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主府，争取制书权
地宝阁位于苍云城最繁华的朱雀大街尽头，一座气势恢宏的建筑。白天的它，没有了摘星会那晚的灯火辉煌，却多了几分庄严肃穆。
阳光洒在朱红色的大门和琉璃瓦上，折射出耀眼的光芒。
门前的两座石狮子静静地守望着，仿佛在诉说着它的威严与神秘。
阁内茶室内，林晓与厉风相对而坐。室内布置典雅，檀香袅袅。
“承笔司那边给答复了。”厉风茶盏半遮着面，眼眸微抬看了一眼对面的林晓，“他们说可以考虑，但是要我去城主府面谈。”
两天前，林晓以地宝阁的名义捐了一万两，还提出帮他们制作所需的书籍，只收成本费，丝毫不求盈利。
本来这种“为上分忧，鞠躬尽瘁”的事情，城主府不会拒绝，但奈何他厉风的名声不得不让人谨慎，所以承笔司那边没有一口答应，而是约他面谈。
林晓拿出她准备好的书册样板和草稿递了过去：“这是我准备的书册样品和给你写好的说辞，你好好看看，到时候能照着说个七七八八就行。一定要让他们相信你是真的想做这件事情，并没有什么别的歪心思。”
“绝无可能。”厉风拿过资料，不屑一笑：“若我说我不求回报，只为百姓之利，你信不信城主府那些人更不会将这件事情交给我。”
“所以，我在说辞里编了点小故事。”林晓瞥了他一眼，略显无奈地说，“放心只要你好好跟他们谈，他们会信的。”
厉风翻了翻资料，随手扔在了桌面上，“你就不打算亲自去？这可是你一手谋划的。”
林晓耸肩：“我现在的身份，还不够资格进城主府的议事厅吧？”
厉风嘴角上扬，略带调侃：“你可以以婢女身份跟我去？”
林晓毫不迟疑，点点头道：“行啊，只要能成事，我不在乎。”
厉风稍稍眯眼：“你不介意。”
“我为什么要介意？”林晓挑眉：“什么身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得先拿到那批书籍的制作权才行。”
厉风看着她，眼神有些复杂。
曾经他对“我们”这个词嗤之以鼻，他只相信自己。
但听林晓一而再再而三提及，他竟也没有那么反感。
这个女人聪明但又有着一股极为天真的执着，比他想的还有意思。
他若无其事地撇开脸，直接拍板：“那就一起去。”
翌日一早，厉风和林晓一前一后踏入了城主府。
城主府很大，他们走了约莫有一刻钟才到议事厅。
前来接待他们的是一位身着黄衣的男子，他身形修长，气质温润如玉，举手投足间都透着一股儒雅的气息。
只见他腰间那块黄翡材质的腰牌在阳光下闪烁着温润的光泽，昭示着其不低的官职。
在这城主府中，官员们各自佩戴的腰牌有着严格的区分，分别为黑白红橙黄绿青蓝紫。
最高等级的紫色乃是城主专属，而最低等的黑色则属于卫兵。
六部尚书和御灵府的上尊皆配蓝色腰牌，由此可见，这黄衣男子的黄色腰牌，起码也是监察司司主之类的高阶品级。
黄衣男子脸上挂着和煦的笑容，率先与厉风寒暄起来：“厉阁主别来无恙啊，多年不见，你如今是如日中天，繁花似锦啊！”
“近日地宝阁举办的那场摘宝会，当真是精妙绝伦！尤其是那压轴之宝‘仙石器’，就连我也十分心动啊。”
言语间，他的目光中满是赞赏之意。
“郑大人，谬赞了。”厉风唇角轻挑，回以一个标志性的假笑，不冷不热地应和着：“不过是些小玩意儿，能入大人的眼，是厉某的荣幸。”
黄衣男子，也就是承笔司司主郑仪，微微颔首，目光顺势落在了厉风身旁的林晓身上。
他眼中闪过一丝异样，但神色依旧温和：“这位是？”
林晓本以为厉风会随口一句“一个婢女”便敷衍过去，未曾想，他并没有这么做。
而是转头看向她，微微侧身，把她推到了主位。
厉风脸上的笑容多了几分温度：“这位是我朋友，妙音园园主，林晓。”
“此次想要承接这批书册的正是她。”
说着，他自嘲一笑，毫无芥蒂地开始抹黑自己，“大人您也知晓，我厉风向来是个唯利是图的俗人，从不做慈善生意，也没有那般柔软的慈悲心肠。是我这位朋友心怀悲悯，怜悯那些开灵无门的女子，又担忧自己默默无名会遭拒绝，这才恳请我出面帮忙的。”
郑仪看着虽温文尔雅，可毕竟身居高位，看向林晓时，那审视的目光还是难以完全遮掩。
林晓不卑不亢，一番寒暄过后，两人坐定直接进入正题。
郑仪微微眯起双眼，带着几分探究问：“林园主，不知你为何想要承办这批书籍的制作？”
林晓从容不迫，神情真挚，条理清晰地说道：“大人容禀，在下想要承办这批书籍的原因有二。其一，依在下所见，对于城内那些有灵根却未开灵的女子而言，她们大多没有与修炼相关的学识，一般的修炼书籍对她们来说晦涩难懂。所以我想制作一本浅显易懂，且能切实有效的书籍。”
郑仪目光微动，若有所思地看着她，“林园主细致入微，看来是有心做事的人，那另一个理由呢？”
林晓继续说道：“这其二就是，我曾了解到此前城主府也不止一次举办过类似的专门面向女子修炼的施赠之举。然而，大多数发下去的东西不是被父母给了家中男丁使用，就是被变卖出去，很大程度上到不了女子手中。而我所制作的书籍，在这方面会有特殊的工艺，能尽量避免此类情况发生。”
“哦？若如此，林园主能否展示一二。”
“自然可以。”林晓拿起书翻过来，将封底那面递给他，“大人请用任意一根手指去点一下书面上那个白圈，并停留十息。”
郑仪不解，但还是照做了。
林晓拿过书，重新翻开，书页上的内容全部变成了一片空白。
郑仪惊讶，连忙拿过书，却发现书里的内容消失了。
他疑惑道：“真的全不见了，里面的文字呢？”
“一个小小的障眼法幻咒而已。”林晓笑着接过书，重新将封底递到他面前，“您再点一下。”
郑仪又点了一下，林晓打开书：“您再看看。”
郑仪接过书一看，里面的字又重新出现了。
他目光狠狠一颤，温润持重的脸上也出现了一抹惊叹，“你......你这是怎么做到的？”
“雕虫小技不足挂齿。”林晓轻笑着敷衍。
她也不知道该怎么用这个世界的认知给人解释，这其实是类似于一个指纹解锁的程序，要记录指纹然后解锁，否则看到的就是空白页。
毕竟，她只给阿默和洛言提供了一个方向，剩下技术层面的东西，都是由那两人完成的。
“但我可以保证，通过这种方式，可以最大程度地保证这本书会留在那些女子手里。当然，不只是书，其他的援助物品也一样可以。”
郑仪定定看了她良久，眉头微皱，陷入了长长的沉默。
随后，他缓缓开口道：“林园主所言我已知晓，容我与其他同僚讨论一番。”
林晓微微颔首，神色恭敬：“林晓明白，此事关城主府声誉，大人慎重也是应当的。”
郑仪笑着夸赞了她两句，便匆匆离开了。
之后，两人在厅里等待。
这一等就是一个时辰过去了。
厉风看了一眼时间，让他们等这么久，他觉得若不是郑仪故意想让他们知难而退，那就是这件事情已经被递到某位大人物面前了。
思及此，他忍不住看向始终安静喝茶的林晓，故意唱衰道：“这都过去这么久了，我看怕是没希望了。你就一点都不担心？”
林晓目光平静，直视前方，缓缓开口道：“担心，而且很担心。”
厉风先是一愣，心中暗想这女人今天出门前是不是沾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居然转了性子肯示弱了。
正想着，他又听到林晓道：“我担心自己拿到这批书籍的制作权后手里所剩无几的积蓄不够用，厉阁主您看能不能伸手帮一下？”
厉风撇嘴，果断回道：“本阁主说过，加码是不可能了。”
林晓脸上闪过一丝失落，轻轻叹了口气，“哦。”
“不过......”厉风突然话锋一转，“我倒可以把准备投进春芳园的银子先抽一部分出来给你应急，但后续你得自己补上这个窟窿。”
林晓立马合掌作揖：“大恩不言谢！”
厉风轻嗤，点了点自己面前的茶杯，“倒茶。”
林晓很给面子地给他倒了杯茶，甚至亲自端起来递到了他面前，“厉阁主，请用茶。”
厉风端起来喝了一口，差点没烫掉舌头。
但为了风度，他还是面不改色地硬咽了下去，“......好茶。”
“看来厉阁主喜欢喝热茶。”林晓笑眯眯看着他，抬起手一股荧白的灵力涌跃在她的指尖，“我刚学的灵炎术，再帮您加热一下？”
厉风垂眸轻嗤：“一个低级法术也忍不住在人面前炫耀，你不会这么没出息吧？”
林晓笑了笑，刚要说话，郑仪回来了。
“久等了，林园主。”他神色略显凝重：“我们这有位大人对你的巧思很感兴趣，不知能否借一步详谈？”
林晓自无不允。
随后，林晓便被七拐八绕地带到了一间书房。
房间内，一层泛着鎏金的月白色纱帘遮在中央。
跟在郑仪后面的林晓悄悄扫了一眼，只见纱帘后一个人坐在宽大的书桌后面，朦朦胧胧的帘子随光而动，格外晃眼，根本看不清那人面容，但即便如此也能感觉到帘后之人不同寻常的威势。
林晓用力握了握拳头，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
别看刚刚她还能旁若无事地和厉风逗闷子，那都是假象，她要面对的是城主府最靠近权力中心的那些人，怎么可能不紧张？
郑仪并不清楚她的小动作，率先拱手行礼，恭声道：“大人，人到了。”
林晓不懂城主府内的礼仪，便学着郑仪的样子拱手行礼：“草民林晓，见过大人。”
帘子后面的人放下笔，抬起头道：“不必多礼。”
这是一道清透温和，却带着让人无法忽视的威严的女声。
林晓缓缓直起身子，低垂着头。
心想，果然如她预料的那般，这位一心推进女子修炼之路的大人是位女官。
女子拿起手边的书，翻了翻问：“我看了你呈上来的书籍，里面大多讲的是将军和伶人之间的情爱，虽然最后伶人修为突破进入修真界，但她如何突破、如何修炼却毫无提及，所以这应该算是话本，不算是关于修炼的书籍吧？”
林晓连忙拱手道：“大人，请您将书翻到最后一页，这本书的精髓其实就在书中的最后一页。”
“最后一页？”女子略带疑惑，但还是将书翻到了最后一页。
刹那间，仿佛触碰到了某个机关，轻灵动人的乐曲声突然响了起来，是一个女子的唱曲声。
女子声音柔婉，曲子清耳悦心，一音一调婉转轻盈，一字一句灵动清透，仿佛能够直击人的灵魂。
旁边的郑仪眼神微动，他听出来了，这不就是那晚摘星阁艳惊四座之曲——诀恋？
他这段时间四处寻找唱这首曲子的人，却一无所获，只在柳家的戏园里听到过一出类似的戏，也名诀恋，但与那晚原曲相差甚远。
而今天，他竟再一次感受到了那股熟悉的灵力波动，他体内的灵力也跟着充盈澎湃，修为竟隐隐有了要突破的征兆。
阳光洒在朱红色的大门和琉璃瓦上，折射出耀眼的光芒。
门前的两座石狮子静静地守望着，仿佛在诉说着它的威严与神秘。
阁内茶室内，林晓与厉风相对而坐。室内布置典雅，檀香袅袅。
“承笔司那边给答复了。”厉风茶盏半遮着面，眼眸微抬看了一眼对面的林晓，“他们说可以考虑，但是要我去城主府面谈。”
两天前，林晓以地宝阁的名义捐了一万两，还提出帮他们制作所需的书籍，只收成本费，丝毫不求盈利。
本来这种“为上分忧，鞠躬尽瘁”的事情，城主府不会拒绝，但奈何他厉风的名声不得不让人谨慎，所以承笔司那边没有一口答应，而是约他面谈。
林晓拿出她准备好的书册样板和草稿递了过去：“这是我准备的书册样品和给你写好的说辞，你好好看看，到时候能照着说个七七八八就行。一定要让他们相信你是真的想做这件事情，并没有什么别的歪心思。”
“绝无可能。”厉风拿过资料，不屑一笑：“若我说我不求回报，只为百姓之利，你信不信城主府那些人更不会将这件事情交给我。”
“所以，我在说辞里编了点小故事。”林晓瞥了他一眼，略显无奈地说，“放心只要你好好跟他们谈，他们会信的。”
厉风翻了翻资料，随手扔在了桌面上，“你就不打算亲自去？这可是你一手谋划的。”
林晓耸肩：“我现在的身份，还不够资格进城主府的议事厅吧？”
厉风嘴角上扬，略带调侃：“你可以以婢女身份跟我去？”
林晓毫不迟疑，点点头道：“行啊，只要能成事，我不在乎。”
厉风稍稍眯眼：“你不介意。”
“我为什么要介意？”林晓挑眉：“什么身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得先拿到那批书籍的制作权才行。”
厉风看着她，眼神有些复杂。
曾经他对“我们”这个词嗤之以鼻，他只相信自己。
但听林晓一而再再而三提及，他竟也没有那么反感。
这个女人聪明但又有着一股极为天真的执着，比他想的还有意思。
他若无其事地撇开脸，直接拍板：“那就一起去。”
翌日一早，厉风和林晓一前一后踏入了城主府。
城主府很大，他们走了约莫有一刻钟才到议事厅。
前来接待他们的是一位身着黄衣的男子，他身形修长，气质温润如玉，举手投足间都透着一股儒雅的气息。
只见他腰间那块黄翡材质的腰牌在阳光下闪烁着温润的光泽，昭示着其不低的官职。
在这城主府中，官员们各自佩戴的腰牌有着严格的区分，分别为黑白红橙黄绿青蓝紫。
最高等级的紫色乃是城主专属，而最低等的黑色则属于卫兵。
六部尚书和御灵府的上尊皆配蓝色腰牌，由此可见，这黄衣男子的黄色腰牌，起码也是监察司司主之类的高阶品级。
黄衣男子脸上挂着和煦的笑容，率先与厉风寒暄起来：“厉阁主别来无恙啊，多年不见，你如今是如日中天，繁花似锦啊！”
“近日地宝阁举办的那场摘宝会，当真是精妙绝伦！尤其是那压轴之宝‘仙石器’，就连我也十分心动啊。”
言语间，他的目光中满是赞赏之意。
“郑大人，谬赞了。”厉风唇角轻挑，回以一个标志性的假笑，不冷不热地应和着：“不过是些小玩意儿，能入大人的眼，是厉某的荣幸。”
黄衣男子，也就是承笔司司主郑仪，微微颔首，目光顺势落在了厉风身旁的林晓身上。
他眼中闪过一丝异样，但神色依旧温和：“这位是？”
林晓本以为厉风会随口一句“一个婢女”便敷衍过去，未曾想，他并没有这么做。
而是转头看向她，微微侧身，把她推到了主位。
厉风脸上的笑容多了几分温度：“这位是我朋友，妙音园园主，林晓。”
“此次想要承接这批书册的正是她。”
说着，他自嘲一笑，毫无芥蒂地开始抹黑自己，“大人您也知晓，我厉风向来是个唯利是图的俗人，从不做慈善生意，也没有那般柔软的慈悲心肠。是我这位朋友心怀悲悯，怜悯那些开灵无门的女子，又担忧自己默默无名会遭拒绝，这才恳请我出面帮忙的。”
郑仪看着虽温文尔雅，可毕竟身居高位，看向林晓时，那审视的目光还是难以完全遮掩。
林晓不卑不亢，一番寒暄过后，两人坐定直接进入正题。
郑仪微微眯起双眼，带着几分探究问：“林园主，不知你为何想要承办这批书籍的制作？”
林晓从容不迫，神情真挚，条理清晰地说道：“大人容禀，在下想要承办这批书籍的原因有二。其一，依在下所见，对于城内那些有灵根却未开灵的女子而言，她们大多没有与修炼相关的学识，一般的修炼书籍对她们来说晦涩难懂。所以我想制作一本浅显易懂，且能切实有效的书籍。”
郑仪目光微动，若有所思地看着她，“林园主细致入微，看来是有心做事的人，那另一个理由呢？”
林晓继续说道：“这其二就是，我曾了解到此前城主府也不止一次举办过类似的专门面向女子修炼的施赠之举。然而，大多数发下去的东西不是被父母给了家中男丁使用，就是被变卖出去，很大程度上到不了女子手中。而我所制作的书籍，在这方面会有特殊的工艺，能尽量避免此类情况发生。”
“哦？若如此，林园主能否展示一二。”
“自然可以。”林晓拿起书翻过来，将封底那面递给他，“大人请用任意一根手指去点一下书面上那个白圈，并停留十息。”
郑仪不解，但还是照做了。
林晓拿过书，重新翻开，书页上的内容全部变成了一片空白。
郑仪惊讶，连忙拿过书，却发现书里的内容消失了。
他疑惑道：“真的全不见了，里面的文字呢？”
“一个小小的障眼法幻咒而已。”林晓笑着接过书，重新将封底递到他面前，“您再点一下。”
郑仪又点了一下，林晓打开书：“您再看看。”
郑仪接过书一看，里面的字又重新出现了。
他目光狠狠一颤，温润持重的脸上也出现了一抹惊叹，“你......你这是怎么做到的？”
“雕虫小技不足挂齿。”林晓轻笑着敷衍。
她也不知道该怎么用这个世界的认知给人解释，这其实是类似于一个指纹解锁的程序，要记录指纹然后解锁，否则看到的就是空白页。
毕竟，她只给阿默和洛言提供了一个方向，剩下技术层面的东西，都是由那两人完成的。
“但我可以保证，通过这种方式，可以最大程度地保证这本书会留在那些女子手里。当然，不只是书，其他的援助物品也一样可以。”
郑仪定定看了她良久，眉头微皱，陷入了长长的沉默。
随后，他缓缓开口道：“林园主所言我已知晓，容我与其他同僚讨论一番。”
林晓微微颔首，神色恭敬：“林晓明白，此事关城主府声誉，大人慎重也是应当的。”
郑仪笑着夸赞了她两句，便匆匆离开了。
之后，两人在厅里等待。
这一等就是一个时辰过去了。
厉风看了一眼时间，让他们等这么久，他觉得若不是郑仪故意想让他们知难而退，那就是这件事情已经被递到某位大人物面前了。
思及此，他忍不住看向始终安静喝茶的林晓，故意唱衰道：“这都过去这么久了，我看怕是没希望了。你就一点都不担心？”
林晓目光平静，直视前方，缓缓开口道：“担心，而且很担心。”
厉风先是一愣，心中暗想这女人今天出门前是不是沾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居然转了性子肯示弱了。
正想着，他又听到林晓道：“我担心自己拿到这批书籍的制作权后手里所剩无几的积蓄不够用，厉阁主您看能不能伸手帮一下？”
厉风撇嘴，果断回道：“本阁主说过，加码是不可能了。”
林晓脸上闪过一丝失落，轻轻叹了口气，“哦。”
“不过......”厉风突然话锋一转，“我倒可以把准备投进春芳园的银子先抽一部分出来给你应急，但后续你得自己补上这个窟窿。”
林晓立马合掌作揖：“大恩不言谢！”
厉风轻嗤，点了点自己面前的茶杯，“倒茶。”
林晓很给面子地给他倒了杯茶，甚至亲自端起来递到了他面前，“厉阁主，请用茶。”
厉风端起来喝了一口，差点没烫掉舌头。
但为了风度，他还是面不改色地硬咽了下去，“......好茶。”
“看来厉阁主喜欢喝热茶。”林晓笑眯眯看着他，抬起手一股荧白的灵力涌跃在她的指尖，“我刚学的灵炎术，再帮您加热一下？”
厉风垂眸轻嗤：“一个低级法术也忍不住在人面前炫耀，你不会这么没出息吧？”
林晓笑了笑，刚要说话，郑仪回来了。
“久等了，林园主。”他神色略显凝重：“我们这有位大人对你的巧思很感兴趣，不知能否借一步详谈？”
林晓自无不允。
随后，林晓便被七拐八绕地带到了一间书房。
房间内，一层泛着鎏金的月白色纱帘遮在中央。
跟在郑仪后面的林晓悄悄扫了一眼，只见纱帘后一个人坐在宽大的书桌后面，朦朦胧胧的帘子随光而动，格外晃眼，根本看不清那人面容，但即便如此也能感觉到帘后之人不同寻常的威势。
林晓用力握了握拳头，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
别看刚刚她还能旁若无事地和厉风逗闷子，那都是假象，她要面对的是城主府最靠近权力中心的那些人，怎么可能不紧张？
郑仪并不清楚她的小动作，率先拱手行礼，恭声道：“大人，人到了。”
林晓不懂城主府内的礼仪，便学着郑仪的样子拱手行礼：“草民林晓，见过大人。”
帘子后面的人放下笔，抬起头道：“不必多礼。”
这是一道清透温和，却带着让人无法忽视的威严的女声。
林晓缓缓直起身子，低垂着头。
心想，果然如她预料的那般，这位一心推进女子修炼之路的大人是位女官。
女子拿起手边的书，翻了翻问：“我看了你呈上来的书籍，里面大多讲的是将军和伶人之间的情爱，虽然最后伶人修为突破进入修真界，但她如何突破、如何修炼却毫无提及，所以这应该算是话本，不算是关于修炼的书籍吧？”
林晓连忙拱手道：“大人，请您将书翻到最后一页，这本书的精髓其实就在书中的最后一页。”
“最后一页？”女子略带疑惑，但还是将书翻到了最后一页。
刹那间，仿佛触碰到了某个机关，轻灵动人的乐曲声突然响了起来，是一个女子的唱曲声。
女子声音柔婉，曲子清耳悦心，一音一调婉转轻盈，一字一句灵动清透，仿佛能够直击人的灵魂。
旁边的郑仪眼神微动，他听出来了，这不就是那晚摘星阁艳惊四座之曲——诀恋？
他这段时间四处寻找唱这首曲子的人，却一无所获，只在柳家的戏园里听到过一出类似的戏，也名诀恋，但与那晚原曲相差甚远。
而今天，他竟再一次感受到了那股熟悉的灵力波动，他体内的灵力也跟着充盈澎湃，修为竟隐隐有了要突破的征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