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发男旁边的壮男戴着副墨镜,仔细看能瞧见黑衣上沾染的血液。实际上我并不想真的犯下杀人的罪行,意识到他们刚才也没在干好事想干脆把我们也灭口了也一样。

    简单交了几手,发现我暂且不论,稀咲铁太肯定是打不过人家专业的。

    首先感谢伟大的热兵器,在人手上有它时,通常会把肉搏这个选项忘掉,不然我们撑不到这时候。

    我夹着稀咲铁太跑了。

    当然过程没那么顺利。见追来的子弹无法避开,我拿扛在肩上的稀咲铁太挡了两下。

    他的反抗突然停止了,一声闷哼后伴随着痛苦的喘息声。还好稀咲今天穿的衣服比较厚,短时间内不会有没有血迹透过衣服滴一路方便别人追踪我们。

    跑出好一段距离后我才想起是不是得安抚一下他:“稀咲君,非常感谢你刚才的舍身贡献。”

    稀咲铁太顽强地骂出一句脏话就此昏厥过去,我检查了一下发现他没死,但再折腾下去估计真会死。

    把他塞进小巷的角落偷偷绕到前面的路口,两位黑衣男在讲话。壮男保证稀咲肯定死了,长发男看起来持保留态度,点了一支烟。

    他往我这边瞥了一眼,我没有动。长发男没理说话的壮男,朝我这边走过来。不远处传来有规律的喘息声,戴着耳机的夜跑者从我们这边经过,其实她看到我了,但长发男的打扮显然更吸引人眼球,于是看起来只是瞅了长发男一眼。

    我趁这个机会翻身进入前面的大楼,果不其然长发男还是来我刚才藏的地方查看了。

    他站在敞开的窗前,举起枪对准漆黑的大楼内,瞬间爆破声在极近的地方响起,灰尘扬起。我的发丝被烧焦、摇摇欲坠。

    如果不是对自己的隐藏技术有足够的自信,此刻我一定认为自己被发现然后转移藏身处了。

    长发男也进入了大楼内部,和跟着他进来的壮男一起同我玩起躲猫猫。在确认没人后悻悻然走了。

    我来到较高的楼层透过窗户往下看,他们上了一辆黑色的保时捷356A。记好车牌号我才回去找稀咲铁太。在公主抱和扛麻袋之间,我选择了相对正常地背。

    他比我印象里重一点,最近可能有在锻炼。感谢我国的电车没有安检,我成功带着稀咲铁太去找了岸谷森严。

    森严抱怨着这个明明不是他的专业方向,但还是尽职尽责地把稀咲铁太带了进去。这个时间森严没有其他客人,我就和他的儿子一起坐在门口喝茶。

    “由理奈,你是人类吗?”

    “为什么问这个。”

    “因为我感觉你看上去完全就是人类,但爸爸说你可能不是。”

    “你很好奇?”

    新罗的眼睛闪闪的:“因为他还说没能解剖你他将抱憾终身。”

    我冷笑一声,事实就是他解剖我还敢露出失望的表情。我恨屋及乌,不再和新罗说话了。

    在漫长的轮回中,我的心态是逐渐转变。现在我才逐渐理解自己当初的想法。

    一开始因为自身的气场和传闻,大众对我持观望的态度。

    居然不主动来讨好我,那种“我和你们这种没有重启机会的凡人根本不一样”的自满不受控制地从我的胸腔中溢出来。这些凡人敢不主动对我示好,呵,不好就不好,我也不稀罕。

    于是我成了孤身一人,才慢悠悠想起印象里也是如此的黑川伊佐那。

    顿时中二病大发,觉得伊佐那真是太对太对了,什么朋友啊,乐意让你们这些凡人给我当仆人就是最大的仁慈了。

    什么家人啊同学啊——不能理解我的都给我滚吧!我要去找伊佐那了,只有他才能理解现在的我!

    然后漫长的轮回带来深深的疲惫,我意识到自己不过是一个不幸的普通人类。

    可纵然我很不幸,但我可以像给稀咲铁太带来不幸一样在他人身上寻找欢乐。

    一开始做那种事的目的是什么来着?算了,不谈这种严肃的话题。

    总之因为过去森严给我处理过枪伤,遇到类似的场合我就倾向于找他这个熟人。

    那个夏日的轮回中我多次与岸谷森严建立纯洁的医患关系。

    抛开其他不谈,这人还挺好用的。

    后来夏日轮回最终结束时,在伦太郎哥哥的鼓励下,我借着中二病掩饰自己的羞涩,去尝试接纳四周的一切。

    但是已经太晚了,所以我选择了转校。

    为防止以后再发生轮回牵扯到家人,我孤身一人来到东京都读书。主动去再次接触了岸谷森严以备不时之需。

    初二的第三学期不知不觉过去来到末尾,我和三谷隆还没有熟到现在这样。

    本学期的出勤率已经合格,社团我也不是每天都去。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到了周五。

    一通电话打来:“艾莲娜?”

    我愣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给我打电话的居然是碓冰律子。在游轮返航时,我确实给过她我的手机号码。

    “律子啊。真是好久没联系过了,怎么突然给我打电话?”

    “确实好久没联系了。对了,我的后辈之前在你老家那边的事务所实习,听你妈妈说你现在在涩谷上学。我正好在这边工作,今天你放学了久违地一起玩玩怎么样?”

    游轮中途我和她说的个人消息当然都是假的,这段话听起来实在是漏洞百出。

    我没有在电话里表现出什么,和她说可以,很快敲定了见面的时间和地点。

    今天是平安夜,商业街人很多。碓冰律子没想到真的能把我叫出来,看起来有些恍惚,眼神躲闪地给自己先前的话找补。

    我静静看着她演独角戏,时不时说两句话灌点酒让她有点交互感。在我听烦选择装睡后果不其然出意外了,碓冰律子把我热情地请到她住的酒店然后掏出小绳子要把我勒去见上帝。

    当然她没成功,在被我反抗成功后跪在地上痛哭流涕开始忏悔自己的动机。

    原因大概是知道了当初的邀请函是真的,如果我告诉她这件事,那么成为有钱人不用再努力的说不定就是她了。

    借用职务之便再拜托朋友居然查到了我的个人信息,发现我连告诉她的名字都是假的后悲从中来,觉得我根本没把她当朋友。一时鬼迷心窍要把我噶了。

    这倒确实哈,毕竟在精神衰竭的游戏里我和她的点数都是零,要是碓冰律子也上岸最后会怎么样还真不好说。

    我叹了口气:“你也不容易啊。”

    “没有没有,”碓冰律子强颜欢笑,“由理奈才是最不容易的那个啊!”

    是啊,本来脱离了循环就很累了,还有非日常来打扰我的生活。我真是太不容易了!

    念在律子还算善解人意的份上,于是我慢慢把枪口从她的额头上移开。

    “也不对啊,”我又把枪口移回去,看律子刚松一口气没喘上来感觉很乐,“律子不是因为这种事就会贸然动手的性格吧,发生什么事了?”

    碓冰律子结结巴巴地把事情说了。过去作为律师刚起步时不巧遇到了黑幕,但正是最需要名气的时候,于是动了歪脑筋。

    这次工作算是圆满落幕,但碓冰律子却被人抓住了把柄,直到现在也在受那个人要挟。

    而最近她接受了一场重要的辩护,事关她在律师界的名誉。原本不会有任何问题,但是那人又来要挟自己放弃这次辩护,从前做过的事被捅出去导致身败名裂,还是事业蒸蒸日上的时候主动走上下坡路,这是个难以抉择的问题。

    律子喜欢这份律师的工作,要是有足够一生衣食无忧的金钱,就不用担心对方的威胁,选择自己想走的路了。

    其实我的事情她早就知道了。前几年碓冰律子偶然翻阅过游轮事件的档案,那些复杂的事情变成一根刺扎在她心里。一不小心拨通了我的号码,又一时冲动,事情就变成这样了。

    我叹气:“就算你杀了我,继承遗产也轮不到你啊。”

    碓冰律子静如鹌鹑,我倒觉得她这样子还算可爱,于是大发慈悲把她纳入同伙的预备役。有个站在自己身边的好律师也很重要。

    “威胁你的家伙,可以和我详细说说吗?”

    律子一脸狐疑地把状况告知我。

    威胁她的人名叫小中大,干的就是利用搜集到的情报去要挟重要司法人员的坏事。我嗯哼了一声,问她知不知道这个人现在在哪里,我有可以解决这件事的办法。

    等碓冰律子回过神来,她已经被我手把手教导着杀死了小中大。这个打扮骚包至极的草包失去生机,律子看着自己染满鲜血的双手,她呼吸急促,不敢相信事情就这么简单。

    她无助地看着我:“…怎么办?”

    “没关系,你的运气很好,”我安慰她,“只是做到这种程度,不用担心被发现。”

    我帮助碓冰律子收拾现场。她似乎才稍稍回过神来,有点恐惧又有点恼怒地看着我:“你究竟有什么目的?”

    “我只是希望有困难的时候希望你来帮助我,合作共赢。”

    “…青少年的法律问题可不在我的业务范畴里。”

    “我相信你一定可以的。”

    我拿着作为律子杀死小中大的唯一证物,一根有些滑稽的粉红棒球棍对她说:“不可以让我失望。”

    明明我和她只有几步之遥,律子却没有勇气来抢夺我用来威胁她的证物。我知道事情已经成了,我思考了一会,又哄她。

    “虽然你可能不相信,但我确实把你当朋友。律子,我还挺喜欢你的。”而且,再怎么说我还是第一次指导别人做这种事,能成功真是太好了,我在心里想。碓冰律子没有回答我。

    当然,我作为一位同伙是很合格的。我给我的律师一笔价格不菲的雇佣费让她帮忙保管那些钱,就此把这些事封印,开始美美享受充满爱的校园日常。

    话题歪得好像有些远。话说怎么和稀咲铁太在一起我开始总回忆过去的事了?明明以前不是事关自己的死亡就不会想起来,这是好的征兆还是走马灯呢。我并不清楚。

    在我想七想八时手术结束了,森严告诉我稀咲中的几弹都不在致命处,之后只要好好休养就好了。我松了口气,看来那两个黑衣人来头也不大。那么大靶子都打不死真菜啊,又不禁有些遗憾。

    我走近手术室,稀咲铁太像个木乃伊似的躺在床板上,只有一双眼睛能动。在外面森严告诫新罗以后千万不能找这种女朋友的背景音乐下,我没忍住笑喷了。稀咲铁太试图以他蔑视的目光杀死我。

    本着人道主义精神我还是关怀了他两句,但他比起和我呼吸同一片空气还是更愿意面对森严的手术刀。我搭电车慢悠悠地回家,看见三谷隆一脸担忧地倚靠在栏杆上,脚边是蔫哒哒的小库。

    还没等三谷施展他的欲擒故纵大法开装,我就一把抱住了他:“谢谢你等我。”

    “……嗯。”

    感受到他身体僵硬,我笑得愈发灿烂。这种明明做了错事却没有痕迹留下来,转身就能心无芥蒂拥抱日常的生活真是太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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