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八点半的闹钟一响,闻言准时从被窝里跑了出来,拿起手机关掉了闹钟。

    在二叔家住了两天,昨天搬回家住后,夜里的雨声让她怎么都睡不好,起了好几次出去看雨势,可天亮雨就停了下来。

    闻言坐在床上发了一会呆,双手揉搓了一把脸,试图让自己清醒点。

    昨天她去了一趟镇上农基站,询问他们破损的大棚要怎么修补,问好之后,又去买了几卷棚用薄膜,找好了两个师傅,和他们说好今天上午十点开工修补。

    闻言简单洗漱一下,就拿着工具朝田里走去。

    她沿着村里的小路才走了一会就碰到了李桃,闻言赶紧放下东西打招呼:“李桃,早啊。大清早陡然你这是要去哪?”

    李桃看到是闻言便停下了脚步:“早啊,我刚要去喊人了,寻思着雨停了,得赶紧把我那鸡场加固一下。”

    听他这么说,闻言点了点头,指着村口那边:“我修补大棚。”

    李桃点了点头,接着问了一句:“你需要人帮忙吗?我可以先带人帮你把大棚补好,我这个可以后面慢慢弄,大棚里的蔬菜可等不了。”

    “先暂时不用,补一补很快的。”闻言如实说:“我买了一些牲畜预防病的药,等会给你送过去,风吹雨打的,还是要预防一下。”

    闻言从镇上开了家禽药,那个兽医还免费送了她一大包,她家一小个鸡舍绝对用不完。

    “那你赶紧去忙吧,趁着今天天气还可以。”李桃催促着说。

    “行。那我走了。”闻言点了点头扛着锄头往大棚走去。

    她刚到路边没一会,送货的人就拉着薄膜来了,但这次只来了一个师傅,叔叔两家都在抓紧补救自己的棚子,来不了,这会加上她姐弟俩,只有三个人,这次村里其他村民的棚子也有受损的,附近其他村子说不定也有损坏,到处都需要人手干活。

    闻言跟着一起抬材料到大棚外的空地上,先把棚顶上破洞的薄膜拆下来,铺上新的薄膜,闻云在底下帮师傅扶着梯子,她则转去拆其他棚子。

    仅拆下来大的薄膜已经不能再次利用了,闻言把它卷成一团,放在边上,然后去棚子里把杂物都清理出来。

    等到中午饭时,天空却飘起了细雨,闻言本想着等雨停再下地,师傅直接拒绝,说怕雨越下越大,要抓紧时间换掉坏的部分。

    下午的活都是穿着雨衣完成的,索性雨下的不大,等到晚上七点多,闻言家的棚子算是全部修补完成了,最后闻言和闻云两人开着手机上的电筒,围着大棚挨个检查没有遗漏的地方,这才放下心来。

    晚上,闻言刚洗完澡回到房间,灯突然就熄了,试了好几间房间,才知道停了电。

    闻言也没去管它,这两天心一直提着,睡也睡不好,今天又忙活了一整天,只整个人往床上一躺,心想着明天保准来电,想着想着,迷迷糊糊就睡着了。

    次日早上,被闹钟叫醒的闻言一起床就把灯开关试了一遍,看着插板的电源红点一直没亮起来,闻言长叹一声,披着外套下楼洗漱了。

    接着闻言拿了一块防水篷布,和一些玉米碎去了鸡圈。

    闻言到鸡圈里,先把湿了羽毛的鸡群推到鸡窝外边,接着把篷布裁成两大块,铺在鸡窝顶上,怕篷布被风吹走,她还用大石头压在上面,再折回去兰阿婆的家里。

    兰阿婆要在她儿子家住好久,于是把老家矮房里的稻草也全部都给了闻言家用,闻言拿着一大捆干稻草回鸡圈重新垒窝,做好这一系列事情,闻言又把鸡群赶了进去,给它们喂了一些玉米碎才回家去。

    没有电,午饭就只能烧柴火,用铁锅煮饭炒菜,还好她家一直有用灶,柴房里存了不少干柴火,这会刚好用上了。

    午饭后还没到一小时,闻爸撑着伞跑了回来,才到院子里就开始大声说:“村委会说了要停电。”

    闻言从堂屋出来,问了一句:“什么意思?”

    “就是啊,下雨停电干嘛,又不是台风天。”跟在她身后的闻云嘟囔着说道。

    闻爸叹着气走到屋里,“倒不是这个原因,听说是镇上风太大,有棵树断在了电线上,不过支书他们说在抢修了,等个两三天就行。”

    闻言点了点头,掏出手机看着显示的百分之五十的电量,思考了两秒钟,果断把手机放回了房间里。

    她就怕中间这两天手机没电,联系不了外面。

    下午她开始弄矮房的屋顶了,昨天闻爸在村里买来了别人闲置的十几块瓦片,本来想着天晴再弄,但矮房地面都快被雨点子打穿了,只好冒着雨修屋顶,整个屋顶都是湿的,踩上去一不下心就会滑掉下来,闻言拿来一根很粗的尼龙绳绑在闻云腰间,绳子另一头栓在底下的柱子上,但闻云在屋顶上还是要弯着腰小心翼翼挪动,闻爸在地下看着担心的不行。

    这次屋顶只是简单盖上瓦片,让雨不再滴进去,精修得等到天气晴朗在弄 。

    闻言在底下给闻云递瓦片,也不敢催他,只能等他慢慢挪动,弄了一下午,才把屋顶上七八处漏雨的地方换好瓦。

    趁着吃饭的时间,闻言给县城看店的两员工打了电话,暂时先闭店,让她们把蔬菜水果自己带一些回家,这几天县城时不时暴雨,开门也只是浪费电。

    家里面的屋□□好,闻言开始收拾地里的事情,二叔三叔早就把他们自家的棚子收拾妥当了,排水做的也很好,闻言去看了一下,转头往她家大棚走去。

    闻言刚走到大棚里,就看到前两天还倒地蔫吧的青菜,这会又鲜活的立在地里。

    因着被雨水淋过,倒是不用浇水,这会土壤都还是湿润的,于是闻言一边除草,一边把倒的严重的菜扶起来,把土按压紧实。

    等闻言把菜地里的杂草清理了一遍后,她估算着这些菜全部成熟的时间,又想到果园还没开始清理,明天得多找几个帮工去一趟山上,得抓紧时间把果树折枝都处理好。

    从菜地忙到鸡圈,等闻言再回家时,已经是晚上七八点了,闻爸闻云早早吃了饭,她把工具放好,洗了手自己就着冷菜吃了一点,就去和闻爸商量了,让闻爸去上次来帮工的叔婶家里打个人招呼,找人来帮忙。

    接下来的几天里,闻言都冒着小雨,整天在家和果园来回跑,每天忙的一躺下就睡着。

    雨一直断断续续在下,第二天村里的大喇叭就开始广播镇子通往县城这一大段路和县城到市里的一截公路,有大面积山体滑坡和泥石流,为了保证大家安全,让村民暂时不要外出,等待公路清理干净。

    很多村里的叔婶们都不太懂这个事情,听到也只是感慨灾害不留情,但这消息对闻言来说无疑是当头一棒。

    她去大棚看过,辣椒已经开始泛红,青叶菜一大棵一大棵的外层叶子都老了,黄瓜上的毛刺开始有老化变白的痕迹。

    这路要是堵个一星期,她的蔬菜就彻底卖不出去了。

    闻言立马出门跑到了村委会去询问,钟宜看她很着急,只好把事情如实相告:“山体坍塌,泥土掩埋很严重,最少这四五天,山田镇和附近几个镇都去不了县城,也去不了市里。”

    闻言悬着的心终于死了,硬撑着告别钟宜回了家。

    当天夜里,闻言坐在床上胡思乱想着,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沈黎礼给她发了视频邀请,闻言点开接了起来。

    表情恹恹地问了声好。

    沈黎礼笑了笑,颇为意外:“怎么了?鸡舍的大公鸡又欺负你了?”

    闻言摇了摇头继续沉默。

    沈黎礼像是刚从公司出来,穿着衬衣,目光紧盯着她,右手轻轻将领带扯开,唇角的笑意依旧温柔如清风。

    她脑袋里回想起初见时的沈黎礼,他经常端着一张笑脸,可眉梢眼角全都透露着疏离。

    到现在他如此温声细语和她说话。

    脑海里的画面开始不听话,一帧又一帧的自动播放着。

    先是他孤零零一个人站在车站等她。

    然后是他强势挡在她面前,对李桃夫妇自我介绍说:“我是她男朋友。”

    碎片一般零星的画面,争先恐后涌了出来,最后变得清晰起来。

    “那可真是我的荣幸,能让未来老板给我端茶倒水…”

    “我刚才看到一只小狗,哼哼唧唧的特别可爱”

    “普通朋友…你就是这么认为?”

    那天同闻夏聊天,她说:“你是不是害怕失去所以干脆拒绝开始。”

    闻言之前从没放在心上过。

    在此之前,她只是觉得沈黎礼迟早会走,他们压根不是一路人,她更愿意做关系很好的朋友,从没有往爱情方面想过。

    可是眼下,连日来的伪装起来的疲惫和脆弱,被沈黎礼轻飘飘一句话就给打破了。

    也让她想起了一些被自己关在角落的记忆。

    也许她就是动过心思,醉酒时的沈黎礼,夕阳下的沈黎礼…

    偏偏嘴硬心狠不愿意承认。

    闻言头越埋越低,下巴枕在手臂上,散落的发丝遮住眼睛。

    “我说了这么多,就是想让你知道,我是站在你这边的…”

    屏幕里传来沈黎礼轻缓的嗓音:“我永远无条件支持你…”

    闻言没说话,眼眶却热的发烫,视线开始模糊。

    闻言咬住下唇,强压着心绪,抬起头轻声说了一句:“我好想你,沈黎礼…”

    然后,话音还没落,手机就突然黑屏了。

    闻言立马起身找充电线,愣了一秒反应了过来,她眼睛用力一闭,泪珠颤颤巍巍顺着眼睫毛往下滑到脸颊上:“忘了停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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