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邵进来的时候唐璐已经离开了。
“人走了？”他刚刚追出去问医生了，回来的时成玥和那女孩聊得正火热，他没进去打扰。
成玥点点头，她笑着看向纪邵。
他变了很多，以前冷白的皮肤变黑了，整个人看着却硬朗了许多。
纪邵接受到了她的打量，清冽眸子倒映出她的剪影，他微微一笑，软化了眉间的寒意。
纪邵没问什么，张口就讲起了自己这三年来的经历。
“尸潮南下的时候，我就跟在他们后面，那路都给我开好了，别提多好走了。”
“然后你就刚好路过南丰？”
纪邵点点头，庆幸道：“幸好，我当时在楼梯间里看到了你的工兵铲，要不然我看你就直接走了。”
原来是这样。
纪邵突然停下，看向成玥：“当时，是不是你跟在我们身后？”
成玥一愣，无奈地笑了笑：“啊哦，被发现了。”
纪邵嗤了一声，“我没发现，用脑子才也能猜的到。”
除了她就没有别人了，当时被那只丧尸唬住了，后来仔细想了想，还是觉得不对劲，自从那只丧尸出现之后，那人就再也没有出现过了。
纪邵眸中带了一丝复杂，这样看来，成玥应该是从那时候起被掳走了三年。
三年，整整百场梦境，成玥是第一个走完所有场景的人。
纪邵眼底闪过一丝心疼。
“叔叔……”小小的奶音在病房门前响起。
成玥神情一震，她缓慢地倪过头看向来人。
小孩一身童趣哆啦A梦的蓝色小卫衣，他长着一张白白的小脸，两颗乌黑发亮的眼睛圆溜溜的，瘪着一张小嘴，委委屈屈地站在门外。
纪邵唤了一声：“小九，过来。”
成玥眼神发亮，真是是小九。
小孩依言走了过来。
“这是小姨。”纪邵说。
小九听到这个在叔叔嘴里出现过很多次的称呼，好奇地打量着床上的人，“咦”了一声：“小姨，你的眼睛跟我一样。”
成玥笑着听他的童言童语：“对啊，我们最像的就是这双眼睛了。”
都像成苑。
“但是你的脸跟我的不像，我的黑一点。”
听到这句话的成玥愣了一下，重逢的欣喜冲昏了她的头脑，导致她得意过头，忘记了一些事。
她早就被感染了。
“但是没有关系，你和林叔叔很像。”
成玥深吸一口气，强打起笑意：“林叔叔是谁？”
“林叔叔住在你的隔壁哦。”小九突然低头凑到她面前，小声道：“我知道你和他生了一样的病，我不会告诉叔叔的。”说着还扭头看一眼纪邵。
纪邵笑意吟吟地看着貌似在说悄悄话的二人，眼底沉郁渐浓。
林叔叔，林遐，住在隔壁的EH0批次实验者，被感染了却没有尸化。
护工走了进来，开始为成玥按摩手脚。
纪邵从自己的思绪中清醒过来，拉过小九：“小姨要复健了，不要打扰她。”
成玥没有阻止，她也怕自己那些萎缩的肌肉会吓到他。
小九扒拉着门口：“小姨，我下次再来看你哦，我要去学校了。”他今天能过来还是纪邵给他请了半天假。
成玥笑着跟他挥手。
护工走了，来了个护士就要将她推走。
成玥问：“去哪儿？”
护士：“问询室。”
成玥并不惊讶，她这一身血，问询室恐怕也不过是个借口，真正的目的地或许应该是实验室。
纪邵叮嘱：“不用害怕，他们不会对你做什么，如实回答就行。”
成玥点点头。
被推出之前，成玥突然开口。
她扭头看向男人：“纪邵，你以前告诉我的话，我也送给你。”
待到人已经完全消失在连廊，纪邵还愣愣的。
他想了很久才想起来。
“成玥，不要困在爱里。”
纪邵无声地笑了起来。
病床之上，成玥闭上了眼，在爱里幸存下来的人，最好的选择是大步向前走，而不是背负永远的愧疚。
……
问询室中，成玥怔愣地看着面前的问询人员。
打头的那个一看就知道她在想什么，嗤了一声：“怎么，以为自己是过来被切片研究的？”
“不是吗？”成玥还处在神游疑惑道状态，一不小心把心里话说了出来。
她尴尬地抬手捂起嘴巴，坚持了不过三秒又垂下了手。
萎缩太久，没力气。
问询助手将她摇起来，给她垫了个枕头
邓舟拿起手中的档案，问道：“姓名。”
“成玥。”
“实验编号。”
“EH0-009。”
“EH0？”邓舟抬起了眼：“你明白这个批次的意义吧，感染却没有异变的人类。”
听到邓舟的话，成玥嘴角动了动：“明白。”
“所以基地不是给你白吃白住的，你需要有自己的价值才能在这里生存下去。”
听到这句话成玥还有什么不明白，敢情这也只是配合研究的提前问话罢了。
成玥沉默了，她不想被切片，可是偏偏小九在这里，她的心思千回百转，最终决定偷偷逃离。
她能号令丧尸，只要不被人类抓住，那么自己就安全……
“这份协议，你需要签署。”
问询助手将文件摊开在她面前。
成玥扫过：“……乙方需配合丧尸清理计划的一切工作，甲方负责提供乙方恢复期间的一切治疗……”
“啊？”成玥迷茫了。
“要我去打丧尸？”成玥低头看着自己的瘫手瘫脚，看向邓舟的眼神仿佛觉得他是个神经病。
邓舟喝了口茶：“你有意见？”
成玥再度示意他看看自己萎缩的四肢。
“哦，没事，你人到了就行。”
成玥无言以对：“敢情我去当个吉祥物？”
邓舟好像听到了什么笑话：“你这样的角色搁丧尸片里一般被称作丧尸王，我没听说过哪个能号令百尸的被叫做吉祥物的。”
哦对，她还能号令丧尸。
见她已经不再那么抗拒，邓舟终于正色：“在我们对伊弗里斯特人进行清理的途中，难免会对上丧尸，这个时候你需要控制他们。”
成玥想了想，问道：“伊弗里斯特人是不是也能控制他们？”
邓舟点了点头。
“那他们一定会比我的等级优先度高。”成玥话中的寓意不言而喻。
邓舟眉眼轻松：“这个不用关心，你们的控制命令能重合，丧尸能听你的话也能听他们的话。”
“那就只需要弄乱丧尸的心神，让他们不再具备攻击力就行。”成玥明白了。
不过她又有了疑问：“要是他们让丧尸不准听人类的话呢？”
邓舟头也不抬：“那你就告诉他们不准听伊弗里斯特人的话。”
“真的有用吗？”成玥很是怀疑地看向邓舟。
“没用。”
成玥：？
“因为他们根本不知道谁是人类谁是伊弗里斯特人。”邓舟扬起微笑。
再说一遍，丧尸没有智商。
临走之前，成玥神色复杂地确认了一遍：“真的不会把我送去研究吗？”
邓舟终于从档案中抬头，神色坚定地说：“成玥，我们是人类。”
为人是同类，人类是希望。
成玥当晚睡了三年以来最香的一觉。
……
2030年9月15日，未知病毒在地球境内初步爆发。
2030年10月23日，全球沦陷。
2030年11月，东方军事基地、北方基地、海盛基地先后正式建立。
2031年5月，北方基地沦陷；同年8月，海盛基地及周边各小型基地先后覆灭；东方基地发现了第三人种的存在并持续追踪调查。
2031年6月，东方基地公布第三人种的存在并确定他们为病毒的罪魁祸首，将其命名伊弗里斯特人，意为“罪大恶极”，并制定追捕计划发布清缴令。
截至2032年3月，东方基地联合周围基地已捣毁伊弗里斯特实验室58座，拯救c幸存者234人，其中EH0批次幸存者3人。
2033年10月，东方基地完成初步清缴计划，清除国土面积内所有丧尸及伊弗里斯特人，至此，东方基地已有EH0批次实验者4人。
2033年11月，东方基地联合境外基地，实行“逐宕计划”，全面绞杀入侵者。
……
“009号，有人找。”
从成玥签署了协议起，她就搬离了病房区，而是联合其他EH0批次实验者住进了实验室内。
清除身上的病毒不是一项简单的任务，她们不上战场的时候需要打各种针，吃很多药，配合实验人员的多项测试。
但她的状态确实在变好。
成玥看了看镜子中的人，眸光清亮，眼睛有神。
她早就能站起来了。
成玥理了理发现，向外跑去。
研究所外，纪邵牵着小九站在门外等着。
“怎么小伙子，带孩子找妈妈啊？”保安大爷看着小九长得珠圆玉润，忍不住搭话。
“找小姨。”小九并不怕生，龇牙笑道。
“小姨啊……”大叔眼神幽幽地看着纪邵，仿佛在谴责他不是个好男人。
在末世摸爬滚打三年的纪邵此刻被大叔赤.裸的目光看得受不了，解释道：“他叫我叔叔。”
“哦哦叔叔，哈哈，那就好那就好。”知道自己误会了，保安大叔也不尴尬，而是爽朗地笑了起来。
“纪邵。”成玥姗姗来迟。
“来了。”纪邵隔着大门看着鼻尖已经出了汗的来人。
成玥摆摆手：“研究所太大了。”
“主要是他想你了。”纪邵连忙甩锅，并不理会幽怨的小孩。
刚刚还幽怨不已的小孩看向成玥时已然笑靥如花：“小姨早上好。”
“好久不见了小九。”成玥笑着应道。
小九：“是啊，上次就在医院看见了一次，小姨你不能出来吗，林叔叔也老不出来，我们能一起去玩吗？”
叔叔都跟他说了，从他出生起小姨就一直在照顾他，最后还因为保护他被怪物追不见了，现在他长成大孩子了，该他保护小姨了。
小九捏着拳头道：“小姨，你出来跟我一起玩吧，我长大了，能保护你了。”
成玥立马配合地睁大了眼睛：“是吗，你长大了，那你能治病吗？”
小九卡了壳，愣愣地摇头。
“所以啊，要等小姨治好病才能去找你玩，你能等等小姨妈？”
小九立马甜甜地笑了起来：“那小姨你一定要快点好起来哦。”
成玥失笑，看向纪邵：“你把他养得真好。”
这个世道里，普通人连活着都难，小九却还能穿着干干净净的衣服，上着基地里的学校，过着天真无邪无忧无虑的日子。
成玥看着纪邵身上就没脱下来过的白大褂，联想到他曾经说过的职业，眼神闪了闪。
纪邵也笑了：“那不是，怕你回来了怪我不是？”
“009号，检查时间到了。”后面已经有研究人员在喊。
“我先走了。”成玥抬手道别。
“行，出来那天，我来接你。”纪邵温和地说。
“一言为定。”成玥早已背过身去，挥着手应道。
纪邵弯了玩嘴角：“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一道小奶音突然大声道。
成九时：我也要来我也要来。
保安大叔看着这活似一家三口，啧啧地摇着头，咿咿呀呀地唱着：“头顶关山月，锦旗天下安……”
“人走了？”他刚刚追出去问医生了，回来的时成玥和那女孩聊得正火热，他没进去打扰。
成玥点点头，她笑着看向纪邵。
他变了很多，以前冷白的皮肤变黑了，整个人看着却硬朗了许多。
纪邵接受到了她的打量，清冽眸子倒映出她的剪影，他微微一笑，软化了眉间的寒意。
纪邵没问什么，张口就讲起了自己这三年来的经历。
“尸潮南下的时候，我就跟在他们后面，那路都给我开好了，别提多好走了。”
“然后你就刚好路过南丰？”
纪邵点点头，庆幸道：“幸好，我当时在楼梯间里看到了你的工兵铲，要不然我看你就直接走了。”
原来是这样。
纪邵突然停下，看向成玥：“当时，是不是你跟在我们身后？”
成玥一愣，无奈地笑了笑：“啊哦，被发现了。”
纪邵嗤了一声，“我没发现，用脑子才也能猜的到。”
除了她就没有别人了，当时被那只丧尸唬住了，后来仔细想了想，还是觉得不对劲，自从那只丧尸出现之后，那人就再也没有出现过了。
纪邵眸中带了一丝复杂，这样看来，成玥应该是从那时候起被掳走了三年。
三年，整整百场梦境，成玥是第一个走完所有场景的人。
纪邵眼底闪过一丝心疼。
“叔叔……”小小的奶音在病房门前响起。
成玥神情一震，她缓慢地倪过头看向来人。
小孩一身童趣哆啦A梦的蓝色小卫衣，他长着一张白白的小脸，两颗乌黑发亮的眼睛圆溜溜的，瘪着一张小嘴，委委屈屈地站在门外。
纪邵唤了一声：“小九，过来。”
成玥眼神发亮，真是是小九。
小孩依言走了过来。
“这是小姨。”纪邵说。
小九听到这个在叔叔嘴里出现过很多次的称呼，好奇地打量着床上的人，“咦”了一声：“小姨，你的眼睛跟我一样。”
成玥笑着听他的童言童语：“对啊，我们最像的就是这双眼睛了。”
都像成苑。
“但是你的脸跟我的不像，我的黑一点。”
听到这句话的成玥愣了一下，重逢的欣喜冲昏了她的头脑，导致她得意过头，忘记了一些事。
她早就被感染了。
“但是没有关系，你和林叔叔很像。”
成玥深吸一口气，强打起笑意：“林叔叔是谁？”
“林叔叔住在你的隔壁哦。”小九突然低头凑到她面前，小声道：“我知道你和他生了一样的病，我不会告诉叔叔的。”说着还扭头看一眼纪邵。
纪邵笑意吟吟地看着貌似在说悄悄话的二人，眼底沉郁渐浓。
林叔叔，林遐，住在隔壁的EH0批次实验者，被感染了却没有尸化。
护工走了进来，开始为成玥按摩手脚。
纪邵从自己的思绪中清醒过来，拉过小九：“小姨要复健了，不要打扰她。”
成玥没有阻止，她也怕自己那些萎缩的肌肉会吓到他。
小九扒拉着门口：“小姨，我下次再来看你哦，我要去学校了。”他今天能过来还是纪邵给他请了半天假。
成玥笑着跟他挥手。
护工走了，来了个护士就要将她推走。
成玥问：“去哪儿？”
护士：“问询室。”
成玥并不惊讶，她这一身血，问询室恐怕也不过是个借口，真正的目的地或许应该是实验室。
纪邵叮嘱：“不用害怕，他们不会对你做什么，如实回答就行。”
成玥点点头。
被推出之前，成玥突然开口。
她扭头看向男人：“纪邵，你以前告诉我的话，我也送给你。”
待到人已经完全消失在连廊，纪邵还愣愣的。
他想了很久才想起来。
“成玥，不要困在爱里。”
纪邵无声地笑了起来。
病床之上，成玥闭上了眼，在爱里幸存下来的人，最好的选择是大步向前走，而不是背负永远的愧疚。
……
问询室中，成玥怔愣地看着面前的问询人员。
打头的那个一看就知道她在想什么，嗤了一声：“怎么，以为自己是过来被切片研究的？”
“不是吗？”成玥还处在神游疑惑道状态，一不小心把心里话说了出来。
她尴尬地抬手捂起嘴巴，坚持了不过三秒又垂下了手。
萎缩太久，没力气。
问询助手将她摇起来，给她垫了个枕头
邓舟拿起手中的档案，问道：“姓名。”
“成玥。”
“实验编号。”
“EH0-009。”
“EH0？”邓舟抬起了眼：“你明白这个批次的意义吧，感染却没有异变的人类。”
听到邓舟的话，成玥嘴角动了动：“明白。”
“所以基地不是给你白吃白住的，你需要有自己的价值才能在这里生存下去。”
听到这句话成玥还有什么不明白，敢情这也只是配合研究的提前问话罢了。
成玥沉默了，她不想被切片，可是偏偏小九在这里，她的心思千回百转，最终决定偷偷逃离。
她能号令丧尸，只要不被人类抓住，那么自己就安全……
“这份协议，你需要签署。”
问询助手将文件摊开在她面前。
成玥扫过：“……乙方需配合丧尸清理计划的一切工作，甲方负责提供乙方恢复期间的一切治疗……”
“啊？”成玥迷茫了。
“要我去打丧尸？”成玥低头看着自己的瘫手瘫脚，看向邓舟的眼神仿佛觉得他是个神经病。
邓舟喝了口茶：“你有意见？”
成玥再度示意他看看自己萎缩的四肢。
“哦，没事，你人到了就行。”
成玥无言以对：“敢情我去当个吉祥物？”
邓舟好像听到了什么笑话：“你这样的角色搁丧尸片里一般被称作丧尸王，我没听说过哪个能号令百尸的被叫做吉祥物的。”
哦对，她还能号令丧尸。
见她已经不再那么抗拒，邓舟终于正色：“在我们对伊弗里斯特人进行清理的途中，难免会对上丧尸，这个时候你需要控制他们。”
成玥想了想，问道：“伊弗里斯特人是不是也能控制他们？”
邓舟点了点头。
“那他们一定会比我的等级优先度高。”成玥话中的寓意不言而喻。
邓舟眉眼轻松：“这个不用关心，你们的控制命令能重合，丧尸能听你的话也能听他们的话。”
“那就只需要弄乱丧尸的心神，让他们不再具备攻击力就行。”成玥明白了。
不过她又有了疑问：“要是他们让丧尸不准听人类的话呢？”
邓舟头也不抬：“那你就告诉他们不准听伊弗里斯特人的话。”
“真的有用吗？”成玥很是怀疑地看向邓舟。
“没用。”
成玥：？
“因为他们根本不知道谁是人类谁是伊弗里斯特人。”邓舟扬起微笑。
再说一遍，丧尸没有智商。
临走之前，成玥神色复杂地确认了一遍：“真的不会把我送去研究吗？”
邓舟终于从档案中抬头，神色坚定地说：“成玥，我们是人类。”
为人是同类，人类是希望。
成玥当晚睡了三年以来最香的一觉。
……
2030年9月15日，未知病毒在地球境内初步爆发。
2030年10月23日，全球沦陷。
2030年11月，东方军事基地、北方基地、海盛基地先后正式建立。
2031年5月，北方基地沦陷；同年8月，海盛基地及周边各小型基地先后覆灭；东方基地发现了第三人种的存在并持续追踪调查。
2031年6月，东方基地公布第三人种的存在并确定他们为病毒的罪魁祸首，将其命名伊弗里斯特人，意为“罪大恶极”，并制定追捕计划发布清缴令。
截至2032年3月，东方基地联合周围基地已捣毁伊弗里斯特实验室58座，拯救c幸存者234人，其中EH0批次幸存者3人。
2033年10月，东方基地完成初步清缴计划，清除国土面积内所有丧尸及伊弗里斯特人，至此，东方基地已有EH0批次实验者4人。
2033年11月，东方基地联合境外基地，实行“逐宕计划”，全面绞杀入侵者。
……
“009号，有人找。”
从成玥签署了协议起，她就搬离了病房区，而是联合其他EH0批次实验者住进了实验室内。
清除身上的病毒不是一项简单的任务，她们不上战场的时候需要打各种针，吃很多药，配合实验人员的多项测试。
但她的状态确实在变好。
成玥看了看镜子中的人，眸光清亮，眼睛有神。
她早就能站起来了。
成玥理了理发现，向外跑去。
研究所外，纪邵牵着小九站在门外等着。
“怎么小伙子，带孩子找妈妈啊？”保安大爷看着小九长得珠圆玉润，忍不住搭话。
“找小姨。”小九并不怕生，龇牙笑道。
“小姨啊……”大叔眼神幽幽地看着纪邵，仿佛在谴责他不是个好男人。
在末世摸爬滚打三年的纪邵此刻被大叔赤.裸的目光看得受不了，解释道：“他叫我叔叔。”
“哦哦叔叔，哈哈，那就好那就好。”知道自己误会了，保安大叔也不尴尬，而是爽朗地笑了起来。
“纪邵。”成玥姗姗来迟。
“来了。”纪邵隔着大门看着鼻尖已经出了汗的来人。
成玥摆摆手：“研究所太大了。”
“主要是他想你了。”纪邵连忙甩锅，并不理会幽怨的小孩。
刚刚还幽怨不已的小孩看向成玥时已然笑靥如花：“小姨早上好。”
“好久不见了小九。”成玥笑着应道。
小九：“是啊，上次就在医院看见了一次，小姨你不能出来吗，林叔叔也老不出来，我们能一起去玩吗？”
叔叔都跟他说了，从他出生起小姨就一直在照顾他，最后还因为保护他被怪物追不见了，现在他长成大孩子了，该他保护小姨了。
小九捏着拳头道：“小姨，你出来跟我一起玩吧，我长大了，能保护你了。”
成玥立马配合地睁大了眼睛：“是吗，你长大了，那你能治病吗？”
小九卡了壳，愣愣地摇头。
“所以啊，要等小姨治好病才能去找你玩，你能等等小姨妈？”
小九立马甜甜地笑了起来：“那小姨你一定要快点好起来哦。”
成玥失笑，看向纪邵：“你把他养得真好。”
这个世道里，普通人连活着都难，小九却还能穿着干干净净的衣服，上着基地里的学校，过着天真无邪无忧无虑的日子。
成玥看着纪邵身上就没脱下来过的白大褂，联想到他曾经说过的职业，眼神闪了闪。
纪邵也笑了：“那不是，怕你回来了怪我不是？”
“009号，检查时间到了。”后面已经有研究人员在喊。
“我先走了。”成玥抬手道别。
“行，出来那天，我来接你。”纪邵温和地说。
“一言为定。”成玥早已背过身去，挥着手应道。
纪邵弯了玩嘴角：“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一道小奶音突然大声道。
成九时：我也要来我也要来。
保安大叔看着这活似一家三口，啧啧地摇着头，咿咿呀呀地唱着：“头顶关山月，锦旗天下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