院探病最好选择上午，遂在网上定了个酒店留宿一晚，决定明天再去看望赵秋实。
刚办理完入住，高岩的电话打了过来，交代了一些工作上的最新进展和人员配备，随后才状似无意地询问苏粟是不是回了呼伦贝尔。
苏粟将自己的行程如实报备，并告知了明日看望赵秋实的计划。
高岩倒是没多说什么，只道不打扰她休息就结束了通话。
苏粟未做他想，火急火燎地洗澡护肤。折腾了一天她要累死了，现在急需一张床躺一会。
.......
高岩眼下很忐忑。
苏粟一早签约结束找了他要赵秋实的病房号，他主观认为她会直接去探望赵秋实。
一刻都未敢耽搁，忙给赵秋实打电话告知，又放下手头工作急匆匆地先苏粟一步赶到医院静候。
结果，赵秋实病号服穿的板板正正，在病床上正襟危坐了五个多小时，厕所都没去一次，一会看文件一会视频会议一会又签合同的，变着法的展示着自己的繁忙。
可苏粟倒好，左等右等都不见人来。
赵秋实的脸色肉眼可见地阴沉了下去。
高岩借着接电话的机会出了病房，忙给苏粟致电打听情况。
却被告知明天上午才会过来，这让翘首期盼了一下午的赵秋实，不，高岩本人该如何接受。
他该如何丝滑又不显特意地给自家老板汇报这个“晴天霹雳”呢。
高岩挂掉电话，在门前踟蹰片刻，决定找顾言帮忙。
他灰溜溜地回到病房，见赵秋实正倚在床头低着头刷手机。
他走到床边，心虚地开口：“顾总说一会给您送饭，问您想吃点什么？”
赵秋实食欲不佳，听后头都没抬一下，“不想吃，不用送。”
高岩噤声，想了想又飞快地补充一句：“苏小姐说明天上午过来探望您。”
赵秋实闻言抬头看了他一眼，轻描淡写道：“嗯。”
高岩被赵秋实的那一眼看的一哆嗦，垂着头上前将病床放平，“嘿嘿，老大，你要不要去洗手间或者您先躺一会，医生说您要多平躺。”
赵秋实的的确确是是累的，听了高岩的建议，收起手机，艰难地躺下去，闭目小憩。
高岩贴心地为他盖好被子，转身轻手轻脚地拉上窗帘才从房间里退了出来。
临近年关护工难寻，尤其是男护工更是可遇不可求。
赵秋实又极其挑剔。
其实赵秋实平时并不这样，最起码对待他们这些员工是很随和的，而且以前天南海北的跟着技术队跑，驻扎深山老林里安装仪器也是常有之事，那时也没见他有多身娇肉贵、难伺候。
也不知道这医院环境触碰到了他哪根神经，总之是非常不配合。
这段时间都是他和顾言以及赵总的几个发小轮番着陪护，护工配合打下手。
之前赵秋实的父亲倒是来过一次，俩人不知说了什么，在病房里就吵起来了，最终不欢而散，这些天也未再露过面。
倒是赵董的秘书孟凡生每日会给他打电话询问，想来也是赵董的意思。
他跟在赵秋实身边也有五年了，对他得家事却不甚了解。赵秋实很少提、回家的次数也是屈指可数，他只知道父子俩不对付，但并不知道缘由。
高岩坐在门边的椅凳上闭目假寐思绪乱飞，格外地投入，连有人走到他身边都没能及时察觉。
顾言出了电梯就见高岩孤零零地坐在门口的长椅上，垂着头像个受气包，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拎着餐盒大步流星地上前，停在高岩脚边，轻咳一声，“想什么呢，你们赵总睡了？”
高岩闻声猛地抬头，匆忙站起身，“顾.顾总，您来啦。”
说罢眼疾手快地拿过顾言手中的餐盒，这才发现旁边竟然还站着苏粟。
高岩瞪大了双眼，但毕竟是专业高秘，只是一瞬，面色便恢复如常。
他朝苏粟笑了笑才回复顾言的话，“刚刚躺下，应该没睡着。我告诉他您会过来送饭。”
顾言“嗯”了声，透过门上的毛玻璃看了一眼，轻轻推开门走了进去。
高岩跟在后面快步进去，将餐盒放到桌上，才去病床前查看赵秋实。
赵秋实睡的并不踏实，门一开他便醒了。他睁开了眼，动了动被子。
“把你吵醒了？”顾言轻声说道，随手按下墙壁上的室内灯开关，屋内瞬间明亮起来。
赵秋实咳嗽了几声才道：“没睡着。”
高岩忙替赵秋实倒了杯温水，放在床边的小桌子上，又将病床靠背升高，扶起赵秋实靠在床头，默默地将水端到赵秋实嘴边。
赵秋实喝了几口水吞咽下去，听见高岩用气音在耳边提醒：“苏小姐在门外。”
赵秋实喝水的动作一滞，不敢置信地看向站在床尾的顾言，转而开始手忙脚乱地理理头发、拽拽褶皱的上衣，才不苟言笑地坐好。
顾言憋着笑等待着赵秋实规整妆容后，才状似无意地朝着拎着礼品袋局促地等在门口的苏粟道：“咦，苏粟你怎么站在门口不进来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