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康羽确实已经从昏睡中苏醒,更为奇异的是他压根并未意识到自己的昏迷,而是以为自己身处昏睡前的第二天,他不记得梦境中的一切好像也理所当然。

    高菘蓝是从他经纪人徐汇那里得知这个消息的,“徐哥,谭先生现在算是彻底好了吧?我是不是不用再使用入梦系统,您看什么时候方便,我将入梦手环送回去。”

    徐汇不确定地说:“小高,康羽这情况还是不稳定,可能偶尔还会在入睡后需要入梦,只是不一定有之前那么频繁,可能还得麻烦你继续帮忙。

    手环先放到你那,一旦监测到入梦系统有磁场波动,代表你和康羽再次入梦,沈老为了你的安全着想,已经在入梦系统上增设安全防御机制。

    如果系统在启用随机跟随制时,检测到你并非身处室内安全环境,会率先提醒你抵达安全环境,随后再启动随机跟随制,不会出现你在外逛街时因系统干预入梦的情况。”

    沈老是入梦手环的研究者,之前小梦曾说过入梦系统经过更新升级已经具备随机跟随制,只要谭康羽陷入梦境,高菘蓝会随机跟随到梦境之中,协助他脱离梦境。

    尽管这样的自动跟随在游戏世界很方便,但是对于入梦系统使用者而言却存在安全隐患,所以高菘蓝之前有拜托过徐汇咨询一下沈老有没有办法改进这个问题,没想到这么快这个问题就被解决了。

    “好的,徐哥。”徐哥非常够意思,不仅酬劳给的高,而且还给高菘蓝介绍了一份工作,一个大制作大项目的女配角,虽然戏份不多,但是高菘蓝已经很满足了,毕竟她以前只在几个电视剧中演小配角,很少有机会能够接触到《峭壁前后》这样的大项目。

    在影视基地追梦的人的太多了,一个小角色也有无数的人去争去抢,更何况是大制作刑侦剧,竞争者不在少数,很多在圈子小有名气的人也会参与竞争,放在平时没背景没名气没作品的高菘蓝,恐怕连试镜的机会都没有,对于这次出演机会,菘蓝真的很感激很感激。

    谭康羽在出院后立刻投入《峭壁前后》剧组的拍摄工作中,空闲了一周的高菘蓝并没有闲着,趁着这个时间看了不少类似的刑侦剧,给自己看到心惊胆战,时常会出现晚上害怕的情况,每到晚上只有开灯才能入睡。

    在进组《峭壁前后》的那天,统筹给我们几个刚进剧组的小配角安排住宿,和我住在一个房间的是一个还没毕业的小姑娘,叫周心妍,活泼开朗又单纯,“菘蓝姐,你有喜欢的艺人吗?”

    “有啊,我喜欢的还挺多,往往看一个剧喜欢一个演员。”

    舟心妍轻轻撞了高菘蓝胳膊,“我墙头也可多了,但是也没有达到看一个剧喜欢一个演员的地步,姐,你挺博爱啊。”

    高菘蓝还是想为自己分辨一二的,“哪有?我就是欣赏的那种喜欢,男帅女美多养眼。”

    心妍看菘蓝狡辩乐得合不拢嘴:“那你喜欢谭康羽吗?”

    这是入梦暂时结束后,第一次有人在高菘蓝面前面对面地提起谭康羽这个名字,高菘蓝有片刻的失神,高菘蓝半开玩笑地说:“我喜欢他……演的角色,他的演技很有感染力。”

    周心妍激动地说:“我也喜欢,他演的太带感了,演什么像什么,演正义使者的时候正义凛然,演反派的时候让人恨得牙痒痒,下午就能在现场看到他飙戏,要是能要个签名就好了。”周心妍怂恿我和她一起,“菘蓝姐,要不我们结伴去要签名?”

    高菘蓝打退堂鼓了:“还是算了吧,爆料不是都说他入戏的时候眼神很可怕,咱们还是别惹麻烦了。”

    “这么好的机会,不要签名多可惜。”周心妍虽然有点气馁,但还是不想放弃。

    “我们不是还要在剧组待一个月左右,快杀青的时候应该能熟一点,到时候再要也来得及。”高菘蓝想将这件事推后。

    “好吧。”

    下午,高菘蓝和周心妍去拍摄现场化好妆换好衣服,和几个刚进组的配角一起拍了几张剧照,然后各自拿着剧本回去背,因为周心妍的衣服出了点问题,高菘蓝陪她等了一会儿,其他人先回去背台词了。

    高菘蓝和周心妍在准备离开拍摄现场的时候,恰好碰到了刚刚拍完戏的男一号谭康羽和女一号陈余璐拍完戏退场,两波人擦肩而过,就好像身处两个世界。

    目送他们离开,高菘蓝听到周心妍小声说:“气场好强,我还没反应过来呢,人都走远了,我们都没来得及跟前辈打招呼呢。”

    原来他真的不记得了,原来我们之间只是陌生人的关系,是呀,我们本就是不相识的陌生人。“说不定以后有机会打招呼的。”高菘蓝的脑海中闪过一段话:我们在仰望,他们在赶路。

    周心妍拉着菘蓝的胳膊,“真的好帅好美,比屏幕里还要好看。”

    菘蓝点头称是,“感觉他们比电视上更好看。”

    回到酒店房间,高菘蓝和周心妍分别坐在自己床上背台词,晚上躺在床上睡觉的时候,高菘蓝突然回想起擦肩而过时的场景,默默感叹:浮生若梦,不过如此。

    无论在梦境之内我们是何种关系,回到现实世界我们依旧是尚不相识的陌生人,高菘蓝感受到强烈的落差感。

    第二天早上,在换好拍摄需要用的服装以后,她们这些小配角终于正式参与拍摄了。

    有两场戏是和周心妍一起参与的,我们演被骗的女大学生,难度不大,只要把台词害怕的说出来就好,拍了两条顺利过了。

    刚才拍摄的时候有我们俩被拖在地上的戏份,拍完这条,我俩有些狼狈,衣服裤子后面有泥土、有血包的黏腻。

    在戏中拖拽我们的几个小哥在这条过了以后,赶紧将高菘蓝和周心妍扶了起来,“后背有没有受伤?”

    “没有,没有。”高菘蓝和周心妍异口同声地回答。

    剧组的安全措施做得还是十分到位的,在拍摄之前已经在我们所穿的衣物上做了小改动,在拖拽之前,将防磨海绵粘在衣服里面,给地面和身体一个缓冲,避免直接接触地面使人受伤。

    高菘蓝和周心妍回到剧组换衣间将衣服裤子换下来,用湿巾擦掉血包留下的痕迹,换上自己的衣服,在片场角落里坐着观摩其他演员演戏。

    高菘蓝和周心妍坐在一起,小声地窃窃私语:“沈羽珊演的好好啊,我都看哭了。”

    高菘蓝眼睛也哭红了,“演的太有感觉了,她好厉害。”

    “是啊,我觉得她的演技很好,演技这么牛逼,竟然只能演女三号,好可惜啊。”周心妍在为沈羽珊抱不平。

    其实高菘蓝和周心妍的看法差不多,但是有些事情本身就没有什么绝对的公平,“没办法,小红靠捧,大红靠命。”

    周心妍当然也懂这个道理,我们对视了几秒钟,一起重重地叹了口气。

    刚开拍的时候,大家还在熟悉阶段,再加上需要拍摄很多比较沉重的内容,整的剧组氛围相对比较压抑,随着拍摄的递进,正向的拍摄内容越来越多,当光明照进黑暗,氛围也会变得轻松。

    拍了一周多,大家基本都和经常一起拍戏的几个演员熟络起来,片场等戏的时候大家可以三三两两地坐在一起,闲的时候还能一起打打游戏。

    当高菘蓝看到明天的拍摄通告,不淡定了,明天高菘蓝和谭康羽竟然有两场对手戏,顿时高菘蓝这心里就开始七上八下的:该怎么面对他呀,要不要在开拍之前提前以后辈的身份跟前辈打个招呼,哎。

    周心妍的惊呼声在房间中响起,“啊啊啊,我明天可以和谭老师一起拍戏,”周心妍激动地看着我,“姐,你看到了吗?我好激动啊,你怎么都不激动啊?那可是谭康羽啊。”

    “看到了,我激动啊,就是激动的有点紧张。”其实高菘蓝不止是激动、紧张,更是畏惧和恐慌,在梦境世界中他是她亲密无间的身边人,多以温情、和善为主,即将要面对的谭康羽却是气场强大、光鲜亮丽、位高名大,肯定会不适应,更担心自己漏出什么马脚被对方敏锐的察觉影响治疗效果。

    周心妍紧张的说:“我也好紧张啊,进组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跟大腕有对手戏。”

    周心妍和高菘蓝的情况一样,进组以来,都是跟和我们差不多一样没名气的人拍戏,大家都差不多,就挺平常心的,冷不丁地要跟名气那么大的人一起对戏,确实会让人突然感觉压力山大,“我在想,需不需要提前跟谭老师整个自我介绍啥的,这样会不会很尴尬?”

    “可是好不容易能有机会和他演戏,若是连名字都没跟他介绍,感觉自己好亏呀,虽然说了他也不一定记得。”连心妍这样开朗的性格都有些退缩。

    更何况本就不善交际、有些内向的高菘蓝,“直接自我介绍,感觉也很尴尬呀,他会不会觉得我们很冒失?”

    心妍看到菘蓝这么慌乱觉得很稀奇,因为菘蓝不是一个性格外放的人,“菘蓝姐,你今天怎么这么纠结呀?”

    高菘蓝心虚了,随即又想自己好像没什么好心虚的,于是反问:“难道你不纠结?”

    在高菘蓝的反问下,周心妍败下阵来,“我也纠结,但是也好激动啊,可以面对面的跟大腕打招呼,也算是一种殊荣吧。”

    高菘蓝觉得周心妍说的很对。

    带着这份纠结、紧张,高菘蓝关了灯,躺在自己床上却久久不能入睡,直到很晚高菘蓝才迷迷糊糊的睡过去,直到闹钟响起,高菘蓝才猛然从睡梦中渐渐清醒,要不是有闹钟,说不准真会睡过头,洗漱完坐在床上,一想到可能出现的尴尬场景,高菘蓝已经开始惴惴不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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