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恭车旁边，周围黑黢黢的，夏欢呆呆的看着几个男人汗流浃背的挑着恭桶忙的团团转，脑子里一片混乱。
使劲抽搭鼻子，奇怪的是，居然一点臭味都闻不到，难道失去嗅觉了？
穿越前，夏欢正蹲在粪池边研究农家肥，不知哪飞来个烟头引炸了粪池，一坨硬粪准确的击中她的眉心，臭气与疼痛交织中失去了意识。
醒来时，便如眼前这般景象。
“女儿啊，这行虽说条件差些，养家糊口还是很够用。”老夏头劝着夏欢：“若不是爹这老寒腿不管用，怎舍得让你一个姑娘家干这等事。”
现实问题是，爹若不干，家里就断粮了。
夏欢有些纠结，盘算着找个别的什么差事干，总不能坐等饿死。
陆续找了几份工后，发现工钱不仅少得可怜，还远比清恭辛苦的多。
“再过个把月赵四要回乡，答应把他那片和手下的弟兄们都给我。”老夏头继续絮叨：“到时候咱们多劳多得，发财指日可待。”
“真的吗？”听到发财二字，夏欢有点动心，决定跟几日看看情况再说。
几日下来，夏欢粗粗算账，除去各种开销，老夏头这个夜香队的领头，每月至少净余三、四两银子，在古代可是高收入人群了。
“不过，就算你想干，那些大老爷们可能也不服你管。”老夏头开始用激将法。
夏欢动心了。根据这几日观察，这个时代的人对粪肥利用一言难尽，要么直接浇地，要么暴晒成干埋地。
难怪古代人粮食产量低，白白浪费了好肥。若将自己在现代研究的沤肥技术小用一下，发家致富也是指日可待的。
自己甚至都没有嗅觉，难道不是天选之子吗？
当听到夏欢要掌管夜香队时，十多个男人立刻骚动了，前几天跟着走街清恭，对夏欢倒是不反感，只觉得这姑娘言行举止有点异于常人，但毕竟给工钱的是老夏头，也不在意。
然而转眼间夏欢成了他们的领头，男人们撸胳膊挽袖子要跟夏欢比划比划，看她有什么能耐让自己听个姑娘家吆喝。
看看对面满脸不屑，胜券在握的男人，十几个人里他是最彪悍的，仅从体型上看，夏欢必定是输的那个。
从古至今，男人间的胜负总是靠武力决定，这个时代也不例外，而好男不跟女斗也是不成文的江湖规矩。
“大侄女，叔叔我不与女人动手，要不你们爷两儿再商量商量，实在不行我们这些人选一个领头也是可以的。”彪形大汉洪虎口无遮拦，男人们哄笑开来。
这一刻，夏欢才知道为什么自己穿越过来是夜香女而不是柔弱的高智商女主，现代的夏欢是跆拳道黑带四段，别人依靠智慧保护自己，而自己只能依靠灵活的身手。
看着对面的大块头，夏欢有点打退堂鼓，但是想想发财的美梦，咬了咬牙:“叔叔不用把我当女人，尽管放马过来。”
“既然如此，那叔叔可就不客气了。”洪虎摆开架势冲夏欢扑过去，打算一招定胜负。
夏欢身子一闪，躲避了洪虎的正面攻击，回身跨到他的后面，从后背飞出一个旋踢。
令所有人震惊的是，洪虎竟滑出去一丈之远，重重撞在墙根上，而现代的夏欢踢出去这一脚，对方顶多是原地趴下无力反抗。
夏欢也呆住了，自己的力气居然远超常人，这可是比二个自己还重的大块头啊。
洪虎不甘心，再一次怒吼着向夏欢冲了过来，此时夏欢心里有了底气，身子一蹲，顺势抓住大块头的腰身往上一挺，很轻松的就把他举过头顶。
本打算把大块头转几个圈然后扔出去，然而夏欢脑海里闪过一句话，得人心者得天下。
夏欢装作脚步踉跄，假摔的同时和洪虎交换了一下眼神，洪虎立刻明白丫头给了他一个台阶，落地站定后，把夏欢从地上拉起来，拱手抱拳:“大侄女好身手。”
众人原本等着看夏欢的笑话，此刻纷纷闭上了嘴。
就在夏欢暗自感谢不知道哪来的神力，有人发出质疑：“大侄女可有把握保证咱们的工钱？”
说话的是常安，因为额头有一道挺深的疤痕，平日里大家都叫他“老疤”。
老疤说的大家最关心的问题，其实谁当领头不重要，那只是面子问题，能到手多少钱才是关键。
“这几天大侄女一勺夜香都没掏，怕是嫌弃这个行当吧？”老疤步步紧逼。
“自己都嫌弃，还怎么带着我们大家伙赚这行的钱呢？万一拿着工钱跑了，咱们不是要去喝西北风？”
一句话把夏欢的倔脾气拱上来:“之前我是跟着学习打杂，若当了领头，自然是亲力亲为......”
“大侄女务必说到做到，也叫叔叔们安心。”老疤毫不含糊。
夏欢性格倔，一旦确定了目标，便会全力以赴，不达目的誓不罢休。而当她亲自参与清恭后才发现，日常人们对清恭有所误解。
只要稍加注意，清掏粪池时轻捞慢起，更换恭桶稳挑轻放，粪便就不会四下溅，每日下了工即刻在恭场沐浴更衣，整个人便清清爽爽了。
没几日夏欢便适应了清恭的日常，手脚越来越麻利。
凭着力气大，夏欢每次来回都多挑几个恭桶，既不挑活，也没有女孩子的忸怩和嫌恶，眼力间儿十足，看谁累了就赶紧搭把手。
这晚，聚福酒楼一如往日灯火通明，时不时传出阵阵吃酒划拳的声音。马车刚刚停稳在后院门口，就传来一连声女人拼命呼救的声音。
众人不及多想，拔脚向院内跑去，结果发现恭池边上有几个女人的身影在晃动，恭池里有个人在上下扑腾，一个男人蹲在恭池边拼命想拉池子里的人，然而鞭长莫及。
闻声跑来看热闹的人无不掩鼻而退，有几个冲过来想施以援手的男人，一看粪池便立刻打消了念头，躲到远处看着洪池里的人渐渐无力下沉。
正当绝望时，夏欢腰上拴了一根日常里扁担挑子备用的麻绳，仿佛面对的是一池清澈的湖水，没有丝毫嫌弃，迅速下到恭池里，缓缓靠近几乎溺亡的男人，拼命一把抓住，费力拖到了池边。
池边的男人顾不上臭气熏天，抗起人就向酒楼里跑，夏欢也被众大汉拉着上了岸，在围观的一片欢呼声中，架着她跟在后面。
酒楼常备热水，待二人分别泡进浴桶，回过神来的酒楼老板才细说原委。
原来那名男子与同伴去后院解手，赶巧茅厕后的恭池围挡白日里倒了还未修缮，这二人醉眼惺忪下看花了眼，以为恭池是茅厕，上前一步，便如此这般了。
见夏欢洗漱出来，酒楼老板捧着十两银子千恩万谢，若摊上人命，酒楼生意黄了不说，自己都要锒铛入狱。
夏欢摆摆手:“情况危机，哪能见死不救。”老板执意要给，夏欢推脱不过只得收下。
令夏欢没想到的是，她这一救成名，没几日城里便流传女侠恭池救人的故事，经过口口相传加油添醋，更是惊心动魄。
这下大汉们对夏欢心服口服，而且夏欢性格开朗豪爽，很快就与叔叔们打成一片，等到月底结算，除了工钱外，各人还有几十文额外钱，名曰“带徒辛苦费”。
大汉们凭空被戴了高帽子，工钱外还得了好处，心中舒坦，嚷嚷着夏欢不用再跟着清恭，只管安心去扩大地盘。
免了夜里的劳作，夏欢白日走街串巷，联系了几家新主家，当下兴奋不已，感觉做大做强指日可待。
这日夏欢正借着烛光画地图，琢磨再去哪里找找主家，不想老疤慌慌张张跑进来：“领头出事了！陈魁带着一帮兄弟打上门了。”
“陈魁是谁？”这名字夏欢没听过。
“就是赵四的手下。”
夏欢一听立刻反应过来，必定是自己这几日新找的主家在赵四那片，待急匆匆赶到时，两拨人已经打的难舍难分。
夏欢大喝：“住手，都住手！”
微弱的喊声被大汉们厮打的吼叫声淹没了。
擒贼先擒王，夏欢认准洪虎冲了过去，把洪虎和正在与他贴身肉搏的另一名大汉一手一个举了起来。
扭打的壮汉们都呆住了，有什么能比一个姑娘手托两名大汉的场面更炸裂的呢。
见大汉们住手了，夏欢顺手把二人一扔：“晓得自己赚的辛苦钱，还动手撕打，打伤了明儿夜里还要不要上工？不赚钱养家了？”
大汉们面面相觑，被夏欢的气势镇住了。
“陈魁是谁？”
有人指指地上的大汉，夏欢双手抱拳，声音立刻转软：“大侄女没有问清楚就挖了叔叔的主家，大侄女先给陈叔赔罪。”
陈魁一愣，没想到夏欢主动认错：“大侄女言重了，只是咱们的主家若都是没了，那我们弟兄们不是要喝西北风？”
看着鼻青脸肿的一帮大汉，夏欢跑回房取出半吊钱：“大侄女犯错，让叔叔们起了误会，这钱叔叔们买点擦伤药膏，吃点酒肉，当大侄女赔罪。”
夏欢深知小恩小惠最能收买人心，日后赵四回乡，若能将这些人拉拢，那业务扩大可不止两倍。
果然，陈魁连连摆手：“这可使不得，是叔叔莽撞了，大侄女莫要放在心上。”
再冲洪虎一抱拳:“兄弟对不住了，都是误会。”
眼看化干戈为玉帛，夏欢心中些许得意：“天生神力甚是好用。”
有了这次教训，夏欢暂且搁置了扩大恭场的计划，把发财计划转到了粪肥上。
颠覆了大汉们以往处理粪便的方法，夏欢指挥大家深挖坑，一层粪便一层草炭，几层之后盖上一层树叶后压上若干树杈，即可通风又可避免粪便被大风吹散。
四五日后，粪便味道奇臭无比，大汉们纷纷掩鼻而逃，而夏欢凭借自己毫无嗅觉的优势，在众人佩服的眼神中，向沤肥池中加了几瓢神奇的药水。
慢慢的，像开锅的沸水般咕嘟咕嘟冒泡的粪池渐渐安静了。
夏欢微微一笑:“五日后，粪肥成熟便可售卖。”
大汉们虽然早已对夏欢所作所为见怪不怪，但粪肥卖钱还是第一次听说。
粪便日日不断，各个恭场恨不得倒贴银子给农户，希望他们多多取用，这样就可以减少些翻晒埋地的辛苦。
而夏欢只是将粪便存了几日，放了些乱七八糟的玩意就想卖钱，简直是让人笑掉大牙。
见大汉们一脸不信，夏欢也不再争辩。五日后，夏欢将熟肥分装在泥罐里，叫上几个人拉了二车，挨家挨户送给农户试用。
接下来的日子，夏欢购置了几十种粮食种子，在恭场专心用熟肥培育种苗。
十几日都毫无动静，就在大汉们窃窃私语，看来这次是白折腾的时候，一对农人夫妇来到了恭场打算买粪肥。
众人正垂头丧气挖坑沤肥，没想到真有冤大头要花钱买粪，慌里慌张跑到恭场后院把正在育苗的夏欢叫到前院。
一番交谈下来，夏欢看出来二人对熟肥有意思，但还有点犹豫不决。眼看生意可能要黄，众人都暗暗着急。
使劲抽搭鼻子，奇怪的是，居然一点臭味都闻不到，难道失去嗅觉了？
穿越前，夏欢正蹲在粪池边研究农家肥，不知哪飞来个烟头引炸了粪池，一坨硬粪准确的击中她的眉心，臭气与疼痛交织中失去了意识。
醒来时，便如眼前这般景象。
“女儿啊，这行虽说条件差些，养家糊口还是很够用。”老夏头劝着夏欢：“若不是爹这老寒腿不管用，怎舍得让你一个姑娘家干这等事。”
现实问题是，爹若不干，家里就断粮了。
夏欢有些纠结，盘算着找个别的什么差事干，总不能坐等饿死。
陆续找了几份工后，发现工钱不仅少得可怜，还远比清恭辛苦的多。
“再过个把月赵四要回乡，答应把他那片和手下的弟兄们都给我。”老夏头继续絮叨：“到时候咱们多劳多得，发财指日可待。”
“真的吗？”听到发财二字，夏欢有点动心，决定跟几日看看情况再说。
几日下来，夏欢粗粗算账，除去各种开销，老夏头这个夜香队的领头，每月至少净余三、四两银子，在古代可是高收入人群了。
“不过，就算你想干，那些大老爷们可能也不服你管。”老夏头开始用激将法。
夏欢动心了。根据这几日观察，这个时代的人对粪肥利用一言难尽，要么直接浇地，要么暴晒成干埋地。
难怪古代人粮食产量低，白白浪费了好肥。若将自己在现代研究的沤肥技术小用一下，发家致富也是指日可待的。
自己甚至都没有嗅觉，难道不是天选之子吗？
当听到夏欢要掌管夜香队时，十多个男人立刻骚动了，前几天跟着走街清恭，对夏欢倒是不反感，只觉得这姑娘言行举止有点异于常人，但毕竟给工钱的是老夏头，也不在意。
然而转眼间夏欢成了他们的领头，男人们撸胳膊挽袖子要跟夏欢比划比划，看她有什么能耐让自己听个姑娘家吆喝。
看看对面满脸不屑，胜券在握的男人，十几个人里他是最彪悍的，仅从体型上看，夏欢必定是输的那个。
从古至今，男人间的胜负总是靠武力决定，这个时代也不例外，而好男不跟女斗也是不成文的江湖规矩。
“大侄女，叔叔我不与女人动手，要不你们爷两儿再商量商量，实在不行我们这些人选一个领头也是可以的。”彪形大汉洪虎口无遮拦，男人们哄笑开来。
这一刻，夏欢才知道为什么自己穿越过来是夜香女而不是柔弱的高智商女主，现代的夏欢是跆拳道黑带四段，别人依靠智慧保护自己，而自己只能依靠灵活的身手。
看着对面的大块头，夏欢有点打退堂鼓，但是想想发财的美梦，咬了咬牙:“叔叔不用把我当女人，尽管放马过来。”
“既然如此，那叔叔可就不客气了。”洪虎摆开架势冲夏欢扑过去，打算一招定胜负。
夏欢身子一闪，躲避了洪虎的正面攻击，回身跨到他的后面，从后背飞出一个旋踢。
令所有人震惊的是，洪虎竟滑出去一丈之远，重重撞在墙根上，而现代的夏欢踢出去这一脚，对方顶多是原地趴下无力反抗。
夏欢也呆住了，自己的力气居然远超常人，这可是比二个自己还重的大块头啊。
洪虎不甘心，再一次怒吼着向夏欢冲了过来，此时夏欢心里有了底气，身子一蹲，顺势抓住大块头的腰身往上一挺，很轻松的就把他举过头顶。
本打算把大块头转几个圈然后扔出去，然而夏欢脑海里闪过一句话，得人心者得天下。
夏欢装作脚步踉跄，假摔的同时和洪虎交换了一下眼神，洪虎立刻明白丫头给了他一个台阶，落地站定后，把夏欢从地上拉起来，拱手抱拳:“大侄女好身手。”
众人原本等着看夏欢的笑话，此刻纷纷闭上了嘴。
就在夏欢暗自感谢不知道哪来的神力，有人发出质疑：“大侄女可有把握保证咱们的工钱？”
说话的是常安，因为额头有一道挺深的疤痕，平日里大家都叫他“老疤”。
老疤说的大家最关心的问题，其实谁当领头不重要，那只是面子问题，能到手多少钱才是关键。
“这几天大侄女一勺夜香都没掏，怕是嫌弃这个行当吧？”老疤步步紧逼。
“自己都嫌弃，还怎么带着我们大家伙赚这行的钱呢？万一拿着工钱跑了，咱们不是要去喝西北风？”
一句话把夏欢的倔脾气拱上来:“之前我是跟着学习打杂，若当了领头，自然是亲力亲为......”
“大侄女务必说到做到，也叫叔叔们安心。”老疤毫不含糊。
夏欢性格倔，一旦确定了目标，便会全力以赴，不达目的誓不罢休。而当她亲自参与清恭后才发现，日常人们对清恭有所误解。
只要稍加注意，清掏粪池时轻捞慢起，更换恭桶稳挑轻放，粪便就不会四下溅，每日下了工即刻在恭场沐浴更衣，整个人便清清爽爽了。
没几日夏欢便适应了清恭的日常，手脚越来越麻利。
凭着力气大，夏欢每次来回都多挑几个恭桶，既不挑活，也没有女孩子的忸怩和嫌恶，眼力间儿十足，看谁累了就赶紧搭把手。
这晚，聚福酒楼一如往日灯火通明，时不时传出阵阵吃酒划拳的声音。马车刚刚停稳在后院门口，就传来一连声女人拼命呼救的声音。
众人不及多想，拔脚向院内跑去，结果发现恭池边上有几个女人的身影在晃动，恭池里有个人在上下扑腾，一个男人蹲在恭池边拼命想拉池子里的人，然而鞭长莫及。
闻声跑来看热闹的人无不掩鼻而退，有几个冲过来想施以援手的男人，一看粪池便立刻打消了念头，躲到远处看着洪池里的人渐渐无力下沉。
正当绝望时，夏欢腰上拴了一根日常里扁担挑子备用的麻绳，仿佛面对的是一池清澈的湖水，没有丝毫嫌弃，迅速下到恭池里，缓缓靠近几乎溺亡的男人，拼命一把抓住，费力拖到了池边。
池边的男人顾不上臭气熏天，抗起人就向酒楼里跑，夏欢也被众大汉拉着上了岸，在围观的一片欢呼声中，架着她跟在后面。
酒楼常备热水，待二人分别泡进浴桶，回过神来的酒楼老板才细说原委。
原来那名男子与同伴去后院解手，赶巧茅厕后的恭池围挡白日里倒了还未修缮，这二人醉眼惺忪下看花了眼，以为恭池是茅厕，上前一步，便如此这般了。
见夏欢洗漱出来，酒楼老板捧着十两银子千恩万谢，若摊上人命，酒楼生意黄了不说，自己都要锒铛入狱。
夏欢摆摆手:“情况危机，哪能见死不救。”老板执意要给，夏欢推脱不过只得收下。
令夏欢没想到的是，她这一救成名，没几日城里便流传女侠恭池救人的故事，经过口口相传加油添醋，更是惊心动魄。
这下大汉们对夏欢心服口服，而且夏欢性格开朗豪爽，很快就与叔叔们打成一片，等到月底结算，除了工钱外，各人还有几十文额外钱，名曰“带徒辛苦费”。
大汉们凭空被戴了高帽子，工钱外还得了好处，心中舒坦，嚷嚷着夏欢不用再跟着清恭，只管安心去扩大地盘。
免了夜里的劳作，夏欢白日走街串巷，联系了几家新主家，当下兴奋不已，感觉做大做强指日可待。
这日夏欢正借着烛光画地图，琢磨再去哪里找找主家，不想老疤慌慌张张跑进来：“领头出事了！陈魁带着一帮兄弟打上门了。”
“陈魁是谁？”这名字夏欢没听过。
“就是赵四的手下。”
夏欢一听立刻反应过来，必定是自己这几日新找的主家在赵四那片，待急匆匆赶到时，两拨人已经打的难舍难分。
夏欢大喝：“住手，都住手！”
微弱的喊声被大汉们厮打的吼叫声淹没了。
擒贼先擒王，夏欢认准洪虎冲了过去，把洪虎和正在与他贴身肉搏的另一名大汉一手一个举了起来。
扭打的壮汉们都呆住了，有什么能比一个姑娘手托两名大汉的场面更炸裂的呢。
见大汉们住手了，夏欢顺手把二人一扔：“晓得自己赚的辛苦钱，还动手撕打，打伤了明儿夜里还要不要上工？不赚钱养家了？”
大汉们面面相觑，被夏欢的气势镇住了。
“陈魁是谁？”
有人指指地上的大汉，夏欢双手抱拳，声音立刻转软：“大侄女没有问清楚就挖了叔叔的主家，大侄女先给陈叔赔罪。”
陈魁一愣，没想到夏欢主动认错：“大侄女言重了，只是咱们的主家若都是没了，那我们弟兄们不是要喝西北风？”
看着鼻青脸肿的一帮大汉，夏欢跑回房取出半吊钱：“大侄女犯错，让叔叔们起了误会，这钱叔叔们买点擦伤药膏，吃点酒肉，当大侄女赔罪。”
夏欢深知小恩小惠最能收买人心，日后赵四回乡，若能将这些人拉拢，那业务扩大可不止两倍。
果然，陈魁连连摆手：“这可使不得，是叔叔莽撞了，大侄女莫要放在心上。”
再冲洪虎一抱拳:“兄弟对不住了，都是误会。”
眼看化干戈为玉帛，夏欢心中些许得意：“天生神力甚是好用。”
有了这次教训，夏欢暂且搁置了扩大恭场的计划，把发财计划转到了粪肥上。
颠覆了大汉们以往处理粪便的方法，夏欢指挥大家深挖坑，一层粪便一层草炭，几层之后盖上一层树叶后压上若干树杈，即可通风又可避免粪便被大风吹散。
四五日后，粪便味道奇臭无比，大汉们纷纷掩鼻而逃，而夏欢凭借自己毫无嗅觉的优势，在众人佩服的眼神中，向沤肥池中加了几瓢神奇的药水。
慢慢的，像开锅的沸水般咕嘟咕嘟冒泡的粪池渐渐安静了。
夏欢微微一笑:“五日后，粪肥成熟便可售卖。”
大汉们虽然早已对夏欢所作所为见怪不怪，但粪肥卖钱还是第一次听说。
粪便日日不断，各个恭场恨不得倒贴银子给农户，希望他们多多取用，这样就可以减少些翻晒埋地的辛苦。
而夏欢只是将粪便存了几日，放了些乱七八糟的玩意就想卖钱，简直是让人笑掉大牙。
见大汉们一脸不信，夏欢也不再争辩。五日后，夏欢将熟肥分装在泥罐里，叫上几个人拉了二车，挨家挨户送给农户试用。
接下来的日子，夏欢购置了几十种粮食种子，在恭场专心用熟肥培育种苗。
十几日都毫无动静，就在大汉们窃窃私语，看来这次是白折腾的时候，一对农人夫妇来到了恭场打算买粪肥。
众人正垂头丧气挖坑沤肥，没想到真有冤大头要花钱买粪，慌里慌张跑到恭场后院把正在育苗的夏欢叫到前院。
一番交谈下来，夏欢看出来二人对熟肥有意思，但还有点犹豫不决。眼看生意可能要黄，众人都暗暗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