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5 章
他刚刚办完长生的头七葬礼，已不像刚得知长生死讯时那般难以接受。
“前辈，你就别和晚辈开玩笑了。我已经拿到无字书，问出了破解长生死劫的办法……”
说着说着，岳吟的笑容慢慢凝固。
许久后，屠山哽咽的声音响起：“多谢你，岳吟。多谢你。长生知道你对他好，他泉下有知会开心的。”
玉简依旧发着温和明亮的光，岳吟却觉得浑身发冷，她想吐，却吐出一口血。
十日前。她刚拿到无字书的时候。
为什么……
为
什
么。
结局明明不该是这样。
她向玉简抓去，缭绕的黑气呼啸着缠上，将手臂重重扯落，蔓延全身。这一刻，蛰伏许久的寂灭终于爆发。
岳吟遁入黑暗，眼前诡异的浮光中，无数鬼影妖娆扭曲而过，留下男男女女的笑声，如蛇般往岳吟身上缠去。
冰凉非人的发和指尖拂过岳吟眼前，裹紧了她。
“不……”岳吟的脸在黑气中若隐若现，下一刻就要被吞没。
“滚开！”岳吟仰天长啸，屏障崩裂，如水纹路露出冰刃的寒光，划开屏风外的身影向屋外冲去。
岳吟双目漆黑，一丝眼白也无，如鬼似魔般冲天而起。
一道残影出现在屋外，霍渊望着被毁的后院，残垣断壁压在坍塌的床上，已经没了岳吟的踪迹。
刚才的声音是岳吟发出的，这里没有第三人的气息，眼前这一切只能是她造成的。
霍渊怔了怔，这才觉得自己对许多事情都一无所知：岳吟是怎么做到的？她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岳吟墨发狂舞，漆黑一片的眼珠在日光下分外邪恶，让人看一眼便觉骨肉生寒。
她的气息节节攀升，黑气在体内与仙力搅成一团，撕扯着，拧结着。一路横冲直撞，直接冲向大多是凡人聚居的小城的钟楼。
在铜钟的无数碎片和惊叫声中，岳吟如失了线的木偶，掉在小城的主道中间。
她左手小臂撑地，抓进土里的手背青筋暴起，正试图站起来。
透过凌乱的发丝，岳吟看到一双双脚渐渐围了过来，踌躇着向自己靠近。
“你没事吧？”一个姑娘的声音犹犹豫豫响起，一双手伸了过来。
“多谢。”体内痛如烈火焚身，岳吟看着那只手，然后将自己的右手递了过去。
右手被握住，她牵起嘴角，仰起脸抬眼看去。
善意的表情凝固在脸上，眼神却犹如在白日见到厉鬼。岳吟对面，所有人皆是魂飞魄散的神情。
“鬼啊！”那人撕心裂肺，竟然爆发无穷力量，将岳吟甩得翻过身去，面朝天空。
湿漉漉的额发贴着额头，没有眼白、一片漆黑的眼珠暴露在日光下。
路旁一个卖甘蔗的小铺，围过来的老板已经被吓得连连倒退。
“她是什么？！”
“打跑她！”
人们害怕又强装镇定的叫嚷声接连在岳吟耳边响起。下一刻，接二连三的甘蔗如骤雨狠狠落在身上。
修仙者比起凡人似乎无所不能，翻手云覆手雨，但五感仍在，依然能感知痛意。
痛楚让岳吟被迫翻过身，一边以手抵挡，一边分辨城门方向，踉跄着朝城外逃去。
鲜血从她口中流出，蜿蜒而下，在身后留下一串浅淡的血色脚印。
岳吟拼命地逃，直到小城外的荒野小路上，她踩中一块石头，就这么骤然跌倒在地。
她晕了过去，苍白的脸满是汗水尘土，粘住缕缕发丝。体内黑气眨眼消失，像从未出现过一般。
苍凉天际，一个黑点掠来，一个年轻人落在岳吟身前，将她扶起。
“岳吟？岳吟醒醒！”年轻人利落干净的眉眼间满是焦急疲倦，伸手轻轻抚过眼前沉静脆弱的脸庞，将沙土草屑轻轻清理掉，眼中满是痛楚。
他抬头看了一眼周围，抱起岳吟向远处的群山奔去。
金乌西沉，月光温柔地探进山洞一角。僻静山谷内，狭小的山洞中，年轻人正在给岳吟疗伤。
随着浓郁的仙力源源不断涌入岳吟体内，年轻人的脸色趋近透明。
他的意识渐渐模糊，双目开阖间昏了过去，倒在岳吟身后。
岳吟猝然睁开眼，纯黑邪气的瞳仁迎着月光，漠然而安静。她慢慢扭头，看向昏过去的那道人影，缓缓一笑。
跪着缓缓转身，清凌凌的月光留在她背后。衣衫轻动，岳吟凑近了，邪气的视线落在年轻人脸上，莹白如玉的右手指尖碰上他的嘴角。
右手滑过下颌线，落在年轻人肩上轻轻收紧。岳吟偏过头，慢慢靠在他的胸膛，闭上了眼。
萧桓过去甚少做梦。自从型门关一战，岳吟传出死讯后，他偶尔梦到的全是纷乱与不详。
一声清透的鸟鸣响起，他猛得睁开眼，一下子坐直身体。胸膛的重量让他第一时间察觉不对劲，下意识地扶住了身前的东西。
萧桓仙力透支，休息一夜，脸色依旧不好看。此刻他正瞪着双目，看着被自己动作吵醒、眼中还透着迷茫的岳吟。
萧桓眨眨眼，反应过来刚要说话，岳吟的脸便在他眼前放大：“你醒了？”
脸上漾开薄红、慌乱后退而“嘭”的一声撞在山壁上的萧桓：“……”
这么久未见，她居然如此，如此平易近人，也不设防。
萧桓心中万鼓齐鸣:昨晚……我们……他心中乱极了，不知如何回她。想到自己刚醒时胸膛的重量，萧桓慌里慌张地去摸衣物。
才摸了两下，萧桓手一僵，缓缓抬头，和岳吟“这个人好奇怪”的不解眼神撞上。
萧桓喉结动了下，松开手别开眼，视线扫过岳吟脸颊，眉头轻皱。
还不待萧桓说话，岳吟问道:“你是哑巴吗？”醒来到现在还未曾说过一个字。
虽是问句，但惋惜之情异常明显。再加上岳吟眼中的一丝同情，萧桓愣怔了一瞬，索性点了点头。
罢了，哑巴就哑巴吧，哑巴有哑巴的好。
他摸出一个瓶子递过去，又指了指岳吟的脸，那里有许多细小微红的伤痕。
岳吟接过瓶子，冲他一笑：“你人真好，你认识我吗？”
萧桓摇了摇头：他们现在不应该认识。
“哦。”岳吟站起身，却是身体一歪，萧桓慌忙伸手去扶，绵软的身躯直接倒在了他怀里。萧桓将她扶好，又是立刻后退一步。
岳吟站直了，眼中像是蕴着一汪柔情春水，轻声道：“多谢公子，小女子无事。”尾音缱绻，像是从人心上挠过。说完转过身去，处理脸上的伤口。
萧桓看着她的背影，眉头渐渐皱紧，他觉得岳吟不对劲。
难道是邢门关一战，伤得太重留下来的后遗症？还有昨日……萧桓心中一痛，她吃了太多苦了。
萧桓朝山洞外走去，却不见岳吟踪影，他转到山洞后面，却见岳吟趴在地上，像是昏了过去。
他冲到岳吟身前，手探出去欲扶，却被岳吟黑白交织的脸色震惊。
岳吟神色痛苦，萧桓将之扶起，一摸脉搏才发觉异样，她体内竟有两种气息在互相厮杀，几乎毁了岳吟的内里。
萧桓心急如焚间，忽然手忙脚乱地往怀中摸去，拿出一枚散发淡淡金光的丹药。
这丹药异常珍贵，是师尊给他的，可保性命无虞，一共就两枚。
他掰开岳吟的嘴，将一枚丹药喂了进去。
岳吟对外界发生的事一无所知，黑寂的力量已然爆发，正在和她争夺身体的控制权。
就在她快支撑不住时，一股暖流顺着喉管流遍全身，带来蓬勃力量，向体内黑气包裹而去……
物换星移，已是七天过去。
萧桓坐在山洞门口，时不时看一眼躺在洞内茅草上还未苏醒的岳吟。
他垂眸，神情有些不安：岳吟还没醒。那日她情况危急，自己情急之下将丹药喂给了她，不会出什么事吧？
萧桓犹豫片刻，走到岳吟身前，伸出食指往她鼻下探去……
就在这时，病容未愈的岳吟睁开了双眼。
她看了一眼伸到鼻尖的手指，又静静看向萧桓:“是你救了我。”
岳吟说得肯定，又问：“请问阁下名讳？”
萧桓收回手，后退一步，点点头，凌空写道：“叫我无名就好。”
岳吟见人离远了些，便稍稍放松下来，她缓缓起身冲萧桓深深鞠了一躬：“那日虽然情况危急，但我还有一丝意识，知道阁下用一枚珍贵丹药救了我。”
她从空间镯掏出两枚从仙宫长老手里抢来的丹药，递过去，语气十分真诚。
“为表谢意，这两枚丹药请阁下务必收下。”
萧桓看着面前的人，心中安定：看来她没事了，这个才是自己认识的岳吟。
他看了一眼岳吟手中的丹药，伸手接过，写道：“你虽然醒了，但伤得厉害，还需多修养几日，我去找些水和食物。”
岳吟望着不待她说话就走出山洞的背影，眼中透着惋惜：一个大好人，竟然是个哑巴。
二人在小山洞又待了几日，萧桓见岳吟的身体渐渐好转，方才觉得安心。
这一日，他出去许久，回来时手里提着一只脸盆大小的乌龟。
昨日岳吟吃了此地独有的黑壳青纹龟，今早脸色便好了许多，萧桓便又去捉了一只。
萧桓拎着龟才踏进山洞，抬眼就看到原本站着的岳吟朝自己走来。
“前辈，你就别和晚辈开玩笑了。我已经拿到无字书，问出了破解长生死劫的办法……”
说着说着，岳吟的笑容慢慢凝固。
许久后，屠山哽咽的声音响起：“多谢你，岳吟。多谢你。长生知道你对他好，他泉下有知会开心的。”
玉简依旧发着温和明亮的光，岳吟却觉得浑身发冷，她想吐，却吐出一口血。
十日前。她刚拿到无字书的时候。
为什么……
为
什
么。
结局明明不该是这样。
她向玉简抓去，缭绕的黑气呼啸着缠上，将手臂重重扯落，蔓延全身。这一刻，蛰伏许久的寂灭终于爆发。
岳吟遁入黑暗，眼前诡异的浮光中，无数鬼影妖娆扭曲而过，留下男男女女的笑声，如蛇般往岳吟身上缠去。
冰凉非人的发和指尖拂过岳吟眼前，裹紧了她。
“不……”岳吟的脸在黑气中若隐若现，下一刻就要被吞没。
“滚开！”岳吟仰天长啸，屏障崩裂，如水纹路露出冰刃的寒光，划开屏风外的身影向屋外冲去。
岳吟双目漆黑，一丝眼白也无，如鬼似魔般冲天而起。
一道残影出现在屋外，霍渊望着被毁的后院，残垣断壁压在坍塌的床上，已经没了岳吟的踪迹。
刚才的声音是岳吟发出的，这里没有第三人的气息，眼前这一切只能是她造成的。
霍渊怔了怔，这才觉得自己对许多事情都一无所知：岳吟是怎么做到的？她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岳吟墨发狂舞，漆黑一片的眼珠在日光下分外邪恶，让人看一眼便觉骨肉生寒。
她的气息节节攀升，黑气在体内与仙力搅成一团，撕扯着，拧结着。一路横冲直撞，直接冲向大多是凡人聚居的小城的钟楼。
在铜钟的无数碎片和惊叫声中，岳吟如失了线的木偶，掉在小城的主道中间。
她左手小臂撑地，抓进土里的手背青筋暴起，正试图站起来。
透过凌乱的发丝，岳吟看到一双双脚渐渐围了过来，踌躇着向自己靠近。
“你没事吧？”一个姑娘的声音犹犹豫豫响起，一双手伸了过来。
“多谢。”体内痛如烈火焚身，岳吟看着那只手，然后将自己的右手递了过去。
右手被握住，她牵起嘴角，仰起脸抬眼看去。
善意的表情凝固在脸上，眼神却犹如在白日见到厉鬼。岳吟对面，所有人皆是魂飞魄散的神情。
“鬼啊！”那人撕心裂肺，竟然爆发无穷力量，将岳吟甩得翻过身去，面朝天空。
湿漉漉的额发贴着额头，没有眼白、一片漆黑的眼珠暴露在日光下。
路旁一个卖甘蔗的小铺，围过来的老板已经被吓得连连倒退。
“她是什么？！”
“打跑她！”
人们害怕又强装镇定的叫嚷声接连在岳吟耳边响起。下一刻，接二连三的甘蔗如骤雨狠狠落在身上。
修仙者比起凡人似乎无所不能，翻手云覆手雨，但五感仍在，依然能感知痛意。
痛楚让岳吟被迫翻过身，一边以手抵挡，一边分辨城门方向，踉跄着朝城外逃去。
鲜血从她口中流出，蜿蜒而下，在身后留下一串浅淡的血色脚印。
岳吟拼命地逃，直到小城外的荒野小路上，她踩中一块石头，就这么骤然跌倒在地。
她晕了过去，苍白的脸满是汗水尘土，粘住缕缕发丝。体内黑气眨眼消失，像从未出现过一般。
苍凉天际，一个黑点掠来，一个年轻人落在岳吟身前，将她扶起。
“岳吟？岳吟醒醒！”年轻人利落干净的眉眼间满是焦急疲倦，伸手轻轻抚过眼前沉静脆弱的脸庞，将沙土草屑轻轻清理掉，眼中满是痛楚。
他抬头看了一眼周围，抱起岳吟向远处的群山奔去。
金乌西沉，月光温柔地探进山洞一角。僻静山谷内，狭小的山洞中，年轻人正在给岳吟疗伤。
随着浓郁的仙力源源不断涌入岳吟体内，年轻人的脸色趋近透明。
他的意识渐渐模糊，双目开阖间昏了过去，倒在岳吟身后。
岳吟猝然睁开眼，纯黑邪气的瞳仁迎着月光，漠然而安静。她慢慢扭头，看向昏过去的那道人影，缓缓一笑。
跪着缓缓转身，清凌凌的月光留在她背后。衣衫轻动，岳吟凑近了，邪气的视线落在年轻人脸上，莹白如玉的右手指尖碰上他的嘴角。
右手滑过下颌线，落在年轻人肩上轻轻收紧。岳吟偏过头，慢慢靠在他的胸膛，闭上了眼。
萧桓过去甚少做梦。自从型门关一战，岳吟传出死讯后，他偶尔梦到的全是纷乱与不详。
一声清透的鸟鸣响起，他猛得睁开眼，一下子坐直身体。胸膛的重量让他第一时间察觉不对劲，下意识地扶住了身前的东西。
萧桓仙力透支，休息一夜，脸色依旧不好看。此刻他正瞪着双目，看着被自己动作吵醒、眼中还透着迷茫的岳吟。
萧桓眨眨眼，反应过来刚要说话，岳吟的脸便在他眼前放大：“你醒了？”
脸上漾开薄红、慌乱后退而“嘭”的一声撞在山壁上的萧桓：“……”
这么久未见，她居然如此，如此平易近人，也不设防。
萧桓心中万鼓齐鸣:昨晚……我们……他心中乱极了，不知如何回她。想到自己刚醒时胸膛的重量，萧桓慌里慌张地去摸衣物。
才摸了两下，萧桓手一僵，缓缓抬头，和岳吟“这个人好奇怪”的不解眼神撞上。
萧桓喉结动了下，松开手别开眼，视线扫过岳吟脸颊，眉头轻皱。
还不待萧桓说话，岳吟问道:“你是哑巴吗？”醒来到现在还未曾说过一个字。
虽是问句，但惋惜之情异常明显。再加上岳吟眼中的一丝同情，萧桓愣怔了一瞬，索性点了点头。
罢了，哑巴就哑巴吧，哑巴有哑巴的好。
他摸出一个瓶子递过去，又指了指岳吟的脸，那里有许多细小微红的伤痕。
岳吟接过瓶子，冲他一笑：“你人真好，你认识我吗？”
萧桓摇了摇头：他们现在不应该认识。
“哦。”岳吟站起身，却是身体一歪，萧桓慌忙伸手去扶，绵软的身躯直接倒在了他怀里。萧桓将她扶好，又是立刻后退一步。
岳吟站直了，眼中像是蕴着一汪柔情春水，轻声道：“多谢公子，小女子无事。”尾音缱绻，像是从人心上挠过。说完转过身去，处理脸上的伤口。
萧桓看着她的背影，眉头渐渐皱紧，他觉得岳吟不对劲。
难道是邢门关一战，伤得太重留下来的后遗症？还有昨日……萧桓心中一痛，她吃了太多苦了。
萧桓朝山洞外走去，却不见岳吟踪影，他转到山洞后面，却见岳吟趴在地上，像是昏了过去。
他冲到岳吟身前，手探出去欲扶，却被岳吟黑白交织的脸色震惊。
岳吟神色痛苦，萧桓将之扶起，一摸脉搏才发觉异样，她体内竟有两种气息在互相厮杀，几乎毁了岳吟的内里。
萧桓心急如焚间，忽然手忙脚乱地往怀中摸去，拿出一枚散发淡淡金光的丹药。
这丹药异常珍贵，是师尊给他的，可保性命无虞，一共就两枚。
他掰开岳吟的嘴，将一枚丹药喂了进去。
岳吟对外界发生的事一无所知，黑寂的力量已然爆发，正在和她争夺身体的控制权。
就在她快支撑不住时，一股暖流顺着喉管流遍全身，带来蓬勃力量，向体内黑气包裹而去……
物换星移，已是七天过去。
萧桓坐在山洞门口，时不时看一眼躺在洞内茅草上还未苏醒的岳吟。
他垂眸，神情有些不安：岳吟还没醒。那日她情况危急，自己情急之下将丹药喂给了她，不会出什么事吧？
萧桓犹豫片刻，走到岳吟身前，伸出食指往她鼻下探去……
就在这时，病容未愈的岳吟睁开了双眼。
她看了一眼伸到鼻尖的手指，又静静看向萧桓:“是你救了我。”
岳吟说得肯定，又问：“请问阁下名讳？”
萧桓收回手，后退一步，点点头，凌空写道：“叫我无名就好。”
岳吟见人离远了些，便稍稍放松下来，她缓缓起身冲萧桓深深鞠了一躬：“那日虽然情况危急，但我还有一丝意识，知道阁下用一枚珍贵丹药救了我。”
她从空间镯掏出两枚从仙宫长老手里抢来的丹药，递过去，语气十分真诚。
“为表谢意，这两枚丹药请阁下务必收下。”
萧桓看着面前的人，心中安定：看来她没事了，这个才是自己认识的岳吟。
他看了一眼岳吟手中的丹药，伸手接过，写道：“你虽然醒了，但伤得厉害，还需多修养几日，我去找些水和食物。”
岳吟望着不待她说话就走出山洞的背影，眼中透着惋惜：一个大好人，竟然是个哑巴。
二人在小山洞又待了几日，萧桓见岳吟的身体渐渐好转，方才觉得安心。
这一日，他出去许久，回来时手里提着一只脸盆大小的乌龟。
昨日岳吟吃了此地独有的黑壳青纹龟，今早脸色便好了许多，萧桓便又去捉了一只。
萧桓拎着龟才踏进山洞，抬眼就看到原本站着的岳吟朝自己走来。