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避免钱向途事件再次发生,她尽量和于新暮保持距离,她担心的是于新暮也会因为她的拒绝而报复她。

    她特地去网上搜了一下同类事件,看到有很多女生遭受过这样的困扰,甚至因此受到伤害。

    她的父母知道这件事后,担心又后怕,鹿游吓得差点让她从公司离职。

    为了避免他们担心,她没有把于新暮追她的事情说出去。

    虽然她认为于新暮的人品不至于此,但还是要防患于未然,万一他跟钱向途一样,一时发疯反咬她一口。

    况且,于新暮是一个又腹黑又爱记仇的人,保不定他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

    然而,也不知是谁把她打了钱向途的事传了出去,越传越离谱,把她传成了一个女英雄。

    一个空手暴打渣男,为部门除害的女英雄。

    有好几个女生给她发了私信,可能是受到钱向途欺骗的那些女生,纷纷感谢她为她们出了一口恶气。

    鹿朝和觉得过于夸张了,她只想好好工作,不想受夸大言论的困扰。于是,她把于新暮拉出来做挡箭牌。

    【于总简直是男人中的典范啊!】

    【哇哇哇更爱于总了!】

    【于总亲手把钱渣男送到警察局吗?!于总魅力值上不封顶啊啊啊!!!】

    ……

    自此,鹿朝和在部门里名声大噪,受到同事们的关注,加她微信的人也是接连不断,庆幸的是,言论的中心最终转移到于新暮身上。

    她的微信消息才得以逐渐消停。

    月底是秦愿的生日,今天一下班她便回去给秦愿准备生日礼物。

    在秦愿没谈恋爱之前,周与清和鹿朝和陪她一起过生日,现在秦愿分手了,三小分队又可以重新聚在一起。

    下单了秦愿想要的礼物后,鹿朝和钻进被子里准备睡觉,这时,手机震动了一声。

    她拿起手机,点开消息页面。

    于新暮:【朝气,你是不是忘了还欠我一顿饭?】

    鹿朝和的视线落在天花板上,上牙咬着嘴唇仔细回忆着,上周她确实说过这么一件事。

    鹿朝和:【我记着呢!我正想跟您说来着,于总您看什么时候有空?我订一个餐厅。】

    于新暮:【这周六晚上。】

    鹿朝和:【周六我有事,于总要不然周日吧!】

    在鹿朝和的印象里,于新暮已经不是第一次催她请客了。

    他记忆力很好,似乎每次都会把她忘记的事情牢牢记在心里。

    尤其是吃饭请客这种事。

    下一周是国庆放假,公司里四处洋溢着国庆氛围,一到周六,许多同事的心思已经完全不在工作上,有些同事趁放假前,把吃不掉的零食分发给其他人。

    鹿朝和的桌子上有很多,前段时间已经有女同事送了各种各样的零食,她的抽屉里装得满满当当,她给谢应然分了一些,这会抽屉里又装满了。

    这突如其来的人气爆棚,让她有些受宠若惊。

    这时,一个长相妩媚妖娆的女人从她工位走过,不屑地看了她一眼,嘴里“哼”了一句,她旁边的两个女生不断地回头看她。

    鹿朝和疑惑地收回目光。

    一旁的谢应然看在眼里,滑着椅子过来说:“那是冯映月,她特别迷恋于总,大概是嫉妒你,别放在心上。”

    她“哦”了一声,笑了笑没多想。

    临近六点,已经有很多同事扎堆踩点打下班卡,鹿朝和在工位上等周与清过来,直到将近七点,周与清才到公司园区门外。

    她背着包往电梯间的方向走,于新暮却从右前方走过来,她笑着颔首,两人一同走进电梯。

    “朝气,送你回家?”于新暮双手插兜,侧眸看向她。

    “不用了,有朋友过来接我,谢谢于总。”鹿朝和弯起明亮的眼眸,冲他浅浅一笑。

    于新暮的心咯噔一下,兜里的手不自觉地握紧。

    出电梯后,鹿朝和头也没回飞奔朝公司门外跑去,身后的于新暮跨步朝前走,急切地想看看她口中的朋友是谁。

    一辆银色保驰捷停在门外,引得不少人观望,于新暮微微喘着气站在门口,透过车窗看到主驾上的周与清,鹿朝和脸上洋溢着笑意,坐上了副驾。

    画面刺痛了他的双眼,胸口开始隐隐作痛,在他的记忆里,鹿朝和似乎从未有过如此生动的神态,她看向他的眼神隐隐藏着躲避和防备。

    他不自觉咬住后槽牙,眼尾微微泛红,心脏再次泛起细密的疼痛。

    于新暮一回到家,慵懒地靠在沙发上,徐铭吊儿郎当地从楼上下来,见他情绪不对,没有打扰他径直朝门口走去。

    “去哪?”于新暮冷冰冰地声音响起。

    “去给秦愿过生日。”徐铭一边换鞋一边说。

    他眼皮微掀,微微侧身,问道:“鹿朝和也去了?”

    “对啊,貌似还有一个男人。”徐铭换好了鞋,眉头紧皱地说。

    随后,他走到于新暮旁边,灵机一动地说:“哥,要不你也去?”

    “不去。”

    他看不得周与清和鹿朝和两人很亲密的样子。

    “行,那我自己去了。”徐铭说着转身,须臾,他犹豫地回头,“哥,你说秦愿没有邀请我,我就这么过去是不是有点唐突?”

    于新暮瞥了徐铭一眼,他第一次见徐铭这么犹豫不决过。

    “不会,去吧。”

    徐铭受到了鼓舞,迈着自信欢快的步伐出了门。

    于新暮一动不动地盯着天花板,想到鹿朝和最近几天一直在躲他,胸口的疼痛感一阵阵地传来。良久,他坐直身子,拿起手机拨通那个熟记于心的号码。

    *

    鹿朝和同秦愿他们正聊得开心,包里的手机突然响起电话铃声。

    她掏出手机一看,笑容不自觉地凝固起来。

    她不疾不徐地走出去,接通了电话。

    还未开口,手机那边传来一阵痛苦的呻吟。

    “朝气,我胸口的伤复发了,现在疼得动不了……”

    鹿朝和眉头蹙起,一脸狐疑,已经过去一个星期了,疼痛的反射弧这么长?

    “你现在很难受吗?可是我现在走不开嗳!”

    “快无法呼吸了。”手机里传来有气无力的声音。

    鹿朝和都能想象出他哽着脖子说这句话的画面。

    看来是真复发了。

    但秦愿一年才过一次生日,她实在不想在这个时间点扫大家的兴。

    “徐铭呢?他……”

    抬眸间,鹿朝和看到徐铭从电梯间走出来,她半张着嘴哑了声。

    “行,你坚持一会,我马上回去。”随即,她改了口安慰着于新暮。

    鹿朝和把情况跟秦愿说了,把包里的礼物递给她,秦愿打开一看,惊讶了一瞬,是一条她一直想要的太阳金项链,开心地合不拢嘴。

    “和和,我送你回去吧!”周与清说。

    “不用啦,我不在,你得帮我坚守阵地。”鹿朝和笑着开玩笑说。

    她走出餐厅,看到徐铭在餐厅门口徘徊,她以为秦愿邀请了他,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指着位置,“秦愿在里面,那边靠窗的位置,你进去就能看到。”

    徐铭显然被吓得一哆嗦,扯着嘴角掩饰着慌张说好的。

    怎么今天这兄弟俩都这么奇怪?

    临走前,鹿朝和狐疑地瞥了徐铭一眼。

    鹿朝和慌张地赶到于新暮家门口,里面的人似乎有预知能力,她还没来得及按门铃,对面的门就已经打开了。

    她喘着粗气走到于新暮面前,他脸色苍白地捂着胸口,有气无力地靠在门边。

    “你怎么样了?我送你去医院吧!”她扶着他欲往门外拉。

    “不去,我吃点药就好了。”

    见他坚持,鹿朝和只好扶他进屋坐在沙发上。

    “你家药在哪?”

    于新暮指了指前面黑色柜子的隔间,上面显然有一个白色的药箱。

    鹿朝和拿杯子接了一杯温水,掰开药递给他。

    这是第二次帮他拿药,她已经逐渐熟悉于新暮家里的陈设。

    于新暮趁她垂眸的瞬间,将手中的药丸快速地塞进身后的沙发靠背里。

    随后,他故作药很难喝的样子,闭着眼睛把水喝光了。

    鹿朝和见他眉头逐渐舒展,以为他好些了,站起身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间,“你好点了?”

    沙发上的人“嗯”了一声。

    “那你先休息,我想出去一趟。”说着,便开始拎上包,准备出门。

    于新暮心里一急,钳住她的手腕,向后用力一扯,鹿朝和一个转身旋坐在他的腿上。

    她受到惊吓般杏眼瞪圆,双手悬空在于新暮的胸前,无处安放。转瞬,她推着他的胸口,朝后用力挣脱着,于新暮有力的手臂紧紧环住她纤细的腰身,以至于她动弹不得。

    两人暧昧的姿势使她的身体迅速升温,心跳不由得加速跳动,脸颊瞬间通红。

    “于新暮,你流氓!”她眉头微蹙,抬起眸子骂道。

    鹿朝和的声音清脆柔软,他的名字在她的舌尖辗转而出,像轻软的羽毛挠着他的心。

    于新暮垂眸看着她,嘴角扬起笑意,嗓音清冷有力,“朝气,我因你受伤,你要对我负责。”

    “我已经特地赶回来,喂你吃药了。”她瞪了他一眼。

    “喂?怎么喂的?”于新暮沉思了一会,惋惜地拖着长音,“我好像是自己吃药的呢。”

    带有青草香的温热气息扑打在她的脸上,此时她白皙的脸已经红透,鹿朝和被他挑逗的不敢看他,害怕一看见那双深情的眼眸,便情不自禁的沉浸进去。

    “你放我下来,否则我对你不客气了。”她垂着眸子,胸前的两双手握紧拳头,作势要揍他。

    “‘行,你揍我吧,揍了我你更要对我负责了。”

    于新暮怎么变得这么无赖了。

    她气不过,直接抓起他身后的靠垫,猛地砸向他的头,于新暮吃痛地闷哼了一声,环住腰上的手臂不自觉松开,鹿朝和趁此机会迅速起身。

    于新暮捂着额头,一脸委屈地看着她。

    “朝气,你真舍得对我下手?”

    鹿朝和生气地把靠垫往沙发上一扔,却甩出了几个白色的药丸,药丸被甩到地上,滚到她的脚边。

    她朝药丸的踪影低头望去,瞳孔微张,正是她刚才掰出来的药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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