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十点还有二十分钟,我在宿舍背着手来回踱步,为去不去赴约进行天人交战。说实话,关于愿随的事对我有巨大的吸引力。眼看着舍友又要进警告我,我先一步快步走出宿舍,避免了一次白眼。

    既然都出宿舍门了,那就是天意,去一趟吧。我顺手一摸兜,纸条不见了。没关系,时间地点都记住了。

    去小树林的路上,活跃的大脑不停预想一会儿的事情:我会有危险吗?是关于愿随的事吗?

    要不我原路返回吧?沉浸在自己的思考中,都没注意到路灯的灯光渐渐消失了,不知不觉已经走到小树林里。等我发现自己身处树木之间时,鬼影幢幢的景象令我不敢挪动脚步。

    更倒霉的是,我没带手机。我这个猪脑子,偏偏在这种没有安全保障的时候没带手机,偏偏要因为好奇心来赴这个约。

    人在极度恐惧的时候,感官会变得特别发达。一片黑暗中,我听见了有人走近的声音,是李一天吗?我转身想大喊,结果黑夜里伸出一只手捂住了我的嘴,另一只手揽住我的腰把我拖进了更黑的空间里。

    “我是愿随。”被挟持的恐惧信号还没抵达大脑中枢,熟悉的声音和味道便阻止了信号的发射。

    这是做什么?愿随的手并没有松开我,手掌心的热度顺着我的脊椎上升,像是被点燃了火线,热得我脑袋要爆炸了。不知道是真的热还是心里的躁动,我恨不得马上离愿随两丈远。

    头顶传来闷哼的声音。

    我用膝盖痛击了愿随,也不知道踢到哪了,他听起来很痛的样子。

    我可没用力啊,可别讹我。

    愿随似乎是缓和了一会儿,松开了捂着我的嘴的手,并嘘了一声。

    寂静的黑夜中只有虫子的叫声和树叶被踩的声音,却并没有人出声,是李一天吗?还是……压根不是人?丰富的想象力带来的恐惧是不可名状的,我本能地缩起脖子。愿随似乎是察觉到了我的恐惧,仍在揽着我的腰的手用力把我送到他怀里,另一只手抚在背上轻轻地拍着,像是安慰。

    “别怕,只是老师巡逻。”愿随低头用只有我能听见的声音在我耳朵边安慰到。像是吹气,最敏感的耳朵麻酥酥的,忍不住扭头逃脱愿随的气息。挣扎之下,愿随的手更加使劲儿,

    两具身体严丝合缝地贴在一起。

    周围的空气好像被抽空,混乱的心跳声在耳边跳动,一时分不清是谁的。

    “走了没?”外面一片安静。

    没有人回应,我抬头想看看愿随到底在做什么。仰起头的瞬间,嘴唇感受到一丝肉感,不是很光滑,有点麻麻的。自知理亏的我猛地推开对方,未料及对方的卸力,把自己重重摔在了身后粗糙的砖墙上。后背的疼痛让我深吸一口凉气。

    对面的一片高大黑影慢慢靠近。理智叫嚣着快跑,而我的手脚却已经不听使唤。再次陷入阴影的笼罩中,令人安心的皂感香气像是掺杂了麻醉剂,眩晕感席卷全身,伸手想抓住一点支撑,却被一双温暖干燥的手包裹住推向身后的墙。紧接着黑影贴近,嘴唇被轻轻擦过又细细啄着。大脑的混乱思绪彻底被清空,全身的力气都被吸走了,幸好手被固定在墙上才不至于滑下去。我像提线木偶一样任由对方轻捻着,不知反抗。两片嘴唇被磨得发烫,也没有停下来的迹象,对方似乎并不满足,捻着唇肉的动作变得急切而发狠,舌头扫过紧闭的唇缝又去□□已经红肿的下唇。

    小兔子乖乖,把门开开。

    不开,不开,我不开。

    不安分的滚烫落在腰间,被突如其来的触碰和揉弄震惊得放松了上面的防守,狡猾的舌头趁机挤着缝隙撑开,入侵来得粗暴而猛烈,浓重的呼吸喷洒在脸上、眼睛上。急促粗重的喘息声、吮吸口水的啧啧声、缺氧挣扎的哼唧声……和虫鸣交叠在一起谱成今晚小树林独特的夏夜夜曲。

    也不知过了多久,愿随终于放开了我。

    “对不起。”这次不是我说的。

    我忘记了怎么走回宿舍,只记得从那片阴影走出来时,外面安静得连虫鸣都消失了。

    镜子里的人双眼含泪,嘴唇红肿,下唇的伤口清晰可见,脸上、身上变成粉色,手腕和腰腹的红痕以及满是褶皱的上衣,无不控诉着今晚愿随的粗暴和反常。

    今晚注定一夜无眠。

    嘴角的嘶嘶痛楚不停提醒我昨晚的事。走出宿舍门就可能会碰到愿随,我该怎么面对他?像是有了默契一样,直到上课铃想起,我不曾和愿随打照面。一天下来,愿随只留了一个后脑勺给我。在没想好怎么应对的时候,当鸵鸟也是上策之策。

    但是有人明显不想。李一天不合时宜的出现,“你昨晚去了吗?”

    “啊……没有啊!”不太熟练的谎话被磕巴地讲出来。

    李一天的视线死死盯在我的脸上,像是找着什么。

    “你去了。我看见了。”

    “什么?”脑中的一根弦瞬间绷紧。

    “你和愿随。”弦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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