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唰!”整齐的拔剑之声响起,大片雪亮的剑光闪过,将小院照亮。

    小院中杀机四起,不知谁大喊:“杀!”无数的刀剑便齐刷刷地向岳吟冲来。

    岳吟杀过无数妖兽,也杀过许多咎由自取的恶人,但此刻她的手却有些抖。

    她翩然后退,发丝擦过砖墙。直到一柄剑尖逼至眼前,身后退无可退,岳吟才下意识地将它挑飞。

    斩断过往,就从今夜开始吧!

    岳吟眼神一变,凶光在众人面上划过,举起秋思剑一挥,顷刻间冲在前面的弟子便倒飞了出去。

    她没有犹豫,径直冲进了人群中。剑光飞舞,交织出冷冽的光影。

    很快,小院中躺满哀嚎的身影,只有岳吟和李长老还站着。

    岳吟面无表情地看向李长老:“李长老,岳吟助你一臂之力了。此情此景,可还满意?”

    李长老指向岳吟的手哆嗦个不停,连嘴唇也在轻轻颤抖:“你……你……残害同门,按望月宗门规,应当即刻将你逐出师门!”

    岳吟轻笑出声,在寂静的夜里分外清晰:“是啊。我岳吟今日行此举,早就料到了这个后果。”

    她哈哈大笑起来,过了一会儿,似乎是笑够了才停下来,毫不留恋地转身向着山下奔去,声音响彻山路。

    “自今日起,我岳吟,脱离望月宗,再也不是望月宗的弟子!”

    被岳吟的大笑声惊动的众人还没赶到事发地,便被岳吟一路留下的言语惊住。

    众人纷纷难以置信地望着那道向山脚冲去的流光。

    究竟发生了何事!岳吟,居然没有任何预兆,就这么突然地叛宗而去!

    她可是掌教最看重的弟子,是下一任掌门姚织瑜唯一的亲传徒儿。

    岳吟奔下山不过几个呼吸的功夫,各大峰主便赶到了李长老住处,这里是岳吟发声处。

    还不等各位峰主说话,便被这满地捂着伤口哀嚎的场面惊住了。

    吴川海、王厉等峰主分散开,查看弟子伤势。

    吴川海神色焦急,急忙拉着一人查看,发现他身上并无伤痕。他连忙将人放下,转而查看起另一名弟子,很快又将人放下。

    “咦?”吴川海紧皱的眉头松开,焦急的神色慢慢平静下来。

    鹿长老发现李长老在这,奔至李长老身前问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李长老原本怔在原地,此时突然回过神来。一脸悲愤欲绝、不可思议:“岳吟疯了,对我心怀怨恨已久,刀剑相向,还杀了本门弟子!”

    他一把拉住鹿长老的手:“快,看看哪些弟子惨遭毒手,快!”

    吴川海查看了数十名弟子的伤势后,忽然听到了李长老的话,脸上浮现出奇怪疑惑地神情。

    这些弟子身上均无外伤、剑伤,只是关键穴位挨了一记重脚,所以才哀嚎遍地。

    看到吴峰主的反应,李长老先是一愣,伸手拉过一名弟子查看。不过片刻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

    吴川海别有深意地看向李长老:他不明白,李长老为何要问有没有弟子被岳吟杀了。为何这么晚了,李长老,以及这大批弟子会聚在这里。

    想到岳吟刚才留下的话,吴川海脸色一变,掌教有多重视岳吟他十分清楚,如今出了此等大事,得速速请掌教出关,主持大局。

    他默不作声地扫了一眼周围,看到了张宣。

    在众峰主中,张宣心思最为简单,除了对掌教忠心不说,还十分谨慎小心。

    正在检查弟子伤情的张宣也正纳闷,忽然听到了吴川海的私密传音。张宣听了看向吴川海,轻轻点头。

    趁其他人不注意,二人悄悄离开。

    当夜,缥缈峰的大殿内灯火通明。

    石守拙坐在大殿中央的宝座上,看了一圈下面站着的各峰峰主和长老。最后目光落在了吴川海身上:“吴峰主,请你将事情的经过说一遍。”

    吴川海话毕,石守拙闭上眼摇了摇头。他举目又看向李长老,哑声询问:“李长老,事情到底是怎样的?以我对岳吟的了解,我不信她好端端地会残害同门,叛宗离山!”

    石守拙声音不大,但威严丝毫不减,此刻被盯着质问的李长老只能默默地站在原地。

    片刻后,他深吸了一口气,心一横,将所有事都说了出来。

    “龙霆退去时所说的并非无稽之谈,所以我才决定纠结弟子逼她离开!而且据我所知,神封门沈度已经借来了仙缘照骨镜,鼓动几个宗门要来我望月宗兴师问罪。”

    说道这里李长老双目通红,拳头握得吱吱作响:“师兄!我是不想望月宗数百年基业毁在她手上!”

    石守拙看着激愤的师弟,目露悲伤,他既为岳吟感到心痛,又因李长老的所作所为深感疲惫。

    石守拙低头,摇了摇头道:“李长老,祖训有云:以宗门为信仰,以仁义治天下。宗门弟子应团结协力,不得兵戈相向。我望月宗数百年基业能延续至今,靠的不是一人之勇。同样的,若是有朝一日宗门基业毁了,也绝不是一人之过。”

    石守拙看向李长老:“你一向不喜岳吟,可她在与天龙宗一战中尽心尽力,有功无过。你怎么能听信龙霆的话,让弟子互相攻伐,一念之差犯下大错?念及你也是为了宗门,就撤了你长老的职务,罚俸两年,闭门思过三年。”

    石守拙的话说的李长老有些耳热,听到自己被罚,他又惊又怕地抬起头。

    面对石守拙严厉痛心的神色,李长老最终垂首,面色灰白。

    他缓缓弯下腰,拱手道:“弟子李严谨遵掌教法旨。”

    “参与此事的弟子一律罚俸一年,降为外门弟子。”

    石守拙看向人群:“执法堂刑长老何在?”

    一个面容冷厉衣着利落的中年女子从人群中走了出来:“弟子在。”

    “对李严及涉事弟子的处罚由你亲自负责,即刻执行,不得有误。”

    “是。”

    石守拙挥挥手:“都下去吧。”

    吴长老站在原地,等人都走得差不多了才连忙问:“掌教,岳吟几个时辰前已经冲下山,如今可要派长老带人去找?”

    石守拙沉默半晌,摇摇头:“不用,我亲自找她。”

    夜色无边,天穹笼罩四野。一人狂奔在无边的黑夜中,衣角猎猎狂翻。

    岳吟拼命向前,像是要奔到天尽头。终于她跑累了,呼吸急促地躺在地上,一丝光刺中她的眼。

    岳吟转头,看向地平线尽头刚刚露头的朝阳。

    她看了好一会儿,笑了,有些空洞的双目缓缓转向高远的碧空:从今以后,云深海阔,自己就要四海为家了。

    她笑出了声:天大地大任我行,真好,真好。

    天刚亮,东极就爆发了一个大消息。

    “哎,听说了吗?望月宗的天才,那个岳吟,打伤了许多宗门弟子,叛宗而去了!”

    “我听望月宗一名弟子说的,据说是因为岳吟与宗门内的一名长老不睦已久,昨夜发生了争执。”

    “前几日有宗门上望月宗挑衅,岳吟还出了大力呢,怎么转眼就叛宗了?!”

    “说不定是有人嫉妒她,各大宗门内部,水深得很呐!”

    “岳吟是被望月宗捡回去的,虽说她有些离经叛道,但是一向都十分听石掌教的教诲,不可能做出这种事吧?”

    “谁知道啊,她一向高傲,和宗门人发生矛盾也很正常。”

    岳吟离宗而去的事,很快便随着风刮过了东极的大街小巷、各个角落。

    “师叔?小师叔?你还在听吗?”

    酒楼内隐蔽的一角,萧桓正在听宗门弟子回报沈度一行人行踪。

    在周围的闲言碎语中,他愣在了原地,怔怔地切断了玉简。

    岳吟,叛宗而去?萧桓露出了一个难以置信的神情。他以手掩面,闭上了眼。声音低沉地喃喃道:“这就是你的选择吗?”

    萧桓豁然起身掀起竹帘,消失在原地。

    望月宗南边有一个热闹的小城,一个年轻男子走进城中一家普通客栈内,要了几个小菜,独自坐在靠里的桌边饮酒。

    有几人走了进来,坐在他前方的桌旁。

    一个男人把刀横在了桌面上:“听说了吗,神封门门主呼朋唤友,拿着仙缘照骨镜,正在找岳吟呢。”

    他悄悄环视周围,悄声说:“据说沈门主已经来到望月宗附近了,岳吟离宗后,望月宗附近多了许多神封门的弟子,肯定是在找岳吟。”

    “何止啊?我看到许多其他宗门的人也在找她。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是吗?要真是这样,东极也几乎没有她的藏身之地了。说不定她早就离开东极了。”

    “唉,英雄所见略同。”

    年轻男子放下银子,路过几人身边向掌柜地走去:“一间客房。”

    房内,年轻男子查看了一圈,关上了门窗。手在身前一挥,红色衣裙显露出来,正是岳吟。

    她坐到桌边,开始思考最近两日的事。

    忽然,岳吟的空间镯亮起了荧光。岳吟招出玉简,是石守拙。

    岳吟有些无措,她还没想好怎么面对师尊。

    玉简坚持不懈地闪着。岳吟鼓起勇气,连通玉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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