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澈的脸色看上去有些苍白，像是一张刚从笔记本上撕下来的白纸。
不知道是不是路灯太亮的原因，照得他的原本清澈的双眸都变得有些浑浊。
“傻白上厕所认地方，我得赶紧带它过去。”他拽了拽遛狗绳，傻白立刻从地上站了起来，“这件事还是改天再说吧。”
何澈慌忙转身，牵着狗就往远处走，像是落荒而逃。
“何老师。”席朵忍不住叫住他。
他又停住了脚步，这次却没有回头。
“你认真考虑一下，趁着这段时间物色一个合适的新助理。”
一片凉风袭来，掀起他的衣摆，白色的纱布一角在寂静的夜晚显得格外扎眼。
风摆叶动，吹得他的肩膀几乎微微颤抖。
“我知道了，这几天你先休息。”他的声音低落到几不可闻，“不过你总得给我时间，在我没找到合适的之前，我日常的工作生活还得由你来负责。”
“好。”席朵应道。
转天，刚到碧玉湖的时候，正赶上一场大雨过后。雨后初晴，天空如水洗过似的澄澈通透。
娇艳的烈日高高悬挂在头顶，白云上镶着金边，透过云层的间隙洒下一束束金光，那炫目的阳光照耀在湖面上，放眼望去，满目碧绿。
“啊——”席朵站在湖边，双手叉腰，放声呐喊。
“看样子你的压力比我还大。”谭风旻端着一台尼康从身后走来。
刚一喊完就觉得心里畅快了许多，席朵伸了个懒腰，大大咧咧地说：“是挺大的，不过和你比起来还是自愧不如。”
谭风旻闷笑一声，“我只当你是在夸我。”他把镜头对准席朵的侧颜，眯着眼从取景器的孔洞中看她。
她身后是宽阔平静的湖面，仿佛点缀着无数的钻石。恬淡的微笑优美雅致，镜头里黑色的坐标架在她白皙的脸蛋上跳动，看上去竟有一丝俏皮。
“你是怎么找着这么个好地方的？”席朵转过脸来问他。
抓住时机按下快门，女孩甜美的笑容永远定格在瞬间之中。
“还用得着找？”谭风旻放下相机，指了指不远处山顶上的一座寺院，“喏，那里就是大名鼎鼎的月隐寺。”
说起碧玉湖，席朵确实没什么印象，但提起月隐寺，她可太熟悉了。
以前的大学室友里，有个特别恨嫁，每天不是在谈恋爱，就是在找对象。
但凡她一失恋，保准坐在寝室的阳台上大哭一场，边哭还得边说：“明天我就去月隐寺烧香，给观音他老人家磕几个响头，好让他多保佑保佑我，早日脱离情海，嫁个如意郎君。”
起先，席朵还会递上几张纸巾好好安慰一番。可后来，这姐妹儿失恋的次数实在太多，她也就麻木了。
完事还能插科打诨地说上几句，“脱离情海可不行，那不就出家了吗？”又或者是“拜观音可能用处不大，建议还是多拜拜月老比较好。”
所以，这月隐寺虽然和其他寺庙一样供奉的也是观音大士，但来来往往的香客一不求风调雨顺，二不求升官发财，求得却都是情缘有序，姻缘有果。
显然，这世间的痴男怨女何其多。
“你要去月隐寺？”席朵好奇地问：“怎么，想求个女朋友结婚？”
谭风旻笑了笑，坦然地说：“也不是不行。”
“没想到啊没想到。”席朵佯装一脸惋惜似的摇头叹气，“在政法界里赫赫有名的谭大律师，竟然要落到去寺庙求神拜佛的地步。”
“这有什么，男欢女爱，人之常情。”谭风旻眺望着山顶上那座乌黑的小庙顶，眼神露出些许期待。
“我不是笑话你求姻缘。”席朵说：“你是个律师，按理说应该是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结果你告诉我，你信这个？”
“为什么不信？”谭风旻若无其事地说：“人生必有所求，活着才有意义。”
“可如果没有呢？”
“强者，看似对一切都尽在掌控，失去的却是追求的乐趣。”谭风旻收回视线，“欲望、贪婪、嫉妒，这些都是人的本性，一个人哪怕再强也不可能战胜自己的心魔，只要他还是个人。”
他看着她的眼睛，认真地说：“所以你说的那种可能性完全不存在，在这个世上所有人都是凡夫俗子。芸芸众生，没有人可以做到毫无所求。”
她突然想起了何澈，想起了所有人都说他是天才，说他是“音乐中的神明”。
可他也说过，“我也是人，又不是神。”
所以，他何尝又不是这芸芸众生中的一员？
如他一般，这半生的忙忙碌碌，到底求得是什么？
总不可能是追名逐利、声望钱财，毕竟这些他早就有了。
“来都来了，不如一块去拜拜？”谭风旻问她。
席朵有些犹豫，“可我也不需要求姻缘，目前对我来说最重要的是搞事业。”单手握拳，摆出一个积极奋斗的手势。
“谁告诉你来这里只能求姻缘的？既然供奉的是观音菩萨，当然什么都可以求。”谭风旻笑说：“不过听说，还是求姻缘最灵验。”
通往山顶的寺庙的路是一条蜿蜒且长的石梯，略微陡峭的台阶两旁布满了青苔和野草。阳光斑驳地洒在石阶上，光滑的地面泛着如湖面般通透的光泽。穿过密林，山下的湖景尽收眼底，碧绿的湖面和蔚蓝的晴空，心旷神怡。
月隐寺不大，只有前后两个大殿，左右两侧是师父们禅坐念经的厢房。正中的大殿内供奉着一座十多米高的千手观音像，殿前的香炉里香火繁茂鼎盛，余烟缭绕。
席朵跪在明黄色的垫子上拜了三下，又虔诚地敬了一炷香，最后在功德箱前又投了点钱才算完事。
出了大殿，谭风旻站在寺院里的一棵百年老松下等她。他只是立在那，目光望向远方，亦如静候了上百年一样。
“看什么呢？”席朵一个跳跃蹦到他面前，晃了晃手。
谭风旻这才回过神来注意到她，“没什么，这里环境不错，想多转转。”
“那走吧，一块转转。”
席朵刚走出一步，便听到身后传来一个陌生人的声音。
身穿素衣的年轻小和尚，双手合十，行了个礼，“施主请留步，打扰了。”
“小师父，你好。”席朵学着小和尚的样子回了个礼。
“施主，刚才您已经敬过香投过功德，可以得到本寺的祈愿福袋一枚，留作纪念。”说着小和尚摊开手心，露出一个翠绿色福袋，“寺里所有的福袋都是由住持师父亲自诵经开光，愿它能保佑施主得偿所愿。祝您心想事成，阿弥陀佛。”
席朵接过福袋，又行了个礼表示感谢。
福袋的正面绣着几朵淡粉色的芍药花，正中间是一层透明的塑料膜，膜下面透着一块白纸，上书几个古墨大字“天长地久”，侧边小字“观音赐福”和“姻缘符”，末尾还盖了个朱泥红印。背面是相同的刺绣花样，绣的是“碧玉湖月隐寺”几个字。
席朵乐呵呵地说，“挺好，还有旅游纪念品可以拿。”
谭风旻说：“这可是这里最珍贵的东西，旺季的时候那是一福难求。”
“这么厉害？”席朵打量着手中的福袋，爱不释手，“可惜了，要是个事业符就好了。”
“这里求愿最灵的就是姻缘，相比之下，当然是姻缘符的最受欢迎。”谭风旻在老松下找了块石凳坐下，“小师父看你是年轻女孩，肯定会认为你是来求姻缘的，当然就赠姻缘符了。”
“那你呢？你是什么符？”席朵在石凳的另一头坐下，忙问道。
谭风旻故弄玄虚地背包里掏了好半天，等到席朵的好奇心被彻底拉满，才“噔噔噔”一声，像哆啦A梦似的亮出福袋。
那是一个大红色的福袋，款式和席朵那个一模一样，正面同样绣着淡粉色的芍药花。她一细看，就连上面写得字都一样，只是颜色不同而已。
自古以来，红男绿女。
“你这个也是姻缘符？”席朵惊讶地问。
“是啊。”谭风旻看着福袋，满意地点点头。
“我天，你还真是来求姻缘的？”
“不然呢？我大老远地跑来干什么？”
谭风旻摊开手掌伸到席朵面前，“借你的福袋用一下。”
“干嘛？”席朵把福袋放进他手心。
谭风旻用左手捏住两个福袋，并排举在半空中，右手抬起相机，咔咔连着拍了好几张，“留个纪念。”
席朵见状也拿出手机，找到一个满意的角度拍了几张。
“还你。”
从谭风旻手中接过福袋收了起来，她把刚刚拍的几张照片又筛选了一遍。选了张拍得比较好的，再搭配个喜欢的滤镜生成，接着上传朋友圈，点击发送，一气呵成。
“好了，接下来我们去哪里？”席朵懒洋洋地问。
谭风旻抬腕看了眼手表，指针还差几格就要划到十二点，“听说这里的斋饭很不错，要不？”
席朵嘿嘿一笑，提起吃饭就属她最有兴致。
斋饭怎么了，斋饭做得好也有股肉香味。
她忙不迭点头，“吃吃吃，在哪？快带我去。”
谭风旻起身背包，“走吧。”
两人肩并肩，刚走了没几分钟，席朵的手机就像是失去了理智似的叫嚣起来。
“等下。”她拿出手机，发现上面跳动着的是一组完全陌生的号码，以0515结尾。
她绞尽脑汁思索了半天，完全没有印象，于是干脆地点击了挂断。
“怎么了？”谭风旻问。
“没事。”席朵说：“不知道哪里来的骚扰电话。”
刚准备把手机收回包里，那组号码又再次疯狂地闪动起来，好像下一秒就要跃出屏幕。
席朵抬指，再次毫不留情地挂断。
就这么着，一连来来回回折腾了好几次，对方完全不知疲倦地继续着电话轰炸，简直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接吧，可能真有什么事找你。”谭风旻说。
席朵这才极不耐烦地接通起来，“哪位？”
“你在哪？”
电话里传来的声音像是覆在了冰上，透露着彻骨的寒意。
目前她正处在短暂的离职期，获批休假也是经过他本人同意的。这么一想，实在没什么好怕。
席朵想也不想地应道：“碧玉湖月隐寺，怎么了？”
“现在回来。”
不知道是不是路灯太亮的原因，照得他的原本清澈的双眸都变得有些浑浊。
“傻白上厕所认地方，我得赶紧带它过去。”他拽了拽遛狗绳，傻白立刻从地上站了起来，“这件事还是改天再说吧。”
何澈慌忙转身，牵着狗就往远处走，像是落荒而逃。
“何老师。”席朵忍不住叫住他。
他又停住了脚步，这次却没有回头。
“你认真考虑一下，趁着这段时间物色一个合适的新助理。”
一片凉风袭来，掀起他的衣摆，白色的纱布一角在寂静的夜晚显得格外扎眼。
风摆叶动，吹得他的肩膀几乎微微颤抖。
“我知道了，这几天你先休息。”他的声音低落到几不可闻，“不过你总得给我时间，在我没找到合适的之前，我日常的工作生活还得由你来负责。”
“好。”席朵应道。
转天，刚到碧玉湖的时候，正赶上一场大雨过后。雨后初晴，天空如水洗过似的澄澈通透。
娇艳的烈日高高悬挂在头顶，白云上镶着金边，透过云层的间隙洒下一束束金光，那炫目的阳光照耀在湖面上，放眼望去，满目碧绿。
“啊——”席朵站在湖边，双手叉腰，放声呐喊。
“看样子你的压力比我还大。”谭风旻端着一台尼康从身后走来。
刚一喊完就觉得心里畅快了许多，席朵伸了个懒腰，大大咧咧地说：“是挺大的，不过和你比起来还是自愧不如。”
谭风旻闷笑一声，“我只当你是在夸我。”他把镜头对准席朵的侧颜，眯着眼从取景器的孔洞中看她。
她身后是宽阔平静的湖面，仿佛点缀着无数的钻石。恬淡的微笑优美雅致，镜头里黑色的坐标架在她白皙的脸蛋上跳动，看上去竟有一丝俏皮。
“你是怎么找着这么个好地方的？”席朵转过脸来问他。
抓住时机按下快门，女孩甜美的笑容永远定格在瞬间之中。
“还用得着找？”谭风旻放下相机，指了指不远处山顶上的一座寺院，“喏，那里就是大名鼎鼎的月隐寺。”
说起碧玉湖，席朵确实没什么印象，但提起月隐寺，她可太熟悉了。
以前的大学室友里，有个特别恨嫁，每天不是在谈恋爱，就是在找对象。
但凡她一失恋，保准坐在寝室的阳台上大哭一场，边哭还得边说：“明天我就去月隐寺烧香，给观音他老人家磕几个响头，好让他多保佑保佑我，早日脱离情海，嫁个如意郎君。”
起先，席朵还会递上几张纸巾好好安慰一番。可后来，这姐妹儿失恋的次数实在太多，她也就麻木了。
完事还能插科打诨地说上几句，“脱离情海可不行，那不就出家了吗？”又或者是“拜观音可能用处不大，建议还是多拜拜月老比较好。”
所以，这月隐寺虽然和其他寺庙一样供奉的也是观音大士，但来来往往的香客一不求风调雨顺，二不求升官发财，求得却都是情缘有序，姻缘有果。
显然，这世间的痴男怨女何其多。
“你要去月隐寺？”席朵好奇地问：“怎么，想求个女朋友结婚？”
谭风旻笑了笑，坦然地说：“也不是不行。”
“没想到啊没想到。”席朵佯装一脸惋惜似的摇头叹气，“在政法界里赫赫有名的谭大律师，竟然要落到去寺庙求神拜佛的地步。”
“这有什么，男欢女爱，人之常情。”谭风旻眺望着山顶上那座乌黑的小庙顶，眼神露出些许期待。
“我不是笑话你求姻缘。”席朵说：“你是个律师，按理说应该是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结果你告诉我，你信这个？”
“为什么不信？”谭风旻若无其事地说：“人生必有所求，活着才有意义。”
“可如果没有呢？”
“强者，看似对一切都尽在掌控，失去的却是追求的乐趣。”谭风旻收回视线，“欲望、贪婪、嫉妒，这些都是人的本性，一个人哪怕再强也不可能战胜自己的心魔，只要他还是个人。”
他看着她的眼睛，认真地说：“所以你说的那种可能性完全不存在，在这个世上所有人都是凡夫俗子。芸芸众生，没有人可以做到毫无所求。”
她突然想起了何澈，想起了所有人都说他是天才，说他是“音乐中的神明”。
可他也说过，“我也是人，又不是神。”
所以，他何尝又不是这芸芸众生中的一员？
如他一般，这半生的忙忙碌碌，到底求得是什么？
总不可能是追名逐利、声望钱财，毕竟这些他早就有了。
“来都来了，不如一块去拜拜？”谭风旻问她。
席朵有些犹豫，“可我也不需要求姻缘，目前对我来说最重要的是搞事业。”单手握拳，摆出一个积极奋斗的手势。
“谁告诉你来这里只能求姻缘的？既然供奉的是观音菩萨，当然什么都可以求。”谭风旻笑说：“不过听说，还是求姻缘最灵验。”
通往山顶的寺庙的路是一条蜿蜒且长的石梯，略微陡峭的台阶两旁布满了青苔和野草。阳光斑驳地洒在石阶上，光滑的地面泛着如湖面般通透的光泽。穿过密林，山下的湖景尽收眼底，碧绿的湖面和蔚蓝的晴空，心旷神怡。
月隐寺不大，只有前后两个大殿，左右两侧是师父们禅坐念经的厢房。正中的大殿内供奉着一座十多米高的千手观音像，殿前的香炉里香火繁茂鼎盛，余烟缭绕。
席朵跪在明黄色的垫子上拜了三下，又虔诚地敬了一炷香，最后在功德箱前又投了点钱才算完事。
出了大殿，谭风旻站在寺院里的一棵百年老松下等她。他只是立在那，目光望向远方，亦如静候了上百年一样。
“看什么呢？”席朵一个跳跃蹦到他面前，晃了晃手。
谭风旻这才回过神来注意到她，“没什么，这里环境不错，想多转转。”
“那走吧，一块转转。”
席朵刚走出一步，便听到身后传来一个陌生人的声音。
身穿素衣的年轻小和尚，双手合十，行了个礼，“施主请留步，打扰了。”
“小师父，你好。”席朵学着小和尚的样子回了个礼。
“施主，刚才您已经敬过香投过功德，可以得到本寺的祈愿福袋一枚，留作纪念。”说着小和尚摊开手心，露出一个翠绿色福袋，“寺里所有的福袋都是由住持师父亲自诵经开光，愿它能保佑施主得偿所愿。祝您心想事成，阿弥陀佛。”
席朵接过福袋，又行了个礼表示感谢。
福袋的正面绣着几朵淡粉色的芍药花，正中间是一层透明的塑料膜，膜下面透着一块白纸，上书几个古墨大字“天长地久”，侧边小字“观音赐福”和“姻缘符”，末尾还盖了个朱泥红印。背面是相同的刺绣花样，绣的是“碧玉湖月隐寺”几个字。
席朵乐呵呵地说，“挺好，还有旅游纪念品可以拿。”
谭风旻说：“这可是这里最珍贵的东西，旺季的时候那是一福难求。”
“这么厉害？”席朵打量着手中的福袋，爱不释手，“可惜了，要是个事业符就好了。”
“这里求愿最灵的就是姻缘，相比之下，当然是姻缘符的最受欢迎。”谭风旻在老松下找了块石凳坐下，“小师父看你是年轻女孩，肯定会认为你是来求姻缘的，当然就赠姻缘符了。”
“那你呢？你是什么符？”席朵在石凳的另一头坐下，忙问道。
谭风旻故弄玄虚地背包里掏了好半天，等到席朵的好奇心被彻底拉满，才“噔噔噔”一声，像哆啦A梦似的亮出福袋。
那是一个大红色的福袋，款式和席朵那个一模一样，正面同样绣着淡粉色的芍药花。她一细看，就连上面写得字都一样，只是颜色不同而已。
自古以来，红男绿女。
“你这个也是姻缘符？”席朵惊讶地问。
“是啊。”谭风旻看着福袋，满意地点点头。
“我天，你还真是来求姻缘的？”
“不然呢？我大老远地跑来干什么？”
谭风旻摊开手掌伸到席朵面前，“借你的福袋用一下。”
“干嘛？”席朵把福袋放进他手心。
谭风旻用左手捏住两个福袋，并排举在半空中，右手抬起相机，咔咔连着拍了好几张，“留个纪念。”
席朵见状也拿出手机，找到一个满意的角度拍了几张。
“还你。”
从谭风旻手中接过福袋收了起来，她把刚刚拍的几张照片又筛选了一遍。选了张拍得比较好的，再搭配个喜欢的滤镜生成，接着上传朋友圈，点击发送，一气呵成。
“好了，接下来我们去哪里？”席朵懒洋洋地问。
谭风旻抬腕看了眼手表，指针还差几格就要划到十二点，“听说这里的斋饭很不错，要不？”
席朵嘿嘿一笑，提起吃饭就属她最有兴致。
斋饭怎么了，斋饭做得好也有股肉香味。
她忙不迭点头，“吃吃吃，在哪？快带我去。”
谭风旻起身背包，“走吧。”
两人肩并肩，刚走了没几分钟，席朵的手机就像是失去了理智似的叫嚣起来。
“等下。”她拿出手机，发现上面跳动着的是一组完全陌生的号码，以0515结尾。
她绞尽脑汁思索了半天，完全没有印象，于是干脆地点击了挂断。
“怎么了？”谭风旻问。
“没事。”席朵说：“不知道哪里来的骚扰电话。”
刚准备把手机收回包里，那组号码又再次疯狂地闪动起来，好像下一秒就要跃出屏幕。
席朵抬指，再次毫不留情地挂断。
就这么着，一连来来回回折腾了好几次，对方完全不知疲倦地继续着电话轰炸，简直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接吧，可能真有什么事找你。”谭风旻说。
席朵这才极不耐烦地接通起来，“哪位？”
“你在哪？”
电话里传来的声音像是覆在了冰上，透露着彻骨的寒意。
目前她正处在短暂的离职期，获批休假也是经过他本人同意的。这么一想，实在没什么好怕。
席朵想也不想地应道：“碧玉湖月隐寺，怎么了？”
“现在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