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粟词穷,一时倒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说起。她想了想,挑了眼下要解决的解约打开话题。

    “赵总,我想解约。”苏粟开口即王炸,打的赵秋实措手不及。

    “为什么?”赵秋实问。

    为什么,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解约,苏粟一脸不可置信地看向赵,秋实,企图在他脸上找到一丝愧疚,显然没有。

    苏粟气结,语气不自觉地便冷了下来,“因为你套路我。”

    “那份合约想必你也打听过,到底是谁套路谁。”赵秋实扯扯嘴角笑了下,听语气倒是没听出喜怒。

    苏粟被怼的有点心虚,下意识地偏头看了眼沈清棠。

    眼见苏粟三言两语便败下阵来,沈清棠怒其不争,一改看热闹的心替自己小姐妹出了口:“既然赵总觉得自己吃亏,那何不痛快地同意解约,这样大家都好过。”

    赵秋实耸耸肩,“我没说不同意呀!”

    苏粟眼眸中的喜色一闪而过,狐疑地看向赵秋实:“真的?”

    “当然。”赵秋实一本正经地回答,“一切按合同办事,违约金一千万,你承担的起就可以解约。”

    苏粟后槽牙咬的生疼,废话,她要是想能赔偿一千万,还用坐这儿与他谈!早就把钱甩他脸上拍死他了!

    这人耍她很有成就感不成!

    苏粟怒火攻心,心内的那点羞耻早被愤怒侵袭,“是你先骗我在先!你要早告诉我你是秋天的果实,我不会签约!”

    “我是不是秋天的果实与你的签约能有什么影响,你是根据合同条款来的,又不是因为秋天的果实这个人。”

    “签约之初,你肯定是权衡利弊,这份合同条款肯定在你的接受范围内,你才会选择与公司签约不是吗?”

    “难道就因为我是秋天的果实,你就会放弃自己的发展规划?”

    赵秋实慢条斯理、条分缕析地解释。

    苏粟明显被赵秋实绕了进去,“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是秋天的果实,如果你不是秋天的果实,你还会和我签约吗?还会答应我的霸王条款吗?”

    “所以,你到底在气什么!”

    赵秋实好整以暇地坐在轮椅上,语气平静又内敛,“是气我是秋天的果实,还是气我因为秋天的果实身份给了你合约?”

    苏粟被问的一愣,似乎都气又似乎都不是生气的重点。

    是呀,她在气什么?

    “还是说,你在气我隐瞒自己是秋天的果实的身份说了喜欢你?”赵秋实神情郑重,一瞬不瞬地望进苏粟的眼波中。

    “你是生气我作为赵秋实喜欢上了你还是生气秋天的果实喜欢上了你?”赵秋实偷换着概念。

    苏粟被绕的头晕,梗着脖子怒视回去:“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就是秋天的果实,明明有那么多次机会,你可以直接告诉我的,为什么不说!”

    赵秋实终于不似之前沉得住气,眉眼中尽是无奈,语气却越发柔和,“那如果我早早告诉你我就是秋天的果实,你还会参加直播还会签约吗?”

    苏粟下意识摇头,她不会,肯定不会。

    赵秋实一副“果然如此”的神情,料事如神般解释:“如果我告诉你我就是秋天的果实,你还能冷静地规划自己的事业吗?肯定会对我避之不及。”

    “这就是我的顾虑,我承认有很多次表明身份的机会,可我,我不想承认但又不得不承认,不管是线上的秋天的果实还是线下的赵秋实,每一个都对你动了心。”

    赵秋实突如其来的直白表露,将在座的三个人震得头皮发麻,苏粟是怔忡,沈清棠是雀跃,顾言是惊讶。

    眼见着苏粟神情有所松动,高岩偏偏这个时候出现,提醒晚饭已准备好,赵秋实轻飘飘地看了他一眼,高岩的话便变了调。

    苏粟如临大赦,拽起沈清棠起身便想逃跑告辞,可沈清棠却不动如钟,非要留下来吃完饭,她与顾言一唱一和,这饭便顺理成章地吃了下来。

    饭桌上苏粟默不作声,赵秋实沉默不语,顾言与沈清棠对视数次,企图打破尴尬均失效,便也放弃挣扎,消停地吃饭。

    一顿饭下来众人心思各异,沈清棠虽是苏粟的姐妹,但苏粟第一次动心的男人是这么个极品帅哥的话,她也不是不能撮合撮合。

    她放下筷子再次抬头,这次却是看向赵秋实,“赵总,我有一个疑问,为什么你会线上断联那么久?”

    作为苏粟的闺蜜,她当然知道苏粟最在意的问题出在哪。

    赵秋实同样放下碗筷,郑重其事解释:“那时我要去苏粟家安装仪器,一来时间紧任务重二来我怕聊天暴露身份。我并没有耍苏粟的意思,只是想以真实的身份与苏粟多一些接触和了解。”

    沈清棠边听边点头,这个解释还算说的过去,“好,这个勉强算过关,只是你完全可以在线上告诉苏粟你要工作或怎样的,为什么就突然不声不响的消失呢,你知道苏粟有多...”

    沈清棠“啊”一声住了口,苏粟毫不留情地掐了下她的胳膊。

    “所以你生气了选择拉黑我?”赵秋实盯着苏粟,问道。

    苏粟不置可否,不想回答。

    “你看,这误会不就解开了嘛。”顾言适时插话缓解尴尬。

    沈清棠缓过劲来,还是没忍住八卦,“还有还有,你在走廊和女网红是怎么回事,请如实回答。”

    不等赵秋实解释,顾言先声夺人,“什么女网红,什么走廊?”这么劲爆的事怎么没听赵秋实说过。

    赵秋实倒是很淡定自如,还有闲情逸致问别的,“苏粟告诉你的?”

    沈清棠含糊其辞,“你就交代怎么回事得了,管我怎么知道的。”

    苏粟咬了咬唇,还是出口打断,“我什么都没说。”似是在提醒赵秋实。

    赵秋实唇角挂起淡淡地笑,眼波流转中都是宠溺,说出的话又温柔又缱绻,“我信你。”

    苏粟心跳骤停,迅速冷静下来,见缝插针,“那就解约吧。”

    顾言没收住,吞在嘴里的水不小心喷了出来,苏粟真是直女中的战斗机。

    赵秋实紧缩眉头,觑了眼边上的顾言,缓缓开口,“除了解约,其他的都可以谈。”

    “好,那不接公司安排的活动。”苏粟面冷心硬,直接摆烂,她就不信赵秋实能答应。

    赵秋实笑了,又无奈又心酸,“好,我答应。”

    这下轮到苏粟惊疑,不敢置信的抬头看着赵秋实。

    “有没有消消气?能原谅我吗?”赵秋实得寸进尺卖乖。

    苏粟咬着唇角,轻“哼”一声,“不能。”

    “好,我会努力,让你原谅我。”赵秋实进退得当,拿捏有度,“那这下是不是可以好好吃饭,你都没怎么动筷。”

    一直坐在苏粟身边看热闹的沈清棠看着俩人,一脸地嫌弃,“还让不让别人好好吃饭,你俩可真行!”

    苏粟低头闷声吃饭,装作没听见,只是耳根却越发地红润。

    赵秋实端起水杯抿了口水,扯着嘴角笑笑,“沈小姐,也多吃点。”

    这次的面谈就这样举重若轻地结束了,苏粟虽未解约,但这个合约也聊胜于无,对于她来说不用赔偿一千万,又不用在赵秋实手底下工作,已算是最大的争取到利益。

    只是回到住处躺在床上,两个女孩卧室谈心,沈清棠才试探地问出口:“西米,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喜不喜欢赵秋实?”

    苏粟望着头顶的壁灯,一动不动,过了好一会才轻飘飘道:“我不知道。”

    自从苏粟知道赵秋实就是秋天的果实后,她都没有时间和精力去思考这个问题,或者换言说她在可以逃避感情问题,本来已经很乱了,她不想在掺杂感情进去。

    沈清棠叹了口气,“那你就说你还生不生气吧。”

    苏粟装死,不回答。

    好像并不是很气了,最初的气似乎也只是以为被耍而羞愤,既然误会解开,尽管赵秋实的解释还是有些牵强,但不知为什么,她就是愿意相信赵秋实所言是真的。

    沈清棠拍打着面膜,皱着脸道:“你倒是说话呀,气不气。”

    苏粟无奈,敷衍道:“还好。”

    “别怪我多嘴哈,我觉得赵秋实这人还不错哦,最起码比顾言强。”那个顾言一看就是个玩咖,赵秋实看着可不太像主动撩骚的人。

    “这你都能看出来,你也说了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他俩是发小,怎么可能不臭味相投!”避开情感话题,苏粟倒是很乐意分享讨论。

    “你竟然质疑你姐我的眼力,阅人无数如我,绝不会看走眼。”沈清棠嘚瑟地开口,“要不然咱俩就打赌。”

    “打什么赌?”苏粟好奇。

    “赌你会被赵秋实拿下。”

    “切,不要,无聊!”苏粟摘下面膜纸扔进垃圾桶,不理会沈清棠的激将。

    “如果你俩在一起,肯定就验证了我的话。”沈清棠不放弃。

    “这有什么关系,那咋不拿你和顾言做赌注呢,我看你俩今天相见恨晚的。”苏粟打趣。

    “你当我眼瞎,撩进碗里就是菜呀,顾言这种的就的吊着才能保持热情,要是一下子就让他得手了,你看吧,保准提上裤子不认人!”

    沈清棠颇有心得地开口,“我敢保证,顾言的女朋友就没有超过三个月的。”

    “对了,你给我说说赵秋实走廊大战女网红的事嘛,我也好帮你把关。”沈清棠套话。

    “不要,我答应了保密就不会说的,你想知道自己问。”苏粟言辞坚定,拒绝透露。

    俩人你一言我一语,吵吵闹闹地打趣嬉闹,仿佛回到了大学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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