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嗖——”
一颗子弹贴耳飞过，就差那么几毫米，舒心的左耳差点报废。她疾若迅雷地侧过脑袋，顺势把身边的周则序一同推到墙后。
更多的子弹从前后不同的方向射来，他们不是唯一的目标。
整座楼里充斥着尖叫声和嘈杂的踏步声，周围的墙壁上戳满了子弹射击的窟窿眼。
“你受伤了吗？！”周则序急忙关心问，他绅士地把舒心往自己身后拉。
“没有，我没事。”舒心气喘吁吁地回答，有些惊魂未定。
半分钟前，他们刚刚通过传送阵降落到这里，还没来得及分清到底是哪个场景副本，突如其来爆发的枪战打乱了所有节奏。
幸好上个环节在神算子那儿得到了两条属性，其中之一是风神：敏捷+400%。当时抽到这条属性舒心还嫌它没用，这会儿却救了大命。
他们俩可怜兮兮地缩在墙角进退不得，枪声没有一点要停歇的意思，一群人嗷呜地打过来，又一群人嗷呜地打过去，他们中间有玩家，也有NPC。
好家伙，这些人到底哪儿弄来的枪？场景中是有道具可以采集吗？
周则序把死在他们周围不管是玩家还是NPC的尸体挪过来，勉强堆个防护壕，舒心躲在后方小心翼翼地探头观察，试图寻一个合适的机会突围出去。
一阵急促的突突声飘过头顶，紧接着，一颗热乎的头颅从天而降，不偏不倚正好砸进他们的防护壕里，惊得两人差点没当场跳起来。
“唐韵声？！”舒心低低地惊呼一声。
居然是她舍友的头颅……组队环节前还跟她说过话的那个舍友……
枪战就算子弹满天飞，好歹能留个全尸，怎么会出现断首？
游戏刚进入第一个场景，这是有多大仇啊？！
“小菜鸡……！”舒心恨铁不成钢地轻声骂了句。
她咬牙切齿地扯下别的NPC尸体的外套，把舍友的脑袋包起来埋进尸堆里。
虽说游戏下线以后，尸体停留一段时间会自动消失，但这段仇不能不报！别让她找到那个斩首凶手，否则一定要血债血偿！
气愤当口，又有一群人冲了过来，周则序想把愤怒的舒心按回防护壕，万万没想到子弹来得比他们预料中的更早。
那群人当中有人发现了他们，端着突击步枪拐到他们躲避的墙角前，那人好像杀红了眼，压根不分敌我，直接开枪朝他们射击。
子弹飞扑而来，简陋的防护壕根本不顶事，舒心见到周则序突然挺直身子，张开双臂将她完全挡住……
嘶吼声怎么都钻不出喉咙，舒心拼命想把周则序拉开，可一切就像卡了带的老电影，整个空间的时速，声音，动作都被放得极缓。
瞳孔中清楚地倒映出子弹飞来的形状，此时此刻，神算子NPC的话莫名在脑中响起……
“无缘人，无缘人呐——”
……
蓝天绿地，和风微熏，神算子请舒心和仅剩的另一位玩家把写好的字放到桌案上。
一个‘舒’字，一个‘序’字。
老神棍捻着长须，一边摇头，一边神神叨叨地说：“予者，我也。舍自我，舍他我，庇护尽消，命中相克，组队大凶！听老夫一句劝，趁早分手，以免祸事临头。”
“我倒觉得我们挺有缘分的。”
舒心还来不及反驳NPC，一旁的准队友抢先开了口。
“你好，我叫周则序。”
那个男生微笑着向舒心介绍自己，他笑起来十分阳光，宛如三月春风温柔和暖，使人不自觉心情明朗。
“舒心。”她简洁明了地报出自己的名字。
周则序点点头，伸手拉过那两张测字，拆解道：“换个角度看，我们名字里的两个字都是‘予’，巧合也是一种缘分。何况场上这么多玩家，偏偏我们被落单了，这岂不是天意使然？”
“说得在理。”舒心原本还在为游戏时间落下太多而懊恼郁闷，现下阴霾尽扫，“是吉是凶得看磨合，凡事事在人为！”
……
时空倏地解冻，两发子弹直直钻入周则序前胸，一阵窒息感恍惚了痛觉，他张大嘴巴奋力呼吸着，踉踉跄跄地往后退，然而他脸上竟没有半分惊愕失措的表情。
在枪手扣动扳机的前一两秒，周则序已经计算好了即将袭来的子弹的弹道路径，负伤位置，弹头入体深度，以及自己的掉血量，这两枪的后果完全在他预料之中。
只是护在身后的队友哪儿去了？
转眼间，舒心的身影倏忽闪现在持枪者背后，她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柄寒光凛凛的短匕，手起刀落，没有半分多余的动作，持枪者的脖颈顿时炸出一团血花，应声倒在地上。
“舒……心……”
周则序怔怔地望着舒心惊艳绝伦的一刺，他实在没想到这位看起来纤瘦的女生竟然能做到如此英姿飒爽，差点忘了他自己身上还在淌血。
舒心一个翻滚灵巧避开枪林弹雨，匍匐回到周则序身边，见他浑身鲜血不止，白衬衫被染成血色，不禁一阵心急愧疚。
“难道我们真的命里相克，不合适吗……”舒心奋力撑住周则序，一点一点挪换地方。
“江湖骗子，胡说八道。”周则序虚弱地笑着，还在安慰舒心，“别担心，我算好血量的，长生属性，生命值+600%，大血牛呢，死不了。”
“可你毕竟掉了寻常玩家一条命的血量！”舒心气恼地说。无奈暂时没法让对方付出等同的代价。
舒心的手环亮了亮，玩家面板生命值扣除10%。她把手背往外翻，避免周则序看到担忧自己。
这是她的技能带来的副作用，每个玩家都会随机分配到一个永久技能，并抽选两条随机属性。
舒心的技能是隐匿：刺杀技能——
发动时处于隐身状态，可以无限使用，不过每次使用都会扣除当前生命值的10%，20%，30%等依次递增。如果击杀目标生命值低于10%，将会一击必杀。
果然，方才倒在血泊中的持枪者又爬了起来，抹了抹脖子上的血迹，骂骂咧咧地跑去找他的队友。
‘隐匿’还挺好用的，搭配抽到的风神属性，高敏高攻，简直是输出位的最佳配置。
至于舒心抽到的另一条属性——
鼓舞：可使己方的游戏持续时间缩短50%，或使其他玩家的游戏时长增加50%。
乍一看有点鸡肋，但对于落后一大截的舒心队来说却很关键，这让他们有望能逆袭进入前几名。
好不容易找到一个没人的仓储间，得想办法尽快帮周则序把体内的两枚弹头取出来。‘隐匿’变出来的匕首随着技能结束自动消失，手边没有趁手的工具。
舒心犹豫地看了看自己的双手，右手食指上的开口戒戴了好几年，乍然要毁了还有点舍不得。但一枚戒指跟一个队友相比太微不足道，就算是这枚戒指牺牲自己为他们做贡献了。
长生属性血条极厚，想必再经历一个粗糙的外科手术也不要紧吧？总比带着弹头一直处于战损掉血状态强。
周则序好像看出她的迟疑，虚弱地开口支持道：“没关系，动手吧，我相信你……”
死倒是不会死，就是疼得想死。
舒心掰断自己的开口戒，用锋利的断口划开伤处，手指一点一点探进皮肉中，尽最大努力探索弹头的位置。
周则序硬是一声没吭，面色憋得铁青，脖颈青筋暴胀，眼睛跟快要滴出血似的瞪得滚圆，直勾勾凝望着舒心的脸，仿佛那是他的救命解药，止疼良药，是他能转移注意力，分散痛觉的唯一办法。
队友如此信任，舒心反倒更加心慌手抖，忐忑不安，本就生疏的手法更加粗糙，伤口平白扩大一倍，两条又长又深的血痕宛如两道血沟，在周则序胸前铺开，血水顺着肌肉线条不断往下渗透。
这是游戏……这只是游戏……
舒心不停催眠自己，几分钟前她还干脆利落地砍翻一个人，这会儿面对血淋淋的外科手术反而慌张得额头直冒细汗。
汗滴不小心糊进眼睛，她拿沾了血汗的手背去擦，视线愈发不清晰，只得凑近伤口确保观察无碍，手术才能继续进行。
“很疼吧？再忍忍，马上好了！”
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快要贴到人家心口上的舒心，一心一意眼里只有伤势，还自以为贴心地安抚伤患。
“嗯……”一声短促的应答从周则序喉结底端发出，他憋着一口气，忍痛到极致开不了口。
破旧的仓储间除了一些没人要的塑料袋，桶桶罐罐，没有任何的医疗器具，过分深邃的伤口又急需缝合。
事到如今，还有什么比做活人手术更煎熬的，舒心干脆破罐子破摔，再次使用‘隐匿’，就在周则序眼皮子底下隐了身。
不等周则序反应过来，一根细长的银针勾着长长的黑线已在自己胸前起落翻飞，几秒后，舒心再度现身时，伤口已经缝合大半。
“这是……”周则序讶异地问。
“抱歉啊，实在没办法了，只能就地取材。这是我的头发丝，等伤口愈合了我就帮你拆掉，这段时间委屈你先将就一下。”舒心有些内疚地说，她轻轻用指腹触了触缝合的接口，“唉，缝得太难看了……”
“哈哈，还算不错啦。”周则序面色依然苍白，精神头却恢复得很快，开朗乐天的本性又重新浮现在他身上。
“舒心，谢谢你，你为我浪费一次‘隐匿’，白白损失20%的血，我一定想办法找道具或者补给，把我们的血量都加回来。”
“不用客气，我们现在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当然得同心同德，通力协作。你帮我挡子弹，我救你小命，扯平啦！”
进入游戏以来，舒心第一次展露笑意，发自内心的笑容好似能甜到人心里去。
现在终于能好好研究下这个场景的具体规则了，舒心过去跟周则序并肩靠墙排排坐，划开自己的手环界面，两人分享着一起看同一个屏幕。
欢迎来到【福楼】项目——
当您降落在福楼场景内时，逃杀即刻开始。
福楼包括子母双楼，共计十八层，有且仅有一扇正确的出口生门。
请尽快找到出口离开福楼，任何滞留在福楼内的玩家将遭到无休止的追杀。
出口信息分布于福楼各个场所内，玩家可自由探索收集。
线索需抢夺，只有杀死正确的目标NPC，才能得到生门线索。
注意事项：福楼内支持玩家私斗互杀，以及各种方式的掠夺道具或线索。
……
游戏中私斗互杀并不罕见，他们没多想，反而第一眼看中了掠夺道具的提示。
“最好能抢到加血的，或者防御的道具。”周则序盘算道
话音未落，一阵沉闷的咚咚声在仓储间门外响起，像是一个巨人走路的声音，两人立马趴到门缝边偷偷观察，门口并没有任何东西经过。
‘咚——咚——咚——’
声音再次响起，这回更加清晰，居然从仓储间内部传出。两人谨慎地相互扶持着回头瞄了眼，不大的仓储间一眼望得到尽头，没有任何奇怪的东西。
这时，有些白灰碎屑窸窸窣窣掉落在他们肩头，他俩不由自主缓缓抬头——
两人瞳孔急剧放大，下一秒，舒心飞扑到周则序身上，将他撞倒在地。
一颗子弹贴耳飞过，就差那么几毫米，舒心的左耳差点报废。她疾若迅雷地侧过脑袋，顺势把身边的周则序一同推到墙后。
更多的子弹从前后不同的方向射来，他们不是唯一的目标。
整座楼里充斥着尖叫声和嘈杂的踏步声，周围的墙壁上戳满了子弹射击的窟窿眼。
“你受伤了吗？！”周则序急忙关心问，他绅士地把舒心往自己身后拉。
“没有，我没事。”舒心气喘吁吁地回答，有些惊魂未定。
半分钟前，他们刚刚通过传送阵降落到这里，还没来得及分清到底是哪个场景副本，突如其来爆发的枪战打乱了所有节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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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家伙，这些人到底哪儿弄来的枪？场景中是有道具可以采集吗？
周则序把死在他们周围不管是玩家还是NPC的尸体挪过来，勉强堆个防护壕，舒心躲在后方小心翼翼地探头观察，试图寻一个合适的机会突围出去。
一阵急促的突突声飘过头顶，紧接着，一颗热乎的头颅从天而降，不偏不倚正好砸进他们的防护壕里，惊得两人差点没当场跳起来。
“唐韵声？！”舒心低低地惊呼一声。
居然是她舍友的头颅……组队环节前还跟她说过话的那个舍友……
枪战就算子弹满天飞，好歹能留个全尸，怎么会出现断首？
游戏刚进入第一个场景，这是有多大仇啊？！
“小菜鸡……！”舒心恨铁不成钢地轻声骂了句。
她咬牙切齿地扯下别的NPC尸体的外套，把舍友的脑袋包起来埋进尸堆里。
虽说游戏下线以后，尸体停留一段时间会自动消失，但这段仇不能不报！别让她找到那个斩首凶手，否则一定要血债血偿！
气愤当口，又有一群人冲了过来，周则序想把愤怒的舒心按回防护壕，万万没想到子弹来得比他们预料中的更早。
那群人当中有人发现了他们，端着突击步枪拐到他们躲避的墙角前，那人好像杀红了眼，压根不分敌我，直接开枪朝他们射击。
子弹飞扑而来，简陋的防护壕根本不顶事，舒心见到周则序突然挺直身子，张开双臂将她完全挡住……
嘶吼声怎么都钻不出喉咙，舒心拼命想把周则序拉开，可一切就像卡了带的老电影，整个空间的时速，声音，动作都被放得极缓。
瞳孔中清楚地倒映出子弹飞来的形状，此时此刻，神算子NPC的话莫名在脑中响起……
“无缘人，无缘人呐——”
……
蓝天绿地，和风微熏，神算子请舒心和仅剩的另一位玩家把写好的字放到桌案上。
一个‘舒’字，一个‘序’字。
老神棍捻着长须，一边摇头，一边神神叨叨地说：“予者，我也。舍自我，舍他我，庇护尽消，命中相克，组队大凶！听老夫一句劝，趁早分手，以免祸事临头。”
“我倒觉得我们挺有缘分的。”
舒心还来不及反驳NPC，一旁的准队友抢先开了口。
“你好，我叫周则序。”
那个男生微笑着向舒心介绍自己，他笑起来十分阳光，宛如三月春风温柔和暖，使人不自觉心情明朗。
“舒心。”她简洁明了地报出自己的名字。
周则序点点头，伸手拉过那两张测字，拆解道：“换个角度看，我们名字里的两个字都是‘予’，巧合也是一种缘分。何况场上这么多玩家，偏偏我们被落单了，这岂不是天意使然？”
“说得在理。”舒心原本还在为游戏时间落下太多而懊恼郁闷，现下阴霾尽扫，“是吉是凶得看磨合，凡事事在人为！”
……
时空倏地解冻，两发子弹直直钻入周则序前胸，一阵窒息感恍惚了痛觉，他张大嘴巴奋力呼吸着，踉踉跄跄地往后退，然而他脸上竟没有半分惊愕失措的表情。
在枪手扣动扳机的前一两秒，周则序已经计算好了即将袭来的子弹的弹道路径，负伤位置，弹头入体深度，以及自己的掉血量，这两枪的后果完全在他预料之中。
只是护在身后的队友哪儿去了？
转眼间，舒心的身影倏忽闪现在持枪者背后，她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柄寒光凛凛的短匕，手起刀落，没有半分多余的动作，持枪者的脖颈顿时炸出一团血花，应声倒在地上。
“舒……心……”
周则序怔怔地望着舒心惊艳绝伦的一刺，他实在没想到这位看起来纤瘦的女生竟然能做到如此英姿飒爽，差点忘了他自己身上还在淌血。
舒心一个翻滚灵巧避开枪林弹雨，匍匐回到周则序身边，见他浑身鲜血不止，白衬衫被染成血色，不禁一阵心急愧疚。
“难道我们真的命里相克，不合适吗……”舒心奋力撑住周则序，一点一点挪换地方。
“江湖骗子，胡说八道。”周则序虚弱地笑着，还在安慰舒心，“别担心，我算好血量的，长生属性，生命值+600%，大血牛呢，死不了。”
“可你毕竟掉了寻常玩家一条命的血量！”舒心气恼地说。无奈暂时没法让对方付出等同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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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找到一个没人的仓储间，得想办法尽快帮周则序把体内的两枚弹头取出来。‘隐匿’变出来的匕首随着技能结束自动消失，手边没有趁手的工具。
舒心犹豫地看了看自己的双手，右手食指上的开口戒戴了好几年，乍然要毁了还有点舍不得。但一枚戒指跟一个队友相比太微不足道，就算是这枚戒指牺牲自己为他们做贡献了。
长生属性血条极厚，想必再经历一个粗糙的外科手术也不要紧吧？总比带着弹头一直处于战损掉血状态强。
周则序好像看出她的迟疑，虚弱地开口支持道：“没关系，动手吧，我相信你……”
死倒是不会死，就是疼得想死。
舒心掰断自己的开口戒，用锋利的断口划开伤处，手指一点一点探进皮肉中，尽最大努力探索弹头的位置。
周则序硬是一声没吭，面色憋得铁青，脖颈青筋暴胀，眼睛跟快要滴出血似的瞪得滚圆，直勾勾凝望着舒心的脸，仿佛那是他的救命解药，止疼良药，是他能转移注意力，分散痛觉的唯一办法。
队友如此信任，舒心反倒更加心慌手抖，忐忑不安，本就生疏的手法更加粗糙，伤口平白扩大一倍，两条又长又深的血痕宛如两道血沟，在周则序胸前铺开，血水顺着肌肉线条不断往下渗透。
这是游戏……这只是游戏……
舒心不停催眠自己，几分钟前她还干脆利落地砍翻一个人，这会儿面对血淋淋的外科手术反而慌张得额头直冒细汗。
汗滴不小心糊进眼睛，她拿沾了血汗的手背去擦，视线愈发不清晰，只得凑近伤口确保观察无碍，手术才能继续进行。
“很疼吧？再忍忍，马上好了！”
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快要贴到人家心口上的舒心，一心一意眼里只有伤势，还自以为贴心地安抚伤患。
“嗯……”一声短促的应答从周则序喉结底端发出，他憋着一口气，忍痛到极致开不了口。
破旧的仓储间除了一些没人要的塑料袋，桶桶罐罐，没有任何的医疗器具，过分深邃的伤口又急需缝合。
事到如今，还有什么比做活人手术更煎熬的，舒心干脆破罐子破摔，再次使用‘隐匿’，就在周则序眼皮子底下隐了身。
不等周则序反应过来，一根细长的银针勾着长长的黑线已在自己胸前起落翻飞，几秒后，舒心再度现身时，伤口已经缝合大半。
“这是……”周则序讶异地问。
“抱歉啊，实在没办法了，只能就地取材。这是我的头发丝，等伤口愈合了我就帮你拆掉，这段时间委屈你先将就一下。”舒心有些内疚地说，她轻轻用指腹触了触缝合的接口，“唉，缝得太难看了……”
“哈哈，还算不错啦。”周则序面色依然苍白，精神头却恢复得很快，开朗乐天的本性又重新浮现在他身上。
“舒心，谢谢你，你为我浪费一次‘隐匿’，白白损失20%的血，我一定想办法找道具或者补给，把我们的血量都加回来。”
“不用客气，我们现在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当然得同心同德，通力协作。你帮我挡子弹，我救你小命，扯平啦！”
进入游戏以来，舒心第一次展露笑意，发自内心的笑容好似能甜到人心里去。
现在终于能好好研究下这个场景的具体规则了，舒心过去跟周则序并肩靠墙排排坐，划开自己的手环界面，两人分享着一起看同一个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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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楼包括子母双楼，共计十八层，有且仅有一扇正确的出口生门。
请尽快找到出口离开福楼，任何滞留在福楼内的玩家将遭到无休止的追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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线索需抢夺，只有杀死正确的目标NPC，才能得到生门线索。
注意事项：福楼内支持玩家私斗互杀，以及各种方式的掠夺道具或线索。
……
游戏中私斗互杀并不罕见，他们没多想，反而第一眼看中了掠夺道具的提示。
“最好能抢到加血的，或者防御的道具。”周则序盘算道
话音未落，一阵沉闷的咚咚声在仓储间门外响起，像是一个巨人走路的声音，两人立马趴到门缝边偷偷观察，门口并没有任何东西经过。
‘咚——咚——咚——’
声音再次响起，这回更加清晰，居然从仓储间内部传出。两人谨慎地相互扶持着回头瞄了眼，不大的仓储间一眼望得到尽头，没有任何奇怪的东西。
这时，有些白灰碎屑窸窸窣窣掉落在他们肩头，他俩不由自主缓缓抬头——
两人瞳孔急剧放大，下一秒，舒心飞扑到周则序身上，将他撞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