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樾知道周纤离的骑车技术已经相当过关了，甚至算得上是非常娴熟，但当他知道周纤离要骑车出村时，他还是鬼使神差地、远远地跟在了她的车后。
一路上，只听见她兴奋的大喊声与摩托车轰隆隆的引擎声混杂在一起，遥遥传来。
俞樾莫名地也亢奋不已，他情不自禁地拧紧油门，好几次差点飙过头暴露行踪。不过好在他很快冷静下来，恢复了适宜的车速，只不远不近地继续跟着。
出村后不久，周纤离就停了下来。俞樾远远地看到她与程烈星说了一会儿话，结束后，只见她在路上的那股盎然劲儿瞬间荡然无存。
俞樾停在路边想了想，没有上前询问，而是掉转车头，追上程青云姐弟俩，向他们问明了情况。
*
回村的路上，周纤离对苏湛说：“你不用跟我回来的，估计是中间出了什么误会，我去找阿满说清楚就好了。”
“不行，那天我跟你一起去的果园，我是很重要的人证！”苏湛凑近周纤离的耳畔，大声道，“你要去对质，我怎么能不在场呢？”
周纤离笑笑，盯着前方，阿满的果园不远了。
*
王助理一张一张地看着摄影师送来的近期“成果”，越看越烦躁。
之前锁定的“绯闻”女主他一直是往屋主女儿的方向去查的，但最近手下人调查后告诉他，那户人家的女儿从放暑假开始就在大学所在城市的服装设计公司实习，根本没回家，更不可能回已经卖出去的老宅。
王助理将摄影师拍的照片与手下弄来的女孩简历照片两相对比，发现确实是两个不同的人。
不仅如此，摄影师还告诉他，现在那幢屋子里住着的貌似另有其人，“看上去风风火火的，整天早出晚归。”
“她出去都做什么了？”王助理问。
“去各家各户窜门，有时候在村民家里一呆呆好几个小时，有时候跟着村民放牛喂鸭。最早跟拍那个屋主女儿时，她俩就在帮村民收桃子，我躲在树上拍的，可把我累——”
王助理一抬手，打断摄影师的话头，皱着眉头问：“小俞总也在？”
“那倒没有，”摄影师摇摇头，指指照片，说，“只有这两个女孩。这几天小俞总上午护林巡山，下午过来教她骑摩托车，他们偶尔一起吃晚饭，除此之外，没拍到别的了。”
王助理放下照片，摄影师的一番补充令他想起了一点往事。
那是小俞总刚去曼蕉的时候，俞兆诚也要他找人盯过俞樾。
虽说这件事是俞兆诚提议且在背后推波助澜促成的，但他仍不放心，唯恐俞樾真的在曼蕉做出什么成绩。如果那样的话，原本是将俞樾推入死局的这招棋就会反倒变成他人生的转捩点，大老板一定会对他刮目相看，而继承人的位子也将非他莫属。
俞兆诚绝不允许这种情况发生，于是就有了王助理请私家侦探盯梢俞樾的事。
私家侦探在曼蕉蹲守了半个月，发现俞樾先是加入了当地的护林队，随着与村民们打照面次数的增多，他开始与他们深入交往。
今天去这家帮忙收稻，明天去那家协助排水，上午还在山里边巡山边给人捡走地鸡下的鸡蛋，下午就出现在集市帮人吆喝着卖腊鸭腊鱼。
关于曼蕉度假村的项目，俞樾别说重启，就连他本人的真实身份他都没向任何村民表明，就像一个厌倦了城市生活的普通中产，抛弃一切到乡村田园来躺平了似的。
得到这样的汇报，俞兆诚很满意。
“我就说那小子成不了什么大气候，他在国外书也没念完，也不回国，天天跟一帮狐朋狗友玩什么极限运动，游手好闲！不务正业！大哥原本就没想过把集团交给他，要不是俞珩出了那档子事，大哥都懒得叫他回国……”
但王助理对此有自己的看法，当初曼蕉度假村项目之所以推进艰难，主要在于村民们不愿意搬迁，不管是给钱还是给房，他们多数人都不买账，甚至连谈都不愿意谈。
因此，他觉得小俞总眼下做的这一切是为了拉近与村民的关系，了解他们的真实生活，以便找到切口破局。
但大半年过去，小俞总依旧做着相同的事。
公司里开始传言，小俞总素来爱玩爱享受，对集团业务既没兴趣也无经验，他自知曼蕉项目拿不下来，但又没脸回去，于是干脆躲到那天高皇帝远的深山里做个闲云野鹤，用表面的潇洒掩盖实际的无能。
王助理暗暗地对这个小俞总有些失望，他还以为他会是不一样的人。他甚至想过，若他接手集团，也许能一扫管理层的乌烟瘴气，给大家带来新鲜的活力。
没想到……唉！
“王助理，”摄影师开腔打断了他的回忆，“您看我之后的拍摄重点放在……？”
王助理回过神，又翻了翻照片。
画面里，年轻女人一身运动装，头戴鸭舌帽，手里擎着一根短树枝，乐悠悠地跟在一群鸭子后边。一看就是城里人到了乡下，见什么都新鲜，赶鸭子都赶出了一派闲适松弛感。
兴许她是小俞总原来那帮“狐朋狗友”中的一位？
如果是这样，那无非又是给他“游手好闲，不务正业”添了一笔罢了，根本就没有俞兆诚要的爆点。
他再不给老板找出对手的致命要害，下一个没命的估计就是他了。
“再跟跟小俞总吧，跟紧点，最好二十四小时的动态都拍下来。”
王助理焦躁地在照片间划来划去。
忽然，他手一顿，倾身往前凑了凑。
还是那个年轻女人，这张照片里，她一身简单裙装，立在青翠的山坡上，两臂张开，正在忘我地引吭高歌。
——他似乎在哪里见过这幅景象。
王助理闭目凝神在脑海中搜索，很快，他匹配到了一个人。他睁开眼，双指将照片放大，女人的脸不算清晰，却足以叫他确认身份。
是的，是她。
他曾在舞台上见过这张脸。
摄影师领受了指令，刚准备走，却被王助理叫住了。
只见方才还一脸愁容的他，此刻嘴角噙笑，用食指点了点眼前的照片，说：“你再找个人跟着她，要求一样，二十四小时动态都给我拍下来。”
*
周纤离和苏湛抵达果园时，发现已经有不少人聚在里边了。
只听见阿满的声音越过层层人群，落到耳畔：“小俞，你这么说就是拉偏架，不能因为你们是一对，你就不顾事实，说肯定不是她。”
周纤离闻言，赶紧钻了进去，来到人群中央。俞樾和阿满看到她，俱是一怔，都不说话了。
周纤离摘下头盔，用手指梳了梳被风吹乱的长发，平静道：“阿满，我不是来自证的。你怀疑我可以，但谁主张、谁举证。你说我在你的营养液里做了手脚，那么请你拿出证据，我们光明正大地对质。否则，你肆意散播这样的谣言，我可以告你诽谤。”
阿满一听，脸瞬间涨得通红，他支支吾吾道：“周老师，我不是要诽谤你，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那个营养液从孟老师配制好，到方老师送过来，再到我稀释喷洒，中间就你一个人接触过，”阿满搓着手，声音愈发低了下去，“别人告诉我，排除掉所有嫌疑，剩下的那个看上去再怎么不可能，也就是真凶。”
周纤离忍不住笑出了声，她没想到阿满竟然将推理小说里的原则用到了她身上，也不知道是谁教他的。
这时，俞樾接话道：“你怎么排除嫌疑的？说来听听。”
阿满清了清嗓子，掰着手指，正色道：
“孟老师，自打来曼蕉，就给我们做科技指导，配制营养液、治理虫害、新种培育等等，他都有参与，平时镇上的科技特派员忙不过来，我们都是找他解决问题的。
“你们三个人的感情纠纷先放到一边，光论他对我们的帮助，那是非常大的。在这一点上，他绝不可能害我们。”
“这个我可以作证，”有人帮腔道，“我家香蕉树也用了孟老师配制的营养液，现在长势好得很！再怎么样，孟老师也不会砸自己的招牌吧。”
“好，”俞樾继续问道，“那你说的那个方老师呢？”
“方老师我没那么熟悉，平时也接触不多，”阿满说，“她跟孟老师一个研究组的，这次的营养液孟老师没空送，就让方老师带给我了。”
周纤离一边听，一边回忆起那天在果园的场景，她总觉得阿满这话哪里不对。
“等等，”她沉肃道，“你那天是说方心澄说孟游没空，她刚好要回家，就顺路把营养液给你带过来了。”
“对啊，没错啊，我刚才就是这么说的嘛。”
“不，”周纤离紧皱眉头，摇了摇头，道，“一个是孟游找方心澄帮忙，另一个方心澄主动提出帮忙。”
阿满疑惑道：“他们一个研究组的，互相帮忙不是很正常吗？谁主动都一样嘛。”
是了，问题就出在这里。
那天阿满提到方心澄帮孟游送营养液的时候，她就觉得哪里怪怪的，今次阿满的一番话终于点醒了她——他们的确是一个研究组的，但可不见得会互相帮忙。
因为她清楚地记得与方心澄第一次见面时，她曾说过这么一句：“他越是为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分心，我才越有机会出头啊。”
——“他”指的是孟游。
周纤离当时就得出了一个结论：这两个人虽为同门，但水火不容。
眼下看来，这把火好像烧到无辜的人身上了。
那能怎么办？
作为被殃及的人之一，周纤离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在心中忖道：那就只有找到源头，一把灭了它！
一路上，只听见她兴奋的大喊声与摩托车轰隆隆的引擎声混杂在一起，遥遥传来。
俞樾莫名地也亢奋不已，他情不自禁地拧紧油门，好几次差点飙过头暴露行踪。不过好在他很快冷静下来，恢复了适宜的车速，只不远不近地继续跟着。
出村后不久，周纤离就停了下来。俞樾远远地看到她与程烈星说了一会儿话，结束后，只见她在路上的那股盎然劲儿瞬间荡然无存。
俞樾停在路边想了想，没有上前询问，而是掉转车头，追上程青云姐弟俩，向他们问明了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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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村的路上，周纤离对苏湛说：“你不用跟我回来的，估计是中间出了什么误会，我去找阿满说清楚就好了。”
“不行，那天我跟你一起去的果园，我是很重要的人证！”苏湛凑近周纤离的耳畔，大声道，“你要去对质，我怎么能不在场呢？”
周纤离笑笑，盯着前方，阿满的果园不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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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助理一张一张地看着摄影师送来的近期“成果”，越看越烦躁。
之前锁定的“绯闻”女主他一直是往屋主女儿的方向去查的，但最近手下人调查后告诉他，那户人家的女儿从放暑假开始就在大学所在城市的服装设计公司实习，根本没回家，更不可能回已经卖出去的老宅。
王助理将摄影师拍的照片与手下弄来的女孩简历照片两相对比，发现确实是两个不同的人。
不仅如此，摄影师还告诉他，现在那幢屋子里住着的貌似另有其人，“看上去风风火火的，整天早出晚归。”
“她出去都做什么了？”王助理问。
“去各家各户窜门，有时候在村民家里一呆呆好几个小时，有时候跟着村民放牛喂鸭。最早跟拍那个屋主女儿时，她俩就在帮村民收桃子，我躲在树上拍的，可把我累——”
王助理一抬手，打断摄影师的话头，皱着眉头问：“小俞总也在？”
“那倒没有，”摄影师摇摇头，指指照片，说，“只有这两个女孩。这几天小俞总上午护林巡山，下午过来教她骑摩托车，他们偶尔一起吃晚饭，除此之外，没拍到别的了。”
王助理放下照片，摄影师的一番补充令他想起了一点往事。
那是小俞总刚去曼蕉的时候，俞兆诚也要他找人盯过俞樾。
虽说这件事是俞兆诚提议且在背后推波助澜促成的，但他仍不放心，唯恐俞樾真的在曼蕉做出什么成绩。如果那样的话，原本是将俞樾推入死局的这招棋就会反倒变成他人生的转捩点，大老板一定会对他刮目相看，而继承人的位子也将非他莫属。
俞兆诚绝不允许这种情况发生，于是就有了王助理请私家侦探盯梢俞樾的事。
私家侦探在曼蕉蹲守了半个月，发现俞樾先是加入了当地的护林队，随着与村民们打照面次数的增多，他开始与他们深入交往。
今天去这家帮忙收稻，明天去那家协助排水，上午还在山里边巡山边给人捡走地鸡下的鸡蛋，下午就出现在集市帮人吆喝着卖腊鸭腊鱼。
关于曼蕉度假村的项目，俞樾别说重启，就连他本人的真实身份他都没向任何村民表明，就像一个厌倦了城市生活的普通中产，抛弃一切到乡村田园来躺平了似的。
得到这样的汇报，俞兆诚很满意。
“我就说那小子成不了什么大气候，他在国外书也没念完，也不回国，天天跟一帮狐朋狗友玩什么极限运动，游手好闲！不务正业！大哥原本就没想过把集团交给他，要不是俞珩出了那档子事，大哥都懒得叫他回国……”
但王助理对此有自己的看法，当初曼蕉度假村项目之所以推进艰难，主要在于村民们不愿意搬迁，不管是给钱还是给房，他们多数人都不买账，甚至连谈都不愿意谈。
因此，他觉得小俞总眼下做的这一切是为了拉近与村民的关系，了解他们的真实生活，以便找到切口破局。
但大半年过去，小俞总依旧做着相同的事。
公司里开始传言，小俞总素来爱玩爱享受，对集团业务既没兴趣也无经验，他自知曼蕉项目拿不下来，但又没脸回去，于是干脆躲到那天高皇帝远的深山里做个闲云野鹤，用表面的潇洒掩盖实际的无能。
王助理暗暗地对这个小俞总有些失望，他还以为他会是不一样的人。他甚至想过，若他接手集团，也许能一扫管理层的乌烟瘴气，给大家带来新鲜的活力。
没想到……唉！
“王助理，”摄影师开腔打断了他的回忆，“您看我之后的拍摄重点放在……？”
王助理回过神，又翻了翻照片。
画面里，年轻女人一身运动装，头戴鸭舌帽，手里擎着一根短树枝，乐悠悠地跟在一群鸭子后边。一看就是城里人到了乡下，见什么都新鲜，赶鸭子都赶出了一派闲适松弛感。
兴许她是小俞总原来那帮“狐朋狗友”中的一位？
如果是这样，那无非又是给他“游手好闲，不务正业”添了一笔罢了，根本就没有俞兆诚要的爆点。
他再不给老板找出对手的致命要害，下一个没命的估计就是他了。
“再跟跟小俞总吧，跟紧点，最好二十四小时的动态都拍下来。”
王助理焦躁地在照片间划来划去。
忽然，他手一顿，倾身往前凑了凑。
还是那个年轻女人，这张照片里，她一身简单裙装，立在青翠的山坡上，两臂张开，正在忘我地引吭高歌。
——他似乎在哪里见过这幅景象。
王助理闭目凝神在脑海中搜索，很快，他匹配到了一个人。他睁开眼，双指将照片放大，女人的脸不算清晰，却足以叫他确认身份。
是的，是她。
他曾在舞台上见过这张脸。
摄影师领受了指令，刚准备走，却被王助理叫住了。
只见方才还一脸愁容的他，此刻嘴角噙笑，用食指点了点眼前的照片，说：“你再找个人跟着她，要求一样，二十四小时动态都给我拍下来。”
*
周纤离和苏湛抵达果园时，发现已经有不少人聚在里边了。
只听见阿满的声音越过层层人群，落到耳畔：“小俞，你这么说就是拉偏架，不能因为你们是一对，你就不顾事实，说肯定不是她。”
周纤离闻言，赶紧钻了进去，来到人群中央。俞樾和阿满看到她，俱是一怔，都不说话了。
周纤离摘下头盔，用手指梳了梳被风吹乱的长发，平静道：“阿满，我不是来自证的。你怀疑我可以，但谁主张、谁举证。你说我在你的营养液里做了手脚，那么请你拿出证据，我们光明正大地对质。否则，你肆意散播这样的谣言，我可以告你诽谤。”
阿满一听，脸瞬间涨得通红，他支支吾吾道：“周老师，我不是要诽谤你，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那个营养液从孟老师配制好，到方老师送过来，再到我稀释喷洒，中间就你一个人接触过，”阿满搓着手，声音愈发低了下去，“别人告诉我，排除掉所有嫌疑，剩下的那个看上去再怎么不可能，也就是真凶。”
周纤离忍不住笑出了声，她没想到阿满竟然将推理小说里的原则用到了她身上，也不知道是谁教他的。
这时，俞樾接话道：“你怎么排除嫌疑的？说来听听。”
阿满清了清嗓子，掰着手指，正色道：
“孟老师，自打来曼蕉，就给我们做科技指导，配制营养液、治理虫害、新种培育等等，他都有参与，平时镇上的科技特派员忙不过来，我们都是找他解决问题的。
“你们三个人的感情纠纷先放到一边，光论他对我们的帮助，那是非常大的。在这一点上，他绝不可能害我们。”
“这个我可以作证，”有人帮腔道，“我家香蕉树也用了孟老师配制的营养液，现在长势好得很！再怎么样，孟老师也不会砸自己的招牌吧。”
“好，”俞樾继续问道，“那你说的那个方老师呢？”
“方老师我没那么熟悉，平时也接触不多，”阿满说，“她跟孟老师一个研究组的，这次的营养液孟老师没空送，就让方老师带给我了。”
周纤离一边听，一边回忆起那天在果园的场景，她总觉得阿满这话哪里不对。
“等等，”她沉肃道，“你那天是说方心澄说孟游没空，她刚好要回家，就顺路把营养液给你带过来了。”
“对啊，没错啊，我刚才就是这么说的嘛。”
“不，”周纤离紧皱眉头，摇了摇头，道，“一个是孟游找方心澄帮忙，另一个方心澄主动提出帮忙。”
阿满疑惑道：“他们一个研究组的，互相帮忙不是很正常吗？谁主动都一样嘛。”
是了，问题就出在这里。
那天阿满提到方心澄帮孟游送营养液的时候，她就觉得哪里怪怪的，今次阿满的一番话终于点醒了她——他们的确是一个研究组的，但可不见得会互相帮忙。
因为她清楚地记得与方心澄第一次见面时，她曾说过这么一句：“他越是为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分心，我才越有机会出头啊。”
——“他”指的是孟游。
周纤离当时就得出了一个结论：这两个人虽为同门，但水火不容。
眼下看来，这把火好像烧到无辜的人身上了。
那能怎么办？
作为被殃及的人之一，周纤离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在心中忖道：那就只有找到源头，一把灭了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