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家正经的公主上来就表演杂耍啊?!一番操作甚是精彩,当然也让人目瞪口呆,面面相觑,夸也不是、沉默不语也不是。

    濮阳景与皇后互看一眼,望向李冰颜。

    “皇上,臣女不才,只学得一知半解就来班门弄斧,实属惭愧。此舞名为茶盏游龙,是结合南国民间绝技、舞蹈和乐曲于一身的形式呈现出来的,四盏茶化身蛟龙肆意飞舞,龙行龘龘(da二声),有着皇上大爱天下百姓之寓意。臣女斗胆进献给皇上。”李冰颜解说的头头是道的,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

    一旁的李云先是愣了几秒,缓过神来,“是的,皇上,南国确实有这么一说。”慌忙起身解释。

    “好!很好!这支舞蹈朕很是喜欢,来人啊,赏!”濮阳景大手一挥龙袍,只见下面有一个小太监端着一支绿汪汪的如意走上前来。

    李冰颜忙谢皇恩。手里接过玉如意退到一边坐下,把气喘匀。李云也跟着落座。

    楚梓墨看着眼前的公主喝了一杯闷酒。

    歌舞升平,酒席结束。

    李冰颜正要朝殿门外走去,“公主请留步。”回眸一看。一位穿着华丽,头戴金色配霞朝阳冠,披着鹿绒蚕丝锁边梅花纹披风的妙龄少女,正朝她一步步走来。身后跟着一个小丫鬟,梳着一个双丫髻,很是灵气。

    “公主。”说着此人将左手附于右手之上行了一个很是规矩的礼。

    李冰颜见状赶忙用手去扶起那姑娘的手,也不知道姓名不知如何称呼,正踌躇着,那人开口,“小女韩窈,是当朝宰相之女,之前就有听说公主要来和亲之事,今日见你的茶盏游龙舞很是惊艳,便想问问公主是从哪里学的,如此厉害。”韩烟目光流转盯着李冰颜的双眸,眼里充满好奇。

    “原来是韩小姐,冰颜失礼了。其实我就是马马虎虎的学了一点,不成气候的。”总不能让我说我是偷学演杂耍的把戏吧。“韩小姐能喜欢就好,我还以为大家都不喜欢呢。”我害羞挠了挠发红的耳朵。

    “嘿!窈窈,在这说什么呢?”濮阳乐渝从殿内溜到韩窈身边,定睛看了两眼李冰颜后,眼神就没从韩窈身上下来过。

    “见过七殿下。”立在韩窈身边的丫鬟元舞很是机灵的先拜见了濮阳乐渝。李冰颜和宁儿紧接着规规矩矩的行了礼。

    就在这时,楚梓墨从濮阳乐渝身边经过,本以为也要攀谈几句,可是他行色匆匆的径直向宫外赶去。

    “天色不早了,公主早些休息吧,我们也告辞了。”濮阳乐渝想起濮阳景说过得话,不再多说什么。拉着韩窈就消失在茫茫夜色里。

    濮阳乐渝亲自送韩窈回去,毕竟他俩青梅竹马长大,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他俩的暗生情愫呢。

    在回去的路上,濮阳乐渝就忍不住开口,“窈窈,你以后可别主动接近那个公主,会有危险的,你受伤了我也会心疼的,嗯?”

    “可是,并没有证据说她就是个坏人,我看着她分明就是一个害羞的小姑娘,应该没什么事情的。”韩窈眼巴巴的看着眼前这个殷切关心自己的人,眼里充满了温柔。

    “知人知面不知心,更何况没有哪个坏人的脸上写着来抓我三个字,你呀,”边说边刮了一下韩窈的鼻子,“就是太善良了,会被骗的。”

    “我只会被你骗呢。”说着挤出一抹明媚的笑容。

    濮阳乐渝先是怔了一下,迅速回应了一个笑容。

    在说楚梓墨这边,他下了宴席就听说牙子关发现鬼祟的南国士兵,不知道在捣鼓什么,叫守卫抓进了大牢听候发落。楚梓墨因和亲之事近些日子对边关事宜照顾的少,是时候先处理一下了,所以也顾不上皇宫里的事,骑上马就直奔牙子关。

    终于在天蒙蒙亮时赶到,南萧早早就出来迎接着,楚梓墨一到他的这话张嘴就没停下来过。

    “元帅,你要我查的和亲公主的消息有些难查啊,我废了好大劲才从难民那里得知,原来她不是南皇的亲生女儿,但是具体什么来头尚不清楚。我还听说,他们南国规矩大于天,太过封建了,女子在那没什么自由可言,这一辈子干什么事,做什么人全都在一出生就安排妥当了,甚是可怜呢...”

    南萧正说的起劲,还想继续说,被楚梓墨打断,“你就说她是好人还是什么?”

    “啊,这个啊,尚不得知。毕竟阳城的人都没人认识。”

    “好,那就继续查。”说话的功夫他们来到了牢房,只见一个鲜血淋漓的士兵被牢牢地捆在柱子上,黑色的夜行衣豁开好几道口子,露出里面翻开的皮肉,灰头土脸的耷拉着脑袋,鬓发凌乱,红血丝从嘴角滑到下颌挂在半空中。

    看守的侍卫见楚元帅已到,行礼便退下了,此时牢房里只剩下楚梓墨、南萧和那犯人三人。

    楚梓墨摸了摸还带着鲜血的刑具,走到犯人面前,犯人感觉到了他的存在,慢慢抬起头来看着眼前这个穿着整洁气势逼人的元帅,谁也不开口。

    “你到底说不说是谁指使你来的?”南萧率先开口。

    “还用问?就凭他一个小厮,根本做不了这样的决定。是南皇,对吧。他先是以假和亲为由,稳住我们,给自己换来苟延残喘的机会,一边又暗流涌动筹划着下一次的大战,这是派你来窥探我营是否彻底放松警惕了,好做做手脚,方便日后将我们一网打尽,我说的,可对?”楚梓墨说完用冷漠的眼神像盯着猎物一样盯着眼前的人,势在必得的说。

    “呵。”谁知那犯人并不买账,冷哼一声,将脸扭向一旁,不做声。

    “嗯,我知道了。”楚梓墨胸有成竹的点点头,“来和亲的也未必是个什么善肠,昨晚的杂耍,可不是一般人就能做到的。”说完,继续观察他的反应。

    那人没有回应。

    “说说你们那位假公主的来历吧。”楚梓墨见他没反应,冷不丁的说,“我还挺感兴趣的。”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是啊,瞒的那么好,你一个没有爵位的厮又哪里会知道什么呢?”

    那囚犯把头回过来,好像这就话刺痛了他,“有爵位又怎样?不还是局里的棋子,没用了,就都得死,”冷哼一声接着说,“她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还不如我。”

    “嗯,是,也不是谁都有能力做这枚棋,的不是吗?”楚梓墨看似在对着南萧说,实则是说给那家伙听的。

    果然,他最受不了这等讽刺,“哼,女子的命,最不值钱,有没有能力与身份,有什么区别,倒是你,废话那么久,倒不如一刀了结的痛快。”犯人见他这个态度分明不会杀他,因为他还有用,故意挑衅道。

    南萧看不下去,做出抽刀要杀了他的样子,被楚梓墨拦下。

    “就这么杀了他岂不便宜了他。”楚梓墨此时已经移步到了刑具旁,将钳子拿起随意丢进火堆,火焰腾的一下子就从火盆里冲到空中,火光映射在楚梓墨棱角分明的脸颊上,却显得格外的冷。

    没有多言,南萧跟在他身后,两人一前一后出了牢房。

    回到阁楼,南萧问楚梓墨接下来怎么办,楚梓墨倒是不慌不忙的拿起桌子上的茶壶,晃了晃,没有茶水,示意南萧。

    “我说元帅,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喝茶。”一边拉骚一接过空茶壶,沏了一壶好茶递上去。

    “至少可以确定,这个假公主应该是个有头有脸人家的姑娘。”

    “我怎么觉得应该是个籍籍无名的。”

    “我故意激他,他便露馅儿了,这很明显。”

    “可是,既然有头有脸,为什么会让自己家的女儿来和亲,他就这么相信元帅您是个正人君子?”南萧打趣道。

    楚梓墨看了他一眼,随即将茶一饮而尽。

    “好吧,即便如此,那为什么我到处查都查不到呢?”

    “其实你已经查到了,”楚梓墨拿空茶杯敲了敲桌子,“你不是说南国的女子规矩甚多,再加上前朝那样封建思想的影响,南皇又并不开化,女子也定是足不出户,你又怎么能从他人口中得知她的消息。”

    “是哦。”南萧迅速走到楚梓墨对面坐下,“那不如就从这个假公主入手,反正将来你俩要成亲,套她的话应该不难。”

    眼下也没什么办法,楚梓墨又吩咐了些士兵训练的事宜,便去睡下了,他在边关又待了些日子,直到临近婚期三天才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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