绑匪按照流程给我父母致电:“高酥酥在我手里,想让她安全地回去,明天上午10点准备好六千万现金。”

    通话十分简短,我在旁边听着,感觉和设想的不太一样,我还以为他们会多说一些信息,例如:用我的哭声激起父母救我的迫切,说些威胁的话,胁迫对方尽快拿钱了事,没想到就这么简单几句。

    谭小与感觉到我的异样:“你怎么表情怪怪的?”

    “就是感觉和设想的不太一样。”

    谭小与显然不理解我纠结的点,反而将关注点聚焦在完成计划上,“只要你父母确实来拿赎金救你,我们就趁着交易时绑匪的松懈自救,到时候机敏点。”

    “知道了。”我一口应下。

    随后谭小与又说:“若是你父母不打算救你,昨晚的计划就不成了,所以你也别抱太大希望,免得失望。”

    这个退堂鼓打的我惴惴不安,毕竟我不是真正的高酥酥,没有和高家父母真正意义地相处过,并不敢十分肯定地确定他们愿意花费怎样的代价救女儿?万一高父高母和谭父一样更重视利益呢?

    “谭小与,要不你再草拟个他们不来相救的自救计划吧,做个两手准备以防万一。”

    谭小与揶揄道:“昨天不是挺自信的?今天怎么又担忧了?”

    借口千千万,我自能编出一个合适的理由:“我刚才仔细地想了一下,家里的资产大都用于投资,账户上的流动资金可能确实达不到那个数目,这么短的时间内,无论是转让股权还是变卖房产,都很难凑到那么大一笔钱。”

    “哦?是吗?”这个借口看起来好像很有道理,实则漏洞百出,他似乎并未相信,而我又懒得再去想其他借口,索性闭口不言,安心等待一个结果。

    我沉默起来,闭上眼睛假寐。

    等待的过程很是漫长,尤其是黑夜里。在小黑屋内,白天偶有阳光洒落,虽不能照亮整间屋子,却依旧有一束光影,而夜间,则是完全的黑暗。

    我呆呆地望着上空,有些迷惘,有些踌躇,一种莫名的情绪让我眼里有了水光,眼泪快要滴落之际又在想:我为什么要哭呢?这只是一个幻想剧情而已,我是来做任务陪人对戏的。

    在我强忍泪意的时候,感受到有人搂住我,很温暖,温暖得让人更想哭了。

    “劝别人的时候头头是道,自己怎么就黯然神伤了?”

    我顺势将头靠在他肩膀上,“我也会紧张、会忐忑呀。”

    “现在就紧张,明天早上怎么办?”谭小与的话不无道理,但是我还是无法摆脱紧张。

    “你是不是觉得我是个胆小鬼?”

    就在我以为他会否定的时候,他给出了肯定的答案,“确实是个胆小鬼。”

    我不满地看着他,耍赖地说:“如果我是胆小鬼,那你也是胆小鬼。”

    “那也是比你心态好的胆小鬼。”

    我竟无力反驳。

    第二天早上,距离交付赎金还有两个多小时,吃完绑匪提供的冰冷早餐后觉得全身越发寒冷,我尽量靠近谭小与,试图从他身上汲取温暖,争取保证自己具备奋力一搏的力气。

    说来这些绑匪也是过分,指望靠着绑架赚取天价赎金,却不肯给被绑架的人好吃好喝,甚至连热乎的饭菜都不给,天天就给点干巴巴的面包、已经凉了的盒饭,实在是让人难以下咽。

    “谭小与,你紧张不?”

    “紧张的是你吧,我前天就已经被放弃了。”

    我刚想说些什么,就听见绑匪兄弟的窃窃私语,他们正商量着怎么处理谭小与,黑衣男提议要将谭小与卖了,灰衣男却觉得这样他们能够得到的钱太少了,不如做更长久的计算,将他卖到会所,榨干他所有价值后,用斩草除根、移植换取最后利益。

    他们竟然当着我们的面交谈,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有意的,我看了眼谭小与,他竟然比我都镇定,显然并未受到恐吓影响。

    我主动开口:“兄弟,与其将他低价出售,倒不如我出钱赎他?我自然出不起那么高的赎金,但是绝对比低价出售的钱多。”

    黑衣绑匪笑的满不在乎:“你都自身难保,还想着赎他?”

    屋内所有人都注视着我,就连谭小与也不例外,他似乎也很好奇我会对这些绑匪兄弟说什么?

    我随口说道:“这也算共患难嘛,我救他,他也会感念于这份恩情好好对我。”

    “那要看你家人肯不肯出赎金了?否则你俩都得被卖。”

    等到绑匪离开,我跟谭小与开玩笑:“有没有被感动到?”

    “你要听实话吗?”

    直觉告诉我他没好话,“我喜欢直言不讳的人。”

    “并没有,我觉得你刚才不该暴露一点情绪,你那么说,万一他们警惕性提高了,怎么办?”

    是啊,没有亲密关系,突然联手,才会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我有些懊恼:“是我欠考虑了。”

    “倒也未必,说不定能让计划实施的更为顺利。”

    尽管谭小与一再肯定地说暂时无事,但是我始终觉得不安。

    快要十点的时候,绑匪的电话响起,是高父打来的:“我已经到附近了,我女儿呢?”

    “在原地等两分钟,我们会带你女儿过去的。”

    听到这,我看向谭小与,谭小与点头示意计划开始。

    我被黑衣男押送到外面,走到一半,黑衣男想起来什么,致电灰衣男:“把那个男的也押过来。”

    我眼里闪过精光,透着树木的间隙,我已经遥望到高父的身影,站在高父对面的有两个黑衣绑匪,高父身边只有一个年轻的男子,这个男的显然不是一般人,应该是很厉害的保镖。

    在被押到高父面前后,高父关切地说:“酥酥,你受苦了。”

    感受着高父的关心和疼爱,我突然有些想念自己的父母,自从在外地工作后,一年只能回家几次,已经好几个月没有回家了,“爸,我没事,对不起,让您为我担心了。”

    “你能平安回来就好。”我和高爸唠了几句,就看到灰衣男押送着谭小与在身后,黑衣男代替灰衣男押着谭小与,灰衣男显然是管事的,高爸跟灰衣男说:“一手交人一手交钱。”

    “成交。”灰衣男向身后的黑衣男要钥匙,蹲下来帮我解开脚镣。

    我对父亲带来的保镖使眼色,保镖虽然不知道我要做什么,可是他是高爸的人,必然会帮我。

    就在脚镣被解开的时候,我抓准时机,用脚踢灰衣男拿着钥匙的手,在疼痛下,钥匙脱手,我趁机拿到钥匙。

    保镖反应灵敏地跟灰衣男打了起来!

    另一边,谭小与已经和黑衣男扭打在一起,碍于脚镣,难以完全胜出,我将钥匙扔给谭小与,谭小与找到机会将脚镣解开,终于能放开手脚地和匪徒打斗。

    虽然同样是四个人,但是对面灰衣男和三个黑衣男都是打手出身,而我们只有保镖和谭小与两个能打的,我就是半吊子,只能靠出其不意袭击对方,如果时间太长,势必会惊动小黑屋里的其他人,到时候对方人手增多,我们会继续处于劣势。

    我看着地上有些树枝,拿在手中也能防身,找到几个树枝,将树枝交给高爸他们,剩下一个留给自己,可以在这些打手攻击我们的时候,用树枝增加安全距离。

    正在我奋力抵挡对方攻击,快要抵挡不住的时候,我听到了警铃声,警方制服了歹徒,将小黑屋的歹徒也抓了起来,这计划以另一种方式实现让我很意外,我有些木然地跟在父亲身后,看着他和警察交谈。

    谭小与似乎并不意外这样的结果,十分坦然冷静,或许从一开始他的计划中就包括警方的帮助、保镖的助力,只是没有提前告诉我罢了。

    我终于反应过来,高爸就和谭家一样选择了报警,赎金是否只是一个幌子?我于高家和谭小与于谭家又有什么差别呢?我知道自己这样的想法太过偏执,可是真的很难不多想。“爸,刚才那个保镖也是便衣吗?”

    “不是,是打手。”

    回到家中,高母将我搂在怀中嘘寒问暖,终于将我从刚才的挣扎中拉回温暖,在吃了一顿饱饭洗了一个热水澡后,我终于躺到温暖的被窝中,睡了饱觉。

    第二天中午,我从朋友那拿到了谭小与的联系方式,约了谭小与见面。

    我收拾妥当准备出去约会,刚要走出家门,就听到高母的叮嘱:“酥酥,还是要小心些,最好带个保镖出去,安全最重要。”

    “妈,我去公司附近的咖啡厅,很安全。”

    绑架一事显然让高母更加重视我的安全问题:“那就好。”

    等我到咖啡店的时候,谭小与已经到了,“谭小与,昨晚睡得怎么样?”

    “我睡得倒是挺好,只是我那继母和那些弟弟妹妹应该睡得不太安稳。”

    我被他的形容逗笑了,索性主动提出我会帮他,且已经有了初步设想,“我昨晚睡得也不错,我还想到了帮你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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