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纤离姐，快看！”苏湛指着不远处的三轮摩托车，大喊道。
周纤离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蓝色车斗上挂着一条通红的横幅，上面赫然写着——
“周纤离请大家喝饮料啦！”
她扶额无语。
自从那天接到神秘的“头号粉丝”送剧团名字的电话后，短短三天之内，周纤离只要组织集体排练，现场就必然会出现“应援”。
第一天，好久不见的青云忽然与允汶一道来了她家。她俩一人手拎一只竹篮，二话不说，往桌上一搁。只听得允汶问：“周老师，你家碗够不够？借用一下。”
周纤离一边嘴上应付着“都在橱柜里，你看看”，一边狐疑地望向青云，心中还暗忖：莫不是她自知在营养液事件上错怪了自己，眼下是带着东西示好来了？
正胡乱猜想着，只见青云从竹篮里取出一张硬纸板，“啪”地一下，双手举高，朝大家喊道：“周纤离请大家喝鲜菌汤啦！各位辛苦啦！”
周纤离整个人惊地往后一跳，差点跳到屋外。她大叫：“青云！你声音那么大干嘛！而且——”她指着那张“周纤离”三个字格外大的硬纸板道，“这个是什么啊？”
允汶刚巧拿着一摞碗出来，她反问道：“咦？周老师，这不是你特地请青云姐给大家做的补汤吗？”
周纤离更迷惑了。
于是，双方把事情一对质，才搞明白。原来，昨天程青云接到一个电话，对方说，今天是剧团第一次集体排练，为了给大家打气，想请程青云做两锅鲜菌土鸡汤，让大家喝得饱饱的，补足气血好开工。
周纤离说那电话绝不是自己打的。
程青云一脸狐疑：“真不是你找人跟我联系的？”
周纤离摇摇头。
程青云觑了一眼手中的硬纸板，嘟囔道：“也是，那人在电话里一再强调，要求我拉横幅、大声宣传，说这鲜菌土鸡汤是你请大家喝的。当时我还嘀咕，你什么时候变这么厚脸皮了？”
周纤离：“……”
“青云姐，但这鲜菌土鸡汤里也没土鸡啊？”正喝着汤的苏湛抬起头，舔舔嘴唇，又用下巴指了指那硬纸板，道，“那个也不是横幅啊。”
“我赶集用的最大招牌都用上了，这不比那横幅好？！”青云撇撇嘴道。
“没有土鸡是我擅自主张的，”允汶忙不迭地接话道，“你们忘了？周老师以前说过，练习之前不宜吃太饱太油，会影响吐纳和发声。”
这个倒是。周纤离不由得附和点了点头。
“但青云收了我两斤野松茸，品质可好了，个个肥润饱满，你们尝到了吗？”允汶得意地补充了一句，又对青云道，“你得让那人加钱，这野松茸可比土鸡贵多了！”
周纤离一听，那人花钱，好处却落在她的头上。
——这事听着怎么那么熟悉呢？
她拿出手机，点开通讯录，问青云：“给你来电的号码是多少？”
青云念出一串数字，每个都对上了。
周纤离怔愣在原地。
“是谁啊？”所有人都把脑袋凑了上来。
“头、号、粉、丝？！”所有人对着手机屏幕异口同声道。
就这样，第一天的集体排练彻底沦为八卦大会，众人乐此不疲地猜测“周老师的头号粉丝究竟为何方神圣”。曼蕉的每一个人都被他们怀疑了一遍，但直到日落，大家仍未就此达成共识。
第二天，昨日未竟的排练今日继续。
这天排练的场地换到了村长家的二楼晒谷场。
一踏进二楼，大家就纷纷尖叫起来。
周纤离挤过人群，到前头一看，只见地上一行醒目硕大的金黄色文字——“周纤离请大家吃鱼片米线啦！各位成员辛苦啦！”
周纤离慌忙走上前，蹲下身一拈：好家伙，用晒好的稻谷拼出来的字！
她飞快地扒拉了两下，对众人讪讪道：“排练完了再吃。”
好不容易哄着大家排练完，吃米线的时候，大伙的八卦兴致又高涨了起来，大家七嘴八舌地问：“周老师，你心里就没有几个重点怀疑对象吗？”
周纤离吸溜了一口米线，瞬间怔住：这味道好熟悉！
她忽然想起，她刚搬进溪边那幢房子的第二天，俞樾来送的早饭就是这个——鱼片米线！
他怎么说来着？
对！他说那是护林队的早餐，他顺便给她打包了一份。
而护林队的餐食都是……
周纤离瞄了一眼上楼来给大家添菜的人，霎时间五味杂陈。
……都是老卢做的。
她心中惊骇至极：昨天喝鲜菌土鸡汤的时候，她就没敢讲，她怀疑是程烈星。因为之前他来找她说路演的事的时候，他带的就是鲜菌土鸡锅。更何况，注册剧团名字的事也只有他们俩商量过。莫不是那个什么王助理一找他，他就直接把剧团名注册好了，在等合适机会找她邀功呢？
昨天的想法还没揣摩明白，今天眼下又蹦出一个怀疑对象。真是猝不及防！
但……老卢？怎么想也不可能。
且不说在曼蕉，她与老卢打照面的次数屈指可数，就说老卢对她的态度，从刚开始的不待见，到如今也不过是不冷不热，这实在不像是“粉丝”，更何况是“头号粉丝”！
周纤离突然倒吸一口凉气，一个猜想闪进脑海：难道是村长？她想用这种方式收编我们这个民间音乐剧团？
正这么想着，村长刚巧到家，她笑盈盈地走上楼，又是问大伙吃得怎么样，又是关心排练如何。
周纤离心中警铃大作：不行不行，被收编的话，以后这音乐剧团就是村长说了算了。她还答应了程烈星和俞樾，拿到投资给他们分红的呢，她可不能食言，这决策权得握在自己手里。
周纤离微笑着看着村长，心中暗暗发誓：我绝不能被这糖衣炮弹击倒！
但这个猜想也没活过二十四小时。
眼下苏湛兴奋地拽着她的胳膊，往那蓝色三轮摩托奔去，嘴里还喊着：“这回总算有条正经应援横幅了！”
周纤离任凭她拉着，苦恼地盯着正在分发饮料的阿满，心中无声地呐喊：该不会是阿满吧？因为错怪我投毒，所以用钱狠砸求得我的原谅？
两人到了车边，阿满笑嘻嘻地递过来两杯，说：“桃汁和李子汁，都是早上刚榨的，你们要哪个？”
周纤离随意拿了一杯，目光在阿满脸上逡巡个不停：“不是说你这‘桃李’满天下，每年都卖得很好的吗？”她掂了掂手中的饮料，不解道，“今年怎么还有存货榨汁？又搞新品试吃啊？”
阿满笑脸瞬间垮塌，眼底浮上一层苦涩：“别提了，营养液那事不知道怎么传出去了，往年在我这里拿货抢破头的水果商贩今年求他们都不来了。我跟他们说，这批桃和李子是在那事之前采的，绝对没问题，但他们根本不相信，不肯冒这个险。”
“所以，与其让它们烂在仓库，不如榨汁请我们喝了？”周纤离问。
“这个好主意也不是我想的，昨天有人给我打电话支了这招，”阿满眼角又有了笑意，“他不光买了我这批果子，榨汁他还另付我手工费。你不知道，今天一早我叫了多少人来帮我榨果汁！”
“我们剧团参加这次排练的也就十来号人——”
“等等！”周纤离打断苏湛的问话，对阿满疑惑道，“奇怪，你第一反应不是我找人给你打的电话？”她指了指那横幅，试探道，“毕竟是‘我’请大家喝。”
阿满展颜一笑，觑了周纤离一眼，朗声道：“周老师，我知道你是个好人，但——”
阿满转身，指着正徐徐开往这边的一整列蓝色三轮摩托车道，“这批果子有好几百斤呢，他说‘周纤离请全村人喝鲜榨果汁’！”
阿满扭头，讪笑道，“我想你应该没有那么多钱。”
说罢，整列车队恰好停在众人面前，每一辆车斗上都挂着一条红艳艳的横幅——
“周纤离请全村人喝鲜榨果汁啦！”
“青鸟剧团加油！”
“路演成功！投资落袋！”
“……”
周纤离：“……”
好好好，也算是有了一个新线索——有钱人！
周纤离在脑海中飞速搜索：对剧团的事情非常关注，对曼蕉也十分熟悉，还很有钱——集这三点于一身的人，她怎么也找不出一个。
这时，最后一辆三轮摩托上忽然跳下一个人，他蜷缩着肩膀，四处张望，像误上了舞台似的，正急急忙忙地找出口想离开。
原本周纤离的视线只是不经意地扫了过去，却冷不丁地，那张脸与记忆中的一张面孔匹配上了。
她连忙跑过去，拦住那人：“你、你……”
金熠想逃已经来不及了：“我、我……”
“噢，我想起来了！”周纤离一拍手，高声道，“你是我租的那幢房子的房东，是吧？租房第一天我们就见过。”
金熠当然记得，那天他去找小俞总，猛然发现集团收来的那幢房子里住了人。他觉得好奇，又见门半开着，就敲门去看了。
他怎么也没想到，那天他敲开的不是一扇普通的门，而是“邪门”！
他扭头望着最后一辆三轮摩托，在心底疯狂呐喊：说好的载我回镇上，你怎么招呼也不打一声就跑来凑热闹了？！来凑热闹也就算了，但她怎么会记得只见过一面的人啊？真是邪门。小俞总还没表明身份，我就要先暴露了！完了完了，下一个告山神的对象就是我了……
“是你吧，房东？”周纤离见他半天不说话，又问了一遍。
“是、是我……”金熠大脑高速运转，思考着怎么才能不露破绽。最后，他心一横，把“吗”字吞回了肚子里。
周纤离粲然一笑：“我就知道我没认错。”
金熠强作欢颜，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他刚想找个借口离开，忽然，只听得周纤离压低声音道：“听说——”她犹豫地停顿了几秒，最后，一鼓作气道，“你很有钱吧？”
金熠：“！！！”
周纤离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蓝色车斗上挂着一条通红的横幅，上面赫然写着——
“周纤离请大家喝饮料啦！”
她扶额无语。
自从那天接到神秘的“头号粉丝”送剧团名字的电话后，短短三天之内，周纤离只要组织集体排练，现场就必然会出现“应援”。
第一天，好久不见的青云忽然与允汶一道来了她家。她俩一人手拎一只竹篮，二话不说，往桌上一搁。只听得允汶问：“周老师，你家碗够不够？借用一下。”
周纤离一边嘴上应付着“都在橱柜里，你看看”，一边狐疑地望向青云，心中还暗忖：莫不是她自知在营养液事件上错怪了自己，眼下是带着东西示好来了？
正胡乱猜想着，只见青云从竹篮里取出一张硬纸板，“啪”地一下，双手举高，朝大家喊道：“周纤离请大家喝鲜菌汤啦！各位辛苦啦！”
周纤离整个人惊地往后一跳，差点跳到屋外。她大叫：“青云！你声音那么大干嘛！而且——”她指着那张“周纤离”三个字格外大的硬纸板道，“这个是什么啊？”
允汶刚巧拿着一摞碗出来，她反问道：“咦？周老师，这不是你特地请青云姐给大家做的补汤吗？”
周纤离更迷惑了。
于是，双方把事情一对质，才搞明白。原来，昨天程青云接到一个电话，对方说，今天是剧团第一次集体排练，为了给大家打气，想请程青云做两锅鲜菌土鸡汤，让大家喝得饱饱的，补足气血好开工。
周纤离说那电话绝不是自己打的。
程青云一脸狐疑：“真不是你找人跟我联系的？”
周纤离摇摇头。
程青云觑了一眼手中的硬纸板，嘟囔道：“也是，那人在电话里一再强调，要求我拉横幅、大声宣传，说这鲜菌土鸡汤是你请大家喝的。当时我还嘀咕，你什么时候变这么厚脸皮了？”
周纤离：“……”
“青云姐，但这鲜菌土鸡汤里也没土鸡啊？”正喝着汤的苏湛抬起头，舔舔嘴唇，又用下巴指了指那硬纸板，道，“那个也不是横幅啊。”
“我赶集用的最大招牌都用上了，这不比那横幅好？！”青云撇撇嘴道。
“没有土鸡是我擅自主张的，”允汶忙不迭地接话道，“你们忘了？周老师以前说过，练习之前不宜吃太饱太油，会影响吐纳和发声。”
这个倒是。周纤离不由得附和点了点头。
“但青云收了我两斤野松茸，品质可好了，个个肥润饱满，你们尝到了吗？”允汶得意地补充了一句，又对青云道，“你得让那人加钱，这野松茸可比土鸡贵多了！”
周纤离一听，那人花钱，好处却落在她的头上。
——这事听着怎么那么熟悉呢？
她拿出手机，点开通讯录，问青云：“给你来电的号码是多少？”
青云念出一串数字，每个都对上了。
周纤离怔愣在原地。
“是谁啊？”所有人都把脑袋凑了上来。
“头、号、粉、丝？！”所有人对着手机屏幕异口同声道。
就这样，第一天的集体排练彻底沦为八卦大会，众人乐此不疲地猜测“周老师的头号粉丝究竟为何方神圣”。曼蕉的每一个人都被他们怀疑了一遍，但直到日落，大家仍未就此达成共识。
第二天，昨日未竟的排练今日继续。
这天排练的场地换到了村长家的二楼晒谷场。
一踏进二楼，大家就纷纷尖叫起来。
周纤离挤过人群，到前头一看，只见地上一行醒目硕大的金黄色文字——“周纤离请大家吃鱼片米线啦！各位成员辛苦啦！”
周纤离慌忙走上前，蹲下身一拈：好家伙，用晒好的稻谷拼出来的字！
她飞快地扒拉了两下，对众人讪讪道：“排练完了再吃。”
好不容易哄着大家排练完，吃米线的时候，大伙的八卦兴致又高涨了起来，大家七嘴八舌地问：“周老师，你心里就没有几个重点怀疑对象吗？”
周纤离吸溜了一口米线，瞬间怔住：这味道好熟悉！
她忽然想起，她刚搬进溪边那幢房子的第二天，俞樾来送的早饭就是这个——鱼片米线！
他怎么说来着？
对！他说那是护林队的早餐，他顺便给她打包了一份。
而护林队的餐食都是……
周纤离瞄了一眼上楼来给大家添菜的人，霎时间五味杂陈。
……都是老卢做的。
她心中惊骇至极：昨天喝鲜菌土鸡汤的时候，她就没敢讲，她怀疑是程烈星。因为之前他来找她说路演的事的时候，他带的就是鲜菌土鸡锅。更何况，注册剧团名字的事也只有他们俩商量过。莫不是那个什么王助理一找他，他就直接把剧团名注册好了，在等合适机会找她邀功呢？
昨天的想法还没揣摩明白，今天眼下又蹦出一个怀疑对象。真是猝不及防！
但……老卢？怎么想也不可能。
且不说在曼蕉，她与老卢打照面的次数屈指可数，就说老卢对她的态度，从刚开始的不待见，到如今也不过是不冷不热，这实在不像是“粉丝”，更何况是“头号粉丝”！
周纤离突然倒吸一口凉气，一个猜想闪进脑海：难道是村长？她想用这种方式收编我们这个民间音乐剧团？
正这么想着，村长刚巧到家，她笑盈盈地走上楼，又是问大伙吃得怎么样，又是关心排练如何。
周纤离心中警铃大作：不行不行，被收编的话，以后这音乐剧团就是村长说了算了。她还答应了程烈星和俞樾，拿到投资给他们分红的呢，她可不能食言，这决策权得握在自己手里。
周纤离微笑着看着村长，心中暗暗发誓：我绝不能被这糖衣炮弹击倒！
但这个猜想也没活过二十四小时。
眼下苏湛兴奋地拽着她的胳膊，往那蓝色三轮摩托奔去，嘴里还喊着：“这回总算有条正经应援横幅了！”
周纤离任凭她拉着，苦恼地盯着正在分发饮料的阿满，心中无声地呐喊：该不会是阿满吧？因为错怪我投毒，所以用钱狠砸求得我的原谅？
两人到了车边，阿满笑嘻嘻地递过来两杯，说：“桃汁和李子汁，都是早上刚榨的，你们要哪个？”
周纤离随意拿了一杯，目光在阿满脸上逡巡个不停：“不是说你这‘桃李’满天下，每年都卖得很好的吗？”她掂了掂手中的饮料，不解道，“今年怎么还有存货榨汁？又搞新品试吃啊？”
阿满笑脸瞬间垮塌，眼底浮上一层苦涩：“别提了，营养液那事不知道怎么传出去了，往年在我这里拿货抢破头的水果商贩今年求他们都不来了。我跟他们说，这批桃和李子是在那事之前采的，绝对没问题，但他们根本不相信，不肯冒这个险。”
“所以，与其让它们烂在仓库，不如榨汁请我们喝了？”周纤离问。
“这个好主意也不是我想的，昨天有人给我打电话支了这招，”阿满眼角又有了笑意，“他不光买了我这批果子，榨汁他还另付我手工费。你不知道，今天一早我叫了多少人来帮我榨果汁！”
“我们剧团参加这次排练的也就十来号人——”
“等等！”周纤离打断苏湛的问话，对阿满疑惑道，“奇怪，你第一反应不是我找人给你打的电话？”她指了指那横幅，试探道，“毕竟是‘我’请大家喝。”
阿满展颜一笑，觑了周纤离一眼，朗声道：“周老师，我知道你是个好人，但——”
阿满转身，指着正徐徐开往这边的一整列蓝色三轮摩托车道，“这批果子有好几百斤呢，他说‘周纤离请全村人喝鲜榨果汁’！”
阿满扭头，讪笑道，“我想你应该没有那么多钱。”
说罢，整列车队恰好停在众人面前，每一辆车斗上都挂着一条红艳艳的横幅——
“周纤离请全村人喝鲜榨果汁啦！”
“青鸟剧团加油！”
“路演成功！投资落袋！”
“……”
周纤离：“……”
好好好，也算是有了一个新线索——有钱人！
周纤离在脑海中飞速搜索：对剧团的事情非常关注，对曼蕉也十分熟悉，还很有钱——集这三点于一身的人，她怎么也找不出一个。
这时，最后一辆三轮摩托上忽然跳下一个人，他蜷缩着肩膀，四处张望，像误上了舞台似的，正急急忙忙地找出口想离开。
原本周纤离的视线只是不经意地扫了过去，却冷不丁地，那张脸与记忆中的一张面孔匹配上了。
她连忙跑过去，拦住那人：“你、你……”
金熠想逃已经来不及了：“我、我……”
“噢，我想起来了！”周纤离一拍手，高声道，“你是我租的那幢房子的房东，是吧？租房第一天我们就见过。”
金熠当然记得，那天他去找小俞总，猛然发现集团收来的那幢房子里住了人。他觉得好奇，又见门半开着，就敲门去看了。
他怎么也没想到，那天他敲开的不是一扇普通的门，而是“邪门”！
他扭头望着最后一辆三轮摩托，在心底疯狂呐喊：说好的载我回镇上，你怎么招呼也不打一声就跑来凑热闹了？！来凑热闹也就算了，但她怎么会记得只见过一面的人啊？真是邪门。小俞总还没表明身份，我就要先暴露了！完了完了，下一个告山神的对象就是我了……
“是你吧，房东？”周纤离见他半天不说话，又问了一遍。
“是、是我……”金熠大脑高速运转，思考着怎么才能不露破绽。最后，他心一横，把“吗”字吞回了肚子里。
周纤离粲然一笑：“我就知道我没认错。”
金熠强作欢颜，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他刚想找个借口离开，忽然，只听得周纤离压低声音道：“听说——”她犹豫地停顿了几秒，最后，一鼓作气道，“你很有钱吧？”
金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