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莅舟看了眼不敢抬头、一动不动的春花，心里倒觉得有些好笑。
到底是年岁小，主子一说重话就给吓住了。
可叹这朝代的落后，主仆思想大过天，连点自我的意识都没有。
她只觉得可笑又可悲，心中也更加想要回到自己的世界去。
目光从春花移到秋水，秋水也是低着头不说话，只不过到底是宫中出来的老人，年岁也比言莅舟大许多，倒是跪的沉稳，不见有什么慌乱。
“你不用瞒我，你后面是谁不难猜到，你若是以后还想跟着我，便说出他的名字来。”
言莅舟语气重了些，莫名让人有些不寒而栗。
秋水当然想继续陪着言莅舟啊，那是她看着长大陪了多年的人，自己无儿无女，莅舟在心中的地位说是亲生女儿也不为过。
可是那人，对自己却也是有知遇之恩，她一时间实在是难以抉择。
良久，她叹了口气，语气虚浮又沉重，像溺了水般：“言国公也是真心为小娘子好的，他太担心你闯出什么祸事，这才让我看顾着你，有什么事情跟他提前通个气。”
“仅仅如此？”
她曾遭遇无数次欺骗与算计，也曾与数个敌对间谍暗中针锋，早已养成了多疑谨慎的性格。
当时言国公来的那样及时，计算路程若是她到刘府才派人报信，言国公必然不能那么快就赶过来。
从刚才试探春花便可以看出，早在她佯装买首饰绕着铺子转圈之前，春花就被派回找国公爷报信了，那必然就是有极为亲近自己的人，日日监视汇报自己的动态，才能在自己刚行动时便推测出自己的去处和目的，进而及时拦截。
“仅是如此啊小娘子，国公爷只是让我多关注着你，有些事情提前跟他说说罢了，他也好提前做些准备，免得像之前许多次您闯了祸不说，让人家事后都找到国公府门上，对您的声誉确实不好啊！”
秋水不禁皱起了眉头，言小娘子心地其实很善良的，就是因为长得太好看了，从小到大见到的人都夸赞，而国公爷又疼宠，时间久了便养成了一副跋扈的性子，想要的东西就必须得到，得不到就要发脾气耍小性子，这些年来也惹了大大小小不少祸。
言国公也发觉惯的过了些，怕她再闯祸，将他个这善后之人像以前一样打个措不及防，这才让自己这个贴身伺候的人提前预防着。
只是自家小娘子如今怎么突然开窍了，竟将自己都试探了出来。
主仆两人各怀思绪，半晌安静。
春花见此，鼓起勇气说到：“小娘子，秋水阿姊是真的担心你啊，她让我找国公爷的时候还让我跟国公爷说，或许是你前几日生病心情不好，想起去世的母亲，这才拿出生辰帖瞧瞧，许是想念你母亲了，还叫国公爷不要生你的气。
只是今日你又叫她带着生辰帖，她才让我跟国公爷说你可能要去自己提亲的事儿。”
“生辰帖？可是就只一个生辰帖，你怎么知道我会去刘府？”
她当时刚来此地，并未察觉秋水和言国公的联络，就连这生辰帖还是秋水帮她找出来的，因为她并不知道原主的生辰帖保存在何处。
见已经将国公爷都说了出来，其他的事情也实在没有隐瞒的必要了，秋水便道：“是小娘子那日让我去打听几个校书郎最近何时休沐。
这些都是朝廷的事情，我一个小小家仆是打听不上的，就去找了国公爷。
国公爷说你向来眼高于顶，平日根本不会正眼瞧这些芝麻小官儿的，觉得事情有些蹊跷，给了那张写着几个校书郎休沐时间的纸，便叫我多留意一些。
那日我看你在那张纸上勾勾画画，便借着端茶点的名义过去看了眼，瞧见你在弘文馆校书郎的休沐时间后画了个圈，便在心中记下了。
到了杜校书休沐那日，你说要买首饰，却又让我拿着生辰帖，说是顺便订做个装生辰帖的宝石匣子，我便猜到一些了。”
言莅舟听罢瞬间惊诧：“什么？你尽然识字？不是说丫鬟们都是不识字的吗？”
资料不是说这个时代寻常女子是不能读书识字的吗？
“小娘子，仆也是从宫中退出来的老人，宫中也是需要些识字的大宫女和女官来办些事儿的。
仆也幸运从小小宫女荣升为大宫女，与女官们做事的时候，得到她们不时的指导，自然而然就识得了些字的。
再说，你当时叫我去打听校书郎休沐的时间，若我是不识字，便不会承你这活了，字都不识，官员休沐什么的就更没门路打听了。”
秋水似是也有些没想到言莅舟不知自己识字之事，小时候她还在她床边为她念过哄小孩睡觉的故事呢，或许是她当时年纪太小所以记不清了？
言莅舟也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千算万算没想到她识字！
不过这原主听起来也确实被宠坏了，这才让言国公跟防贼一样这样防着她，生怕一个不注意又到哪里捅出个篓子来。
自己刚到这个时间线，没想到一来便吃了个哑巴亏。
看来还是有些大意了，对原主的冲动性格也有些低估，这才让此次求娶之事功败垂成。
她看着面前的秋水和春花道：“秋水你起来吧，我自从病后脑子就有些糊涂，有些事记混淆了，你们能和我说说吗？”
秋水心道，这番对自己和春花的试探，安排缜密又沉得住气，自己都没能提前察觉。
虽说手段不能完全和宫里的妃子们相比，但她还这样小的年纪，未经过宫中的勾心斗角，又长在无人不宠的环境下，应当是一派天真，却想得出如此计谋，何来脑子糊涂一说。
倒像是生个病突然开窍了一般，换了个人一样。
但表面上她还是暂时压下自己的怀疑，直言道：“小娘子是记不得哪些了，你说出来仆们才好回答。”
言莅舟今日已发现这位秋水是个极其聪明有能力又有些阅历的女人，这种人若是在她以往执行任务时是极其有力的对手。
但好在目前看来，她对自己倒像是真心怜爱的，未见得有什么敌对谋害的心思。
索性暂时自己也无人相助，不若先得些线索，就算让她察觉了自己有什么不对，想来暂时也不会对自己如何。
思及此，她便道：“我以前当真跋扈做过许多恶事儿？”
“跋扈是有的，但倒也算不上大恶的事情。最不好的一件事儿是当年在安西府的时候闹下的。只不过那时候你年纪还小，还不懂事。
后来再也就是看到别人养的猫可爱，非要抢来自己养，但是好好养了没几天，新鲜劲儿一过你又不想养了，又让仆们将猫送回给那家人了，就是些诸如此类的事情。”
虽然没虐待猫，最后也送了回去，但到底也是不对的事儿，言国公也不阻挡教训，难怪会将女儿养歪。
“那安西府的是件什么事儿？”言莅舟好奇问道。
“安西府，”秋水顿了顿，蹙着眉，有些难言道：“安西府的事儿，确实是小娘子过分了。
当年，言国公奉命以国公身份送西吉使臣回国，以示皇帝陛下对西吉首次来访上供的重视。
当时你年岁还小，你兄长又在安西府上习武随军，府中再无掌事之人照看，国公爷不放心你，便将你随行带走。
到边境之后，送别西吉使臣，返回路上不到两日，便遇到了一群狄人袭击。
狄人自小长于马背，来势汹汹兵强马壮，随行的兵士虽然都是经历过刻苦训练，但一时间也无法周全照顾，言国公自己也持剑抵抗，但不幸腿上中了一箭，一时情况十分胶着。
好在国公爷提前去信给了多年老友、当时的安西府方都督，告知自己即将护送西吉使臣回国一事。
方都督便加强了对周边区域的防护巡逻，那一日正好被带兵巡逻的方都督长子方端所救。
后来国公爷上书皇帝陛下允准自己在安西府修养箭伤，便在安西府留了两个多月。”
言莅舟听明白了，这国公府听着高门大户，看来是一点实权都没有啊，皇帝居然放心让言国公在边军将领那逗留两个多月都不闻不问，看来言国公着急给女儿寻忠武幕府的亲事，还是高攀了？
“那之后呢，这些似乎也没有关于我的事情？”
“是之后，言国公在安西府上养伤，方都督见你年岁小，便将你放在了自己小儿子方潇的院子里让一同照看着。
你兄长当时十五岁了，却已经跟着方都督习武好些年，平日除了去军营训练，还跟在方家长子手下做事，每日也是忙碌，不得什么空陪你。
而你当时才五岁，陡然到了一个陌生的环境，父兄又不在你身边，一时间哭闹不止，很是抗拒留在方小郎君院子里。
好在方小郎君虽然年岁小，但性子却沉稳，一面陪着你，一面又叫下人买些你喜欢的小玩意儿哄着你，不久你便安心地待在方小郎君那里了。”
“这听起来似无不妥？”言莅舟惊讶于原主居然能被一个小孩子哄好。
“方小郎君或许是看你可爱，也分外喜欢同你在一处哄逗你，你想要什么也是从来都答应。
直到有一天，你看上了小郎君房间里一个紫檀木雕花的盒子，可无论怎么撒娇讨要，小郎君都不同意给你，甚至连取下来让你看一眼都不允。
或许当时拿下来看一眼也就没事了吧，以你的性子，越是不让做的事情便越要做。
你见不成，便说自己最爱的玩具丢了，让仆人都去院子里找，甚至也遣了方小郎君出去。
待人走后，你搬来凳子爬上去够到了那高处的匣子，可是你手太小，根本拿不稳那个大匣子。
就在此时，方小郎君不放心将你一个人留在屋内，怕不小心磕碰了，便安排下人继续找玩具，自己还是先回来看着你。
你一听到喊你名字的声音，回头看到刚从门口进来的方小郎君，一时慌神便要从凳子上摔下来，手便扫到了被你推到桌沿的紫檀匣子。
方小郎君见你要摔倒，连忙跑过去将你接在怀中，可是那紫檀匣子却终是没能幸免于难，还是被你扫下跌在地上，里面一只青釉的瓷碗就那样跌出来摔得四分五裂。”
到底是年岁小，主子一说重话就给吓住了。
可叹这朝代的落后，主仆思想大过天，连点自我的意识都没有。
她只觉得可笑又可悲，心中也更加想要回到自己的世界去。
目光从春花移到秋水，秋水也是低着头不说话，只不过到底是宫中出来的老人，年岁也比言莅舟大许多，倒是跪的沉稳，不见有什么慌乱。
“你不用瞒我，你后面是谁不难猜到，你若是以后还想跟着我，便说出他的名字来。”
言莅舟语气重了些，莫名让人有些不寒而栗。
秋水当然想继续陪着言莅舟啊，那是她看着长大陪了多年的人，自己无儿无女，莅舟在心中的地位说是亲生女儿也不为过。
可是那人，对自己却也是有知遇之恩，她一时间实在是难以抉择。
良久，她叹了口气，语气虚浮又沉重，像溺了水般：“言国公也是真心为小娘子好的，他太担心你闯出什么祸事，这才让我看顾着你，有什么事情跟他提前通个气。”
“仅仅如此？”
她曾遭遇无数次欺骗与算计，也曾与数个敌对间谍暗中针锋，早已养成了多疑谨慎的性格。
当时言国公来的那样及时，计算路程若是她到刘府才派人报信，言国公必然不能那么快就赶过来。
从刚才试探春花便可以看出，早在她佯装买首饰绕着铺子转圈之前，春花就被派回找国公爷报信了，那必然就是有极为亲近自己的人，日日监视汇报自己的动态，才能在自己刚行动时便推测出自己的去处和目的，进而及时拦截。
“仅是如此啊小娘子，国公爷只是让我多关注着你，有些事情提前跟他说说罢了，他也好提前做些准备，免得像之前许多次您闯了祸不说，让人家事后都找到国公府门上，对您的声誉确实不好啊！”
秋水不禁皱起了眉头，言小娘子心地其实很善良的，就是因为长得太好看了，从小到大见到的人都夸赞，而国公爷又疼宠，时间久了便养成了一副跋扈的性子，想要的东西就必须得到，得不到就要发脾气耍小性子，这些年来也惹了大大小小不少祸。
言国公也发觉惯的过了些，怕她再闯祸，将他个这善后之人像以前一样打个措不及防，这才让自己这个贴身伺候的人提前预防着。
只是自家小娘子如今怎么突然开窍了，竟将自己都试探了出来。
主仆两人各怀思绪，半晌安静。
春花见此，鼓起勇气说到：“小娘子，秋水阿姊是真的担心你啊，她让我找国公爷的时候还让我跟国公爷说，或许是你前几日生病心情不好，想起去世的母亲，这才拿出生辰帖瞧瞧，许是想念你母亲了，还叫国公爷不要生你的气。
只是今日你又叫她带着生辰帖，她才让我跟国公爷说你可能要去自己提亲的事儿。”
“生辰帖？可是就只一个生辰帖，你怎么知道我会去刘府？”
她当时刚来此地，并未察觉秋水和言国公的联络，就连这生辰帖还是秋水帮她找出来的，因为她并不知道原主的生辰帖保存在何处。
见已经将国公爷都说了出来，其他的事情也实在没有隐瞒的必要了，秋水便道：“是小娘子那日让我去打听几个校书郎最近何时休沐。
这些都是朝廷的事情，我一个小小家仆是打听不上的，就去找了国公爷。
国公爷说你向来眼高于顶，平日根本不会正眼瞧这些芝麻小官儿的，觉得事情有些蹊跷，给了那张写着几个校书郎休沐时间的纸，便叫我多留意一些。
那日我看你在那张纸上勾勾画画，便借着端茶点的名义过去看了眼，瞧见你在弘文馆校书郎的休沐时间后画了个圈，便在心中记下了。
到了杜校书休沐那日，你说要买首饰，却又让我拿着生辰帖，说是顺便订做个装生辰帖的宝石匣子，我便猜到一些了。”
言莅舟听罢瞬间惊诧：“什么？你尽然识字？不是说丫鬟们都是不识字的吗？”
资料不是说这个时代寻常女子是不能读书识字的吗？
“小娘子，仆也是从宫中退出来的老人，宫中也是需要些识字的大宫女和女官来办些事儿的。
仆也幸运从小小宫女荣升为大宫女，与女官们做事的时候，得到她们不时的指导，自然而然就识得了些字的。
再说，你当时叫我去打听校书郎休沐的时间，若我是不识字，便不会承你这活了，字都不识，官员休沐什么的就更没门路打听了。”
秋水似是也有些没想到言莅舟不知自己识字之事，小时候她还在她床边为她念过哄小孩睡觉的故事呢，或许是她当时年纪太小所以记不清了？
言莅舟也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千算万算没想到她识字！
不过这原主听起来也确实被宠坏了，这才让言国公跟防贼一样这样防着她，生怕一个不注意又到哪里捅出个篓子来。
自己刚到这个时间线，没想到一来便吃了个哑巴亏。
看来还是有些大意了，对原主的冲动性格也有些低估，这才让此次求娶之事功败垂成。
她看着面前的秋水和春花道：“秋水你起来吧，我自从病后脑子就有些糊涂，有些事记混淆了，你们能和我说说吗？”
秋水心道，这番对自己和春花的试探，安排缜密又沉得住气，自己都没能提前察觉。
虽说手段不能完全和宫里的妃子们相比，但她还这样小的年纪，未经过宫中的勾心斗角，又长在无人不宠的环境下，应当是一派天真，却想得出如此计谋，何来脑子糊涂一说。
倒像是生个病突然开窍了一般，换了个人一样。
但表面上她还是暂时压下自己的怀疑，直言道：“小娘子是记不得哪些了，你说出来仆们才好回答。”
言莅舟今日已发现这位秋水是个极其聪明有能力又有些阅历的女人，这种人若是在她以往执行任务时是极其有力的对手。
但好在目前看来，她对自己倒像是真心怜爱的，未见得有什么敌对谋害的心思。
索性暂时自己也无人相助，不若先得些线索，就算让她察觉了自己有什么不对，想来暂时也不会对自己如何。
思及此，她便道：“我以前当真跋扈做过许多恶事儿？”
“跋扈是有的，但倒也算不上大恶的事情。最不好的一件事儿是当年在安西府的时候闹下的。只不过那时候你年纪还小，还不懂事。
后来再也就是看到别人养的猫可爱，非要抢来自己养，但是好好养了没几天，新鲜劲儿一过你又不想养了，又让仆们将猫送回给那家人了，就是些诸如此类的事情。”
虽然没虐待猫，最后也送了回去，但到底也是不对的事儿，言国公也不阻挡教训，难怪会将女儿养歪。
“那安西府的是件什么事儿？”言莅舟好奇问道。
“安西府，”秋水顿了顿，蹙着眉，有些难言道：“安西府的事儿，确实是小娘子过分了。
当年，言国公奉命以国公身份送西吉使臣回国，以示皇帝陛下对西吉首次来访上供的重视。
当时你年岁还小，你兄长又在安西府上习武随军，府中再无掌事之人照看，国公爷不放心你，便将你随行带走。
到边境之后，送别西吉使臣，返回路上不到两日，便遇到了一群狄人袭击。
狄人自小长于马背，来势汹汹兵强马壮，随行的兵士虽然都是经历过刻苦训练，但一时间也无法周全照顾，言国公自己也持剑抵抗，但不幸腿上中了一箭，一时情况十分胶着。
好在国公爷提前去信给了多年老友、当时的安西府方都督，告知自己即将护送西吉使臣回国一事。
方都督便加强了对周边区域的防护巡逻，那一日正好被带兵巡逻的方都督长子方端所救。
后来国公爷上书皇帝陛下允准自己在安西府修养箭伤，便在安西府留了两个多月。”
言莅舟听明白了，这国公府听着高门大户，看来是一点实权都没有啊，皇帝居然放心让言国公在边军将领那逗留两个多月都不闻不问，看来言国公着急给女儿寻忠武幕府的亲事，还是高攀了？
“那之后呢，这些似乎也没有关于我的事情？”
“是之后，言国公在安西府上养伤，方都督见你年岁小，便将你放在了自己小儿子方潇的院子里让一同照看着。
你兄长当时十五岁了，却已经跟着方都督习武好些年，平日除了去军营训练，还跟在方家长子手下做事，每日也是忙碌，不得什么空陪你。
而你当时才五岁，陡然到了一个陌生的环境，父兄又不在你身边，一时间哭闹不止，很是抗拒留在方小郎君院子里。
好在方小郎君虽然年岁小，但性子却沉稳，一面陪着你，一面又叫下人买些你喜欢的小玩意儿哄着你，不久你便安心地待在方小郎君那里了。”
“这听起来似无不妥？”言莅舟惊讶于原主居然能被一个小孩子哄好。
“方小郎君或许是看你可爱，也分外喜欢同你在一处哄逗你，你想要什么也是从来都答应。
直到有一天，你看上了小郎君房间里一个紫檀木雕花的盒子，可无论怎么撒娇讨要，小郎君都不同意给你，甚至连取下来让你看一眼都不允。
或许当时拿下来看一眼也就没事了吧，以你的性子，越是不让做的事情便越要做。
你见不成，便说自己最爱的玩具丢了，让仆人都去院子里找，甚至也遣了方小郎君出去。
待人走后，你搬来凳子爬上去够到了那高处的匣子，可是你手太小，根本拿不稳那个大匣子。
就在此时，方小郎君不放心将你一个人留在屋内，怕不小心磕碰了，便安排下人继续找玩具，自己还是先回来看着你。
你一听到喊你名字的声音，回头看到刚从门口进来的方小郎君，一时慌神便要从凳子上摔下来，手便扫到了被你推到桌沿的紫檀匣子。
方小郎君见你要摔倒，连忙跑过去将你接在怀中，可是那紫檀匣子却终是没能幸免于难，还是被你扫下跌在地上，里面一只青釉的瓷碗就那样跌出来摔得四分五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