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的时候,宋一问如约一个人来到了宋双吹的房间。

    因为集训,他已经很久没有看见宋双吹,乍一见到本人,咧着嘴就要扑上来。

    然而下一秒,蹦起来的脚步却像在地上扎了根。

    他看见了宋双吹脖子上的吻痕。

    尽管理智上已经接受了宋双吹和席恕是一对的设定,但宋一问情感上还是不能接受他的姐姐身上全是另一个人的味道。

    衣架上挂着的西服也好,书桌上摊开剧本旁的财经杂志也罢,就连他身旁的拖鞋都彰显着另一个人存在的痕迹。

    他艰难地往里挪了两步,就死活不肯再走。

    宋双吹往里走了两步,见人没跟过来,回身去看,就看见了宋一问这个死样。

    她停下脚步,懒散地倚在墙上,也不说话,就盯着宋一问。

    宋一问很快败下阵来,只头颅依旧高举不肯认输,“他人呢?”

    “应酬去了。”

    宋一问冷哼一声,“虚伪的成年人。”

    宋双吹反问,“林晟宇呢?”

    说到这个,宋一问的脸上带了点得意,“在房间里看书呢?”

    “哦,幼稚的未成年人。”

    宋一问气急败坏,“看书怎么能是幼稚呢,是成熟,成熟你懂不懂?”

    宋双吹指了指自己脖子上的吻痕,“嗯,当然懂。”

    宋一问一张脸涨得通红,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羞的,“不要脸!”

    “嗯,你要脸。”宋双吹无语,“爸妈但凡要脸一点,都生不出你。”

    宋一问说又说不过,打又不敢打,只能一个人在原地跺脚。

    宋双吹逗完了人,转身回了沙发上,“好了,说正事。”

    见到宋双吹脸上严肃的表情,宋一问也正了颜色,金贵的双腿终于迈开了步,坐到了宋双吹身旁的沙发上。

    “什么事啊?”

    茶几上的苹果又大又红,宋一问伸手去拿,却被宋双吹一巴掌打落,“洗手没,就直接吃。”

    宋一问姗姗地收回手,宋双吹却随手抽了张纸巾,把苹果包好,递给了宋一问。

    “你还记得你去年做的噩梦吗?”

    宋一问张大的嘴巴又默默地合上,他低下头,“一年做那么多噩梦,谁还记得啊。”

    “宋一问,你知道吗,你平日里只要一撒谎就不敢看我的眼睛。”宋双吹把自己窝在沙发里,脸对着天花板。

    “在这个噩梦里,是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让你要瞒着我?”

    宋双吹的语气是少有的柔软。

    她大宋一问7岁,又时时担心着宋一问走歪,所以对他总是带着长姐的威严。

    而今天,她却突然褪去这层皮,像是只想知道自己弟弟在想什么的知心姐姐。

    见宋一问没说话,她也不恼,只继续说,“让我猜猜,那个梦是关于林晟宇的,对不对?”

    余光里,宋一问的身体在轻微发着抖,但他却依旧死死地咬着下唇,没有发出半点声响。

    于是宋双吹接着说,“嗯,这个梦大概是以林晟宇为主角的。”

    “从编剧的角度来看,一部剧他需要一个家世不好,但隐忍上进的男主。”

    “而家境优渥的富二代,比如我们的问问呢,他的角色应该不会很好。”

    “以他第一次见面对林晟宇的态度来看,应该只能是个炮灰,都活不到大结局的那种。”

    宋一问的身体抖得更加厉害。

    “当然,炮灰反派的秘诀在于生生不息,要是有人敢动了我们家问问的话,不说爸妈,我都肯定是要替他复仇的。”

    “但可惜啊,反派怎么能和主角斗呢。”宋双吹的眼里带着嘲讽,“所以,下场肯定也不会太好。”

    “不,应该说整个盛通资本的下场都不会太好。”

    “应该是被席氏吞并了吧。”宋双吹眯了眯眼,“但那时的席氏却不姓席,而姓林了。”

    吧嗒——

    宋一问手里的苹果最终还是落在了地上。

    他控制着自己颤抖的双手低头去捡,明明刚被宋双吹斥责过,但他还是用手胡乱地擦拭着苹果,就要往嘴里送。

    宋双吹没花什么力气,就制住了宋一问的行为。

    此时那双神采飞扬的狗狗眼里,蓄满了泪水。

    他把手里的苹果往宋双吹面前送了送,脸上带着勉强的,让人悲伤的笑意,“姐,你说这么好吃的苹果,怎么能浪费呢。”

    他低头,用袖子擦了擦,但眼泪很快滴在苹果上,他只能继续用袖子却擦,可眼泪却越来越多。

    他执着着擦着,“毕竟以后的我,可能连垃圾桶里腐烂的苹果,都抢不过别人。”

    宋双吹看不过去,起身来到宋一问的面前,把脆弱的、娇贵的、她捧在手心里宠着的弟弟揽进怀里。

    宋一问终于忍不下去,嚎啕大哭起来。

    他其实不害怕自己的下场。

    因为所有的一切都是他的自作自受,但他不能接受自己的姐姐为了替他报仇,像条抹布似的躺在各种人怀里,任人玩弄。

    可那个时候的他已经死了,所以即便他发疯似的想要冲上去阻拦那些人,也只能触碰到一团空气。

    他圈住宋双吹的腰,嗓子因为哭泣变得嘶哑,但他还是倔犟地说,“姐,我会保护你的。”

    宋双吹心里的担忧和心疼被这突如其来的温情的话语撞散了一半,但这次的她没有拒绝宋一问的好意。

    只是用手一下一下地摸着宋一问的头。

    宋一问的情绪慢慢稳定下来。

    他不好意思地松开手,宋双吹便也放开他。

    她蹲下身,平视着宋一问的眼睛,“问问,不要怕。没有什么是姐姐解决不了的,对不对?”

    宋一问垂着头不吭声。

    宋双吹却强迫他抬起头来,“问问,不好奇姐姐是怎么猜到这些的吗?”

    宋一问双瞳微缩,握在宋双吹手腕的五指收紧,将白皙的手臂勒出了一道道红痕。

    宋双吹安抚地拍了拍宋一问的手,语气含笑,“那你说,我为什么那么担心你和林晟宇打起来呢?”

    她拨开宋一问的双手。

    宋一问下意识想重新抓住,但宋双吹已经站起身,声音从宋一问的头顶出传来,“问问,我想保护你的心情和你想保护我的心情是一样的。”

    “所以,我们彼此坦诚可以吗?”

    宋一问说的,和宋双吹猜得差不多。

    “席恕是最后的反派,所以我才不想你和他走得那么近。”

    他不想姐姐走上那条他梦到过的老路。

    宋一问抬起头,眼里带着不甘,“既然你都知道,你为什么还要和他在一起呢?”

    宋双吹在洗手台上,把刚刚差点被宋一问擦得抛光的苹果洗干净,扔回给宋一问。

    “我也不知道。”

    “怎么会不知道。”宋一问不信,“人是趋利避害的动物。”

    “你说的没错。”宋双吹手反撑在洗手台上,语气里带着点恍惚,“我曾经也想过,放弃他,这条路会不会走得更顺利。”

    她扭过脸,看向吧唧吧唧啃着苹果的宋一问,“我和你不一样,我一开始就知道林晟宇是主角。”

    不管宋一问的惊讶,她自顾自说着,“我从一开始就是为了拯救你这个反派弟弟来的。”

    “所以之前我的目的只有你一个。”

    “可是,感情这种东西不是人能控制的啊。”宋双吹抚向自己手臂上的红色花朵,“如果能轻易放下......”

    她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小声呢喃:“我又怎么会努力那么多次呢。”

    宋一问没听清,但宋双吹却没再说下去了,“总之,既然我本来就是为了拯救而来的,那拯救一个,还是拯救两个,也没什么差了。”

    “还是有差别的好吧。”宋一问没被宋双吹带进去,但看到宋双吹眼里的温柔和坚定,宋一问还是把话咽了下去。

    他想了想,“姐,你有没有想过搞好席恕和林晟宇的关系啊。”

    “什么?”宋双吹被宋一问的奇思妙想惊到,“就算林晟宇有主角光环,席恕也不是什么圣母。”

    她能做得最大努力就是,让席恕不再针对林晟宇。

    “虽然林晟宇没有表现出来,但我还是看得出,他很羡慕我们姐弟之间的关系的。”宋一问忍着恶心,说出“姐夫”两个字:“姐,体现姐夫对你的感情的时候到了。你努努力,没准能缓和一下兄弟之间的关系呢。”

    宋双吹:“宋一问,你的大脑细胞数量但凡不是个位数都说不出这么没脑子的话。”

    她深吸一口气,“林晟宇是间接害死席恕母亲的凶手,这是靠所谓的感情就可以化解的嘛。”

    “平日里让你少看点脑残爱情剧,别真被什么狗屁恋爱闹包给洗脑了。”

    “那不是因为是你演的嘛。”宋一问小声腹诽,我还不是为了你好。

    “我有演过这么弱智的剧嘛?”宋双吹快速回忆了一下来到这之后拍过的戏,最后确定是宋一问在给她泼脏水。

    宋一问扭捏道:“那一点机会都没了嘛。”

    宋双吹想到之前席恕对她说过的话,“有,林晟宇今年成年了吧。”

    “啊,对。”宋一问虽然不解,但还是乖乖回答:“过几天满18岁了。”

    “我要他在律师和长辈的见证下,承诺放弃席家的股份,并拒绝席渊将来留给他的任何遗产。”

    宋双吹说,“如果做得到,我可以带他和席恕和解。”

    “亲如兄弟是不可能的了,但是我可以让席恕不再刁难他。”其实席恕早就不再针对他了,但她还是想用这个方法骗取林晟宇的同意。

    至少可以帮助席恕,多一分的机会。

    “这么说吧,如果席恕再刁难他,你可以和我告状,我去替他撑腰可以了吧。”她掀起眼皮,带着算计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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