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黄模糊的灯光，悬浮摇晃到好似在梦境里的重影，她扒在门缝处，盯着那个坐在灯光下的男人，他正在和自己的表哥聊天。
“你说——什么——”男人每个字都延得很长，声音时而尖锐，时而低沉，似乎从另一个世界遥远地传来。
表哥的声音倒是很小，她怎么努力将耳朵贴上去，也听不到丝毫。
而像是怕她听不见一样，他的声音比刚才更响亮，更扭曲，他说：“你夸——桑叶——很漂亮？”
像是惊异那个漂亮，他的声音抬得很高。
然后声音停了，一切都变得很安静，她纳闷地看过去，才发现他们早已放下酒杯，目光正沉沉地、粘稠地看着她。
昏黄的灯光垂在地上，落下一滩分不清形状的阴影，似乎长出了双脚在向她走来。
她就被惊醒了。
她下意识摸向手机，被点亮的屏幕照出了她不耐的神色，看到除了找工作软件的通知外没有未读信息的时候，她松了口气。
然后，又是她也不懂的茫然。
她扭头看向窗外，手机刚才显示现在是凌晨五点，对于西北的冬天来说，窗外的天只会阴沉得看不见一点太阳要升起的征兆。
可她选择了回到西北来度过这个冬天。
她看着天空从漆黑到天光乍破，时间流淌的痕迹似乎只能从时针的跳动上看到，因为在她身上的是无知无觉的木然。
太阳升起了，她眨了眨眼睛，听从睡意的安排进入了梦境。
她想回到一个时间，她懵懂地听着那个人说——“我要克服我的低级爱欲”的时间。
她的高中。
她希望这份思念能折成纸，做成传单，片片飘荡城市空中，直到安然无恙降落回她的十八岁。
落到，那个人手中。
*
六年前，庆安中学。
在篮球场和高三教学楼的中间，有一条很少有人走，似乎也被学校遗忘的土路。
被水侵蚀的土壤在干涸后形状会变得更恣意，换而言之更不适合行走，所以很少有人选择经过这里。土路很窄，一面是墙，一面是低垂的柳树。
不过现在是冬天，柳树只剩下躯干而没有繁盛的枝叶。不过这条路依然不容易被发现，因为学校特意种在高三教学楼前，冬天也繁茂的鱼骨松高大的身躯遮住了它。
在一排鱼骨松前，有个女孩呆呆地站着。
她还停留在松树前，心却已经飘到了被松树遮住的小路上。
而她并不清楚她更在意，在那条路上正在交流的两个人中的哪一个。这复杂的思绪让她垂下了头，她用脚碾了碾已经破碎的松叶，又无趣地收回了脚。
她砸了下舌，像恢复了勇气一样抬头看过去，不过松树依旧遮得严严实实，她连他们的校服衣摆都看不见。
他们在做什么呢？
她知道那个男孩不会成功的，但她想会不会有一丝的意外。
她的心悬住了，落不下来。
西北的冬季，白天总是明亮得很空旷，照在一个花季女孩身上的时候，让她遥远得好似停留在另一个世界。
她不知道自己此刻多吸引人。
“桑叶！”
有男孩带着炫耀地叫了她的名字，于是她顺着声音看过去，果然是一群男孩正在看她。
她下意识回了个笑容，她知道这是一个很漂亮的笑容。因为她双唇红艳，笑起来更加夺目。即使她和他并不熟悉，但她习以为常这种场面。
果然她笑着回应后，就有人推了下搭讪的男生，像是艳羡他果然没撒谎，他真的认识桑叶。
这个插曲打断了桑叶刚才的思绪，她看着男孩在其他人的催促下，向她抛出一个问题。
“你怎么在这发呆啊？”男孩问道。
这个问题也很常见，一般男孩向她搭讪后，都会没话找话问这么个问题，但桑叶愣住了。
她张嘴想回答，但没有等到她回答，她注意到男孩们的视线偏移了。
她有预感一样看过去，从那条被鱼骨松遮掩的小路中走出来一个人，她是自己一个人走出来的。
这让桑叶的心落下了，果然没有意外。
桑叶迎上走出来的女孩，对方伸手挡了下鱼骨松的枝叶，带着点不耐地皱了下眉。
等桑叶走到女孩的面前，女孩一看到桑叶就绽开了一个笑容，似乎刚才的告白对她一点影响也没有。
因为女孩问的第一个问题是：“等了很久？”
然后女孩注意到了聚在一旁没有走，刚才还在跟桑叶搭讪的男孩们。很明显，他们注视的目光让她不舒服，她皱着眉看着他们，像在疑问：你们在看什么？
果然男孩们对这个目光没有承受力，彼此催促着就离开了，甚至没人和桑叶说声拜拜。
桑叶忍不住笑出来，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觉得这很好笑，她习惯性地挽住女孩的胳膊，不自觉带着撒娇问她：“冬林，你们在里面聊什么啊，说了这么久？”
乌冬林迈开步子往前走，她又皱眉了，她说：“也没什么，就他说了下自己的心意。”
“哦。”桑叶点点头，她没忍住回头看了眼，在鱼骨松前不知什么时候站了一个男孩，他身量很高，虽然因为寒冷而穿着羽绒服，但也不显得臃肿，反而像棵高挺的松柏树，带着桑叶看不懂的气质。
就像他夏天奔跑在操场上，似乎风都在听他指挥的自在一样，这也令桑叶困惑。
这样的男孩喜欢冬林。
桑叶握紧了乌冬林的胳膊，乌冬林似乎觉得不舒服地抽了下手臂，桑叶就下意识收回手。然后，乌冬林头也没回地抓住了她撤回的手，就像以前一直做的那样。
握住桑叶的手后，乌冬林被惊到一样把她的手抬到眼前，说：“哇，你手好冷啊，等了这么久吗？”
女孩不好意思地笑笑，说：“不好意思啦，我请你喝奶茶，走吧！”
桑叶对着女孩的目光回了一个笑，她同时握紧了乌冬林的手。然后她微微低头，紧挨着乌冬林走在她的身边。
这样的男孩喜欢她的乌冬林，是很正常的。
她把这句话在心底补全了。
然后她问出了一直想问的问题，她问：“冬林，他怎么跟你表白的啊，都说的什么？”
乌冬林走路比较快，身位会比桑叶靠前一点。
桑叶可以看见女孩偏了下头，圆润的耳廓上有一颗痣，然后她把脑袋摆正回答了这个问题，桑叶又可以清晰地看见她的侧脸了。
于是桑叶看见她再次皱眉，又松开眉头。
她说：“他说了喜欢我，夸我好看学习好，我拒绝了。”
桑叶紧接着问：“你不喜欢他吗？”
然后乌冬林停下了，桑叶惊慌地看向乌冬林，她以为自己暴露了那份私心。
没想到乌冬林抬头看着冬季的天空，少女的侧脸坚毅隐忍，眼中是即使混乱，也压抑不住的那份向着未来的期待。
她说：“桑叶，有时候我在想，我对他们的心动，到底是来自我的内心，还是我的本能。”
“可能这样说有点奇怪，就像刚才，那群注视着我们的男孩。其实我不可避免的有一点喜悦，因为这份注视是觉得我很漂亮。可是我觉得我并不喜欢这份注视，比起那一点喜悦，我更喜欢他们移开目光。”
她扭头看向桑叶，她的语气依然温柔，继续说着：“而对刚才单响的告白，我不能否认我觉得他很帅气，我也喜欢。可我不想喜欢。”
“我想要的是，克服我的低级爱欲。”
她依然坚定，但目光带上了一点寻求认可的讨好，她对桑叶说：“我不想喜欢，我要克服我的低级爱欲，你可以理解我吗？”
桑叶点点头，她握紧了乌冬林的手。
乌冬林露出了一个真心喜悦的笑，拉着她继续往奶茶店走，开心地问她想要喝什么。
桑叶看似还在回答，其实她的大脑已经爆炸了。她感觉乌冬林的每个字她都听进去了，但都搅作一团令她思维混乱。
为什么不可以对男生的注视感到喜悦，为什么不要被注视，为什么不想去喜欢？
克服低级爱欲是什么，爱欲还分什么高低？
她被一个个问题搅得头脑晕眩，跟着乌冬林往前走，却感觉路都软绵绵。
她扭头看见了同班一个男孩正在偷看她，那是一个暗恋她的男孩，她难免升起一点喜悦，又立刻被自己叫住。
因为“不想被注视”。
可是这让她更混乱了，把这份心情压下去的意义是什么，她没有得到更巨大的快乐啊？
“给，桑叶，热的芋圆奶茶，三分糖。”乌冬林将奶茶插好吸管，递到她的手里，甚至细心到吸管袋子只撕了插口的那一半，另一半吸口端让桑叶自己拆掉。
其实桑叶不介意，她们已经要好到经常喝彼此的奶茶了。
可是乌冬林就是这么体贴。
桑叶喝了口奶茶，温暖的奶茶入肚，刚才的晕眩终于离开了她的大脑。
她想不明白，于是，她决定不想了。
反正她跟不上她的这位好友，她已经很习惯了。
她注视着专心喝奶茶的乌冬林，她的好友很漂亮，气质又十分清冷，不论是学习还是思想都超过同龄人的优异。
至于她说的，她听不懂，那就听不懂吧。
能对她们的友情有什么影响呢？
桑叶感觉自己想开了，她伸手过去捏了捏乌冬林的袖子，女孩停下喝奶茶，松了只手牵住她。
“你的手有点冷耶。”乌冬林这么说着，牵着她的手一起放进了自己的校服口袋里。
西北的冬天是冰冷，残酷，毫不体贴的。
可是属于两个十八岁少女的冬天，是温暖甜蜜的奶茶，是同一个校服口袋里暖热的双手，以及没什么忧虑天长地久的友情。
“你说——什么——”男人每个字都延得很长，声音时而尖锐，时而低沉，似乎从另一个世界遥远地传来。
表哥的声音倒是很小，她怎么努力将耳朵贴上去，也听不到丝毫。
而像是怕她听不见一样，他的声音比刚才更响亮，更扭曲，他说：“你夸——桑叶——很漂亮？”
像是惊异那个漂亮，他的声音抬得很高。
然后声音停了，一切都变得很安静，她纳闷地看过去，才发现他们早已放下酒杯，目光正沉沉地、粘稠地看着她。
昏黄的灯光垂在地上，落下一滩分不清形状的阴影，似乎长出了双脚在向她走来。
她就被惊醒了。
她下意识摸向手机，被点亮的屏幕照出了她不耐的神色，看到除了找工作软件的通知外没有未读信息的时候，她松了口气。
然后，又是她也不懂的茫然。
她扭头看向窗外，手机刚才显示现在是凌晨五点，对于西北的冬天来说，窗外的天只会阴沉得看不见一点太阳要升起的征兆。
可她选择了回到西北来度过这个冬天。
她看着天空从漆黑到天光乍破，时间流淌的痕迹似乎只能从时针的跳动上看到，因为在她身上的是无知无觉的木然。
太阳升起了，她眨了眨眼睛，听从睡意的安排进入了梦境。
她想回到一个时间，她懵懂地听着那个人说——“我要克服我的低级爱欲”的时间。
她的高中。
她希望这份思念能折成纸，做成传单，片片飘荡城市空中，直到安然无恙降落回她的十八岁。
落到，那个人手中。
*
六年前，庆安中学。
在篮球场和高三教学楼的中间，有一条很少有人走，似乎也被学校遗忘的土路。
被水侵蚀的土壤在干涸后形状会变得更恣意，换而言之更不适合行走，所以很少有人选择经过这里。土路很窄，一面是墙，一面是低垂的柳树。
不过现在是冬天，柳树只剩下躯干而没有繁盛的枝叶。不过这条路依然不容易被发现，因为学校特意种在高三教学楼前，冬天也繁茂的鱼骨松高大的身躯遮住了它。
在一排鱼骨松前，有个女孩呆呆地站着。
她还停留在松树前，心却已经飘到了被松树遮住的小路上。
而她并不清楚她更在意，在那条路上正在交流的两个人中的哪一个。这复杂的思绪让她垂下了头，她用脚碾了碾已经破碎的松叶，又无趣地收回了脚。
她砸了下舌，像恢复了勇气一样抬头看过去，不过松树依旧遮得严严实实，她连他们的校服衣摆都看不见。
他们在做什么呢？
她知道那个男孩不会成功的，但她想会不会有一丝的意外。
她的心悬住了，落不下来。
西北的冬季，白天总是明亮得很空旷，照在一个花季女孩身上的时候，让她遥远得好似停留在另一个世界。
她不知道自己此刻多吸引人。
“桑叶！”
有男孩带着炫耀地叫了她的名字，于是她顺着声音看过去，果然是一群男孩正在看她。
她下意识回了个笑容，她知道这是一个很漂亮的笑容。因为她双唇红艳，笑起来更加夺目。即使她和他并不熟悉，但她习以为常这种场面。
果然她笑着回应后，就有人推了下搭讪的男生，像是艳羡他果然没撒谎，他真的认识桑叶。
这个插曲打断了桑叶刚才的思绪，她看着男孩在其他人的催促下，向她抛出一个问题。
“你怎么在这发呆啊？”男孩问道。
这个问题也很常见，一般男孩向她搭讪后，都会没话找话问这么个问题，但桑叶愣住了。
她张嘴想回答，但没有等到她回答，她注意到男孩们的视线偏移了。
她有预感一样看过去，从那条被鱼骨松遮掩的小路中走出来一个人，她是自己一个人走出来的。
这让桑叶的心落下了，果然没有意外。
桑叶迎上走出来的女孩，对方伸手挡了下鱼骨松的枝叶，带着点不耐地皱了下眉。
等桑叶走到女孩的面前，女孩一看到桑叶就绽开了一个笑容，似乎刚才的告白对她一点影响也没有。
因为女孩问的第一个问题是：“等了很久？”
然后女孩注意到了聚在一旁没有走，刚才还在跟桑叶搭讪的男孩们。很明显，他们注视的目光让她不舒服，她皱着眉看着他们，像在疑问：你们在看什么？
果然男孩们对这个目光没有承受力，彼此催促着就离开了，甚至没人和桑叶说声拜拜。
桑叶忍不住笑出来，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觉得这很好笑，她习惯性地挽住女孩的胳膊，不自觉带着撒娇问她：“冬林，你们在里面聊什么啊，说了这么久？”
乌冬林迈开步子往前走，她又皱眉了，她说：“也没什么，就他说了下自己的心意。”
“哦。”桑叶点点头，她没忍住回头看了眼，在鱼骨松前不知什么时候站了一个男孩，他身量很高，虽然因为寒冷而穿着羽绒服，但也不显得臃肿，反而像棵高挺的松柏树，带着桑叶看不懂的气质。
就像他夏天奔跑在操场上，似乎风都在听他指挥的自在一样，这也令桑叶困惑。
这样的男孩喜欢冬林。
桑叶握紧了乌冬林的胳膊，乌冬林似乎觉得不舒服地抽了下手臂，桑叶就下意识收回手。然后，乌冬林头也没回地抓住了她撤回的手，就像以前一直做的那样。
握住桑叶的手后，乌冬林被惊到一样把她的手抬到眼前，说：“哇，你手好冷啊，等了这么久吗？”
女孩不好意思地笑笑，说：“不好意思啦，我请你喝奶茶，走吧！”
桑叶对着女孩的目光回了一个笑，她同时握紧了乌冬林的手。然后她微微低头，紧挨着乌冬林走在她的身边。
这样的男孩喜欢她的乌冬林，是很正常的。
她把这句话在心底补全了。
然后她问出了一直想问的问题，她问：“冬林，他怎么跟你表白的啊，都说的什么？”
乌冬林走路比较快，身位会比桑叶靠前一点。
桑叶可以看见女孩偏了下头，圆润的耳廓上有一颗痣，然后她把脑袋摆正回答了这个问题，桑叶又可以清晰地看见她的侧脸了。
于是桑叶看见她再次皱眉，又松开眉头。
她说：“他说了喜欢我，夸我好看学习好，我拒绝了。”
桑叶紧接着问：“你不喜欢他吗？”
然后乌冬林停下了，桑叶惊慌地看向乌冬林，她以为自己暴露了那份私心。
没想到乌冬林抬头看着冬季的天空，少女的侧脸坚毅隐忍，眼中是即使混乱，也压抑不住的那份向着未来的期待。
她说：“桑叶，有时候我在想，我对他们的心动，到底是来自我的内心，还是我的本能。”
“可能这样说有点奇怪，就像刚才，那群注视着我们的男孩。其实我不可避免的有一点喜悦，因为这份注视是觉得我很漂亮。可是我觉得我并不喜欢这份注视，比起那一点喜悦，我更喜欢他们移开目光。”
她扭头看向桑叶，她的语气依然温柔，继续说着：“而对刚才单响的告白，我不能否认我觉得他很帅气，我也喜欢。可我不想喜欢。”
“我想要的是，克服我的低级爱欲。”
她依然坚定，但目光带上了一点寻求认可的讨好，她对桑叶说：“我不想喜欢，我要克服我的低级爱欲，你可以理解我吗？”
桑叶点点头，她握紧了乌冬林的手。
乌冬林露出了一个真心喜悦的笑，拉着她继续往奶茶店走，开心地问她想要喝什么。
桑叶看似还在回答，其实她的大脑已经爆炸了。她感觉乌冬林的每个字她都听进去了，但都搅作一团令她思维混乱。
为什么不可以对男生的注视感到喜悦，为什么不要被注视，为什么不想去喜欢？
克服低级爱欲是什么，爱欲还分什么高低？
她被一个个问题搅得头脑晕眩，跟着乌冬林往前走，却感觉路都软绵绵。
她扭头看见了同班一个男孩正在偷看她，那是一个暗恋她的男孩，她难免升起一点喜悦，又立刻被自己叫住。
因为“不想被注视”。
可是这让她更混乱了，把这份心情压下去的意义是什么，她没有得到更巨大的快乐啊？
“给，桑叶，热的芋圆奶茶，三分糖。”乌冬林将奶茶插好吸管，递到她的手里，甚至细心到吸管袋子只撕了插口的那一半，另一半吸口端让桑叶自己拆掉。
其实桑叶不介意，她们已经要好到经常喝彼此的奶茶了。
可是乌冬林就是这么体贴。
桑叶喝了口奶茶，温暖的奶茶入肚，刚才的晕眩终于离开了她的大脑。
她想不明白，于是，她决定不想了。
反正她跟不上她的这位好友，她已经很习惯了。
她注视着专心喝奶茶的乌冬林，她的好友很漂亮，气质又十分清冷，不论是学习还是思想都超过同龄人的优异。
至于她说的，她听不懂，那就听不懂吧。
能对她们的友情有什么影响呢？
桑叶感觉自己想开了，她伸手过去捏了捏乌冬林的袖子，女孩停下喝奶茶，松了只手牵住她。
“你的手有点冷耶。”乌冬林这么说着，牵着她的手一起放进了自己的校服口袋里。
西北的冬天是冰冷，残酷，毫不体贴的。
可是属于两个十八岁少女的冬天，是温暖甜蜜的奶茶，是同一个校服口袋里暖热的双手，以及没什么忧虑天长地久的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